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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他其实是很熟悉的,有时候刘彻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人坐在宫殿中,却总是说自己正在观看大汉将士正在遥远的北方与匈奴作战。
火红的太阳刚刚落山,习习凉风就迎面吹拂过来,云琅叹息一声,就下令,大军继续前进。
这个时候,是最好的行军时间,云琅很想早日赶到阳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行军步伐。
司马迁坐在一峰高大的骆驼背上,不知道在大声的吟诵着什么,周围军卒们喝彩的声音倒是非常的响亮。
苏稚吹不响陶埙,也吹不响胡笳,就命霍光在半个时辰内学会吹这东西,她很喜欢那种苍凉悠扬的调子。
云琅自然是会吹的,那是在受降城学会的手艺,那个时候,苏稚与云琅经常依偎在一起,看黄河东流,听胡笳悠扬。
对于师娘这些没头没尾的要求,霍光早就习惯了,他接到过比这更加过份的要求,比如……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写出一首好听的情歌。
霍光会吹笛子,所以胡笳,陶埙这两种大同小异的乐器难不住他。
找准调子之后,就开始呜呜呜呜的吹奏着陶埙。
这声音从地面上起来,而后盘旋到了天空,最后散播出老远,最终消散在大地上。
“这样的曲子对大军行军不利,只会让人丧失前进的心思,传令,擂鼓!”
云琅侧耳倾听了一阵子,就果断的阻断霍光继续吹埙,此时此刻,唯有隆隆的战鼓声,才能激励将士们继续前进。
“咚咚咚”鼓声响起,霍光遗憾的放下陶埙,对苏稚道:“师傅不让吹了。”
苏稚伸了一个懒腰,懒懒的靠在一块充填了羊毛的巨大枕头上,对霍光道:“无趣的男人。”
霍光把自己的脚拖在爬犁外边,感受沙子从脚后跟流过的感觉。
在他脚后边,是两排背着背包艰难行军的羌妇。
霍光对苏稚道:“小师娘,这些羌妇您准备带回上林苑么?”
苏稚打了一个哈欠,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道:“自然是,让汉家妇人去照顾一个赤裸的病人,就跟杀她们一样。
还是这些羌妇比较好用,有力气不说,还听话,最重要的是,她们没有汉家妇人那么多的避讳。”
“就因为她们好用?”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呢?”
“弟子以为她们毕竟是羌人……”
不等霍光把话说完,苏稚就冷声道:“我切开了那么多的汉人跟羌人,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你也曾跟着我解剖过尸体,也曾经仔细的观察过人的内部组织,你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
至于这些羌妇,她们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妇人而已,跟着我混口饱饭吃,你有意见吗?”
霍光摇摇头道:“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弟子以为啊,您要是给她们穿上汉家女子的衣裙,就没人能分辨出他们跟汉家女子有什么不同之处了。”
苏稚朝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跟了她很久的羌妇招招手,那个羌妇就跳上了爬犁。
苏稚用手从羌妇的眉毛上划过,又在自己的眉骨上抚摸一下,就轻声问道:“要是把你改成汉籍你可愿意?”
羌妇闻言大喜,连连给苏稚叩头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苏稚点点头,赏赐给了那个羌妇一个硕大的果子,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霍光点点头道:“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你明日就把这些妇人的奴籍给我改过来,就说这些妇人都是我汉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她们原有的奴籍,就注销掉,以战损的名义?”
苏稚点点头,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重新躺了下去,爬犁在沙地上滑行,异常的平稳,此时凉风习习,苏稚准备再睡一觉。
霍光跳下爬犁,快走几步,就跃上一峰骆驼,然后就踩着骆驼的脑袋纵越上了另外一峰骆驼的背,如此几次之后,就来到了东方朔乘坐的骆驼上。
正在喝酒的东方朔明显已经醉了,见霍光跳了上来,就笑道:“你在耍猴戏?”
霍光骑在骆驼的脖子上仰着头瞅着骑在驼峰间的东方朔道:“我发现了一个归化羌人的好法子。”
东方朔晃晃手里的酒葫芦道:“说来听听。”
霍光笑道:“把他们的户籍改掉就成了。”
东方朔愣了一下,敲敲脑门道:“你这算什么法子?”
霍光笑道:“您能说说羌人与我大汉人的区别吗?”
东方朔略加思索道:“《山海经·海内经》说:“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
《逸周书·王会解》说“氐羌以鸾鸟”。
《注》云:“氐羌,与羌不同,故谓之‘氐羌’今谓之‘矣’。”
如是,羌是大名,氐是羌中的一种,因羌的种类很多,所以称氐为“氐羌”。
某遍览群书而后认为,氐羌同为姜姓,即同出于炎帝。”
霍光又笑道:“先生以为我汉家先祖为谁?”
东方朔闻言,醉态顿去,朝四方拱手后道:“华夏也称“夏”、“诸夏”。华夏又称中夏。
华与夏曾相互通用,“中夏”又称“中华”。
有别于“四夷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四方胡人。
以黄帝姬氏,炎帝姜氏为共祖。”
霍光笑道:“既然羌人先祖为炎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认为羌人也是我们的手足兄弟?”
东方朔骇然道:“此言万万不可,也有上古记录曰:自天地开辟,乃有边夷羌、蛮、戎、狄,为中国之篱落!
你若破了此道,必成天下读书人唾骂之人!”
霍光幽幽的看着东方朔道:“我刚刚忽然发现,只要改了羌人的籍贯,羌人立刻就成了汉人……如今,匈奴将灭,我们需要有人来帮助我们看守这些辛辛苦苦占据的地方。
如若能够在两代之内归化羌人,则我大汉人口将剧增一成,西北纵横万里之广袤国土,难道还比不上上古书籍记录的几个字吗?”
东方朔摇头道:“饮水思源,先贤之言不可破。”
霍光道:“昔日之时,人人以河洛为华夏本土,而后黄帝征伐四方,而后才有华夏之说。
楚地原为蚩尤子孙食邑,如今又有几人提及?不过是春雨落地,润物无声,待得大雪消融,又有谁记得过往呢?
学生以为,羌人也可例行此事。
这世间每少一个异族,大汉国就会强大一分,若世间再无异族,则我华夏之光当万世永存”
第一四九章 酒泉郡的酒()
第一四九章酒泉郡的酒
戈壁上见不到一个匈奴人!
即便是在不多的一些绿洲上,也看不到牧人以及牛羊。
偶尔会遇到驼队,那些卑微的胡商们会跪拜在路边,等待大军从他们身边经过。
商道是要维系的,所以,云琅约束军队不要抢劫这些胡商,并且会给他们一些清水跟粮食,祝福他们能早点走到长安。
抢劫胡商这种事军队不能做,这种事还是官府来做比较顺手,等胡商入关之后,也能起到关门打狗的效果。
所以,胡商对大汉军队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个明显是贵族的年轻将军,在观看了他们携带的货物之后,还给了他们一些很好地建议。
“除过匈奴人,我们不会攻击任何人!”
那位年轻的贵族将军,临走时,给了驼队一个很好的承诺,这让胡商们感激莫名。
等军队消失之后,他们就欢快的向大汉国国内进发,那位贵族将军身上的绸缎衣衫,就是他们此次想要获得的宝物。
河西地的匈奴人,经过霍去病的扫荡之后,大部分人都逃入了荒漠,或者西域。
剩余的一部分以为自己只要肯投降大汉国,就能平安无事,结果,自从云琅在武威郡做的事情被传开之后,剩余的匈奴人也就自然消失了。
可以说,凡是云琅脚步踏过的地方,已经没有匈奴人生存的土壤。
西北的蓝天显得极为高远,没有风沙的日子里,蓝色的天幕就像是一块蓝色的果冻,色度饱满,让人心旷神怡。
尤其是傍晚时分,天幕上就出现了一半天蓝一般黑暗的奇观。
酒泉郡终于到了。
此地是祁连山,马鬃山的交汇之地,向右可以进入大草原,向左就能通过火焰山进入西域。
霍去病把美酒倒进泉水中与将士们痛饮的那块地,现在已经有了一座不算大的兵站。
在兵站周边,稀稀疏疏的生活着八千多人。
看到这些原住民之后,霍光就觉得人群中,如果不分出贵族平民,奴隶,这样的等级出来,简直没有天理!
越是向北走,这些地域上的原住民就越发的原始。
就他们脏脏,麻木,卑微的样子,只要是个人就想奴役一下他们。
汉军来了之后,还敢在本土生活的人,就只剩下羌人了。
霍光几乎不敢相信,明明有水,这些人却脏的不像话,明明长着一双手,虱子以及各种寄生虫就在身上游走。
司马迁长叹一声道:“这就是匈奴治下的百姓!”
东方朔道:“人与牲畜无异。”
隋越吃惊的瞅着袒胸露乳的脏女人从远处走过,叹息一声道:”真该让那些在长安城里吃饱了没事干,净说我们坏话的言官们来这里看看。”
在云琅眼中,这些正在鄙夷酒泉羌人的汉人跟那些人没有多少差别。
都属于鄙视链底层的土著!
所以,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这眼清泉。
清澈的泉水汩汩的从地底涌出来,就像翻滚的玉液,将手没入泉水,冰冷彻骨!
霍去病尝言,酒泉郡多泉水,大多是春夏之日雪山消融,有雪水注入地下,待到地下暗河奔流到平原,冲破地面复生。
云琅左右看看远处的雪山,觉得霍去病的话很有道理。
苏稚早早就带着一群羌妇占领了另外一座泉眼,并且用深色的帷幔围出来老大一块地。
命霍光带着家将守着,不一会,帷幔里面就冒起了浓烟,是这些妇人正在烧水,准备沐浴。
帷幔里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霍光却烦躁的想要捂住耳朵,他主要是受不了梁赞那个混蛋不时投注过来的戏谑目光。
在戈壁中刚刚进行了漫长的旅程之后,谁看到了这些清澈的泉水都会稀罕一下子。
女子们需要用帷幔,大汉国男子向来豪放,在安营扎寨结束之后,就赤条条的跳进了冰冷的泉水中。
此时的云琅与一干官员,将领,已经沐浴完毕,围着一眼泉水,享受难得的美食。
到了酒泉,自然要饮酒的。
斥候放出百里之地,见不到任何敌踪,就留下校尉李绅带领本部人马为警戒力量,其余将士,皆赏赐美酒一勺。
东方朔自然不会只满意区区一勺酒,所以他带来的勺子格外的大。
为了应付西北将要到来的严寒,加上路途遥远,云琅带来的酒水全部都是蒸过的浓缩酒……
满满一瓢烈酒下肚之后,东方朔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眼前的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肉脯。
云琅亲眼看见,醉醺醺的东方朔掏出一个本子,趁着醉意,居然开始写他已经写了很久的《神异经》。
“西北荒中有玉馈之酒,酒泉注焉,广一丈,长深三丈,酒美如肉,澄清如镜。上有玉樽、玉笾,取一樽,一樽复生焉,与天同休无干时。石边有脯焉,味如獐鹿脯。饮此酒,人不生死,一名遗酒。其脯名曰追复,食一片复一片……”
在没有经历这件事之前,云琅曾经看到过东方朔撰写的这本书的前半部。
里面的故事怪诞不经,比如他曾经写一棵树曰:东方有桑树焉,高筏十丈,敷张自辅。其叶长一丈,广六七尺,其上自有蚕,作茧长三尺。缲一茧,得丝一斤。有椹焉。长三尺五寸,围如长。
那时候云琅甚是奇怪,不明白东方朔从哪里搜集到这样神奇的故事,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样的树有没有,毕竟,从大汉国到后世,足足有两千余年,这中间消失很多奇珍异宝也是情有可原的。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本书里的记录的全是他酒后的胡言乱语。
想到这里,云琅就忍不住把目光盯在司马迁身上。
东方朔可以胡说八道,如果司马迁也这样做,事情就大条了。
司马迁冷冷的瞟了一眼沉浸在自己幻想中不可自拔的东方朔,对云琅道:“某不善虚言,不信鬼神,不听乱谈!”
云琅长出了一口气,就举起玉杯遥遥的敬了坐在泉眼另一边的司马迁。
喝了半夜的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