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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正面冲突?
兴许是的。他姓苏,不姓赵,也不住在赵家隔壁,所以这姓基本上是老早就定下来了的,他没有京城傅家这样的远亲,也没有颖国公这样勋贵背景的后台,所以他只能选择低调,否则很容易‘英年早逝’。
现在,李赵两家的争执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估计再来这么一场,往后就要你死我活了,李谦和赵鹏,究竟谁死谁活,目前很难判断。
一位是两榜进士出身的致仕乡宦,简在帝心,得赐天子墨宝;一位是本地豪强,京中关系颇不简单,财力背景深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终会鹿死谁手,眼下确实说不准。
事实上,赵鹏今晚的行动,并非出自他这位‘军师’的授意,他也是在来到这里后,才得知是这么个情况……心里忍不住将赵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专干蠢事也就罢了,还‘好心’拉我入坑,不带你这么卖队友的!
事情做都做下了,收尾时才问我此计是否可行,你姓赵的脑子让驴给踢了吧?
抱怨归抱怨,他的狗头军师还得继续充当下去,于是便缓缓说道:“赵兄,我认为你今晚不能出城,否则李谦一旦寻来,发现你不在,心中便更加认定了此事是你所为,那么他一旦闹将起来,谁也说不好会生出什么意外。”
赵鹏听了这话,登时便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子阳兄莫不是在说笑?人我劫都劫了,你自己也说李谦一定会怀疑我,现在又说什么怕他闹将起来,会有什么意外……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都能出自你口,该不会是你让他给吓破胆了吧?他李谦,当真有那么可怕?”
苏赫心中轻轻一叹,正待再劝时,却听他继续说道:“再者说了,人我都给送出城去了,他李谦就是再能耐,还能在夜禁后敲开城禁不成?春宵苦短,你让我放着那么一对漂亮的美人儿在外头,自己却在这儿独守空闺不成?”
“……”苏赫为之语滞,一时竟是再也找不出相劝的话来,或者也可以说他是懒得再劝了。
该死!自己本就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安安心心应科考取得功名,只待一朝步入仕途,此生便大有可为!如今,怎会平白无故的卷进这凶险的是非中来了?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啊……
苏赫心中百般犹豫不定,既想提出告辞离开,又担心会因此而惹怒了赵鹏。可若是留了下来,万一到时李谦真迁怒于自己的话,怕是也讨不了好。
正当此时,管家过来禀告,事情办妥了,人已在送往城外的路上。
赵鹏心中大喜,当下便要动身出城,只要他能趁着夜禁开启、城门上锁的最后一刻出去,城里的李谦就真是拿他毫无办法了。
不想管家刚一退下,又返身回来,面色古怪地再次禀报道:“少爷,潘东家来了。”
“唔?”赵鹏闻言也有些发愣,疑惑道:“先前本公子想见他,他都百般不愿现身一晤,怎会在今夜上门来了?”
苏赫听了这消息却是心中一动,忙起身告辞道:“既然赵兄今晚还有要事,我便先告辞了。”
赵鹏此时自然是没功夫理他的,两件事撞到了一块儿,他自己都不知该先办哪一件为好,因此也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放他离去了。
踯躅良久,赵鹏最终一拍手道:“罢了!李谦才是心头之患,旁的事情倒是不急。”话落便对边上静候着的管家吩咐道:“带他去书房吧,本公子今夜倒要会一会他!”
……
……
李谦要竞价花魁了。
这是林秋芸午后听到的头一个令她遭心的消息。
李谦现身春风一笑楼,参与花魁梳拢。
这是天色入暮之后,林秋芸听到的第二个让她感到难过的消息。也是到了这时,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难道,自己作为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当真要放任未来夫婿今晚与其他女人同床共枕,做了那花魁的‘新郎官’?
林秋芸感到特别委屈,因为她隐隐觉得,对方这是成心在跟自己怄气呢。否则的话,他也犯不着突然一反常态,要去争那花魁的梳拢之夜。
要知道,此前他可是宁肯为了自己,而不管不顾的执意要退掉这一门亲事的。
是他的心变了么?这显然不太可能,至少男人变心再快,也不至于为了个风月女子就轻易变心,更何况他还是李谦,那个温文尔雅、说话风趣、间或还会在交谈之时,眼神偷着打量自己两眼的李谦,那个独一无二的李谦!
而且,尽管心里有些吃味儿,但林秋芸敢肯定,李谦对那柳如烟并无太多男女间的好感,否则先前也犯不着做下“庸脂俗粉”之评。
所以凭着一个女人特有的直觉,她便断言,李谦争夺花魁初夜并非出自本意。那么原因何在,就只能用和自己怄气来解释了,因为李父上门商谈婚期的时间,正好就在花魁梳拢前不久。
可问题是,拖延婚期的人又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呀!
父命难违,她一个弱小女子又能如何呢?
小兰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口中也只能是劝道:“小姐,您就别多想了,李公子应该……应该也只是暂时让那狐媚子所迷,断不至于给她赎身,娶回家里去的!听说,朝廷对士人,在这方面可是有禁令的呢。”
““是呀,良贱不得通婚,官吏并其子孙不可宿娼及娶伶人为妻妾……”林秋芸喃喃自语道:“可是,娶与不娶,还有什么分别呢?若他当真与那女子行过……行过……”后边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于她来讲,那便算是淫言秽语了。
“小姐……”
小兰见她这般模样,一时不知该从何劝起了,默然半晌才小声说道:“其实这倒也算不得什么了……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公子,婚前大都会与其他女子有染的。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也就过了,真要较起真来,外头的人还不知该怎样传您妒妇的名声呢……”
“是啊……”林秋芸轻轻一叹,仿似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由他去吧!”
“小姐……”小兰想了又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仍是鼓起勇气道:“其实还有个法子,兴许可以试试的。”
“什么法子?”
“您不是觉得,李公子是成心在气你么?既然他对你心生了误会,那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指不定就是为了引你现身呢……先前他迟迟不上门来寻你,八成是担心老爷不答应让你们相见,又惟恐折损了他进士老爷的颜面……你想啊,他这样身份的人,既然都放出过话来,执意要退掉这门亲事,如今虽是心知这里边存在着些误会,也是不好自降身段来登门的。”
“然后呢?”林秋芸隐隐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却又不太敢确信,李谦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然后的话,”小兰神秘的一笑,“他不来找你,你也可以去找他嘛,这不正好称了他的心意?姑爷心情一好,指不定连先前的事情都不与你计较了呢,这不是一举两得之事么?”
林秋芸一脸恍然之色,继而轻轻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就是爹爹那边……怕是不会轻易放我出门的。”
一说起林北冀,小兰登时就露出了个‘苦瓜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道:“小姐,不管今晚事成与不成,老爷都会认定是我在背后给你使的这坏主意了,到时……您可得回护着些呀!”
林秋芸闻言也是一脸凝重,看着她轻声道:“小兰,倒是委屈你了!若是到时……”说着一咬牙,做下了决定,“到时爹爹打算责罚你的话,我就把你送到他家里去,这样爹爹也就管不着你了。”
“小姐,您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呢!”小兰一脸意外地看着她,心说小姐何时也会如此变通了?
“小兰这就下去给你安排,保证不惊动老爷!”
第119章 赵家,出了个废物儿子!()
春风一笑楼里,李谦让人径直引入早就为他预留下来的雅间。
这个雅间所处的位置,视角确实算得上是绝佳的,凭窗而坐,下方高台上的场景便可尽收眼底,想来光是这雅间的费用就不低,当然今晚的雅间费是不用再花钱了的,这也算是春风一笑楼对“贵客”的一种回馈……
恰就在这时,楼对面正中的雅间也推开了窗子,凭窗坐着两个年近五旬的老不修。
其中一人天生的财神像,无论脸庞还是身材看着都有些发福,着一袭青衫道袍,头戴四方平定巾,做处士打扮;另一人,则是穿着一件酱紫色的员外长袍,头戴六合一统小帽,正往李谦这边投来探寻的目光……
李谦打眼一瞧,那“文士”他还见过,正是按察使陶晟,另一人则不认识,不过想来便是那赵员外了。
坦白讲,对于陶晟出现在这等风月之所,李谦心中也是感到略有些吃惊的。
这家伙倒是挺猖狂的,来了就来了,还敢让自己看见,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当众向他打招呼,口称一声“臬台大人”?
想是这么想,李谦心中却也真就没想过要这么干,他和陶晟虽有旧怨,却也尚未走到这般互相揭短的地步,眼下还犯不着去主动加深彼此间的矛盾。
其实不光是陶晟,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官员缙绅其实有不少,朝廷那一纸禁令,也只能稍微约束一下天子脚下那帮官员,出了应天府基本就没人买账了。甚至是地方官私下设宴时,都会找来粉头儿侑酒作陪,这几乎是已成了官场上的常态……
没心思去理会陶晟那只笑面虎,倒是对于老赵,李谦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此人年岁都足可当柳如烟的爷爷了,还好意思惦记人正值芳龄的少女,不是老不修又是什么?当然,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少见,君不见一代词圣苏东坡曾做“十八新娘八十郎”么?
双方只用眼神对视片刻,随后便各自移开了目光,对窗俩人互相谈笑闲聊,李谦则是一人独坐品茗,静待节目的开场。
身处赵员外斜对角方向的雅间里,宋忠同样临窗而坐,暗中观察着赵员外的一举一动,心中想的却是赵家与陶晟,以及春风一笑楼三者之间的真正关系。
这家青楼看上去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除了那位幕后的东家行事比较神秘外,也看不出多大的疑点来。可这年头,经营皮肉生意终究不是什么体面事,又有哪个老板是愿意自己站到台面上来的?
而锦衣卫的探子,顺着此人的身份再追查下去,也只查出了个普普通通的身份,名为潘丁,出身富阳县潘家村的一个小户之家,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其实也难怪,当时天下未定,吴王朱元璋的新朝廷才刚接手杭州不久,户籍的混乱程度可想而知,管控力度自然也不到位,想要落个假户籍再简单不过了。如今已然过去二十多年的功夫,再想要追根溯源,谈何容易?
至于陶晟,身为一省大宪,他与赵家表面上倒是没什么勾结,反还不如今夜没有到场的知府姚春嫌疑大。
之所以会怀疑到赵粮长的身上,其实是因为……宋忠怀疑锦衣卫内部出了叛徒!
不错,赵员外除了表面上的粮长身份外,其实还有一重隐藏的身份,便是锦衣卫的密探!
密探不拘身份,只要是可用之人,锦衣卫便能将其拉拢到旗下,作为编外线人来打探某一方面的消息,譬如钱塘县衙里的某位胥吏,譬如如今的李谦。
而这些线人,通常身份极为隐秘,便是连至亲之人都要瞒着,平日里也只负责与直属上司单线联系,互相之间并不知晓各自的身份。
赵粮长的直属上司,正是遇害的前任府衙检校。
宋忠刚到杭州时,就已经从前任检校房间的一个暗格子里找出了这份名单,并私下里联系过了不少人,展开全面的情报收集工作。
但他很快就发现,消息泄漏了,杭州各级官衙的人开始对他愈加防范了起来,往往是他刚发现了一点点线索,追查下去却无一例外的都让人给截断了……
于是,按察司检校被调换了,布政司检校也突然被升迁调离,明面上的锦衣卫全给换了一遍。而下辖的探子,则不太好区分谁还是自己人,谁又是内部存在的奸细,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眼下,赵粮长的种种诡异举动,终于引起了宋忠的注意,加上他与杭州官场来往较多,多有勾结,宋忠不可能不怀疑他。
也正因此,宋忠才安排了李谦出面,争夺花魁的戏码。
且先不管赵员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借此探探他的反应再说,而且由于不知其目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事前下手破坏才是最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