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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瑢也清楚这只是天王的试探,爬地磕头道:“陛下,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当初我因为燕王的马夫之事,无辜被杨秀清那厮责罚,被杖刑二百下,一个半月不能下床。还有,因我不能劝侄子陈玉成回到天国,便被东王无故咒骂,当众鞭打。因此,职下对东王本就心存不满,原本看在他也为天王办事的份上,听命于他,但如今他既要谋逆,职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我陈承瑢忠于陛下,岂能容忍这等小人加害陛下?”
陈承瑢说的那些,洪秀全其实很清楚。他心中早就信了陈承瑢的话,便道:“兴国侯忠心,朕甚是欣慰。可惜天京城的守军都被东王把控,他就算要谋反,朕也无能为力啊。”说罢,还揉揉眼睛。
陈承瑢立即跪地大声说:“陛下勿忧,城中守兵都在镇守天京各城门,并不在城内。天王可写下密诏,职下可以帮忙送出天京,只要诏令北王、翼王他们回天京城,出其不意包围东王府,先下手为强,便能平息此事。”
“可天京守卫森严,如何能出其不意进城?”洪秀全还是疑虑重重。
“陛下,您忘了职下如今的位置,署理天官正丞相之职,东王的大印经常使用,到时职下偷偷写好调兵令,假借东王的谕令,悄悄安排些兵马进城,并非难事。”
接着,陈承瑢又详细说了如何瞒过杨秀清秘密调动北王回兵“靖难”,如何瞒过杨秀清乘夜开门接应韦昌辉部队进城,以及解除东王王府的卫兵武装等计划。
洪秀全一听,暗暗点头,同时对陈承瑢充满警惕:此人太阴毒了。此次背叛东王,不知何时会不会背叛自己,等此事一了,必须想办法除去此人才行。
于是,洪秀全当即用含糊的字眼,写了两封藏密诏,交给服侍在侧的蒙得恩:“得恩,你速速派人将此密诏交到北王和翼王本人手上,让他们二人速领兵返回天京护驾。”
蒙得恩心头剧震,终于要开始了么。他连忙结果密诏,当即招来后来投奔自己的两个远方表弟,陌生面孔,手持陈承瑢配发的手令,领人趁夜偷偷出城,分头前往东面的句容、溧水和西面的和州、巢县,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分别驻兵在这两处。
蒙得恩和陈承瑢走后,洪秀全又独自静坐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写起一份密信。
他这封信是写给南王冯云山的。既然要剪除东王杨秀清,便要将利益最大化。他想着,既然南王因为杨秀清的原因,不愿意回天京,那如今将杨秀清铲除了,南王回天京的障碍就不存在了。
自己为了他,忍心将东王斩除,依着自己这位表弟以前的性格,想必应该有些意动。自己再写信诚意邀请他回归天国,相信南王不会拒绝自己。
洪秀全越写越兴奋,他仿佛看见了南王率领十万部众来天京,觐见自己,宣布重新回归太平天国,跟随自己杀清妖的场景。
到时,整个中华的南方几省,这么大块土地,便全是天国的领地,也就是自己的。相信不久便可以消灭清妖,占领中华大地全境,建立无上的人间天国。
洪秀全沉醉在洪家的万世基业的快乐之中。
第482章 天京变乱王杀王(上)()
天京城外八十余里的句容县城内,韦昌辉疲惫地躺在县衙后堂榻上,三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揉捏着双腿。
十余天前,他欢天喜地地领着手下三千将士离开天京,出征句容和溧水两县。本以为,可以跟随在东王堂兄、国宗杨辅清大军的后面,捞捞战功。
没想到,杨辅清竟然直接抄水路抵达镇江府丹徒,再出征丹阳,完全绕过了句容和溧水两县。不仅如此,还将丹徒境内乡下的零星清兵全部赶到了句容境内,导致句容县城清军从原本的不到千人,增加到近二千人。
这样一来,害得韦昌辉费尽脑汁,亲自率部属猛攻几天,又对城内的团练许诺奖赏,这次在其充当内应下占领了句容县城。
十来天就这样过去了,原本他计划的几天内攻克句容和溧水两县,然后追上杨辅清大军合围丹阳和金坛,抢夺战功,看来泡汤了。
因此,他的心情很是不爽,正好,感觉到左边一位侍女手劲轻了一些,韦昌辉勃然大怒:“贱婢,竟敢偷懒。”
一脚将那名侍女踢翻在地,正欲继续踢打,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禀北王六千岁,天京有急报送到,来人说必须要亲手交给六千岁。”
“喔?天京来的急报,出什么事情了?快带来人进来,本王见见。”韦昌辉不再理会侍女之事,挥挥手将三名侍女赶出门外。
很快,一名普通太平兵打扮的男子被带到后堂,见到韦昌辉,便伏地拜倒:“小人见过六千岁!六千岁,天京出事了!这是陛下的密诏!”
韦昌辉脸色一变,霍地站起:“什么?密诏?”他急忙抢过密诏,一看,上面正是天王洪秀全的笔迹。
“原来是这样!东贼竟然要谋逆了?难怪天王发密诏诛杀东贼!”韦昌辉一脸正气地道:“本王身为天国的北王,对天王最是拥护不过,以前对东贼恭谨,不过是看在天国大计的份上,其实对东贼的嚣张甚是不喜,如今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却怪不得本王要响应天王诏令,诛杀此獠。”
说完,下令召集部属,准备集合手下太平兵,准备开拔,回师天京城。
安排完毕后,韦昌辉又唤来信使问道:“天王还传了密诏给谁?”
信使老实回答道:“小人不知。”
韦昌辉挥挥手,让人将信使好生招待好,实则是看押起来,免得走漏风声。
他在想,天王既然下令密诏,而且还指明要诛杀东王,看来与东王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既然如此,自己的机会到了。
韦昌辉是非常乐意收到这份密诏的。一直以来,天国很多人都以为他韦昌辉身为六千岁,乃天国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想不到他所遭受的屈辱。
和翼王石达开一样,一直被东王所猜忌,大权旁落,实际权力甚至连东王府的一个丞相都不如。而且,让韦昌辉怀恨在心的是,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因为自己的亲兄长与东王的堂兄发生争执,东王便以权逼迫自己,还得自己不得不喊着泪,亲手将亲兄长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这种仇恨,刻骨铭心,现在,终于可以讨回来了。
次日一早,韦昌辉率领三千部属,以急行军训练的名义,紧急开往天京。
两天后的凌晨,天京城外的秦淮河边,正在巡查的汉西门守将突然发现,一大群士兵突然出现在河水之上,并且,将船只靠边,大群士兵登岸靠近城门。
“站住!你们什么人?”守将大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本王奉东王之命,紧急回天京有重大军务,你小小守门将,敢阻扰我等?”城下,北王韦昌辉的亲信,北殿吏部尚书黄启芳叱责道,说完,将手中的盖有东殿大印的调兵印信高高扬起。
城上的守将虽然不敢出声,但仍坚持放下吊篮,让黄启芳将手令放入篮中,拉上城楼一看,是真的东王王府中签发的印信,写明调集三千士兵进城,盖了明明白白的东王印信。
可就算紧急调兵入城,也不用深夜凌晨啊?守将总觉着此事透出一股诡异,反正东王府距离汉西门很近,他刚想命人去东王府禀报,这时,东王面前的亲信、兴国侯陈承瑢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守将先是一礼,回禀道:“小人禀兴国侯,城外三千太平兵想要进城。小人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想让人跟东王通报一声。”
“嗯,你谨守守城职责,这很好。不过,他们是否有调兵印信?”陈承瑢问道。
“确有东殿的调兵印信!”
“混账,既然有东王的调兵印信,为何阻拦他们?这是东王的诏令,你竟然敢违背?”陈承瑢叱责道。
“可是……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调兵,过于奇怪,小人在想,是不是禀报东王一声为好?”守将小心翼翼的解释,但明显底气不足了。
“糊涂!东王日理万机,每日为天国和兄弟们操碎心,非常的辛苦劳累,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这糊涂蛋竟然去将他吵醒,这不是一点都不体谅东王?惹他发怒,将你斩首才好么?”陈承瑢一席话,吓得守将缩缩脖子,再也不敢多嘴,连忙下令打开城门,放城下太平兵进城。
北王韦昌辉等人也混在人群中,也冲入城内。
城头上,陈承瑢看向城内不远处的东王府,满脸狰狞之色。
而东王府中,原本的五千余名卫兵,当晚,三千余人又被调往神策门,说是有清妖奸细准备在那作乱,让他们前去加强镇守,东王府内,仅剩下二千余人。
进了汉西门的韦昌辉,立即下令手下熄灭大半的火把,摸黑包围了不远处的东王府。待将士们就位后,韦昌辉当即下令:奉天王密诏的谕令,东贼杨秀清图谋造反,罪不可恕,所有将士立即全力攻入东王府,不留活口!
众将士都是韦昌辉的亲信精兵,一向惟命是从,当下一声呐喊,便合力冲开东王府的几道大门,攻入府内,见人就砍,逢人就杀,杀喊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天京城西端不停响起。
东王府的最里面的后殿内,忙碌了一天的杨秀清,这时才刚刚歇下。
才三十三岁的他,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不,刚恩宠完两名王娘,才堪堪入睡,便突然听见院墙外杀喊声震天响起。
杨秀清一惊,还以为是梦见在永安城中被清妖围攻的时候。睁开眼,侧耳细听了一下,不是做梦,确实是府外的杀喊声。
他连忙唤人:“来人呐!府外出什么事情了?”
几名侍卫连忙跑进房内,但也不清楚是何声音。当班值守的东殿承宣曾鸿芳和吉成子也连忙从殿外跑了进来,吉成子惊疑未定地道:“东王,听着声音,好像是从侍从馆那边发出的,是城内太平兵在练操吧?”
“绝对不是!”久经战事的杨秀清,虽然在天京城内住一年多,但对战事的敏感丝毫没有减弱,“定然发生了大事!”说完,他快步往前院跑去。
迎面正好碰上堂兄杨义清,杨义清踉踉跄跄快步跑来,慌张不堪地哭喊道:“东王,大事不好了!快,快调兵,有大帮贼人造反了,正在围攻我们东王府!”
杨义清话声刚落,杨秀清已经看见前殿的上百名女官和王娘、侍女等家眷哭喊着往内殿逃窜而来。
杨秀清心中一突,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是真的大事不妙,似乎贼军来势汹汹,府外的杀喊声更加猛烈了。他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历来,当权高位者,都免不了过着舔刀口的日子,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但他毕竟经历过许多的大事,心中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但他没来由的还是双腿发软。
第483章 天京变乱(中)杨秀清的后手()
杨秀清强自镇静地朝殿外吼道:“别慌!人呢?叫各殿的牌刀手集合,杀退贼人!”
但,却无人答应。
杨义清带着哭腔喊道:“东王,牌刀手有大半被调走了!职下刚听一名旅帅说,我们东王府内的二千牌刀手、五百洋枪手和五百鸟枪手,都被东王您调至神策门,说是那里有清妖奸细作乱。”
“什么!?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调兵命令了?我怎么不知道!”杨秀清呆住了!继而,他回过神来,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的东王府中,出了贼人的奸细,有其内应!
而且,能偷自己的印信,必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应该是自己的亲近之人,位置还不低。很有可能,王府外面的兵士,也是在这名奸细的帮助下,混进城内的。
只是,此刻的杨秀清,已经来不及再细想谁是奸细了。
因为,杨秀清已经瞪大了眼睛,看向殿外的王府院墙。数十架攻城云梯,已经架设在王府的高墙上,一大群身着黄背心黑边服饰的太平兵,潮水般地向王府院墙杀来,攀上院墙,跳入院内,与围上前去的东王府卫兵厮杀起来。
“这是北王韦昌辉帐下的太平兵?”杨秀清的心沉入谷底,“原来引领作乱的人,便是韦正这个狗贼!”
杨秀清心中清楚,北王敢直接偷偷摸摸领兵进天京,前来攻打自己,必定是有万全之策。而且,必定不是他一个人,有很多人,包括那位的支持。
想到这里,杨秀清便是一阵愤慨!
早知道,还不如早点除掉这个姓韦的,亏自己被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给骗了!
杨秀清不由心中后悔不迭。
杨秀清只能祈祷着自己东王府的卫兵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