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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蔡彩半跪在他的面前,轻轻捧起他的头发。
每一缕头发都那样触目惊心。
它们在蔡彩的手心中慢慢滑过,诉说着这些年来的心酸。
“你离开没多久,他就变成这样了。”
冷锋安静的跪在一边,慢慢地说道:“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说过话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快乐,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开心起来。大江南北,能去的,能找的,但凡只有你的一丝消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赶去。最后也总是失望而回。这些年,朝廷若不是还有那些老臣撑着早就垮了;这些年,皇上若不是还有你撑着也早就不行了。”
“娶了芙蓉之后,你开始会说话了。”
“属下没有骗你。太医说,他的心病无药可治。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五年。”
“封棋!”
蔡彩终是没忍住心里那强烈的酸涩和不安,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文墨也不知县衙里的这人有多大的牌场,他只知道那些官兵将县里所有的大夫都一同请了去。
说是请,恐怕也不恰当。
自己只不过说了声另请高明,就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文墨和所有大夫跪在县衙院子中间,等着那群凶神恶煞的官兵发话。
“行了。文墨大夫留下,其他都回去吧!”
官兵在跪了满地的大夫中选中了自己,真不知是喜还是忧。
当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文墨突然看开了。
他不该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否则冰妍更加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文墨大夫,有劳了!”
“定当全力以赴。”
文墨有些紧张的跟着几个兵大哥进屋。抬头便看见双眸通红的蔡彩和躺在床上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文墨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该怎么形容呢!可是说是这么特别的男子。
俊朗不凡,淡定优雅,可骨子里那种器宇轩昂,不怒自威又不是人人可以学来的。
文墨盯着床上那人看了许久。一时竟忘了来的目的。
“大胆,万金之躯岂容你…”
“别吓了文大夫。”冷锋依旧是冷脸冷面,可说话还算得上客气“有劳大夫先断症。”
“无颜姐?”文墨小心翼翼的向蔡彩递了个眼色。
蔡彩微微点头,突然又暗自垂泪。
文墨拿出脉枕,小心翼翼的把起脉来。
看着文墨的眉头慢慢皱起,蔡彩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怎么样了?”
“无颜姐,这位是你什么人?”
“故人!”
“恕我直言,你这位故人的病若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的脉象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不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定是思虚交愁里积久,损血又伤精。你再瞧瞧他的头发,和你当初一模一样。说句难听点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找不到病根,他的病就药石无灵。”
蔡彩猛地一怔,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连太医都没办法吗!”蔡彩猛地拉住冷锋“你们有没有找赛大夫?”
“该看的都看了。他连话都不肯说,怎么还会吃药。”
你为什么这么傻!
可这句话蔡彩根本问不出口,若不是她,封棋根本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无颜姐,若是能帮你这位故人解了心结,再辅以针灸和药汤,我倒是有信心能将他救回来。只不过他会元气大伤,暂时受不得刺激。”
文墨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男子和无颜。
床上的男子连不省人事都要紧紧抓着无颜姐,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难不成是旧爱?
那就糟了!这个男子不能受刺激,那以后受刺激的就是靖榕哥了!
不会的,无颜姐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无论如何,先治好他的病。”
第四章 刻骨铭心()
当文墨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封棋身上拔走的时候,端着药碗的蔡彩刚好进屋。
“他很快就会醒的。”
“谢谢你!”
“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诉靖榕哥!”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张靖榕!”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终于肯定了文墨的担心。
“无颜姐,真的和你有关系?”
蔡彩沉默了。
在文墨眼里,总也不肯在嘴上服软的无颜姐居然无言以对了。
良久,蔡彩才吐出一句:“是我对不起他。”
“我相信你。”文墨偷偷用眼角看了看蔡彩,犹豫了好半晌才说道:“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不要离开靖榕哥?”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蔡彩淡淡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错过便错过了,我伤害了他一次,这辈子都不希望有第二次。”
文墨犹犹豫豫地出门了,蔡彩心想他一定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张靖榕。
真是个傻孩子。
从她嫁进张家的那一刻开始,蔡彩就不再觉得度日如年了。
吵吵闹闹却也幸福开心的日子就这样从指间慢慢流走。
她甚至记不得自己离开多久了。
在这样漫长的日子里,他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吗!
蔡彩看着日渐憔悴的封棋,看着他为了自己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那种强烈的罪恶感真的让她喘不过气。
如果恨可以成为一个人的负累,那么爱,就会让这么负累加重十倍。
“阿彩!”
梦寐中的封棋依旧唤着她的名字。
两行清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漫延而下,这些年,早已将那些悲伤遗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就不会再难过了。
那就不会再痛彻心扉,不会再牵肠挂肚。
可他还没有找到她。还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怎么忍心就这么离她而去。
真的好冷,那是种渗入骨髓的寒意。
他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空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只剩下那孤单的灵魂。
温热的液体顺着封棋的手落在床榻之上。
封棋的手微微动了动,忽的紧紧抓住了蔡彩。
“封棋!封棋,你醒醒啊!”
封棋曾经无数次希望噩梦醒来后就能看见她的脸庞。
如今梦想成真,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的眼神有些木讷,却没有从蔡彩的身上挪开。
好半晌,他才慢慢的举起右手,想要揭开她的面纱。
一次,两次,他甚至没有去好好拥抱她的力气。
他知道,他早就病的不轻了。
蔡彩抓住他的手。轻轻拉来了自己的面纱。
面容依旧如记忆中的那样深刻。
深刻得让人窒息。
咳咳咳…
封棋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他再一次牢牢的抓住了蔡彩的手腕,深怕自己下一刻再也看不到。
“封棋!你别吓我!”
蔡彩慌忙将他扶起来,用被子撑住他的腰,轻轻在他背上拍了好一会。
攥着的那只手依旧不肯松开。真的好怕她会突然离开。
蔡彩想要起身拿药,封棋反射性的拉住她,一脸惊恐。
那双眸子依旧漂亮的让人心动,可蔡彩从里面看到了无尽的伤痛。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封棋。
是自己将他害成了这副模样。
“喝药好吗?”蔡彩微微抿唇,低声问道。
“别走!”
“我不走!”
僵持不下,蔡彩只得一手拉住他,一手去端桌子上的药碗。
慢慢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唇边。
“已经不烫了!”
一口咽下,目光却依旧盯着她不肯挪开。
“封棋,你是在报复我吗?”蔡彩眼泛泪光,声音显得更加委屈“要让我觉得内疚,觉得自责。”
“哪怕。在你心中只剩下一点点也好。”封棋小声地说道:“无论是爱,是恨,还是其他。”
蔡彩又沉默了。
今天注定让她哑口无言。
“还剩一口,以后乖乖喝药。”
“喝下这一口,你就会走吗?回到张靖榕的身边。”封棋的指尖攥着被单。指尖白的可怕。
忽的,他又开始剧烈的作呕,刚刚喝下去的药全数吐了出来。
“你走!”封棋狼狈的趴在床边,痛苦的嚷道:“我不要让你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阿彩不会喜欢这样的封棋,你走!”
“封棋,你不要这样!”蔡彩抱着封棋大声痛哭起来“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阿彩!为什么!”封棋抱着蔡彩,哭的泣不成声。
张靖榕今日特地早早结束了手上的活儿。
这些日子阿彩的心情不好,他要早点回去陪她。
可吃过晚膳,她依旧没有回来。
问了好些人也只是说她去文墨那了。
为什么那么久还不回来?
张靖榕紧张的在屋子里来回转悠。
他想去找她,又怕自己过分紧张,让她觉得自己总是时时刻刻监视着她。
犹豫了良久,他还觉得自己宁愿被骂也不能呆在家里。
刚出门,便看见有些疲惫的蔡彩拖着脚步回来了。
单单是那双已经哭红的核桃眼,就足以让张靖榕害怕了。
“阿彩,出了什么事?”张靖榕紧张的呼吸都不顺畅“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有没有伤着哪?”
蔡彩看着张靖榕,又咧嘴哭了。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哭了!你瞧瞧你的眼睛!”张靖榕心疼的将她一把抱起“哎!哭吧哭吧!我在这呢!”
张靖榕将蔡彩放到床上,伸手去扯她的腰带。
“干嘛啊?”蔡彩抽泣着看着他。
“脱衣服!我还没到色迷心窍的时候。你瞧瞧这衣服脏的。”张靖榕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拿过毛巾放在她的眼睛上“你先敷着,我去给你打水洗澡。”
“张靖榕!”蔡彩委屈的唤着他的名字。
“恩!”
“能不能别问我去了哪,别问我出了什么事。”
张靖榕愣了愣,明知道她捂着毛巾看不见也依旧习惯的点点头。
“我不问,但被人欺负。有了麻烦事都给告诉我!”
“还有,能不能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啊?”
“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蔡彩伸手抱住了张靖榕。
“我也是!”
张靖榕反手搂住她。
不知怎么的,张靖榕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看着她的模样,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蔡彩绝对没有想过脚踏两只船。
她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在感情上出轨的人。
可她现在真的放不下封棋。
“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些?”蔡彩扶着封棋在院子里散步。
封棋款款一笑,目光依旧柔和的让人沉醉。
“你怎么找到我的?”蔡彩很害怕沉默,她害怕让自己和他陷入无声的世界。
“该去得地方我都去了,再找不到你,只好下辈子。。。”
“别胡说。”蔡彩轻声说道:“只要你不糟践自己的身子就不会有事。”
“是一个通判告诉我的。他的儿子在孔大人的寿宴上见过你。”
倒真的是有这么一个登徒浪子。
蔡彩这才想起很久之前调戏她的那个男人。
“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抓冰妍的吧。”蔡彩轻轻咬住下唇,低声道:“你是因为要逼我才拿孔大人说事的吗?”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我在你心里永远都下流无耻?”
“我不是这个意思。”蔡彩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你没错,错的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用卑劣的法子让张靖榕离开。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步田地。老天爷也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惩罚。”
“你的身子一定会好的。”
封棋微微摇头。
“除了失去你,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令我难过。”
“你的病还没好,别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蔡彩故作轻松地说道:“等你好了,我还得和你好好算账。你现是一国之君,天下的黎民百姓都依附你的德政而生。就算当一天和尚也好敲一天钟,否则怎么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
封棋淡淡一笑,用指头在她额头上敲了敲。
“对了,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孔大人的事情?”
“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情。”
“这些日子夷狄不太平。他们的王病重,一众子嗣都要抢夺王位。那些不安分的王子都想从我们这分到一些好处来显示他们的才能,边疆也就一直纷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