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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思虑了片刻抬头看着云琅道“察举法不好么?”
云琅笑道“也不错,我只说这样的法子更加的直观,可以立刻辨别出谁是大才,谁是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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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阿娇的妙计()
第一六三章阿娇的妙计
把通过考试最终简拔人才的法子,写成奏章,然后送给刘彻等待好消息降临,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来到大汉很多年了,云琅此时此刻跟一个成熟的西汉人没有太大的分别。
古老的智慧在这个时代总是特别的有用,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才是干事情的最佳选择。
察举制,对所有勋贵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包括云琅自己,身为列侯,他每年都有向朝廷推荐三名可用之才的权力。
不管这三个人有没有可能成为官员,他们的阶级以及地位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现如今,因为家族勋贵自身已经经过了八十多年的膨胀,已经快要达到巅峰了,于是,大汉的勋贵们都在有意识的培育小家族,从而完成自身的延展。
曹襄就是在这样做,而且做得极为隐蔽,曹氏这几年看似在修枝剪叶,实际上,他们家的实力变得更大了。
对于这种事,云琅历来是非常谨慎的,他知道自己不受刘彻待见,因此,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到利弊。
即便是如此,这几年中,云氏同样拥有了属于一批小家族。
最大的一家就是卓姬。
由卓姬控制,由云氏间接影响的蜀中商贾,这几年已经为云氏迅速扩大贡献了非常大的力量。
不论是司马迁,还是东方朔,这两人都是云琅的朋友,可是,在大汉勋贵们看来,这两人的身上已经添加了云氏的烙印,且不可更改。
云氏在长安的商家代言人,就是孙姓商贾,这个卑贱的商户,已经脱离了被官府支配的恐惧,哪怕再有子弟必须参与远征或者劳役,现如今都能平安归来。
于是,云家在长安,在阳陵邑,在富贵城的很多小的生意都是由他们代替云氏进行交易的。
至于长安孟氏,则彻底的成为了云氏下属的一个分支。
当一棵小苗准备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吸收大地中的养分,吸收雨露,阳光,而大汉国,就是大地,就是雨露,就是阳光。
云氏是一个新兴的家族,因此,他招纳的人才还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远远没有达到近亲繁殖的地步。
曹氏就不一样了,仅仅是曹氏宗亲,就已经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因此,这几年中,姓曹的官员姓名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了刘彻的奏章里。
这让刘彻非常的不满,同时,也让曹襄日夜不安。
云琅把主意说出去之后,就不再提了,他清楚,只要当曹襄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安插曹氏宗族的人进入官员体系,那么,考试这一招,迟早会会出现的。
老虎总喜欢舔舐伤口,云琅为此忧心不已,他做了一个喇叭状的隔离器,只可惜,不论他用什么样的材质,都会被老虎撕成碎片。
观察了几天之后,云琅惊讶的发现,凡是被老虎舔舐过的伤口,愈合的要比其余伤口更快一些。
只是因为肚子上还有两个洞,肋骨也不安稳,这才让老虎的行动变得非常缓慢。
云音不再骑老虎了,这让老虎有些不满,即便他用身子蹭云音,云音也只会抱着老虎的大头哭泣。
“家里就这一个是有情有义的。”
苏稚红着眼睛看云琅。
怀孕的女人脾气变化多端,不管苏稚说什么,云琅都用笑脸兜着,只要她的心情能好起来,其余的无所谓。
云琅从未见过那个女人会像苏稚一般孕吐的如此严重,当苏稚吃水煮蛋的时候都能吃出一股子刷锅水味道的时候,云琅就觉得麻烦大了。
前边院子里的学术交流活动开的如火如荼,勋贵们通过一场又一场的辩论,挖掘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云琅却站在长门宫的杏子园中,瞅着比指头大一点的青杏惆怅满怀。
这是苏稚如今唯一能吃下去的东西,他不清楚这东西吃多了会对苏稚跟她肚子里的胎儿产生什么影响,总之,这些没有长成的青杏,绝对不能算作真正的食物。
“这么说,云琅如今根本就不关心正在他家召开的大会?”刘彻瞅着满院子一瘸一拐的狗问隋越。
隋越躬身道:“云氏细君害喜,茶饭不思,只吃长门宫中的青杏,云侯为此大费心思。”
刘彻叹息一声,指着果盘里面的枇杷道:“送一百斤枇杷到云氏。”
隋越躬身领命而去。
阿娇笑道:“陛下难得赏赐云琅一次。”
刘彻淡淡的道:“云琅这人即便有再多的不是,却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情即便是让朕勃然大怒,他也会不管不顾的去做,他知晓,他做的这件事本就不是出自私心,所以做的理直气壮。
而有些事情,朕看似不理不睬,他却碰都不碰一下,因为他知晓,这是为了私利。
朕可以容忍一个为了大汉国让朕颜面尽失的人,却不会容忍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就不顾天下苍生的人。”
阿娇拿起一颗枇杷,剥掉外皮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并不搭话,她知晓自己的男人有时候总是会说一些非常感性的话,却很难一以贯之。
“这是今春的第一茬枇杷是吧?来自蜀中?”
阿娇顾左右而言他。
刘彻看看阿娇道:“来自洛阳太祖高皇帝登基时修建的宫室之中。
那里在洛水之南,冬暖夏凉乃是一处极好的地方,当年朕随先帝去洛阳,在雍成殿外看到了两颗巨大的枇杷树,当时就跟先帝要来了这两棵树。
没想到这两棵树,自去年十一月开花,今年四月天就已经硕果累累,殊为难得,在果子成熟之后,洛阳令伊就全部采摘下来,快马送进了长安。”
阿娇点点头道:“这是殊荣。”
刘彻点点头道:“希望他知晓朕的一片苦心。”
“勋贵大会已经两年未曾开过了,陛下准备废弃吗?”
刘彻摇摇头道:“废弃啊,只能废弃,勋贵们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些草莽之徒。
在朕需要的时候,他们会表现的平和一片,连续两年没有大的纷争出现了,他们私下里斗得你死我活,却不愿在朕的面前表露半点弱点。
再这样下去,朕与勋贵就成了对立的了,很难站在仲裁者的地位上发话了。“
阿娇笑道:“我太祖高皇帝就是出身草莽,虽然斩白蛇赋大风而得天下,终究有些小家子气在所难免。
想当年太祖高皇帝登基之时,连拉车的六匹同色马都凑不出来。
谁能想到我大汉会富足到如此这般模样。
只要陛下再忍耐两年,物阜民丰之下,就可以放手做任何事,目前,不过是一些小事,且忍耐他们一时。”
刘彻咦了一声笑道:“看样子你已经有了好法子?”
阿娇将一颗剥好的枇杷放进刘彻嘴里道:“想让天下英雄豪杰尽入陛下彀中并不难。”
“哦?说来听听!”
“您是知道的,长门宫如今变得比以往大了百倍不止,原来的那些人手早就不敷使唤了。
因此,在董仲舒准备在云氏召集读书人聚会的时候,妾身就准备招揽一批合用的人手。
结果呢,想进入我长门宫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优劣难辨,大长秋就想出来了一个办法,同等人才条件下,通过比试分出一个高下优劣来。
如此不但可以服众,二来,也能挑出真正的才智之士。
陛下不妨用用这个法子试一下,只要陛下开口了,那些准备投靠别家的士子,还不纷纷投效在您的门下,毕竟,给别人做牛做马,哪里比得上给陛下做牛做马来的荣耀。”
第一六四章每个人都是该死的()
第一六四章每个人都是该死的
“李蔡该死!”
刘彻长叹一声,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四个字。
阿娇见皇帝面容扭曲,微微一叹,也不说话了。
每当皇帝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就会很自然的将罪责推卸给宰相,这对刘彻来说也是一个最容易获得自我安慰的一个法子。
刘彻没有承认自己有过错已经很久了……这样的状况看样子还将继续持续下去,直到不可收拾……
是个人就会犯错,这是一定的,但是,大汉帝国能有现在,即便是有错误,也不能是皇帝的错,这已经成了大汉人的共识,刘彻想让这种共识转化为一种普世价值观念,这样最终他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神祗。
云钱其实早就侵犯了帝国的利益,只是因为最新铸造的云钱上有刘彻英俊的头像,这才苟延残喘至今。
就目前而言,能在小小的铜币上将皇帝的英武的模样彻底表现出来的钱币,只有云钱。
隋越亲自将一百斤枇杷送到云氏的时候,云琅平生第一次对皇帝生出感激之情。
尤其是当隋越说出枇杷的来历之后,云琅更是觉得这东西很珍贵。
向隋越赌咒发誓,这东西只会让苏稚一人享用,如果将来孩子能平安降生,他将亲自进宫向皇帝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于是,午饭开始之前,苏稚的饭盘里就多了四枚金黄的枇杷。
添加了皇帝光环的枇杷,果然让苏稚胃口大开,不但吃光了枇杷,还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这让云琅喜出望外。
然后,云氏的另外一位谒者平颂,就坐着马车连夜去了洛阳,按照云琅的吩咐,能弄来多少枇杷就弄来多少,只要苏稚肯吃饭,就算把全天下的枇杷都弄来,云琅也心甘情愿。
“夫君,枇杷好吃。”
苏稚又吃了一颗,满足的对云琅道。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夫君也吃!”苏稚拿给云琅一颗。
云琅摇摇头道“我过几天再吃。”
苏稚满意的把枇杷送进嘴里,相比美味的枇杷,她更享受被全家人宠爱的感觉。
“云音馋的厉害,都不愿意跟妾身争夺枇杷,也就云哲吃了几颗。
夫君,您说这枇杷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云琅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到苏稚的脸上微微一笑,他发现皇权加成过的东西确实有意料不到的奇效。
吃了枇杷,苏稚就愉快的抱着微微隆起的肚皮靠在锦榻上,指着前院的方向道“那些人怎么还留在咱们家里?整天乱糟糟的,妾身想要去前院走走都没办法啊。”
云琅笑道“交锋到了最激烈的时候,董仲舒昨晚吐血了,夏侯静的嗓子也变得沙哑,即便如此,这两人依旧毫不退缩,带着各自的一伙人,继续在外边的棚子里跟士子们发誓赌咒呢。”
“发誓赌咒?”
“对啊,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汉王好儒学,士子改门庭,这都是常事。”
“呀,这样下去,我们西北理工跟璇玑城该怎么办呢?”
“不要紧,我们的学问都是当用的学问,需要从小培养,这些已经成型的士子对我们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能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的学问不学,偏偏去学那些嘴头上的功夫,真是的,一点都不实在。”
“这是需求跟供给的关系,皇帝喜欢,天下人景从这是一定的。”
说话的功夫,老虎走进来了,因为受了重伤,老虎的漂亮的皮毛开始掉毛,尤其是伤口位置上的毛发脱落了,露出红红的肌肤,东一块,西一块的这让老虎显得极为落魄。
苏稚往老虎嘴里的塞了两颗枇杷,老虎连核一起吞掉,然后就趴在云琅脚下,继续舔舐伤口。
背上的伤口因为缝合过,已经基本上愈合了,云琅的手指拂过伤口,老虎就把身子往前凑一下,伤口愈合过程中会非常的痒,他希望云琅能帮他抓抓。
苏稚幸福的叹口气,将自己的脚翘起来,得意的道“以后就这么过日子,多好。”
云琅给老虎检查过耳朵上的伤口后道“这样的好日子最多还有一年,明年的开春,就该是陛下对匈奴真正用兵的时候了,或许不仅仅是匈奴,陛下,会向任何对大汉有潜在威胁的国家发起战争。
陛下准备一次性的解决所有外患,在这之前必须有足够多的积累来支持他发起的大规模战争,因此,才会有如今的平静。
战争将成为一个国家所有人的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你夫君我,恐怕也要领兵出征了。”
苏稚吃了一惊道“真的会这样吗?”
云琅皱眉道“陛下本不是一个隐忍的性子,如今任由勋贵们在我们家前院挑选人才而不作声,就是为了他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