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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行走的刘据,让霍光很难跟上他的步伐,为了保持跟刘据并行,他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有的步态。
这就造成了让人难堪的,两步做一步会扯蛋,一步走又会超越刘据,总之很难堪。
除非霍光可以强迫自己把步态改的跟刘据一样,不过,那样做就非常的难受了。
皇家人天生就是来为难别人的。
而霍光觉得自己步态优美,没有改变的必要,所以,他就提出来乘车去角斗场。
刘据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在百姓面前展现自己皇长子风度,威仪的机会。
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原本拥挤的人群就会像水浪一般被刘据从中间劈开,即便是人再多的地方,依旧会给刘据留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前边的四个武士负责劈开人流,中间的六个武士会自动变成两堵人墙,把刘据,霍光,狄山挡在人墙里。
后面还有四个武士负责照顾他们的后路。
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刘据走的又舒心,又开心,他喜欢看到百姓们脸上露出的敬畏之色。
从街口走到角斗场大门不过百丈远,就这短短的一截路途上,霍光计算过,如果他来当刺客,至少有十四个刺杀刘据的机会,其中有四种,可以有九成把握刺杀成功,有两种可以让刘据当场死掉。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这是师傅教导过霍光千百遍的事情。
这世上伟大的人物多了,他们活着的时候各有各的精彩之处,死掉之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从思想上或许会毁灭一个人,而从肉体上毁灭掉一个人之后,剩下的岁月里,他只能被动的接受别人的指责,却没有任何还击的机会。
死人是没有权力的,这一句话,霍光记得很清楚。
刘据要来角斗士挑选一些角斗士充当死士,这是狄山提出来的建议,而狄山记不清是霍光还是谁提出来的建议,问霍光,霍光说他也不知晓,还称赞狄山出了一个好主意。
然后,刘据就准备亲力亲为的来角斗场实地看看,看看这些角斗士是不是真的能用。
金日磾扶着长矛艰难的站在角斗场上,连他自己都吃惊,他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而没有死去。
上一个角斗士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个草原人,用的最好的武器不是弯刀,而是一面巨盾。
一柄短矛加上一面巨盾,让金日磾觉得自己是在跟一条毒蛇再加一头巨象作战。
他的无数次进攻都被巨盾化解掉了,而巨盾后面的那条毒蛇,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负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反应机敏,受到的都是轻伤,金日磾相信,自己早就死掉了。
直到金日磾抱着对面的这个家伙不敢杀死他的绝望想法发起两败俱伤的攻击,他才侥幸活了下来,只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金日磾的长刀砍在那个武士的脖颈上,那个武士用脑袋跟肩膀夹住了那柄已经置他于死地长刀,然后丢掉巨盾跟短矛,用最后的生命力踢在了他的腰胯上,而后亲手拔下镶嵌在他脖颈上的长刀,站在自己喷薄而出的血雨中死不瞑目。
如今的金日磾只能勉强让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他已经没有任何战力了。
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想看看自己已经努力作战了,那个把他害到这一步的人会如何做。
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扶着一杆长矛摇摇欲坠,而对面的闸口里却出来了一个身高八尺的光头巨汉,瞅着他拖着巨大的链球向少年靠近,角斗场里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凝神屏气睁大了双眼,就想看到巨汗挥动链球砸烂这颗漂亮的头颅。
金日磾咳出一口血,朝四周看看,不由得笑了,他觉得非常的好笑。
明明自己才是等死的那一个人,而对面的那个光头巨汉却比他更加的悲愤。
明明他只要抡起链子锤就能砸烂金日磾的脑袋,他却绕着金日磾开始转圈子,似乎更加希望金日磾能向他发起进攻,好让他结束这场无耻的角斗。
金日磾的脸上满是讥诮的笑意,他依旧把身体挂在长矛上,只觉得无限的羞辱从他的脚底板升起,这一刻,他真的希望可以死在那个光头巨汗的链子锤之下。
嘘声四起……
一声惊呼从包房方向传来,随即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吼道:“金日磾,你在这里干什么!”
金日磾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站在只有最高贵宾才有资格待着的视野最好的包房里的霍光。
而站在霍光身边的,却是金日磾早就见过的皇长子刘据。
“请殿下赦免此人!”
霍光第一时间恳求刘据,在场的人中,只有刘据才有赦免一个奴隶的权力。
刘据瞅瞅焦急的霍光,不解的道:“理由。”
狄山连忙道:“陛下……看重……”
刘据皱皱眉头,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出于对这两人的信任,还是命护卫阻止了将要发生的惨剧。
金日磾的身子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光头巨汉,在看到奴隶主挥动了蓝色的撤退旗子,立刻就欢喜的离开了角斗场。
角斗场因为刘据的存在而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骚乱,无数的看客将手里的竹筹丢向场地……
大秦人阿迪抱着双臂站在黝黑的甬道里瞅着这一幕在发笑,这些赌咒发誓再也不来角斗场的赌徒们,明天就回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还会再来。
三天前收到的那一袋子金锭,足够弥补损失了,甚至超出了三倍之多。
赌徒们能做的不多,不论是青石砌造的看台,还是黄沙铺就的角斗场,都不容易损毁,至于那些高贵的人们所在的包间,在大皇子阻止了角斗之后,就迅速的空无一人。
赌徒们终于离开了角斗场,虽然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阿迪巡视了一遍空旷的角斗场,就像在巡视自己的国土。
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事情,他喜欢站在场子中间听那些粗鲁的汉人用肮脏的语言来夸赞他。
曾几何时,在大秦,在罗马,阿迪也是一位骁勇的角斗士。
在四个匈奴角斗士的保护下,阿迪离开了角斗场,在长安的西门外边,他有一座不算大的庄园,只要是白日城门大开,他都会回到庄园里去,哪怕只能在那里停留半天,他依旧非常的满足。
至于现在,长安的城门关闭了,他只能留宿在一家熟悉的客栈里。
长安不准异族人购置房产,更不准许他们拥有大汉有钱人才能拥有的那种漂亮的四轮马车。
因此,当三枝枝弩箭无声无息的从黑暗中射出的时候,阿迪身上穿着的软甲就毫无用处了,这种专门用来破甲的三棱弩箭,穿透了他的身体……
阿迪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淡蓝色的眼眸最后看到的是无边的黑暗。
匈奴角斗士在发现阿迪已经死掉之后,就飞快的从阿迪的身上摸走所有的钱财,也快速地消失在阴暗中。
直到一位提着灯笼的夜行人发现了扑倒在地上的阿迪,想要大声的喊叫,却突然发现阿迪是异族人,就停止了喊叫,绕过阿迪的尸体,继续赶路。
第一二九章毫无痛快感的报复()
第一二九章毫无痛快感的报复
金日磾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的房顶,这间房子是他平生见过的房子中最白的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想要转头四处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一个东西给固定死了。
一个头上戴着白帽子,脸上捂着白布的人俯身看着他,虽然这个人全身都被白色的麻布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金日磾还是通过那双妩媚的眼睛觉得这人应该是一个女人。
他刚要张嘴说话,那个女人就熟练地把一块白麻布塞进他嘴里,然后顺利的用麻布上的布条在他脑后打了一个结。
“自他肋下第六肋骨处切开!”
女人因为嘴巴被麻布捂住了,说话瓮声瓮气的,而金日磾却被这句话吓得魂飞天外。
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那个女人去探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脖颈上,不一会,金日磾就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一盏茶的时间,待他血气畅通之后,再切开皮肉,对接他断掉的肋骨。”
金日磾做了一个悠长的噩梦……
在梦里他被一群巨人赤身裸体的安置在一个巨大的桌子上,桌子周围坐满了奇形怪状的巨人,每一个都是锯齿獠牙的那种,手里握着小小的餐刀正在进食。
桌子上的食物很多,有整头烘烤出来的牛,有整只整只烤熟之后堆积在巨大银盘里的烤羊,跟这些食物相比,金日磾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一桌餐饭中味道最不好的那种。
一个人青面獠牙的巨人似乎对他这种食物很感兴趣,蓝幽幽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妩媚。
眼看着巨人的餐刀直奔他的肋下而来,金日磾大叫着,大吼着,嚎哭着,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汇哀求巨人放过他。
只是肋部的疼痛是那样的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被巨人的餐刀挑动之后,骨头相互摩擦带给他的痛感。
“我要被吃掉了……”
金日磾的喃喃自语一句,眼角有一行眼泪缓缓地流淌出来。
苏稚缝完最后一针,丢下羊肠线跟弯针,对打下手的医者道“他以为我们正在吃他。”
打下手的医者也是出自璇玑城,对自家大女丢出来的笑话自然要接上。
“还别说,这一身细皮嫩肉如果刷上蜂糖油炸出糖色,再多葱姜多油盐上笼屉蒸一下,味道应该不错。”
苏稚摘掉口罩,瞅瞅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皱眉道“三师兄,我夫君说的麻沸散,到现在都没有做出来?”
璇玑城三师兄彭寿同样摘掉口罩,打开窗户,让清凉的风吹进来送走屋子里的血腥气,再看看已经包扎的严严实实的金日磾道“按照君侯说的配方试验过,效果不是很好,而且万桃花,生草乌,天南星这三种东西还有毒,配伍如果不当,给人饮用之后,就不用做手术了,可以直接抬去埋掉。”
苏稚怒道“哪来这么多的怪话,当年扁鹊不也是用毒酒麻翻了两人,给他们做了心脏互换手术吗?
一定是我们的配伍不对,要加快速度,我们以后不能总是在做手术的过程中把人打昏吧?”
彭寿是璇玑城的三师兄,年纪比苏稚大许多,对这个小师妹的脾气甚为知晓。
摇着头道“快不得,快不得,成药之后先要在老鼠身上实验,成功后再在兔子身上实验,再到猴子,再到猪,确保万一了才能用在人身上。
你现在有身孕,本就不该来医馆,万一被药气冲撞了胎儿,你哭都没眼泪。
放心,虽然大师兄去了幽州,这里不是还有我跟药婆婆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另外,小乔早就给你下了禁足令,你怎么还来?”
苏稚让羌女看护妇将金日磾推去病室,这才担忧的瞅着肚子道“家里的很无聊啊,师姐在医馆,夫君去了长安,小光也在长安,家里就剩下我跟一群孩子,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好偷偷地来医馆干点事情。”
彭寿笑道“好了,现在也过完做手术的瘾头了,趁着小乔还没有发现你来医馆,快点走。”
苏稚噘着嘴在催促她离开的彭寿肩膀上捶一下,留下一片带血的印记,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看护妇将金日磾推进了病室,守候在病房里面的霍光,立刻就拿起挂在病床上的病历看了起来。
然后对同样坐在病室里的刘据跟狄山道“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几乎插进肺部,肺部出血,这就是他咳血的原因,右手臂桡骨骨裂,左脚大拇指骨折,髋骨错位,脾脏错位……啧啧这家伙就像是被一头疯牛撞过一般。”
刘据对金日磾的伤势并不感兴趣皱眉道“你们说此人颇受我父皇看重?”
狄山瞅着霍光道“有……些事……不用……瞒着殿下。”
霍光点点头就对刘据道“韩嫣之所以伏诛就是因为此人。”
刘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解的道“韩嫣何等人物,怎能因为……”
霍光不等刘据把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道“韩嫣是匈奴奸细!”
刘据习惯性的向狄山求证,狄山重重的点点头,在手上的小本子上写下了证据确凿四个字给刘据看。
“如此说来,此人是我大汉功臣。”
跟所有人一样,刘据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也对金日磾此人另眼相看,如果韩嫣……那就太可怕了。
“此人日后定能受重用,殿下当善待之。”狄山又迅速在小本子上写下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