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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笑道:“这件事真正倒霉的人是夫君,真正亏心的人是我,夫君就当是给妾身一个颜面,把苏焕领回来,妾身在阳陵邑给他置办一个小院子,再把师娘接过去,让他们母子好好地过日子也就是了。”
云琅笑道:“怎么不把你师傅也接过来?”
宋乔尴尬的笑道:“师傅如今身在洛阳,据说购买了一座大院子,当他的富家翁,当的心安理得。”
云琅冷笑道:“把他们母子全部交还给他,让他知晓,他之所以能走掉,并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我看在你们姐妹俩的份上不计较。
我本来还等着他丧心病狂的来报复我呢,没想到他居然大彻大悟的开始混日子了,真是让我失望。”
宋乔苦笑道:“师娘跟苏焕过去了,会把师傅吓死的,他原本以为自己逃掉了,如果知晓他一直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再好的日子也会没有滋味的。”
云琅笑道:“全家团聚,不是很好吗?”
“师傅丢下师娘自己远遁,不管儿子死活,如今又见面了,不知道他会如何自处。”
宋乔说的痛快,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苏稚早就想哭了,在丈夫面前却不敢哭出来,憋着嘴努力的憋着眼泪,生怕自己惹怒了丈夫,丈夫就不去领苏焕回来了。
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被折磨到这个份上,云琅心头一软,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去领,随你们去安置。”
云琅刚刚出门,就听见苏稚在大哭,心头烦乱,摇摇头就去前厅见大长秋去了。
又见到了皇帝那张阴不阴阳不阳的脸,跪坐在毯子上的云琅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候皇帝发落。
“知道是什么救了你小舅子的命么?”
云琅俯身道:“陛下恩典!”
刘彻摇摇头道:“错!”
云琅笑道:“请陛下解惑。”
刘彻合上面前的文书瞅着云琅道:“是他的无能挽救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官,是朕给了他官做,所以错在朕。
朕赦免了他的罪,也剥夺了他的官职,爵位,把他还给你,从今往后,朕在这件事情上就不欠你什么了。”
听刘彻这样说,云琅非常的惊讶,不解的看着皇帝道:“陛下如此说,真是愧杀微臣了。”
刘彻抬抬手不耐烦的道:“朕的恩典居然换不来你的一点实话,医馆的事情是朕安排的,你会不知道?”
云琅坚决的摇头道:“关陛下何事?”。。
刘彻吧嗒一下嘴巴道:“尽管这又是一句屁话,朕还是很受用的,领了你的小舅子回去吧。”
“微臣谢恩!”
刘彻点点头又道:“你不会杀了你小舅子吧?”
云琅也跟着叹口气道:“终究还是要过日子的。”
刘彻笑道:“是啊,好日子谁都想过,就看怎么个过法了,你算是一个知足的,多少知道一点知足常乐的道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不论朕给了他多少,他都想要更多,非要到了死到临头才知道忏悔,这还真是很无趣的一件事啊。”
第七十六章皇帝的手段()
第七十六章皇帝的手段
王温舒见到云琅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吱唔许久,就是不带云琅去见苏焕。
进了皇帝陛下的死囚牢,从未有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过,苏焕还是第一个。
云琅能想象的到苏焕在王温舒手下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就叹口气道:“人活着就是大侥幸了,某家焉敢要求太多!”
“如此,就请君侯亲自去地牢里领人吧,你的那个小舅子打死都不肯出牢房,害怕出了牢房就会被某家处死。”
王温舒见云琅好说话,也就不再隐瞒了。
随着王温舒走进了长门宫地牢,云琅全身都不舒服。
里面阴森森的,只有照明的火把在哔哔啵啵的燃烧,除此之外,就是突然间爆发出来的一声惨叫。
王温舒暗中打量云琅,见他面不改色,行动自如,不由得佩服的道:“君侯果真大英雄也!”
云琅瞥了一眼监牢中那些蓬头垢面,惊恐至极的囚犯道:“享受荣华富贵是需要付出的,尸位其上可不成。”
王温舒笑道:“君侯所言极是,隋常侍在代州斩杀了一百七十四名犯官,带回长安受刑的不过三十一人,君侯领走苏焕之后,就剩下三十人了。
这一点君侯务必要知晓。”
云琅瞅着王温舒道:“你知道个屁啊!”
说完,就留下一脸惊愕的王温舒就继续向里面走。
苏焕居住的牢房里有好大一片像是被油脂浸泡过的地面,上面还有早就凝固了的血迹,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来是一个人形。
没有得到云琅礼遇的王温舒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现在,云琅是上位者,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如果有一天云琅成了阶下囚,他也可以随意的对待云琅,这就是王温舒的生存法则,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非常的公平。
“这里以前住着刘陵的侍女,上了火床之后,又煎熬了三天,阿娇贵人看不下去了就赐她一死,地上的油脂跟血都是她的。”
云琅沉默片刻,瞅着黑峻峻的牢房道:“苏焕呢?”
王温舒笑道:“能赤手在地牢里挖出一个坑的人,也只有您的这位小舅子了。
来人,掌灯!”
两个狱吏挑着灯笼打开铁门走了进去,借助昏黄的灯光,在墙角依稀有一团黑影瑟瑟发抖。
狱吏想要把他从坑里拖出来,他就发出凄厉的叫声,听到这惨厉的叫声,云琅胸中即便是还有一些愤恨之意,也在一瞬间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苏焕!”云琅低声呼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姐夫会救我的,我姐夫会救我的,你们杀了我,我姐夫会杀你的……不要杀我。”
王温舒耸耸肩膀道:“君侯你也看见了,自从被捕之后,他只会说这一句话。
隋越问他的时候他这样说,中尉府问他的时候他这样说,某家问他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不得不说,君侯的颜面真是值钱啊。
隋越放过了他,中尉府的赵禹放过了他,就连某家在处置他之前也请陛下拿了主意,结果——陛下赦免了他。”
云琅笑道:“看起来某家做人还是成功的,至少没有四处树敌。”
王温舒笑道:“老好人儿宽的外甥可没有逃脱被斩杀的命运……因此,与颜面无关,所有人都觉得君侯很可能会因为此事嫉恨上他们,所以,才拖下来了。”
云琅苦笑一声道:“我他娘的何时成了气焰熏天的权臣了?看来我明日就要上本告老还乡才能对得起诸位的厚爱啊。”
王温舒大笑道:“君侯还未到而立之年,谈告老还乡未免太早了吧。”
云琅傲然一笑。
“有的人为官时间虽短,却能立下无数功勋,有的人虽说当了一辈子的官,却尸位其上,未有寸功!
云某自认一生所立功勋还算对得起陛下给的高官厚禄,告老还乡正当其时。
苏焕,滚起来,我们走!”
云琅说话的声音很大,在矮小的牢房里几乎有振聋发聩的效果,苏焕尖叫一声,抬起头四处寻找姐夫,当他看到云琅背手站在牢房门口,弹簧一般从坑里跳出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云琅脚下,用一双几乎能看到白骨的双手,死死的抱着云琅的小腿,哭得委屈至极。
云琅要他站起来,他似乎没有听见,双手勒的云琅小腿生疼。
没法子,只好这样子向外走,按照王温舒的说法,此时不宜把他分开,否则,狂喜之下,苏焕很可能会立刻死掉。
有人可以活着出去,这让原本寂静的地牢里顿时就变得喧哗起来,每间牢房里都有奇形怪状的囚犯在用世上最凄厉,最委屈的声音一遍遍的向走在廊道里的云琅等人倾诉自己是何等的冤枉。
“我才是最冤枉的……”
苏焕抱着姐夫的小腿,这时候还有心思反驳别人,生怕还有更加冤枉的人会取代他的位置,于是,抱着姐夫小腿的一只手就更加的用力了。
站在阳光底下,云琅才看清楚苏焕的模样,才仅仅二十四岁的苏焕,此时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几处好肉,右手的五指的指端全是白骨。
王温舒尴尬的拱拱手道:“进入廷尉府,先要过一遍刑罚才开始问话,这是规矩,至于他的手,是他自己刨坑的时候磨损的。”
云琅淡淡的道:“说到底能活着从廷尉府出来,已经是难得了,某家焉能责怪廷尉!”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王温舒避开云琅凌厉的目光,拱手之后就快快的告辞了,转瞬间,地牢门口就剩下这一对姐夫跟小舅子了。
苏焕坐在地上,贪婪的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看的双眼流泪这才对云琅道:“我姐呢?”
云琅道:“回家吧,你姐姐在家等你呢。”
苏焕艰难的站起身,四处瞅瞅,疑惑的道:“这里是长门宫?”
云琅叹口气道:“是啊,这里是长门宫!”
云琅记得以前的长门宫地牢是用来储存蔬菜用的地方,现在……成了地狱。
云琅走一步,苏焕就跟一步,他的目光依旧是惊恐的,只要遇到长门宫的人,他就会立刻躲到云琅身后去,很明显,他的胆子早就被吓破了。
云琅没有走云氏与长门宫相连的那道门,而是安步当车的从长门宫大门走出来,绕了很远的路从云氏大门回来了。
苏焕见到苏稚,就抱着他姐姐的胳膊再不松开,姐弟二人哭得天昏地暗。
宋乔抹一把眼泪对云琅道:“这一回他该知道官场的利害了吧?”
云琅道:“人已经废了。”
宋乔瞅瞅正在向姐姐要食物吃的苏焕,忍不住抽泣道:“那些人怎么这样狠毒啊。”
“不狠毒一点如何当官啊,大汉天子的荣华富贵从来就不是好享受的。
而混日子当官,是需要本钱的。”
宋乔点点头,担心苏稚悲伤过度,就派人安排人给苏焕沐浴更衣,包扎伤口。
何愁有也看到了这一幕,摇摇头对云琅道:“接受了廷尉大刑的人,没有人还能活过十年。
廷尉大刑本来就是为了毁伤犯人的生机而制定的刑罚,每一种刑罚伤到的都是囚犯的本源。
不过,这个家里医者众多,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固本培元一下,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云琅忧虑的摇头道:“苏焕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担心陛下这是在用苏焕堵我的嘴。”
何愁有愣了一下道:“你觉得陛下下一个发难的对象会是跟你很密切的人?”
云琅摇头道:“陛下可能误会我了,觉得我跟谢宁是生死挚交,就会跟谢长川穿一条裤子。
我跟陛下奏对的时候,陛下还话里话外的警告我来着。
我准备派人告诉谢宁,让他自求多福吧!”
何愁有笑道:“看来是了,谢长川才是陛下用来告诫群臣的靶子,谢宁应该没事,毕竟,谢长川的关内侯是他在白登山用苦劳换回来的,是军功!“
第七十七章飞蛾扑火()
第七十七章飞蛾扑火
霍光推着一辆精致的四轮小车,霍仲孺坐在车子上频频的向乡邻们问好,原本蜡黄的脸,此时也多了一丝红润,心情舒畅至极。
这些天,霍仲孺带着霍光拜访了所有霍氏族人,让所有人知道,他死之后,霍光就是霍氏的新主人。
这样的行程是非常疲惫的,霍仲孺拖着病体却感受不到劳累,事无巨细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儿啊,你莫要看今日拜会的人都不过是一些胥吏,可就是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长安,阳陵邑,乃至关中的人。
在大事上他们自然不能左右,可是到了具体的小事上,真正做主的人是他们。
尤其是左十八这个人,是你耶耶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才结交到的人。
在这十五年中,你耶耶花在他身上的钱,不下三十万,虽然算不得多,可是,每一次都用在了刀刃上,因此,左十八欠我家很多。
这个人是廷尉府的狱吏,我儿不可轻用此人,一旦要用此人就要用到极处。
他会用命来还我们的人情。”
霍光点头道:“确实很有用。”
霍仲孺笑道:“你耶耶虽然当了一辈子的胥吏,也有自己的门路可走。
我霍氏出身于长平公主门下,只从长平侯曹襄开始精简家族势力的时候,耶耶就趁势从长门门下退出,并且将分离的时间向前推了十五年,也就是你出生前一年。
那时候户籍簿册全是竹简,混乱不堪,不像现在这么整齐,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