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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等着云氏对皇长子反击的时候,云氏却什么都没有做,在霍光为了保存最后的颜面辞去了那个没名堂的官职之后,他就加入了良家子军中。
很快,这又成了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
很多人都说这是霍光不甘受辱,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才冒险加入良家子军中,准备以军功显世扬名。
话虽这样说,云氏与皇长子之间的裂隙已经到了无法弥合的地步。
此次地方征调,以上林苑为重。
官府一口气征收了上林苑四年的粮赋,皇帝还以诏令的方式答应上林苑百姓,只要服从此次征调,在从今后的六年内,将不再征收任何赋税。
这样的交换,如果在大汉国其余地方,一定会造成民变,可是,在上林苑里,百姓们却闻风景从,不惜用钱从市场上高价购买粮食来缴纳军粮。
有了结余的地方才能抓住任何一个增加积累的机会,一次性缴纳四年的钱粮,可是,未来的六年内,上林苑中将不再有任何赋税,包括徭役,劳役,怎么算都是一笔值得做的好买卖。
有钱粮的人家,自然会全额缴纳,没有钱粮的人家,就会从钱庄里借出钱粮缴纳。
面对这种不合理的横征暴敛,上林苑的百姓们非常欢迎。
既然是皇帝的诏令,云氏这个不在缴纳赋税名单上的家族,居然也如数缴纳了钱粮,从物质上表示了对皇帝北狩政令的支持。
有了云氏做例子,其余勋贵人家也自然要纷纷效仿,一时间,从上林苑征调的钱粮总数,远超官府的预计。
这笔交易对国家来说也是合算的。
如果从全国征调,最大的麻烦就是运输,仅仅是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费用就比征调来的钱粮少不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如此巨大的一场战事,影响的仅仅是关中人,准确的说,仅仅是上林苑的百姓,这对维持天下安稳有无穷的好处。
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就是汲黯。
汲黯已经研究上林苑好久了。
他不是一个看不起新事物的人,相反,这家伙虽然老,却对新事物有着孩童一般的好奇心。
虽然这两年皇帝总是给他气受,希望把他打发到偏远的地方去做州牧,他总是推脱,宁愿把坏脾气跟臭嘴改变一下,也不愿意被发配出京城。
对于长安,汲黯其实没有多么的留恋,他本身是一个性格烂漫的人,最是受不得闲气,如果不是他想搞清楚上林苑的事情,早就离刘彻远远地,去做他的封疆大吏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两年的探查,他比谁都清楚上林苑是一个多么富庶的地方。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想出用上林苑一地之力来支应大军北征。
并且很想把这样的事情着为永例!
云琅对汲黯的想法其实是不以为然的,他知道那个肥胖的老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要狠狠地搜刮上林苑一次,然后再用六年的时间让被吸血的上林苑继续变得血脉充盈,而后,再来一次……而后再复活……且如此循环。
这样做还有一个更加深远的意图,那就是控制刘彻发动战争的次数,每隔五年大征一次,是一个很好地规律。
就算皇帝一不小心把上林苑给弄垮了,大汉国别的地方早就休养的差不多了,可以再选一个地方继续如此循环。
计策这种东西永远都没有完美的时候,有一利必有一弊这是一定的,只要利大于弊就能好好地利用一下。
至于大环境下的倒霉蛋,他是顾不得的。
二十天的时间,良家子军已经到位,刘彻非常的满意,同样的二十天之内,他需要的粮秣也已经全部到位,这让刘彻非常的得意。
长门宫的库房根底深不可测,是他最大的仪仗,他喜欢没事干就绕着长门宫的库房游走一番……虽说需要骑马走很长时间,他也感受不到劳累,且乐此不疲。
对刘彻来说,长门宫的库房里装的不仅仅是粮食跟物资,更是他执政的信心所在。
跟阿娇在长门宫平台上下象棋的时候,刘彻抬眼就能看见远处高大的仓库,这样的景致谈不到好,却是刘彻看不够的一个地方。
“您可是一下子盘剥了上林苑四年的赋税,如果来年您继续在上林苑征调,这片地方就算是完蛋了。”
阿娇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卒子回头吃掉了刘彻的一匹马。
对于阿娇违规的事情,刘彻就当没看见,抬车斩杀了阿娇的一枚炮之后淡淡的说:“朕自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失信于天下的事情。
你以为百姓们为何会在短短二十天里就把四年的赋税全部凑足?还不是因为相信朕!
对于忠心于朕的百姓,朕只会倍加珍惜,如何会失信于他们,你放心就是了。”
“该死的汲黯!”
阿娇恨恨的将自己的老将挪开。
“怎么又恨上汲黯了?你前些天还劝说我不要生汲黯的气,还说汲黯是一位难得臣子。
事情到了你头上,原来你也受不了!”
阿娇愤愤的道:“您在装糊涂,我就不信您会看不出来汲黯的坏主意?”
刘彻微微一笑,觉得一个车杀不死阿娇的老将,就把一匹马从后方调了上来。
“汲黯不愧有老成谋国之名,以上林苑一地的纷乱,换来我大汉其余疆土的安宁,这主意其实不错。
你只看到他在祸害上林苑,却没有看到他想用上林苑来挟持朕的行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堪比云琅啊。”
“怎么又扯到云琅头上去了?他最近已经很乖巧了,您横征暴敛本来与他这个关内侯没关系,他还是乖乖缴纳了赋税,给其余勋贵开了一个头,应该算是功臣啊。”
“功臣?嘿嘿,缴纳一点钱粮,他的大弟子霍光就成了射声营的校尉,二弟子张安世就成了军中粮草主簿。
这可是两个既能捞到军功,又能平安无事的两个军职,他这个当师傅的对弟子算是呕心沥血的好了。”
阿娇嫣然一笑,随手把自己必输的棋局拂乱,给刘彻倒了杯甜茶道:“你的长子不待见他的弟子,还不准他这个师傅再给弟子谋一点前程?
再说了,张安世进入军中是个什么目的您会不清楚?偌大的一个钱庄,可真真是便宜您了。
您现在不把钱庄并入司农寺更待何时?”
刘彻笑道:“不急于一时。”
阿娇惊讶的道:“您以前不是总说钱庄应该成为国之重器的么?”
刘彻道:“钱庄有调节天下货币的作用,朕已然知晓,朕却对钱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没有了解清楚。
而云琅明明可以把张安世放进司农寺,替朕来打理钱庄的,却把他义无反顾的塞进军中。
娇娇,你来告诉朕,是何道理?”
阿娇道:“自然是方便您接手。”
刘彻摇摇头道:“朕可以劫夺,可以创造,唯独不接受这种含义不明的给予。
朕遍览史册发现了一个道理,白给的东西往往是最昂贵的。
石牛粪金的典故你不算陌生吧?
朕如果成了那个愚蠢的蜀王,那就太糟糕了。”
阿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握着刘彻的手道:“您也太小心了,云琅要是敢对您用秦惠王戏弄蜀王的法子,臣妾就太佩服云琅的胆量了。”
刘彻皱着眉头道:“朕若在,云琅做事历来讲究谋定后动,从不占眼前的小便宜,他的眼光比较长,所以朕需要慢慢来应对,等朕彻底的将钱庄的事情弄清楚了,再收下不迟!”
阿娇点头道:“江山多娇,祖宗获得不易,陛下小心些总是对的,现如今,正是对匈奴发起最后一战的好时候,您真的要把草原变成一片没有人烟的空地么?”
刘彻点头道:“朕的意图很明显,除过汉人,朕不允许任何异族人踏足草原。”
第九十二章长大成人的刘据()
第九十二章长大成人的刘据
自古以来北方的异族人就是中原帝国的死敌。
而来自南方的异族人,对比之下就非常的弱小了,地域决定了那片土地养不出北方那么彪悍的敌人来。
因此,北方边境,永远都是中原帝国严防死守的防线。
有历史,就说明有传承。
周幽王被犬戎族灭杀的事情给中原帝国留下了很深的伤痛记忆。
而匈奴单于冒顿想要睡吕后的故事更是让刘氏子孙引以为耻。
刘彻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他对汉人都谈不到仁慈,对于匈奴人自然是随心所欲的对待。
政治讲究平衡,刘彻认为只要国家的国土足够广博,他就能做到平衡。
某一地受灾了,那就把百姓搬离那里,去别的地方找饭吃,百姓的粮食不够吃了,只要多种一些,就一定能有收获的。
这与云琅的败家子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帝强势的时候,天下所有人都要让着皇帝,这是必须的一个过程。
没人愿意找死,因此,在强大的皇帝治理天下的时候,门阀豪强的力量就会变得很小。
曹氏在清理门户,云氏在削弱自家的存在感,基本上所有的大族在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同时也在远离皇长子刘据!
刘据的马车驶进关中的一刹那,文武百官齐齐的闭上了嘴巴。
只有民间的大儒夏侯静极力主张希望皇帝能够早日册封太子,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霍去病以前在卫皇后哀求下,上书皇帝希望能早日立下太子,是被皇帝命人叉出大殿,丢在台阶下面的。
曹襄被母亲逼迫,准备跟舅舅说说表弟成为太子的事情,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刘彻殴打的死去活来。
在前两位的教训面前,云琅很聪明的没有跟皇帝说起这件事,即便如此,刘彻看他的目光也极为不友善。
夏侯静不知走了什么运,在满朝文武全部闭嘴的情况下上书皇帝,提起立太子的事情,并且表示这也是鲁地大儒们的一致意见。
话语说的强硬,似乎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皇帝却没有生夏侯静的气,收到奏折之后还专门给夏侯静给了一道旨意,专门解释,现在不能立太子的原因。
夏侯静看到旨意之后,立刻就发动自己能发动的力量,继续上书皇帝……这一次皇帝留中不发。
人人都以为夏侯静这一次要犯忌讳了,夏侯静却非常安静,据说正在说动山东的儒生史东梁将家中大女嫁给刘据为妃子。
就在夏侯静身处风口浪尖的时候,他的弟子梁赞,却在阳陵邑开了一家糕饼店。
一时成为士子们的笑谈。
就连夏侯静在获得皇帝大批赏赐之后,也劝说梁赞放弃贱业,专心就学。
梁赞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日显贵,明日落魄,本就是常事,依靠贵人的恩宠获得财富不能长久,唯有自立才是正途。
不但自己亲自站在糕饼店外大声叫买,还放弃了跟随夏侯静四处讲学扬名的机会。
被士人笑称为痴人!
看惯了岭南,西南荒蛮的群山,再看到关中沃野千里的模样,刘据竟然生出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此去经年,已是物是人非。
“不知霍光看到我今日显贵,会不会后悔?”
刘据此时很想看到霍光后悔的模样。
瘦峭的快没有人形的狄山道:“殿下……不可……羞辱霍光。”
刘据把玩着一枚玉佩笑道:“吹尽黄沙始见金啊,你是黄金,霍光不过是流沙而已。”
狄山摇摇头,不愿意再说话,他说话本就艰难,这些天因为霍光的事情已经跟刘彻说过很多次了,没有一次有效果。
刘据见狄山沉默,就宽慰他道:“霍光有一位好师傅,好兄长,不靠我们也能活得很好,或许这就是他没有毅力跟我们一条道走下的原因所在。”
狄山吃力的道:“殿下……在西南……过……于……贪婪了。”
刘据点点头道:“是啊,我确实有些着急了,孤王为皇长子已经十四年了……时间太长了。”
狄山连忙道:“殿下……不得……腹诽!”
刘据轻笑一声,对狄山道:“在你面前我如果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那就太郁闷了。
爱卿如果没有口吃的毛病,孤王一定将你举荐给父皇,委以重任!”
狄山笑道:“微臣……很……知足!”
刘据摆摆手道:“你的忠诚,你的才干,我是有切身感受的,不必过谦。”
说着话就掀开马车帘子,瞅着一身戎装护卫着马车的郭解对狄山道:“出发之前,我以为此人不可用,现如今,我却引为心腹之臣,这世间的人啊,真是无法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