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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8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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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东住,也曾与我喂牛切草,拽坝扶锄。

    春采了桑,冬借了俺粟,零支了米麦无重数。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秤,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有甚胡突处?明标着册历,见放着文书。

    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捽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

    哈哈哈……虽然说得都是真事……你这样记录下来,就不怕陛下发怒么?”

    听到曹襄背诵了一段《高祖本纪》上的记录,云琅暗自叹息一声——这是自己跟霍光说笑的时候背诵的一段后世人写的小曲,没想到却被霍光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渠道给传出去了。

    目的在于消除皇权的神秘与威严,没想到被司马迁从乡间听到记录了下来,终于造成了目前的局面。

    就为这件事,绣衣使者疯狂的捉捕了很多人,也造成了很多死伤。

    司马迁的书稿云琅是看过的,东方朔也是校正过的,两人都提出将这东西删除。

    无奈,司马迁抵死不从,还专门写了奏章将此事上奏给皇帝,问皇帝能不能写,能不能记录下来。

    皇帝还能如何说?

    只能说司马迁是史官,自然由他来权衡!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司马迁应该替尊者隐讳,不再提这件事了。

    更何况皇帝还派人明里暗里的示意司马迁这个史官将此事隐藏掉。

    没想到司马迁终究不肯这么干,勇敢的记录下来了,并且在刊印完成之后,还送给了皇帝一套……

    司马迁笑着摇头道:“远古时期的事情云侯已经在指责我胡编乱造了,近代的事情我如果还不能如实记录的话,后世史家在记录大汉史的时候,岂不是也要如同我记录远古时期的时候一样,也胡编乱造吗?

    某家既然开了史书,就要绝了后人编造史书的可能性,告诉后人一个真实的大汉朝。

    若陛下杀我,我引颈就戮便是,我已经告知了我父亲,我死之后,他必须尽快来到陛下身边,如果陛下删减了这本书上写的事实,就要尽快填补上。”

    曹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如果陛下将司马叔父也斩首了呢?”

    司马迁微微一笑,抚摸着胸口道:“我父若是也死了,我的女婿杨敞答应接任史官,重新记录!”

    “你就不怕害了你女婿?”

    司马迁很有把握的摇头道:“不可能,陛下虽然暴虐了一些,却不失为一代大帝,不可能连崔杼这种弑君的匪类都不如的。

    杀了某家,杀了我父,已经足够泄愤了,再杀我女婿就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愤慨。

    而且,那首小曲只会因为我父子之死会流传的更广!

    我女婿正好用我父子的血为以后的史官铺平记录事实的大道!”

    听了司马迁的规划,在座的三人就没法子再劝了。

    因为司马迁是在为自己的理想殉葬,为史家谋万世之基,所谋者大,生命与这样的谋划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曹襄跟霍去病就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云琅的身上。

    毕竟,《史记》一出,云氏脱不了干系。

    云琅也觉得自己不该脱离干系,灾祸是自己无意中传出去的,受一点牵连也是应该的。

    “无妨,这点担当云氏还有!”

    司马迁欣慰的冲着云琅抱拳施礼。

    在决定书写那个小曲的时候,他就有了殉葬的念头,毕竟,一本书想要流传后世,为后人所看重,不流血,不死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后人的分量。

    他跟父亲早就商量过,司马氏如果想要流传千古,让《史记》成为史家之绝唱,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云氏受到的牵连,他只能表示遗憾了,没想到云琅居然甘愿被牵连,果然不愧是他司马迁看重的人。

    求仁得仁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

    霍去病对自己被写成了外戚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本来想找司马迁说道,说道的,如今,太祖高皇帝都被司马迁如实记录下来了,他那点事情也就说不出口了。

    他是外戚,这一点不容否认!

    司马迁痛快的啃完了一根羊腿,就潇洒的离开了帐篷。

    他走了,云琅三人也就没有了喝酒聊天的兴趣。

    霍去病站起身,对云琅跟曹襄道:“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去睡一觉。”

    说罢,就掀开帐篷帘子,一头撞进了瓢泼大雨之中。

第一五七章济北国没了() 
第一五七章济北国没了

    大雨接连下了十一天之后,终于雨过天晴。

    在这十一天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济北王刘胡薨毙这件事。

    没人能说清楚济北王是怎么死的。

    就连跟济北王睡在一张床榻上的济北王妃也不清楚,只知道早上起床的时候济北王刘胡怎么都唤不醒。

    绣衣使者检查过刘胡的身体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他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皇帝的行在中自然不是举办丧事的地方,于是,济北王妃就在十里之外搭起了灵棚,将棺椁安置在这里。

    云琅等一干皇族勋贵自然是要去拜谒一番的。

    “济北王死了,大雨就停了,现在就等东海官员禀报东海大鱼浮尸海上的消息。”

    曹襄对诸侯王死亡的程序非常的了解。

    “诸侯薨毙,大鱼死,这事难道是真的?”

    “必须是真的!”

    曹襄回答的斩钉截铁。

    云哲拉拉父亲的袖子低声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耶耶,真的有几千里那么大的鱼吗?”

    云琅摇头道:“不可能!”

    “为什么?庄子都说了。”

    “他在胡说八道,在意淫,他后面还说——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你想想都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如果是真的,人活不成现在的规模。

    最大的鱼叫做蓝鲸,长十余丈,重三十六万斤!

    以后别人问你最大的鱼有多重,就这么说,不过呢,这种鱼并非卵生,而是胎生,跟牛马一般,只是生活在水中,我西北理工的先贤并没有把它归类于鱼类。”

    “咱家的书上没有记录。”

    “回去就写……”

    云氏父子的谈话在悲怆的气氛中很不合时宜,不过,济北王府的人也没有心情追究这件事。

    济北王世子刘宽甚至有些欢喜……

    济北王妃戴着黑色的面纱,跪坐在毯子上木头一般的杵在那里,看不出悲喜。

    云哲走到济北王妃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琉璃珠子递给了济北王妃。

    济北王妃掀开面纱瞅着云哲,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耶耶说,济北王府可能有很长一段苦日子要过。”

    济北王妃接过那一把琉璃珠子,眼角有泪水滑落,抬手摸摸云哲的面庞轻声道:“我上次唐突了,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云哲低声道:“保重。”

    济北王妃就点点头重新戴上面纱呆坐在那里。

    “那个戴黑纱的女人屁股好大!”

    曹襄的目光没有落在棺椁上,而是落在别的地方。

    霍去病冷笑一声道:“已经在找靠山了,要不然不会不遮屁股,光遮脸。”

    云琅瞅了一眼,人家已经重新坐好,丰隆的臀部被黑纱遮住了。

    曹襄怪笑道:“没看上你!”

    云琅摇摇头道;“我不喜欢这种用屁股看人的。”

    曹襄嘿嘿笑了片刻道:“我喜欢看屁股多过看脸!”

    一个大人物死掉了,很容易造成一种诡异的喜剧效果。

    人死掉了,他所占有的财富跟富贵就成了无主之物,对于勋贵们来说嚼食同伴的尸体自肥,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被嚼食的人,也有这样的自觉。

    曹襄不发话,曹氏的管事已经带着悲戚的表情去找济北王妃了,希望她能够节哀,努力的活下去,继续造福世人。

    曹氏的商行总是进不去济北国,在这个封国里,从法理上来讲,都是属于济北王的。

    曹襄知道济北王世子刘宽可能要空欢喜一场了,因为皇帝陛下只要有机会除国,他绝对不会放过的。

    一片新的空白商业领地出现了,曹襄如何肯放过?

    他进去了,云氏,霍氏也就进去了。

    当天晚上,曹襄跟济北王妃谈话谈了整整一夜,天没亮的时候就匆匆离去了,看样子已经谈的很透彻了。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疲惫的曹襄懒懒的对云琅跟霍去病道:“济北国物产不丰,最赚钱的生意却是鱼盐,不是生产这些东西,而是所有的鱼盐想要进入关中,离不开济北。

    我准备在这里建立转运站,你们有什么想法?”

    云琅摇头道:“我对山东没有想法,也不喜欢这里。”

    霍去病道:“我也没有想法,我喜欢草原跟荒漠。”

    曹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云琅笑道,你付出了那么多,活该你独吞,只希望你胃口好,别被人家弹劾了,这可是大罪!“

    曹襄笑道:“我舅舅要是准备收拾我,我就算是一个真君子,该掉脑袋一样掉脑袋,如果没有这个想法,我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会平安无事。”

    太阳出来了,大地依旧泥泞,济水依旧汹涌,想等到河水消褪,还需要几天。

    进入了秋天,被大雨浇灌之后,天气就暖和不起来了,春寒料峭,秋寒一样料峭。

    只是起了大雾……

    等不到皇帝敕封的刘宽,死在了寒雾中……

    东海有使者来报,东海出现了大鱼浮尸,一大一小……

    刘宽的死非常的诡异,面色铁青,脑门中间有一枚钉子几乎从下颚透出来。

    云哲守候在皇帝身后好长时间了,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帐外边的寒雾发愣。

    云哲个子矮,想给皇帝披上裘衣,却总是够不到,于是,隋越就抱起云哲,方便他给皇帝披衣。

    刘彻回首看了云哲一眼,虎步龙行的回到桌案边上,对跪在地上的新的绣衣使者首领道:“彻查!”

    绣衣使者首领应答一声,就倒退离开帐篷。

    见皇帝拿起了笔,云哲就赶紧给皇帝研墨,墨已经研好了,皇帝却丢下手中笔看着云哲道:“你怎么看?”

    云哲吃了已经,墨条差点从手上掉出来,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帝没有指望云哲回答,自顾自的道:“刘胡死有余辜,刘宽之死是谁做的?”

    “不是我耶耶!”

    云哲不知道那根弦不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刘彻笑了,微微闭着眼睛悠悠的道:“云氏不会为了一点资财杀人,这一点朕是信得过的。

    听说你给了济北王妃一把珠子?”

    云哲不敢跟皇帝鹰隼一般凌厉的目光对视,低头道:“她死了丈夫,很可怜。”

    刘彻点点头道:“常怀仁慈心,是福不是祸!”

    云哲看一下帐篷外空荡荡的空间,小声道:“我耶耶说,再耽搁下去,泰山上就要下雪了。”

    刘彻道:“下刀子朕也会登上泰山!”

    “我耶耶说,封禅泰山可以凝聚民心,陛下必须尽快,否则会真的为小人所趁。”

    刘彻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捏着云哲的胖脸道:“你耶耶才不肯说这样的话呢,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说说,为何要冒险说这样的话?”

    云哲低头瞅着脚尖半晌不说话。

    刘彻冷声道:“说话,在朕这里瞒不过去。”

    云哲猛地抬起头看着皇帝大声道:“总是死人,总是死人,走一路死一路的人!”

    刘彻俯视着云哲道:“你就不问问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云哲坚决的摇头道:“我不管,我只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大眼瞪小眼之下,刘彻终究敌不过云哲黑白分明的眼眸,收回视线背着手看着帐外的大雾道:“云琅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呢?”

    隋越陪着笑脸道:“他还年幼……”

    刘彻冷笑一声道:“他再长两岁,就要作妖了。”

    隋越愣了一下道:“老奴不解。”

    刘彻哼了一声道:“他耶耶就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从朕这里骗走了云氏庄园。”

    隋越笑了,随着皇帝的语气打趣道:“陛下当年对那场交易似乎很满意啊。”

    刘彻摇头道:“朕得利于一时,云氏得利于一世,云琅这样的人一个都嫌多,再多一个,朕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

第一五八章刘彻的瑜伽天女() 
第一五八章刘彻的瑜伽天女

    刘彻的精神面貌很好,至少云琅每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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