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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这就足够了,我听说你二娘手头有一种药……”
云音来到苏稚药房的时候,一瞬间她就迷糊了,二娘的药房非常的大,装药的架子直抵屋顶,蜂巢一般的架子上,装满了各色药物,浓郁的药味,几乎让云音窒息。
家里都是医者,云音却一点都不喜欢药味,取出手帕绑住口鼻按照何公公说的药名一格格的找。
找了一柱香的功夫,云音就想放弃了,这里的药材实在是太多,如果一格格的找,估计要找到天亮才成。
门外传来二娘尖利的声音,云音连忙找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
云氏的药房就是她的禁足之地,很久以前,耶耶就说过,在她们学会配药之前,不允许踏进此地一步。
“一个个都是猪脑子,药方的配伍讲究四平八正,汤头歌没有背过么?
大寒之物配伍发物,你们跟那个病患有仇是不是?
毒死他还用不着这些珍贵药材,一丁点夹竹桃汁液就能达到目的!”
苏稚叫嚷着从门外走进来,随意的扫了一遍药架就皱起了眉头。
回头对跟随她进来的学徒怒道:“今天是谁整理的药房?”
一个眉目青涩的少年战战兢兢的站出来道:“是弟子整理的。”
苏稚从地上捡起一块黄连塞进少年的嘴里,恼怒的道:“慢慢含化它,云氏的每一片药材都是真材实料的,容不得浪费!”
嘴里含着黄连,少年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其余,有志于医者的少年少女们顿时噤若寒蝉。
云氏的细君平日里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可是,当她从云氏细君变身太常治下的御医之后,整个人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被太常府派遣来学习医道的少年人,最害怕跟在苏稚身边学习,她比别的男御医更加的难以伺候。
苏稚看了一眼被黄连苦的脸都变形的少年道:“吐出来吧,黄连有微毒,自己去拿两条甘草含服,中和一下。
你们哪,别觉得本官苛刻,要知道你们将来都会成为御医,而御医这个活计并不好做。
侍直、进御、扈从、奉差、储药、祭先医、诊视狱囚、施药这八项就是御医的全部职责。
那有一个是可以松懈的,事关皇家安危,莫要说出错,一旦有了失误,掉脑袋毫不稀奇。
本官辛辛苦苦的将医术教授于你们,没打算让你们年纪轻轻就丢掉性命,还指望你们能将我璇玑城医术发扬光大,悬壶济世呢。
一个个都是家里有门道才能进入太医署的,别觉得进入了太医署就有可能成为天子近臣。
这里面的门道你们应该很清楚,无论如何莫要出错!
我们出不起错!”
一干弟子纷纷拱手领命,搬出梯子按照苏稚喊出的药物名称,迅速的抓药称量,一时间乱糟糟的。
云音小心的把身子藏好,不过,她总觉得二娘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因为,二娘不止一次的冲着她藏身的地方冷笑了几声。
云音自觉藏得还算是安稳,不明白二娘这个从未练过武的人是如何发现她的。
云氏的人很聪明,所以,云音觉得二娘是在诈她,就越发的小心了,甚至屏住了呼吸。
苏稚检查过学徒们抓的药,又训斥了两个抓错药的家伙,直到他们完全掌握了这道药方的配伍,才准许他们离开。
瞅着学生们如蒙大赦一般的离开,苏稚就笑着朝云音藏身的地方道:“出来吧,怎么想起到药房来玩,被你耶耶抓住,一顿家法是免不了的。”
云音不情愿的从药架上面跳下来,鼓着嘴巴挽着苏稚的手臂道:“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苏稚抱着云音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后宠溺的在云音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母亲恨不得把你每天泡在香料里,配方又是二娘我给的,一个香喷喷的女子出现在药房里,你二娘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说吧,来药房找什么?”
“毛辣子。”
“什么?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准备害谁?”
“啊?害谁?”
“对啊,毛辣子是一种绿色的毛毛虫,绒毛沾在人体上就会痛痒难当,伤口处如同火灼伤一般。
这东西以前没人在意,是你父亲跟何公公打赌的时候弄来的,你武功盖世的何公公,就沾了一下,两天一夜之后疼痛才稍有减少,是你耶耶准备拿来坑人的,你要它做什么?”
云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道:“何公公要。”
苏稚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何愁有想要干什么了,想起丈夫最近为霍光发愁的事情。
就嘿嘿笑着从药架左边高处抽出来一个药匣子,小心的从药匣子里取出一个不大的玉盒,放在云音面前。
仅仅看了一眼这东西,云音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抱着双臂移开视线道:“好恶心啊。”
“毛毛虫啊,怎么会不恶心?还好,这是干品,如果是活的,更加恶心,你耶耶总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云音连忙问道:“您说这东西触碰了皮肤之后会发痒?”
苏稚笑道:“绝对的,会痒好几天,不过呢,痒过之后就会复原,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云琅狐疑的瞅着苏稚道:“真的?”
苏稚笑嘻嘻的道:“绝对是真的。”
云音拿着玉盒走了,苏稚就一个人留在药房里用木胶配药,她觉得一会霍光可能会用的上。
“这东西沾在身上会痒,还会痛?”
霍光跟云音两个沾在桌案前边,仔细的端详着里面那些小小的动物尸体。
“二娘说的,就该是真的。”
“何师傅真的准备让你把这东西倒进我的脖领子里?”
“是啊,还让我多放几条。”
“老家伙好狠的心……”
“嘻嘻嘻……”
“这东西我留着,是个好东西,不过呢,先在金日磾身上试验一下,看看效果。”
“不成的,你不能拿这东西去害人,还是丢火盆里烧掉比较好。”
“放心,二师娘既然敢把这东西交给你来害我,就说明这东西害不死人的,等我看过效果之后,再看能不能利用一下。
对了,你赶紧去何师傅那里,我总觉得师傅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太对,毛病很可能就出在我们两个太亲密上。
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把我看得跟梁赞那个无耻之徒一样!”
云音从小就拿霍光一点办法都没有,见霍光坚持这样做,再三嘱咐霍光不要拿去害人,却被霍光推出房间,一个人待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一一八章转嫁痛苦()
第一一八章转嫁痛苦
金日磾最近很怕见到云琅。
在一个月前,云琅曾经邀请他随大军征伐匈奴,金日磾拒绝了。
“一个民族由盛而衰是一个正常的变化,在神的眼中,只不过是一群蚂蚁被另外一群蚂蚁打败罢了。
在圣人眼中,这是无可逃避的社会规律,堕落的,落后的种族总会被那些更加勤劳,更加先进的种族所替代。
在我的眼中,你如果能亲眼目睹自己昔日的族群灭亡,将有利于你建立一个新的是非观与世界观。
只有跳出红尘,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从表像直指灵魂,你不能一直活在回忆跟痛苦中。
大丈夫当有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汉与匈奴你只能选择一个,没可能一边享受大汉国繁荣的成果,一边又为自己昔日的族群消亡而伤感。
这样做是不对,你要有所选择!”
云琅那一天对他说的话再一次在金日磾耳边响起,记忆非常的清晰,金日磾连云琅那一天对他说这些话的表情都记忆犹新。
淡淡的有些疏离,也有一些遗憾跟恨铁不成钢。
走在云氏富丽堂皇的庭院里,金日磾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今日,他必须对云琅的问话有一个明确而彻底的交代。
云音匆匆的自霍光的房间里跑出来,面孔绯红,见了金日磾立刻绕道而走。
突如其来的场景,让金日磾的心神有了一丝松动,暂时放下了心头的苦恼,转而研究起云音跟霍光之间的关系来。
瞅着云音还没有长成的瘦峭身体,金日磾忍不住撇撇嘴,觉得霍光很不讲究,云音毕竟太小了,霍光表面上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会在背地里干出禽兽行径。
云氏偌大的书房里跟往常一样空旷,这里的藏书之丰富,整个关中也没有几家能够比拟的。
身为印书作坊的股东,云氏藏书堪比皇宫,甚至比太学藏书楼还要丰富一些。
汗牛充栋早就成了一个大笑话,在纸张的时代里,学问在体积上被极大的压缩了。
不论是造纸,还是印刷,都对学问的传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云氏书房这样的环境,莫说匈奴,就连关中也不多见。
金日磾将十天前借走的《管子》小心的放在书架上,这本书原本就是稷下学宫记录的,里面全是管仲的言行与做事方法。
云琅说管仲是这个时代中思想最活泛的人,更是‘法家之先驱’对此人极为推崇。
所以,金日磾就想从这本书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一无所获。
真的如同云琅所说的那样,想从古圣人的记录中寻找符合自己行径的言论,就像屠夫想用一块猪肉来还原整头猪那么艰难。
“不要相信管仲这个人,自他让齐国富强起来之后,整整四百年,看似强大的齐国却再无作为。
一个国家如果只追求享乐,不再励精图治,就像人没有了脊梁骨,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成功。”
金日磾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凡事都跟别人拧着来的人,只有那个龌龊的霍光。
“咦,金玉良言你居然都听不见去,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霍光极具进攻性的语言再一次落进金日磾的耳中。
“我打不过你,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金日磾背对着霍光冷冷的道。
“你是用屁股来赞同我的话么?”
“噗……”
金日磾用一股恶臭回答了霍光。
霍光愣了一下,金日磾已经从敞开的窗户里纵身飞了出去,他知道,霍光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很奇怪,霍光并没有追出来,素有洁癖的他来到了门口,安静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颇为玩味的看着金日磾。
金日磾站稳之后看着霍光道:“我不怕你!”
霍光笑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害怕了。”
“你就是想找机会再次殴打我一顿。”
霍光摇摇头道:“没有,我一般不打人,除非有合适的理由!”
金日磾小心的看着蠢蠢欲动的霍光道:“你今天有理由么?”
霍光点点头道:“正好有!”
霍光话音刚落,金日磾就率先用重拳捣向霍光。霍光的拳法很是缺德,一旦让他率先出手,别人就只能被动的防御,直到被霍光击倒,上一次就是吃了这样的亏,金日磾自然要先发制人,不给霍光喘息的机会。
两只拳头碰撞的时候,金日磾赫然发现霍光手上戴着一只鹿皮手套。
担心其中有诈,金日磾错过了与霍光拳头相撞的想法,闪身躲开霍光的拳头,两人擦身而过。
“你手套里是不是有铁刺?”金日磾站稳身形之后就用看狗屎一样的眼神看着霍光。
霍光摇头道:“我的手套里绝对没有铁刺!”
此时的金日磾似乎对霍光认识颇深,见霍光冲过来了,就跟他乒乒乓乓的打的极为热闹,无论如何,却把十二分精神放在霍光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上。
在发觉霍光的拳头很重,自己且有些抵挡不住,金日磾果断的拔腿就跑。
霍光一时追不上他,只好恼怒的脱下手套朝金日磾丢了过去,霍光丢的很准,手套砸在金日磾的脖子上,就无力地掉了下来。
正在奔跑的金日磾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火烧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恨恨的停下脚步冲着霍光道:“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霍光疑惑的道:“就因为我用手套砸了你一下?”
金日磾捂着剧痛的脖子冲着霍光怒吼道:“你的手套上有毒!”
“有毒?”霍光疑惑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套,左右看看没发现任何不妥。
金日磾大怒,冲过来不顾危险地将手套在霍光的脖子上摩擦了一下。
霍光岿然不动,依旧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金日磾。
“你不痛?”
霍光冷笑道:“某家皮糙肉厚,不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废物,被手套砸一下就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