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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昆一副心丧若死的模样,缓缓起身道:“我明日就离开,宁愿饿死也不吃你家一口粮食。”
眼看着陈昆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云琅笑吟吟的道:“你如果要走,宋乔,苏稚都要受我云氏家法。”
霍光刚刚喝进去的茶水一下子就顺着鼻孔窜出来了,吃惊的瞅着师傅。
陈昆惨笑道:“这就是富贵人家,哈哈哈,这就是富贵人家,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永安侯!”
云琅笑道:“对我云氏来说,要的是人才济济,并非一两个女人,你若离开,哈哈哈哈……”
云琅大笑完毕,就起身离开,留下身体僵硬的陈昆。
霍光冷冷的道:“我师娘若是因你受罚,我不会放过你的那些师弟师妹。
璇玑城既然是我师傅用三千金换来的,有用,则待若上宾,无用,则驭如牛马!
如果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地吃饭,明日就去皇家医馆坐诊!”
说完话,就把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追着师傅离开了凉亭。
陈昆僵硬的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双手打开食盒,泪水滂沱而下,一双手抓着食物,也不分辨,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喉间隐隐发出的饮泣之声,让人不忍卒听。
霍光飞快的追上师傅,抓住师傅的衣袖道:“陈昆开始吃东西了,就是模样惨了些。”
云琅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凉亭里的陈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光,你看到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是这种欺辱,不会让人看不起君子,反而会让他的人格显得更加伟大。
同时让我们这些施术者变得更加猥琐,可恨!”
霍光点点头道:“弟子以后一定会尽量不让人捉住把柄,一定在办事之前,把前后的因果想的清清楚楚,一定会在别人动手拿我把柄之前,就把危险料理的干干净净!”
云琅摸着霍光圆圆的脑袋道:“很好,总算是从这件事中得出了一些见识。”
说完,又急匆匆的向后宅走。
“师傅你等我一下啊,您如此匆匆,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去给你两位师娘赔礼道歉,免得她们暴怒!”
“您不是有家法么?”
“滚……家法一般都是你大师娘在用……”
“师傅啊,我觉得陈昆这人真的比较适合当璇玑城主,比老祖跟两位师娘靠谱的太多了。”
“咦?你不是一心想要当城主吗?”
“弟子不喜医道,同时,我西北理工绝对不要这么些累赘,我们以后只要那些有绝对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弟子。
西北理工的弟子,在精不在多,哪怕只有七八个,那么,这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就该是燎原大火,散开了,就该是满天星!”
“你觉得谁合适?”
“曹氏子,霍氏子,李氏子,张氏子。
我们以恩义为链,以利益为锁,以**为矛,以智为舟,以勇武为盾,称量一下这煌煌天下。”
云琅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徒,叹息一声道:“且熬着吧……”
霍光牙痛一般的吸口凉气道:“慢慢来,总会有变化的。”
云琅来到宋乔房间,看见云哲正推着一个西瓜满地乱滚,宋乔自己只穿着亵衣,正在奋笔疾书。
云琅站在宋乔身后看去,只见一张白纸上写满了蝇头小楷,看样子,她正在安排皇家医馆的事情。
“夫君,妾身以为陈昆出面来当皇家医馆的主堂医者最好!”
云琅怒道:“刚刚陈昆还在回忆你们当初在稷山度过的快活时光呢,现在,你就提拔他当主堂医者,是何道理?”
宋乔白了云琅一眼道:“要不,您把妾身丢池塘里淹死?”
云琅摊摊手道:“那就算了,就当我没听见,啧啧,男人做到我这个份上,真是可怜!”
宋乔对丈夫的反应很满意,然后把那张白纸递给云琅道:“小稚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两个玩耍一下可以,真正想要让医馆走上正途,陈昆此人缺少不得。”
云琅笑道:“陈昆正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吃饭呢。”
宋乔皱眉道:“这是为何?陈师兄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妾身还准备一会下去劝说呢。”
云琅阴恻恻的道:“难道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宋乔笑道:“曼师妹喜欢陈师兄好多年了,这时候正是给他们成亲的好时候。
我已经成亲了,他要是再对我有什么想法就过分了。
男人嘛,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乃是人间至理。”
云琅翻着白眼道:“我总觉得不安稳。”
“砰!”
云琅一拳就帮儿子砸开了西瓜,父子俩一人抱着半只西瓜啃,不用勺子,就用手抓!
宋乔摇摇手里的计划,对丈夫道:“既然夫君同意了,妾身这就去找小稚跟师娘,去给陈师兄准备婚礼。”
云琅仰天报以满天纷飞的西瓜子。
眼看儿子也要学,云琅不敢怠慢,连忙掰开儿子的嘴巴,把他嘴里的瓜子全掏出来了。
宋乔早就不见了踪影,云琅只好喟叹一声,用勺子给儿子挖西瓜吃,这一次,云哲没有吃到一粒瓜子。
第二十七章大变革()
第二十七章大变革
放在桌子上的白鹿币看起来还是很精美的。
蓝色的浪涛纹理上方,写着大大的‘富载传家’四个篆字。
这东西可能就是世界上最早的传销品。
只不过,获利的人只有刘彻一个人罢了。
他放出白鹿币,然后又通过受贿的方式收回,就这一点来看,云琅还是非常佩服刘彻的。
像白鹿币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一定会被他事后抹杀掉的。就像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一般。
来云氏收钱的人真是少府监丁晃。
此人白白胖胖,性情淑均,脾气更是好的惊人,只要给钱,唾面自干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云氏的四百万钱早就准备妥当了,全部都是精美的云钱,很方便刘彻花用,不像金子,还会让丁晃为难。
得寸进尺是官员的基本修养,丁晃看到云氏准备好的云钱,非常的高兴,马上就问云氏能否帮他将手里的金子全部换成云钱。
毕竟,这些钱是要尽快花用出去的,而市场上对云钱的认可程度要远远高于金子。
这件事被云琅断然拒绝,丁晃非常的失望,话里坏外都是云氏有为富不仁之嫌。
云琅笑眯眯的送走了丁晃,这一刻他无比的安心,至少,还有人比刘彻更加的无耻。
钱给了,云琅就学别人,开始上书劝诫皇帝抛弃白鹿币,每个人给钱的人都这样做,云氏自然也要跟随。
这样的奏折皇帝自然是不看的,然而,如果不写,你就算不得一个好的臣子,未能及时指出皇帝的谬误,没有起到匡扶得失的职责……
这些荒谬可笑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且就在云琅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进行着。
没有当事人会在人多的场合谈起这件事,每个接到白鹿币的人都痛快的奉上银钱,包括卫青,霍去病。
在云琅缴纳四百万钱之前,还有人用普通的铜钱凑足一百万钱来购买白鹿币。
自从云氏缴纳了四百万云钱之后,后面的人就叫苦连天,以云钱跟普通铜钱的兑换比来看,云氏生生的将白鹿币的价值提高了五倍……
公孙敖种荔枝种的差点家破人亡,即便如此,他也收到了一张白鹿币。
听曹襄讲,公孙敖贡献的一百万钱被丁晃毫不留情的给退回来了……如今正在一边借钱一边喝兵血来购买白鹿币。
由于丁晃只收云钱,这些天来富贵县找卓姬兑换云钱的人络绎不绝。
“你真的以为没人知晓你云氏的坏心思?”
汲黯咬一口烤鸡,喝一口酒,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片白鹿币放在云琅面前又道:“快些帮我把帐给付掉,否则,你云氏的坏心思马上就会被传扬的人尽皆知。”
云琅陪着汲黯喝了一杯酒笑道:“你的这张白鹿币真的好难看啊。”
汲黯叹口气道:“给你们的白鹿币是最神骏的那头鹿的皮,给老夫的就是上林苑饲养的白鹿皮,自然是大大的不如。”
“闻听主爵都尉一向刚烈,眼睛里从来容不下沙子,遇事定要分辩出一个真伪。
此次为何悄然无声?”
汲黯用麻布擦拭一下胡须上的油脂怪异的看着云琅道:“你觉得老夫项上长着十颗脑袋吗?
上书劝诫自然是允许的,直言犯上嘛,下场可能不太妙。
老夫还没有活够,还想留着脑袋多吃几年的美食。”
云琅取过汲黯放在桌子上的白鹿币,交给了霍光,然后轻声道:“您如何报答我呢?”
汲黯笑道:“老夫闻听君子固有施恩不求报的美德。”
云琅摇摇头道:“那是傻子,不是君子。”
汲黯笑道:“这世道可怕之处就在于傻子太少,聪明人太多,人心有些不古。”
云琅拱手道:“商税太重,已经波及到了民生。”
汲黯摇头道:“老夫耻于言商!”
云琅笑道:“长安城已经装不下长安人了,阳陵邑也已经装不选阳陵人了,细柳营,扶风营,周边已经出现了没有围墙的大邑,主爵都尉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人该如何安置吗?”
汲黯指着窗外无垠的原野道:“可以自安其土。”
“现如今,长安城附近丁口已经达到了八十万,全部种田这已经不可能了,这时候,国家就该给百姓开拓生计,开拓生计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为国家开拓财源的过程。
五税一无异于杀鸡取卵。”
汲黯摇头道:“老夫之所以咬牙认下陛下的恶性,并非是在放纵陛下,而是因为,陛下真的没钱了。
大军一日不可无粮,无财,否则,大军就会自己去找吃食与钱财。
灾民一日不可粮,否则他们就会自己去寻找。
兵灾,饥荒的后果是什么云侯不会不知道。
两害相权取其轻!
因此,陛下伤害勋贵,伤害商贾,从而获得天下安,老夫并非不能接受。”
云琅长叹一声道:“总要从长远着手啊。”
汲黯摇头道:“燃眉之急尚在,谁还能顾及到以后,你云氏想的周全啊,别人家都在破财,就你家在捞钱,白鹿币,白鹿币,仅仅是陛下与你云氏在获益。”
云琅吹开茶杯上的浮沫道:“普通的商贾之道而已,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
“就因为你们做的无懈可击,老夫只好厚着脸皮前来打秋风,你也知道,老夫家中,想要拿出一百万云钱绝无可能。”
云琅见霍光进来了,就从霍光手里接过一沓纸放在汲黯面前道:“已经用印了,先生可在长安城云氏的丝绸店铺里兑换一百万云钱。”
汲黯疑惑的取过云琅手里的纸张,看了良久,也没有看明白其中的奥秘,只认识上面硕大的十万钱这四个字。在这四个字上用了四个印鉴,每个印鉴都不相同。最奇妙的是,最后一个印鉴上刻的根本就不是文字,而是一竖,后面还有好多个圈圈。
同样的纸张整整有十张。
“用这个就能取到钱?”
云琅笑道:“再过两年,在蜀中也能取到。”
“咦?你是说以后关中商贾到蜀中不用背钱,蜀中商贾到关中也不用背钱,只需要怀揣这样的纸,就能取到所需的银钱?”
云琅笑了,笑的非常开心,至少,他在大汉国算是真的遇到了一位可以举一反三的聪明人。
钱庄!
这是商人在商业活动中出现的最伟大的一个发现!
大汉国收税,一个标的是货物,另一个标的就是钱。
这段时间以来,刘彻对商贾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剥削,货物征收税款,钱财同样征收税款。
这中间没有半点秩序与规矩可言,收税多少,全在税吏的一念之间。
在大汉国,最规范的税赋其实就是农税,对这东西,刘彻看的很重,每年到了收税时节,绣衣使者就会散布四方,一旦发现有官员横征暴敛,绣衣使者甚至有就地杀戮之权责。
直到现在,刘彻对农夫的认知还处在受压迫就会暴动的认知上,因此,即便是再艰难,也不敢轻易地增加农税。
至于商贾……
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一回事,官府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盘剥商贾。
云琅很担心五税一的横征暴敛会彻底的将商业消灭掉。
在这种状况下,商贾想要存活,以信用为标的的钱庄就必须出现了。
唯有如此,才能让大汉国本来就被勋贵统治的商业,变得更加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