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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南方日报》声名大振,满清统治区的各地士子乡绅们都纷纷关注这份消息灵通并且及时更新的报纸起来。
而随着各地读书人的宣传,《南方日报》上的信息和观念也进入乡野之间,许多人虽然表面上说这《南方日报》是粤贼办的,是违禁之物,但私下里却纷纷为报上的内容所吸引、惊叹和折服。
待官府发现,宣布对《南方日报》进行查禁时,这份报纸已经深入人心,难以禁绝了。报纸的黑市高价与高利润,也推动着各路人马,从私下的渠道源源不断地将报纸继续往北方推广着。
满清统治区消息灵通的乡间百姓们,从不知道什么渠道得来的《南方日报》中,得知满清菏南各府贪吞赈灾银的情况后,纷纷感叹清廷官府的黑暗,诉说着十个官员九个贪,对大清朝廷十分的失望。
以那个时代的自然环境和微弱的自然抵抗力,有几个地区以前会完全没自然灾害?
联想到以前的各类灾害,他们便联想着,说不定朝廷早就拨付了赈灾钱粮,只是都没到自己手上,肯定也是这些贪官污吏私自吞没了。
于是乎,一时间,满清的地方官府公信力全无,官员声誉降到极点。
加上《南方日报》上,宣传圣王王府在圣王的带领下,如何地赈济灾民。报纸上直接写明,什么级别的灾害,根据受损等级,灾民应该受到多少的赈济。
一边是受灾严重,赈灾却不多,还连连被侵吞,官吏饥饿如狼虎;一边同样是受灾严重,却赈灾积极,直接发现粮到乡民手中,官吏送到村寨。孰好孰坏,乡民从报纸上一听便立刻明白。
于是乎,尽管满清统治区的乡民嘴上不说,私底下却纷纷议论圣国统治区的好,虽不至于就此搬离家乡,投往圣国,但也是有些不满和怨言。
只是这些,深在皇宫内的咸丰帝又怎么会知道?
不说他,即便是那些巡抚道台,也是坐在衙门中高高在上,寻常百姓都难以碰到,即便百姓碰到他也要跪拜行礼,战战兢兢地如何会掏心窝反映问题?
他们还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宣传媒体这一说法,本由皇权控制的民间的舆论动向,第一次有了改变,被一份叛贼的报纸所控制。
与此同时,圣国统治区,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从报纸上得知菏南各地遭受蝗灾,本就不多的赈济银两,却被如蝗虫般的贪官私吞,圣国的百姓,尤其是廣西遭灾后收到圣王王府赈济的救济粮的灾民们,自然感叹自己的幸运,庆幸自己生活在圣国境内,否则只怕也会与菏南那边的灾民一样卖儿弃女,活活饿死。
……。
桂林城南三里远的南溪山下尤家村。
这天一大早,已经二十四五岁的尤浪漓便兴冲冲地爬了起来。
今天却是他人生中的最重要日子!
那就是,他要成婚娶妻啦!
新娘是隔壁的马家村人,家境尚可,听村里人说,人也长得怪水灵的。
结婚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他们已经走完了前面的五礼,今天便是最后一步:亲迎。却是需要作为新郎的尤浪漓,代表尤家,迎娶新娘进家门。
想想,如何能不激动?!
一年前,他尤浪漓、弟弟尤浪漫以及瞎眼老娘,一家三口,还是紧巴巴的勉强糊口着过日子。
每天天不亮,他便要爬起来,跑到不远处的漓江上收网打渔。
尤浪漓性格有些软弱,老实巴交的,只是一身蛮力气,因此,他只能干些重活粗活来补贴家用。
漓江上的水太清,漓江水又不深,因此,鱼也不多,加上沿江一带,许多穷苦乡民都盯着江里的鱼儿,打渔的人太多。
尤浪漓辛苦一天,三四张渔网不停地撒网收网下来,却也只能捞个一二十斤的鱼儿,值不了几十文铜钱。
而且,每天傍晚时分城里卖鱼,经过城门要被城防兵收取5文钱进城费,这还是因为他就是本地人每天要进出才给的优惠价。再加上在城里市集又要被征收10文流通商税,这样下来,他一天下来根本就卖不到多少钱。
但让自己吃掉,又舍不得。他辛苦打的鱼,可是家里的一半收入呢,都要用来换成铜钱买米的,用来填报一家三口的肚子的。
等卖完鱼,一般已经天黑了,他又要打着马灯,急忙跑回漓江边,摸黑将那几张渔网找个偏僻的地方下好,等第二天一大早再来收网。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
但即便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辛苦,他仍然养活不了一家子。
因为,渔网需要一大笔成本,马灯的桐油也需要钱买,而他打的鱼,并不稳定,有时候,一天下来,可能四五斤不到。
于是,家里瞎了眼睛的老母亲,本身体不好,腰间常常说疼,但为了补贴家用,还要帮桂林城中大户人家浆洗衣服,赚几个零用钱。
而弟弟尤浪漫,则是在漓江边上的荒河滩,开两亩地的荒,勉强种些长势快、不怕淹的番薯等作物,作为家里的辅助主粮。
但就是这样的荒地,也不是被涨水的漓江淹掉,便是被附近的乡绅或是村里正老爷找来几名衙役,强行将地收去。因为,他们跟衙役串通,从衙门弄来盖有官府大印的地契。
但如今,这一切都变样了!
往日的苦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尤浪漓起来,打开自家小院的院门。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满面开怀:美好的一天!
想想一年前的心酸,再看看如今,已成老光棍的自己,居然能娶上马家小娘子了。尤浪漓不由嘴角含笑,如今生活真是甜如蜜啊。
“老大,你这么早便起来了?这孩子,这么激动,昨晚没睡好吧。唉,也难怪你这么激动,都23岁了,还没媳妇。都怪为娘,以前家里太穷,没办法给你说门亲事!”却是尤母听到了尤浪漓起来走动的声音,便又啰嗦起来。
尤浪漓也觉得奇怪,以前沉默寡言的老娘,自从去年开始,随着家里条件慢慢地好起来,生活改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再多的话,自己也听着心里乐呵。
“娘,你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尤浪漓为人孝顺,自从弟弟尤浪漫参军以后,家里里外都是他在操持,并且,随着日子一天天好转,他便不再让眼睛看不见的老娘浆洗衣服了。
“哎,娘年纪大了,醒得早!再说,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做娘的也心里开心得很,早点起来,去将村里的那些姑姑婶婶们请过来,帮忙将家里好好布置一番,迎接儿媳妇进家门。”尤母的声音中都洋溢着喜悦。
“娘,这些年,您辛苦了!含辛茹苦地将我和弟弟拉扯大。以后啊,您就好好坐着享福吧,儿子会孝顺您的。”
“哎!哎!有我儿这句话,娘啊,比吃了蜜还甜!”
“那,娘,我就先出门了。”尤浪漓打个招呼。
“好嘞!我儿快点去吧。哎呀,家里的那五两银子你也带上,再叫上你那些伴当,先到城里看看,再置办些礼物。迎亲的花轿和队伍,娘已经让你五叔给请好了,钱也付过了,你就不要再付了啊。”尤母还在絮絮叨叨着。
尤浪漓随口应了一声,出了院门。(。)
第314章 尤浪漓娶亲(中)()
出了村口,往东南半里路,尤浪漓便来到了漓江边。
这处河岸,却是尤家村和隔壁的马家村共用的一处简易渡口,平日里,经常有两个村里的妇人在渡口浆洗衣裳。
河边渡口处,简易的条石砌成的阶梯,一直通往河水中。此刻,几名妇人带着小孩在岸边浆洗衣服,而还有几个顽皮的小孩,坐在条石上,小脚丫却放在水里戏水,时不时传出一阵欢笑。
见到这幅情景,尤浪漓不由会心一笑。
这处名叫尤马渡的地方,便是他与即将过门的媳妇结缘的地方。当然,也仅仅是结缘,其实尤浪漓还没见过未过门的媳妇具体长相。说起来,还有一番曲折在里头。
那还是三年前,尤浪漓刚刚二十出头的时候。
那时家里还很穷,尤母每晚帮人家缝补衣服贴补家用,为了省下买桐油的钱,便让弟弟尤浪漫从山上砍了些松树,用带松香油脂的松木柴点燃做照明用。
没想到,松木燃起来带着黑烟,熏得尤母眼泪直流,时间一长,尤母眼睛竟然慢慢地失明了。四处借了些前去城里药堂看了郎中,但最后还是没治好。
尤母无法缝补衣裳赚钱,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同村的一位大婶一起给城里大户人家浆洗衣服。
那段时间,有时候,同村的一位大婶有事不能引尤母去渡口浆洗,正好要去江边收网抓鱼的尤浪漓便顺道领着尤母来到渡口。
每天早上,却是都能看到一位美丽恬静的姑娘,穿着素淡的一身罗裙,也在渡口清洗衣裳。
这一来二去的,尤浪漓便悄悄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位姑娘。私下托人一打听,却是马家村人氏,在桂林城中做杂货生意的马元山的二女儿。
说起这马元山,在这桂林城南一带方圆十里,都是小有名气。
主要不是因为他在城里做买卖,虽然马元山也赚了不少钱,还在家中置了二十几亩地,但这都还不是他出名的主要原因。他出名,是因为他有三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儿,并且一个比一个好看!
大女儿马春桃已经出嫁,嫁的对象是廣西布政使司都事的独生儿子,虽说布政使司都事只是从七品的小官,但毕竟也是官了。能与从七品官员做亲家,马元山自然觉得自己家门高了很多,门当户对嘛,马家不说有从七品,至少也相当于八品了。
二女儿马夏荷也有许多人前去提亲,但据说,马元山认为二女儿贤惠又勤劳,相貌端庄,想找户门槛更好的大户人家,谢绝了众多提亲之人。
至于小女儿马秋菊,虽然年纪尚幼,但据说比大女儿和二女儿还要漂亮得多。马元山当成宝贝藏着,并且还放出话来,说是没有家中长辈没有道台以上高官,别向他家三女儿提亲。
这一打听清楚,尤浪漓便彻底死了心。
家中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面对马元山家,他家连提的资格都没有。
莫说马夏荷比马春桃要漂亮贤惠,马元山也放出话来,要找门槛比他们马家高的人家。
可尤浪漓家,别说门槛比马家高,连与马家门当户对都不能,甚至,就差快没门槛了。尤家大门的门槛确实破旧腐烂了,多年未修,没办法,吃饭都吃不饱,如何还有闲钱请木匠换门槛?
于是,自知不可能的尤浪漓,自此之后便让弟弟尤浪漫去接送老娘到河边渡口浆洗衣服,他自己,则尽量躲开渡口这处地方,躲开心中的姑娘马夏荷。
过了十来个月,有一天,尤浪漓正从桂林城中卖鱼回来,结果半路上碰到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红轿,喜庆洋洋地迎亲队伍,引得好多人围观。
尤浪漓站在路边人群中,羡慕地看着骑在前面一匹高大枣红马上的新郎官,幻想着自己何时也能娶上新娘,最好是能娶上马夏荷。没想到,旁边一个马家村的乡民一句话,便让他在八月里落入冰窖,浑身透心凉!
“新郎官却是临桂县县丞的公子,家财丰厚,还有上百亩田地;新娘子却是我们马家村马元山的二女儿,叫马夏荷,长得美丽端庄,真是男财女貌,十分般配啊!”
尤浪漓被路人的这样一句话给震蒙了,傻乎乎地呆立当场,心如死灰。连什么时候回到家中也不知道,身上的卖鱼钱何时掉了也不知晓,就犹如丢了魂,回到自己房里,猛地关上门,呜呜地小声哭了半宿。
紧接着,一向强壮如牛的尤浪漓,便病倒了,发着高烧,含糊不清地喊着马夏荷的名字,让尤母和尤浪漫伤心不已。
尤母虽然眼瞎,但心里敞亮得很,劝慰尤浪漓道:“我儿,别胡思乱想了。那马家姑娘不是我们尤家能高攀得上的。回头,等积攒些钱,娘给你说房亲事,别急啊。”
尤母口中安慰儿子,心里却比谁都着急。这个时候的乡下人家,都是十七八岁便娶妻生子了,尤浪漓都二十一了,还未说门亲事,她这做娘的,能不着急吗?
于是,尤母便托人从城中的大户人家接更多的衣服回来浆洗。
几天后,尤浪漓身体恢复,但心却再也没恢复过来,每天只是更加发狠地早出晚归,拼命打渔,想多挣点钱,让自家生活更好点,让正在长身体的弟弟尤浪漫可以多吃点白米饭,让尤母不要那么辛苦。
但即便尤浪漓每天天不亮便出门打渔,半夜才下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