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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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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迁不满的道:“我发现你这人不喜欢琢磨匈奴人,最喜欢琢磨自己人。”

    云琅笑道:“匈奴人有什么好琢磨的,他们的计谋一般都写在脸上,可是大汉人就不同了,嘴上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人实在是太多。

    跟匈奴作战了不起就是一个战死,被自己人害一把,有时候想死都难。”

    “你上回说刘陵翁主就在武州塞?他已经成了匈奴的刘阏氏?”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好好地记住这个女人,以后你要是写史书,这个女人应该大书特书的。”

    司马迁轻笑一声道:“一介妇人而已!”

    伊秩斜心如油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该速战速决,他没有想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强悍的敌人,如果是强悍的敌人,他坚信他的军队可以击败他,即便是如於单这样的人,在他眼中也不是一个多么强壮的敌人。

    而眼前这个敌人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他却像一座山一样护卫着仅剩下一口气的军臣单于。

    只要军臣单于死了,整件事情就会完美的落幕,不论於单事后如何的愤怒,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了不起打一仗也就是了。

    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越过屠耆王这做高山,一旦杀死了屠耆王,他统治匈奴的人心基础就会完全坍塌。

    刘陵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的跑到伊秩斜的身边,跪倒在地嚎哭着道:“单于快走,汉人的大军就要来了!”

    伊秩斜打了一个激灵,探手捉住刘陵的脖子怒吼道:“说清楚,哪里来的汉人?”

    刘陵无助的在半空中踢腾着腿,伊秩斜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伊秩斜松开刘陵的脖子道:“不是白登山的汉人?”

    刘陵干哭了两嗓子,然后抱着伊秩斜的腿道:“单于快走吧,我的家奴告诉我汉人来了,卫青来了,李广来了,所有的汉人将军都来了,他们要趁着单于留在白登山的机会突袭王庭,他们要挖断我们的根,杀死我们的妇孺,抢走我们的牛羊,让大匈奴人只能在荒原上流浪。”

    伊秩斜仰天大叫一声,朝赤鲁大吼道:“去告诉於单,我要去救援王庭!”

    说完就看着右贤王道:“你的家人,牧场,牛羊都在王庭,你回不回去?”

    右贤王恨恨的看了刘陵一眼道:“消息准确么?”

    伊秩斜摇头道:“不能确定,但是,我们留在白登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大鬼巫嚎叫一声到:“我们要回去……”

    沙克苏露出一丝笑意也跟着振臂大呼:“我们要回去保卫王庭,保卫我们的家!”

    伊秩斜纵马来到一处高坡站在上面面对无数的匈奴人大叫道:“汉军正在向王庭进发,他们要抢夺我们的牛羊,杀死我们的妇孺,夺走我们的牧场,连我们祖先的荣光也要拿走。

    现在!我要回去救援王庭,保卫王庭,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回去么?”

    刘陵第一个高呼道:“回去,回去,保卫王庭,保护我们的家园……”

    随即,更多被这个消息打击的晕头转向的匈奴人也开始跟着怒吼,渐渐地,怒吼声终于变成了一股浪潮。

    屠耆王泪眼滂沱,他孤独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被汉人吓唬的已经失去了胆量的匈奴人心如刀割。

    他不认为匈奴人的王庭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汉军攻破,更不相信那个汉人女子带来的假消息。

    广场上的匈奴人已经一哄而散,他们已经开始呼朋唤友的笼络人手,准备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然后迅速的回到王庭。

    对普通匈奴人来说,谁来当单于对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更加的关心龙庭会不会有事,更加关心,现在回去,牛羊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贴秋膘。

    刘陵流着眼泪看着匈奴人东奔西跑,心头像是开了一朵鲜花一般愉快。

    一个满是皱褶,苍老的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只见屠耆王愤怒的冲着她吼道:“你这个妖妇!”

    刘陵抬起腿,重重的一脚踹在屠耆王的胯下,这个地方几乎是男人的死穴,且不论老少。

    屠耆王摇晃着倒在地上,匆忙间去搀扶刘陵的彭春,看似毫不在意的一脚踏在屠耆王的脖子上,然后就匆匆搀扶着刘陵,呼唤着那些抬着军臣单于的武士匆匆的回到了大帐。

第四十章谁是谁的定心丸() 
    第四十章谁是谁的定心丸

    匈奴人跑了,云琅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面对匈奴人疯子一样的进攻了。

    不管是谁,整天把石头丢出去把外面的人砸的稀巴烂,心情都不会太好,哪怕他们是匈奴人。

    霍去病却打开城门带着五百人冲了出去,这就非常的鲁莽了,云琅想要劝阻,霍去病一溜烟的已经跑远了。

    “总要知道匈奴人为什么撤退吧!”

    匈奴人走了,曹襄的胆子就大了很多。

    云琅瞅着白登山皱眉道:“那里打的还是很激烈啊,你看,匈奴人都杀到山顶了。”

    曹襄吸着凉气道:“如果让匈奴人杀过山顶,那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场面,我们要不要离开?”

    “如果去病跟李敢两个没走,我说不定会要求去病这么做,至少,也要先把伤兵转移到木排上,现在,大家死守吧!”

    白登山上厮杀的难解难分,即便是肉眼就能看见山顶上堆满了死尸。

    云琅想不明白,白登山上也有投石机,为什么还能让装备简陋的匈奴人冲上山顶。

    谢长川的帅旗没有动,而裴炎的战旗也离开了铁索桥,也跟着向白登山转移。

    这就很清楚了,不论是谢长川还是裴炎都打算死战了。

    云琅从来都没有想过战死沙场这回事,曹襄也没有,不过啊,现在的场面容不得他跑路了,无论如何,也要等霍去病李敢回来一起跑。

    这明显就是一个假命题,霍去病不会跑的,李敢也不会跑的,这两个已经彻底把自己生命献给大汉驱逐匈奴大业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会跑。

    “不准跑!”

    郭解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琅一句话给堵死了。

    “匈奴人上来了很多,刚才固守山顶居高临下都打不过,现在更不成了,再不跑,等一会尸体会把河道堵塞住的。”

    郭解有些不解,据他所知,云琅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别跑了,考验一个人能否有坚持,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挺住了,往后,你的前路将会一帆风顺,这时候要是跑路了,你以前做的全部都白费了。

    我要是有你这一身勇力,就会去白登山跟匈奴人死战,同样的道理,现在杀一个匈奴人,等于以前杀十个匈奴人。”

    郭解点点头道:“这就去,我的弟兄们都是好汉,这时候他们手里的长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云琅笑着点点头,就看着郭解把他的游侠儿兄弟召集起来,指着激战正酣的白登山山顶,不知道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然后就看见那群游侠儿嗷嗷叫着跳下城墙,一窝蜂的过了铁索桥,然后向白登山上冲去。

    郭解含泪相送

    “我们什么时候走?”目送兄弟们冲上了白登山,郭解擦一把眼泪毫不掩饰的问云琅。

    “等去病,李敢他们回来,郭解,你也不想想,没了去病跟李敢,我们回去能有什么好?

    且不说军法了,就卫大将军那一关我们就过不去,更不要说陛下了。

    现在跑路,不过是早死,晚死那点差别了。”

    郭解根本就不听云琅的屁话,拱手道:“我这就去准备木排,要不要先把伤兵放上去?”

    云琅摇头道:“去病不回来,他们不会先走的,骑都尉是出了名的不抛弃不放弃,大家当初都发过誓的。”

    郭解点头道:“也好,我把昏迷的伤兵先送上木排,现在顺风顺水,我们要不要在木排上加上一些风帆?”

    云琅叹息一声,指指左边的帐房道:“那里有,只要插在前后就成,一个大帆,一张小帆,可以调风向的。”

    郭解抱抱拳头,然后就跑进了帐房,抱起两张风帆就沿着台阶下到了瞎子河边。

    木排就拴在木头橛子上,郭解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把风帆架子插在凹槽里面,用绳子拴好,就抬头死死的看着云琅。

    云琅笑着看了郭解一眼,摇摇扇子居然重新上了城墙,找来忧愁的看着白登山战况的司马迁,准备把没有下完的棋下完。

    游春马就在城墙下,可能是因为那里的腐臭气息太浓厚,它烦躁的倒腾着蹄子,不时地叫一声。

    “真的不打算跑路?”司马迁放下一枚黑子问道。

    “可以跑,不过呢,不是乘坐木排逃跑,我们即便是要跑路,也必须跑的如同进攻一样。”

    “哦?这比较奇怪了,你怎么跑的跟进攻一样?”

    “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我们居住的大地其实是一个大圆球,只要朝相反的方向跑,总会跑到敌人背后的,所以啊,这种逃跑可以称之为包抄!”

    司马迁微微一笑道:“我如果是你的主将,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之后再仔细地研究你的说辞。”

    云琅笑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太深,你们听不明白,很可能会被主将砍掉脑袋。

    所以,我准备了第二种逃跑的方式那就是去追去病跟李敢,他们跑的方向是匈奴人所在的地方,所以我们绝对是进攻,就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司马迁点点头道:“是的,确实是在进攻,而非逃跑,可是这样做,你是在找死!”

    云琅摇摇头道:“不一定,去病,李敢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匈奴人真的跑了。”

    司马迁瞅瞅白登山皱眉道:“他们胜利在即!”

    云琅笑道:“这些天弄明白了一件事,我们面前的匈奴人是匈奴的左右谷蠡王,白登山那边的军队全部属于左贤王。

    我告诉你啊,军臣单于就要死了,或者这时候已经死了,左谷蠡王伊秩斜一直在跟左贤王於单争夺单于的位子。

    如果於单打下了白登山,单于的位子就跟伊秩斜没有什么关系了,伊秩斜想要当单于,他就只能在於单胜利之前成为匈奴的单于。

    现在,左右谷蠡王的军队全跑了,尤其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跑了,只能证明一件事,伊秩斜已经夺权成功了。

    他想趁机离开,把於单的军队坑死在白登山。

    你说,这个时候我们去追左右谷蠡王谁能说我们是在逃跑?”

    司马迁点点头算是认可云琅的分析,指着苏稚所在的伤病营道:“我们可以跑,他们怎么办?”

    云琅瞅着焦躁不安的郭解道:“这是郭解的责任!”

    “为什么现在还不转移伤兵?”

    云琅抬头看看白登山上依旧飘扬的谢长川帅旗道:“谢长川依旧在战斗,说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你刚才还说谢长川准备战死呢。”

    “哼,主将战死一定是最后的事情,现在距离最后还早,还有时间继续看风向。”

    司马迁继续放了一颗棋子叹息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等一会跑的时候,你记得要照拂我,我的骑术没有你们好。”

    郭解在河边等了好久,不见云琅下令迁移伤兵,就只好重新走上来,好几次想要催促云琅尽快动手,见云琅只顾着下棋,就干脆蹲在一边看他与司马迁下棋。

    对于围棋一道,郭解还是略通一二的,他耐着性子仔细的看了一下司马迁与云琅的棋局,他发现这两个人下棋下的很认真,并非是在胡乱落子。

    既然云琅跟司马迁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而远处的曹襄居然还在城头巡视,郭解衡量了一下自己性命与云琅他们性命在价值上的差异,居然也放下心来,一本正经的看下棋。

    这一幕落在桥头堡守卫将士的眼中,也成了一粒让他们放心的定心丸。

    于是,一边的白登山上杀声震天,一边的桥头堡上云淡风轻,显得非常和谐。

第四十一章蒙查的奇遇() 
    第四十一章蒙查的奇遇

    刘陵坚持用军臣单于的大牛车,拉着彻底变成了僵尸的军臣单于,并没有像伊秩斜期望的那样杀死他。

    牛车从武城塞离开之后,刘陵就一直守在军臣单于的身边,给他喂水,给他擦拭眼角的泪水。

    失去了权力的军臣,不过是一具僵尸而已,往日忠诚的守卫在他身边的武士们,如今全部围拢在伊秩斜的身边,向他夸耀自己过人的武力,以及无人能及的忠诚。

    离开武城塞的时候,刘陵看到了屠耆王的尸体,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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