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啵阕佣嗝础!�
林秋芸笑着用葱葱玉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睛一瞪,佯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说!那天的纸鸢断线是怎么回事?”
“呃……”小兰支支吾吾道:“还……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就那么回事呗!”
“唔?”林秋芸秀眉一挑。
“就是……就是风太大了,线自己就断了呀!”小兰心虚地仍在为自己做着狡辩。
“你这丫头,还敢对我扯起谎来了!”林秋芸哼哼道:“那么,为何你哪里不好放风筝,偏跑到表兄的新宅子里去,且还好巧不巧地断线落到了李家院子里?”
“这……”小兰低垂着头,暗暗吐了下舌头,才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姐,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哼,自作主张的丫头,这么多年下来,竟是连个规矩都不懂了?”
林秋芸微微有些着恼道:“好好的一首词作,让你这纸鸢一放,倒是成了深闺怨妇的自怜自艾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给我冠上个‘妒妇’的名声?他们会说,林家闺女这还没过门儿呢,俨然就以李家正室夫人来自居了,往后可还得了……”
小兰闻言,低下头暗暗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哼,什么妒妇不妒妇的名声,我看你也不在乎,还不是担心会让姑爷跟着背上‘妻管严’的名声,让外头的人嘲笑……”
“你说什么?!!”
“呀!”小兰一惊,忙赔笑道:“小兰是说,小姐您可真是贤良淑德呢,姑爷娶了你也是他的服气,怕是晚上睡觉时,在梦里头都会笑醒的!”
林秋芸白她一眼,算是对这一记小小的马屁表示了欣然受用。
一路闲话,车子很快便来到了河坊街的东头,速度便缓缓放慢了下来,车把式熟练地驱赶着拉车的骡马,将车头拐了个弯,拖拽着身后的车架往小巷里驶去。
照例来到林家后门时,前方门口出现的一道身影,令他猛地吓了一跳,急忙一个急刹停稳了车子。
“林四,你怎么搞的!”车厢内传来小兰不满的声音,斥责道:“这一惊一乍的,再把小姐给摔着了怎么办?”
“小兰姐……”
车夫的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却仍是称其为‘姐’,可见林家在这方面的规矩也是颇为严格的。他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的家主老爷,压低了嗓音道:“老爷回来了……”
“呀!”
车厢里的小兰失声惊呼,紧接着便迅速掀帘而出,率先跳下了车子。她先是朝前方板着张脸的林北冀遥遥行了一礼,然后才搀着林秋芸下了车子,再之后便是谨慎地低垂着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爹爹,”来到门前,小兰当先叫了声老爷,林秋芸同样是毕恭毕敬地先行过一礼,而后才直起身子问道:“您何时回来的?”
林北冀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便看向小兰道:“你屡次撺掇小姐私下出门,自去下边领一顿家法吧!”
“老爷饶命!”小兰跪地泣道:“小兰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爹爹!”林秋芸亦是出言维护,“私自外出是我的主意,您责罚她这么个下人做什么?莫如饶了她这一回罢。”
林北冀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她,沉声斥道:“哼!你还有脸当着我的面说?规矩都学到哪去了?随我过来!”话落便甩袖转身,径直往大堂的方向快步行去……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年代的条条框框确实不少,但真正施行起来,却也不是在任何一方面都那么刻板教条,不知变通的。
所谓的礼教森严,更多时候是被后人给严重的妖魔化了,事实上,食古不化的士绅之家并非没有,这会儿的腐儒也确实挺多的,但也不是所有的书香门第都这样。
例如李家家主李经纶,尽管他对儒家规矩颇为奉行,心中却自有一把衡量的尺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较真,什么时候又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虽然口上说着要与李谦断绝父子关系,但任谁都不会相信,他真会这么去做。
不说父子亲情难以割舍,单是李谦高中进士这一条,就足可光宗耀祖了,他李经纶又不傻,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断绝父子关系,让李谦担上不孝罪名这样的蠢事来?
至于林北冀的话,就更算不上什么“圣人门徒”了。
很多时候,他其实比那些最为读书人所瞧不起的商贾奸猾之辈,都还要更加精明。此前打算公然违背林李两家的婚约,另择一位乘龙快婿,便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在所谓的“家风规矩”上,林北冀采用的其实是双重标准。
他可以公然悔婚,却不允许自家闺女出去“似会情郎”,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李家大堂内,林北冀背负双手,背门静立于上首的位置,一家之主的派头十足,这一刻所展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派治家严谨的名士风范。
林秋芸进了门后,便一直安静地跪在下边,不发一言。
这种父女争执的场面,下人们是不敢随便就跑来瞧热闹的,他们只能是站在院子里,远远的踮脚观望,奈何却让一张斑竹帘子给遮挡了视线,只能是根据里边传出来的动静来猜测剧情发展。
无奈的是,堂屋里什么声响都没有传出,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第107章 我姓李,不姓凌!()
臬司,签押房。
陶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正默然地打量着坐在下首位置上的李谦,似乎早就忘记了方才堂上俩人的激烈交锋,以及心中的那点点不快。
此刻的他,全无过堂时的一省大宪之威严神态,似乎早已掌握了“变脸”这门绝活儿,转眼间又恢复了一个和蔼老人本该拥有的平易近人,看着李谦的眼神,则完全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子侄辈般,活似一只……笑面虎。
面对这么一个笑里藏刀、翻脸如翻书的人,李谦真不知自己是该骂他无耻呢,还是该骂他无耻?
轻咳了声,李谦开口道:“不知臬台传唤我来,究竟有何要事?”
“倒是有那么一件……”陶晟脸上的笑意更盛,看着他道:“听说杨家的香皂生意做得不错,只不过最近出了些问题,让官府查封了铺子,李检讨如何看待此事?”
“府城新出的香皂?我倒是也用了,确实还不错。”李谦心说果然,你陶晟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哦?”陶晟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不予正面回答,脸上的笑容不由愈发加深了几分,眯着双眼笑道:“据本宪所知,这东西……似乎出自李检讨的手笔?”
“臬台莫要折辱在下!”李谦眼睛猛地瞪大,一脸‘憋屈’地看着他道:“商贾本末道,此等奇技淫巧,怎会出自我李谦这样的读书人之手?”
装!你再给我装!
陶晟有些恼了,这小子忒也狡猾,再这么和他聊下去,估计天黑都谈不出个结果来。当下只好放弃了这种打太极的婉转方式,径直开门见山道:“本宪的意思是,眼下杨家的状况,本宪倒是能帮上些小忙,只不过……”
李谦闻言‘大喜’道:“臬台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热切态度,陶晟一时也有些惊疑不定,总觉着这小子又会像那天一样老早就挖好了大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如此,自是再好不过了!”李谦立即接口道:“那就请大宪速速下达命令吧,早一日得以重新开张,便能赚到更多的钱……”说着拍胸脯似的保证道:“大宪放心,事后杨家必有重谢!”
陶晟心说你逗我呢?
事后必有重谢这种空头支票,也敢拿到我面前来忽悠?最终你们的那份谢意到底会有多‘重’,可就说不准了。
“咳咳……李检讨怕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李谦连连点头,笑脸盈然道:“大宪的意思我都懂!”说着便伸出三根手指头,当面比划了下。
“大宪以为如何?”
“三……”陶晟瞳孔猛然张大,略有些激动地看看李谦,转而视线又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终才压低了声音道:“三千两?”
“啊?”李谦怔怔地看着他,十分夸张地瞪着一双眼睛道:“大宪是在开玩笑吧?三千两?把我给卖了都不够啊!”
陶晟瞬间就明白了。
他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三百两虽然也不算少,可对于自己这样的一省大宪、按司主官来说,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便是寻常的诉讼案件,只要呈交到了自己这儿,起价至少都是五百两!否则,别想涉案嫌疑人最终能毫发无伤地走出去……不存在的。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试图通过作出一副欲将案子定为铁案的架势来诈唬李谦,迫他交出香皂配方的,但事情的发展显然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新科进士,居然具备自证清白的能力。
这样一来,自己自然也就不好再胡乱构陷他了,否则案子一旦上达天听,难说圣上会更相信谁一些,而那朝中的靠山也未必就能保得住自己。
事实上,陶晟心中一直都很清楚,若非赵家老早就将“压良为贱、奸污幼女”这种素来最为天子所痛恨的帽子,扣到了李谦的头上,他根本就动不了这位简在帝心的臣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是不敢轻易坐实李谦的罪名。若是将来案子被提往京师刑部重审,再让对方给翻了案,那乐子可就大了。
坦白说,陶晟不敢赌。
杨家香皂生意的日进斗金场面,确实让他见了也有些眼红,但终归也只是赵家摆出来的一个局,让他发现了可钻的空子而已。因此一见局面陷入被动,他便选择了偃旗息鼓,稍稍退让一步……如果李谦识趣的话。
很显然,李谦非常的不识趣。
陶晟的退让,其实是想要从香皂生意中分得三两成利润,对方却只打算简单的给自己塞上一笔银子,便想安然过关,这委实有些异想天开。
三千两银子不可谓不多,但对于陶晟来说,也确实算不上是一笔大数目,不过若是李谦能痛快一点、大方一点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让杨家以五千两之数来平息此事。
“你有两条路可走!”
财神爷最终还是再一次的变了脸,他伸出两根指头比划了下,阴沉着张脸道:“要么让杨家出五千两摆平此事,要么……出让两成的利润,此外别无他途!”
李谦见他现在完全丢掉了节操,身为一省臬台,居然敢当着面的向自己索贿,心中也不禁感到有些佩服……为何这会儿没有录音笔呢?
你陶晟想得倒是挺美,栽赃陷害的人是你,到头来说要帮忙摆平事情的也是你!随口下达的一个命令,就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你居然也好意思在这跟我狮子大开口,怎么不去明抢呢?
既然人家都把话题给挑明了,李谦自然也不好再避而不答,当下便冷冷地回道:“廉使这话,有些想当然了吧?”
廉使本是按察使的一个雅称,但这样的称呼用在当下,显然嘲讽意味十足。陶晟目光一凝,微眯着眼冷冷地注视他道:“检讨有何高见?”
“此事相信杨家自有能力处置,就不劳廉使费心了!”
李谦很想好心地告诉他,自己刚才用手指头比划的并非是三百两,而是三十两……心中衡量一番,最终还是担心会激怒这位手掌重权的按察使,只好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陶晟见他话落便一拂袍袖,转身离开,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李谦!你当臬司衙门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大人这话在下可就听不明白了。”李谦步伐一顿,回身笑道:“难不成,这按察使司还是修罗地狱不成?”
“你如今身涉嫌疑,此案尚未审结,本宪可有说过放你离去?”陶晟冷笑道。
“我一身清白,纵是眼下遭人构陷,廉使也无权扣押我吧?”李谦不轻不重地将他的话给顶了回去,并补充一句道:“大人可别忘了,我李谦不单只是今科进士,且还得过一纸翰林院的告身!”
“那又如何?”陶晟此刻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压下他的气焰,当即便回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本宪办案素来讲究公正二字,为何要看案犯的身份来处事?”
“陶晟!”
李谦这回也是真的火了,怒声相抗道:“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我李某人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亦不是能让你肆意下狱囚禁的会稽知县!我姓李,不姓凌!”
啪!
陶晟拍案而起,冷笑道:“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走出这臬司衙门!”
身后猛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