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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怒道:“你这种人最是该杀,占据上风的时候就不给人半点活路,落在下风的时候就哀哀相告,我这时候只要松开手,你这个王八蛋还不知道会怎样羞辱我呢。”
第一百章谁是好人?()
第一百章谁是好人?
云琅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混蛋,弄死他,他还下不了手,如果他现在没有被困在槛车里,揍这家伙一顿是一个很好地选择,即便如此,他的拳头已经穿过槛车栏杆雨点般的落在侏儒的身上,直到打累了,才停手。
现在?只能让这家伙继续倒吊在槛车边上,就像一只刚刚被他射死的野猪。
这家伙人虽然不大,眼泪口水却多的令人崩溃,不一会槛车栏杆上就被他的口水跟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再加上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云琅不得不用被他丢过来的石头塞住。
“皇家不讲理啊,说好了要把我送牢房里,怎么还关在槛车里。”
侏儒偷偷地把石头从嘴里取出来,四处瞅瞅见没有人在这里,就小声道:“对你好你还不领情,还把我吊在槛车上,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云琅笑道:“你对我好的方式就是羞辱我,还往我头上丢尘土,丢石头,丢木棍杂草?”
侏儒苦笑一声道:“我跟在陛下身边已经十五年了,你觉得是你了解陛下,还是我了解陛下?”
云琅愣了一下道:“自然是你!”
侏儒淡淡的道:“我伺候了陛下十五年,也被他踢了十五年,你以为我这一身挨揍的本事哪里来的?那是被陛下生生的给踢出来的,踢啊,踢啊,不管是谁被脾气不好的陛下踢了十五年之后,也会有这身本事。
知道不?我的骨头断过二十七次,外伤,内伤能是家常便饭,我吐过的血没有一盆子也有七八碗。
陛下跟阿娇贵人闹翻的那个晚上,我的肋骨断了四根,宫里的郎中一度以为我已经死了,结果,天亮之后,我又活过来了,且能大口的吃饭。
两个月后,我又站在陛下的面前了,还能继续给陛下表演傩戏,陛下还是那么喜欢用脚踢我。”
云琅的脖子弯不下来,只能瞅着前方道:“优伶不是可以离开大内的吗?”
“我这样的人离开大内还怎么活?不出三天,我这些年积攒的钱财就会被别人抢光,如果侥幸没死,沿街乞讨就该是一个最好的下场了,还不如在皇宫里挨日子。”
云琅想了一下,就松开铁链子,让这个侏儒落在地上,不论这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这一番话打动了云琅。
侏儒坐在地上一边整理铁链子一边道:“我很确定,你得罪了陛下,陛下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只要心里有了一根刺,这根刺就会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最后成为对你的成见。
想要以后的日子好过,就要把这根刺拔掉,你现在的遭遇越是凄惨,以后的日子就越是好过。
如果凄惨到让陛下以为你接受的惩罚远远超过了对他的冒犯,那么,这根刺就不存在了。
陛下原本是要抽你三鞭子的,结果,他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为了彰显仁慈之心,陛下只抽了一鞭子,所以,你在他心中已经种了一根刺。
天知道这根刺会在什么时候生根发芽……
知道不?我今天是第一次吃牛肉,还是别人没吃过的肉,是你把我当人一般正式给的吃食。
我连捷人虽然长得矮,心里却从来把自己当成了大丈夫,一饭之恩,我连捷就通过帮你拔除陛下心中的那根刺来报答吧。
听我的,现在趁着没人把你弄得再凄惨一些,再愤怒一些,英雄好汉我见得多了,在陛下面前充英雄好汉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就算如日中天的大将军卫青,在陛下面前也是绕指柔,没脾气的,高台上才接受了陛下的大礼,回到宫中,他的跪坐就比别人高一些。”
“怎么说?”
“怎么说?呵呵,高一些的就不是跪坐,而是真的在跪拜,一场酒宴一个半时辰,卫青就跪了一个半时辰。
酒宴散尽,人人都夸大将军礼仪周到,没有一人嘲笑大将军向陛下服软,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他们碰到这样的事情,做的只会更加的不堪。”
云琅从善如流,一头就撞在槛车上,鼻血长流,也不制止,任由鼻血流的满下巴都是。
他准备活很长时间,准备生很多的孩子,准备给这个世界丢下自己的痕迹,准备将始皇陵完全掩埋掉,所以,他一点都不想死。
侏儒连捷又往云琅脸上丢了一把灰尘,还爬上槛车,费力的撕碎了云琅的上衣,累的气喘吁吁,这才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想想不合适,这家伙又爬上槛车,从云琅的下巴上借了一点血涂在脸上,然后就躺在地上,按着游春马的蹄子,在他的肚子上留下了几个印痕。
张汤上来的时候,云琅的眼睛红的如同炭火,不说话,却死死的盯着那个侏儒连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算了,那是陛下的开心果,陛下踢他一次,大将军就会在北方大捷一次,所以,被陛下改名为连捷,他被你的坐骑伤的不轻,就由他去吧。”
张汤仅仅看了一下现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似乎非常的无所谓,看来,这个连捷真的非常受皇帝喜爱。
云琅怒道:“不知道这人能否用钱买?我想买回去,天天当球踢!”
张汤鄙夷的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连捷道:“陛下也就讨一个彩头,一旦没了兴致,一个伶人而已,你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没有人会过问。
这样的人得势便猖狂,一介狗才罢了,当年韩安国也抵辱于奴隶人之手,跟他们计较没的辱没了身份。”
云琅终于从槛车里出来了,他蹲在连捷的身边,连捷吓得用双臂撑着连连后退。
“我在我家等着你,到了我家,你一定会欢喜的度过一生的,嘿嘿嘿,我家有老虎,你会喜欢上我们家的。”
“别……”连捷的眼泪都下来了,将一张胖胖的脏脸冲出两道痕迹,恐惧的全身发抖。
云琅再次见到刘彻的时候,凄惨的模样果然博得了刘彻的欢心,满屋子的大臣在看到云琅的第一眼就哄堂大笑。
唯有坐在大帐外面的霍去病,曹襄,李敢三人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刘彻很享受云琅的狼狈,举杯对年迈的费通劝饮道:“抵辱于奴隶人之手,对这些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教训最是深刻。”
费通大笑道:“年轻人就该吃尽人间苦楚,受尽人间磨难,该吃的亏要吃,然后方知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此三起三落之后方可大用。”
刘彻笑道:“才学是够了,性情还要继续磨勘,却又不能把性子磨光了,一个个都成了滑不留手的圆球,也是大汉国的灾难。”
费通笑着对尴尬的站在帐篷中间的云琅道:“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吃点亏不算坏事,回家后准备一下,老夫要去你府上尝尝陛下说的天下第一庖厨的手段。”
卫青在一边连忙拱手道:“费公抬爱了。”
然后冲着云琅喝道:“还不下去换衣洗漱,这个样子好看吗?”
云琅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单膝跪地向刘彻行礼道:“微臣谢过陛下恩遇。”
刘彻放下酒杯道:“朕原以为惩罚的轻了,既然你还是没有避开惩罚,就当是朕对你的处罚已然结束,从此之后如果还是如此孟浪,两罪并罚。”
云琅应诺一声就离开了大帐,虽然获得了真正大佬的喜爱,他对这里也没有半分的留恋。
这里的说的话很假,笑容也是假的,有应付这些人的功夫,不如去看看霍去病他们那张让人心情愉悦的脸。
第一零一章司马迁()
第一零一章司马迁
云琅走出帐篷的时候心里有无限的感慨。
这是他第三次见刘彻,每见他一次,心里的惆怅就要多一分,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
普天之下只有刘彻一个人可以被称为一个完整的人,除此之外都是他的臣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大汉这个种族在文字可以规律性写作不久之后就得出的结论。
云琅猜想他们应该不知道普天有多大,率土之滨有多远,如果他们知道,就不会写出这样的诗句了。
天底下,总有几个人不那么愿意成为别人臣子的人。霍去病他们或许是,或许承认,云琅对大汉国却总是亲近不起来,他宁愿用阴暗的心思来猜度皇帝,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去触碰这个世界。
直到现在,云琅还没有真心实意的为这个世界做出过真正的贡献。
现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时事所迫的产物罢了。
跟小人物亲近很容易,只要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幸福就能获得他们真心地拥戴,云琅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填饱帝王的那个永无止境的肚子。
霍去病的嘴皮上起了一层血痂,曹襄只能半躺在地上朝着云琅笑,李敢站的笔直,两条腿却在微微的颤抖。
“霍去病有伤,陛下开恩,准许曹襄,李敢二人代替霍去病受罚!”
霍去病一把抱住云琅,抱得很紧,额头用力的在云琅的肩头撞击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躺在地上的曹襄大叫道:“事情过去了吧?”
李敢闷声闷气的道:“哪来那么容易的事情,阿琅还要去中尉府大牢蹲六十天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琅等霍去病的情感宣泄的差不多了,就笑着对霍去病道:“我最恨手足相残,背后暗算别人的人!”
曹襄哎哟哎哟的叫着道:“我也讨厌啊!”
李敢见云琅又看着他,摊摊手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混账,交给我来处置。”
张汤笑着拍拍云琅的肩膀道:“跟我去中尉府大牢吧,六十天,很容易熬过去的。”
云琅咧嘴苦笑道:“能不能不要坐槛车?很不舒服。”
张汤道:“不坐不成,不过呢,可以不用木枷。”
“帮我看好家,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霍去病拍拍胸口道:“一定!”
云琅拍拍曹襄的脑袋,又狠狠地抱了一下李敢,就上了张汤带来的槛车,这一次没有木枷卡脖子,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看着云琅坐上槛车离开了,曹襄叹口气道:“我怎么就觉得很没意思呢?”
李敢看看沉默的霍去病问道:“怎么说?”
“一个小小的五色旗之争,就有人不惜下重手暗算自己的手足同袍,他当时怎么能下得去手?”
李敢嗤的笑了一声道:“我看见过两个乞丐为了一块带肉的骨头打的死去活来。”
霍去病沉声道:“我们以后尽量不出这种风头了,阿襄说的没错,确实很没有意思。
我们兄弟志不在荣华富贵,那就做点实事,如果可能,我想早点去跟匈奴人一争高下。”
“我只想保住爵位,保证传给我儿子的时候已然是关内侯,而不是什么杂牌侯爷。”
有子万事足的李敢嘿嘿笑道:“首先你得有一个儿子。”
曹襄笑道:“一旦妞妞的肚子大了,我就不信我母亲会不认妞妞这个儿媳?”
霍去病忧郁的道:“这段时间阿琅不在,你还是先把后勤这一块通管起来,此次点兵,我们骑都尉做的并不好……”
从上林苑到长安中尉府大牢,要走足足三天,槛车就不是给人乘坐的车子,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云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槛车颠散架了。
一米宽,一米五长的槛车基本上就是一个大笼子,在里面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即便是躺着,身体也伸不直。
一天除过两次上厕所的时间外,他都需要留在笼子里,云琅不敢想象,如果他被张汤锁上木枷,这时候脖子一定被磨的惨不忍睹。
还以为罪囚只有他一个,没想到张汤一路上不断地接手槛车,才道阳陵邑,云琅身后的槛车已经足足有十个。
张汤的马车自然是很舒服的云氏制造,他的马车与云琅乘坐的槛车并辔而行,这一路上,张汤并未闲着,而是看了一路的竹简。
云琅身后的槛车里关着一个老头子,头发已经花白了,明明脖子已经血肉模糊了,依旧保持着那个犀牛望月的古怪姿势一声不吭。
看的出来,这个老家伙应该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在大汉的时代基本上就是士人的代称。
同样是看书,云琅看书只会增长见闻,这些人看书却会增长骨气,这是云琅一直都没有搞明白的一件事。
华发,高颧骨,炯炯有神的目光,超乎一般人的忍耐力,终于引起了云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