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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尽管开口。”
冯绍光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当下哈哈一笑,道:“还是五弟跟为兄亲近,为兄也就不跟五弟客气了。听闻五弟的右一军监军,名叫李开芳的,还有一个旅帅,唤作陈德风,皆身材魁伟,骁勇善战,为兄身边正缺如此勇将作护卫头领。为兄日后安全与否,就看五弟你能不能割爱了。”
冯绍光也知道韦昌辉的底线,现在属于北王手下的几个天国出名将领中,也只有李开芳和陈德风不是韦昌辉的嫡系。
韦昌辉一听,这什么陈德风也倒不怎么熟悉,给他没什么,但这李开芳可是自己手下能打仗的好手,给他还真舍不得。便笑着道:“三兄,这一两个人武艺再好,又怎么能护卫你周全。这样吧,小弟身边牌刀手倒是个个孔武有力,要不分几个到你身边保护,也算替小弟尽一点心意。”
冯绍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却故意装傻,一拍大腿站起来,差点把韦昌辉吓一跳,喜道:“五弟真乃为兄的好兄弟,宛如又回至住五弟家中旧时光。好五弟,还是你思虑周详,光两个人确实不够。就这么说定了,快快将李开芳、陈德风和那几名牌刀手叫来与为兄一观。”
韦昌辉一下傻眼了,这南王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还是中炮后脑袋发傻真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我明明是不想给李开芳的好不好,你倒好,除了李陈二人,还多要我几个牌刀手。
他刚想开口解释,冯绍光却不给他说话机会,抢先道:“五弟,能给为兄这几个人,已经勉强够了。你不用再为难,毕竟你身边也需要勇猛之人护卫,不能都给了为兄。快让人唤那几人过来吧。”
韦昌辉只觉两眼发黑,但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一个还算得力的手下得罪南王,何况这还是结好南王的好机会。便摇摇牙,一狠心,使人去将李开芳、陈德风和几名牌刀手叫来。
一个身穿标准制式黄袍,头裹镶边红头巾,身材高大魁梧的猛汉子急步跑来,震得地面都咚咚作响。冯绍光一看,知道这便是天国以勇猛出名的猛将李开芳。随后,三名身着黄马褂的牌刀手和其貌不扬的粗壮汉子陈德风也跟着快步跑来。
韦昌辉见人员到齐,简单地说:“李兄弟、陈兄弟,还有三位兄弟,你们都是右军的精英,昌辉离不开你们。但如今南王身边缺人,他看重你们、需要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昌辉只能忍痛割爱,以后你们就跟随南王,保护好南王。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冯绍光呵呵一笑,道:“五弟,多余感谢的话,为兄就不说了,都记在心里。”又转头对李开芳等人道:“李兄弟,陈兄弟,各位兄弟请放心,我会亲自向天王保荐你们,不会亏了你们。”说完带着众人会同卢七几个牌刀手,大步回营。。。
第七章 天火破城()
临近午时,一天的攻城又开始了。前两天攻城伤亡太大,天国各部便约好快到午时再开始攻城,消磨时间,拖至地穴挖到城下。
全州城内火器弹药已严重不足,要不是有滚油沸水石块等杀伤力大的防守手段支撑,城早就被攻破了。饶是如此,城中清军和民壮连续作战几天,减员严重,个个带伤,人人疲惫,更为严重的是城中粮食一直就不多,清军还勉强能吃点干饭,民壮每天连稀粥都只能喝二顿了。
知州曹燮培心急如焚,拿着第二次写的求救血书,派信使换上太平军服装,趁乱自城墙出城,向提督余万清、刘长清求救。但他也知道,两位提督率万余军士前两日就已经抵达全州城外,却退后几里再扎营,摆出防守态势,显然是过于畏惧长毛,要等更多援军来才肯出战。如今全州血战三天,不见对方发一兵一将前来救援,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城中能战守军已不到六百,威逼上城墙防守的民壮农妇也死伤三百余人,加上缺粮少吃,城中百姓已是怨声载道,如果不是千总叶永林、把总张之福等带人每天宣讲长毛一旦破城会屠城,估计早有内鬼偷偷献城了。
到下午酉时时分,太平军损失百余人,清军也损失了七十来人,双方都好像是例行差事般,结束了今天的攻城。曹燮培悄悄松了口气,又熬过一天。
一直跟着冯绍光的李开芳和陈德风,见到了女营制作的六百多只孔明灯和四架简易投石机。
孔明灯制作得挺粗糙,但冯绍光一看便明白,基本能达到自己的要求。一种是改良过的孔明灯,外圈骨架由竹篾编成,中间用铁丝包裹着油料燃物,连接中间铁丝的一端用香,等时间一到,香燃尽,一端断裂造成油料燃物倒向一边,便点燃了外圈的薄纸,孔明灯自然坠落。另一种就是常规的孔明灯,苏三娘说是从周边山民家里借去的,直接用细麻线绑着灯顶部一侧,当需要天上的孔明灯坠落时,只要一拉麻线,孔明灯便受力倾倒,造成燃料点燃整个孔明灯,自然坠地。
冯绍光不由暗赞苏三娘的聪明和办事能力。这个时代的人只是视野被局限而已,可比自己聪明得多。
李开芳和陈德风却被投石机吸引了过去。四架奇形怪状的投石机,跟常规印象中的投石机不一样,顶端本来安放石头的木兜变成了一个大木筐,想来是为了更好地安放柴堆。由于柴堆比石头轻,投石机尺寸也比常规的小一号,独独顶着个大木筐,显得很是特别。
冯绍光轻咳一声,朝看得入神的李开芳和陈德风俩人问道:“李兄弟,陈兄弟,你们看这石炮如何啊?”
李开芳回答道:“南王,这怕不能叫石炮,而是叫柴炮更适合些。南王应战之法匪夷所思,开芳期待这柴炮早日大放异彩。”
陈德风也回答道:“南王,这柴炮将成捆柴堆抛向城墙和城楼,可以焚烧城楼城门,造成守城清妖的混乱。但颇为费力,并且一时难以烧毁,清妖又会扑灭燃火,只怕作用有限。”
冯绍光微微点头,这二人不因自己是南王,而拼命夸赞这投石机,可见都是实在人。
“李兄弟说的有理,我看以后就叫柴炮好了,清妖看见就要逃跑。陈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这全州城内清妖本来就不多,加上连续几天被我天国圣兵击杀一些,如今若是分人来扑灭柴火,必定会造成城头守城人员减少。何况,这柴火只要稍加点菜油,又哪是那么好扑灭的。到时陈兄弟拭目以待这柴堆威力。”冯绍光见孔明灯有不少,柴炮也有四架,基本满足攻城需要,便命卢七和苏三娘等率女营和童子营赶紧连夜布置。
子时时分,卢七将李开芳和陈德风叫醒,冯绍光和苏三娘、曾观澜、谢享才等人已经在营外等他们。
“南王,今夜刮西南风,风很小。”曾观澜上前一步说道。
“好。好李兄弟、陈兄弟,随大伙一起到城西南,今晚本王陪大家玩个放孔明灯的游戏。”冯绍光说完,手一挥,卢七和苏三娘带领亲卫营和女师营,携带孔明灯、菜油棉絮等器物,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往南而行。
距左军大营外二里许,早有一队人马围了过来,卢七上前一看,领头之人却是石祥祯,翼王的同胞兄长,上前解说几句,石祥祯便随卢七走到冯绍光面前参拜行礼,提出夜黑,敌情不明,要求率部保护南王。冯绍光推辞不得,只得随他。
众人到达位于西南角的烧断的飞鸾桥边,估计风向和方位,找准地方沿江一字摆成几列,纷纷点火放出孔明灯。另有百余人靠城近些的地方,点火放出顶部系有长麻线的孔明灯。
李开芳和陈德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满是疑惑。南王不可能闲的无聊,真的带众人来放天灯。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奇,陈德风仿佛猜到点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只得和众人一样,仰头望着天上的数百亮灯。
这边,全州城墙上,一半的清兵还在城头来回巡逻,防范太平军夜间攻城。把总张之福突然看到头顶数百闪烁灯光,连忙叫身边的兵勇一起抬头细看,正惊奇感叹间,忽然头顶几十个灯光砰地亮起火光,原来是天灯在空中着火烧了起来,随后一片片火光落入城内。
“不好!这是长毛放的天灯,想点火烧城。来人,速速禀报知州曹大人和杨将军。”把总急道。
但这时似乎已经晚了。
随着城外不远处的太平军用力拉长麻线,有些麻线断了,但更多的是城上空中孔明灯烧起来落了下去。才一会儿,全州城内已经有数十处木头房屋、柴堆燃起了熊熊大火,城内一片哄闹,哭喊声,呼救声,叫救火声响个不停,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知州曹燮培和参将杨映河刚刚躺下不久,就被窗外亮彤彤的火光和救火呼喊声吵醒。曹燮培看见城里乱哄哄的混乱场面,兵勇和民壮都忙着给自家房屋灭火,不禁长叹一声:“完了,城中粮食已断,军心一乱,全州没法守住了。”
杨映河闻言道:“曹大人,末将这就去组织兵勇,护卫大人出城突围。”曹燮培摆摆手,道:“不必了。杨大人,你若能突围,便自行冲出城。曹某身负失土之责,即便突围,也是死罪。不若舍却此身,换点薄名,亦不至累及家人。”杨映河黯然一叹,低头默默离开。
曹燮培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显得极为落寞。
太平军中军大帐中,杨秀清接报全州城中火光四起,正疑虑城内为何着火间,忽又闻前锋探报城墙之上似乎巡逻守卫少了许多,想是城头上的民夫都下城楼救火去了。
杨秀清擅于抓住战机,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最佳的破城时机,马上召集中一军、中二军各营,告知这是天父降下天火,帮助天国天兵破全州城,命令即刻攻城。同时传令前军、右军和左军也全面展开攻城,后军和水路辅助配合。
冯绍光见空中孔明灯陆续落入城中便命众人返回军营。
正行至左军大营外,城中各处已火光四起。冯绍光见城墙之上人影稀疏,想是城中协助守城的民壮都私自下城救火,不由大喜。这是个破城的绝佳机会,东王若是察觉,肯定不会错过。
冯绍光也没想到自己想出来的扰敌之策,本来只是想让城中清妖无法轮班休息,扰乱军心,让他们明日无精力守城,没想到这扰敌之策效果会大大超出他的预期,直接造成城中混乱。这样一来,就不用靠挖地穴再炸城墙的方法了,不但攻破全州城可以提前两天,还可以节约大量火药。
他忙让石祥祯回禀翼王石达开,告知目前军情,让翼王率左军试探攻城,同时由翼王派人向东王禀报。然后,冯绍光率领众人返回后军。
跟随众人急赶回营的李开芳和陈德风,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南王。
在他们一贯印象和天国将士传言之中,南王只是学识广博、意志坚强、毅力过人,素来管政务和教中之事,向来不擅于军务。但今晚,南王让他们见识到了用兵的另一种神奇,仿佛打开了一道天窗,而不是只有武力砍杀。
冯绍光等人回到后军大营,西南方向已经传来喊杀声,看来左军已经开始攻城了。秦日纲率后一军、林凤祥率前军一队人马也已经接报准备攻城。
冯绍光命李开芳统一指挥后二军、南王亲卫营,后二军军帅梁立泰和亲卫旅帅卢七悉归其节制,跟着秦日纲及林凤祥一道攻城。
这边,秦日纲率人冲城,引得城楼火炮鸟枪接连开火,虽有几名太平军死伤,但城楼清军稀疏,杀伤力弱。苏三娘趁机带领女营女兵,系上湿口巾,将四台投石机推至城西“广安门”前,点燃早就准备妥当的参杂菜油和半湿的夹竹桃柴堆。一时浓烟滚滚,烟雾将城楼吞没其中。
城楼上的七十来个清兵勇本来见秦日纲、林凤祥等太平军系着口巾攻城还觉怪异,现在浓烟一起,顿时明白了,也纷纷撕下衣衫裹住口鼻,只是哪里还来得及。
城楼清兵被一阵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直咳嗽,眼泪鼻涕直流,只得拿着鸟枪胡乱朝下开火。幸好一会有风一吹,烟雾稀疏不少。
苏三娘令旗一挥,四台投石机不断装载四捆冒着浓烟的柴堆,呼啸一声,有些抛在城外城墙下,落入壕沟内,有些却抛在城内。一时间城楼上又是浓烟滚滚。
秦日纲和林凤祥、李开芳趁势率兵登城。在三十余架云梯和两台吕公车的攻城支援下,不断有将士冲杀上城墙。能冲上城楼的天国将士,都是准备充足,系上湿口巾、眼涂蜂蜜菜油,做好毒烟防护的将士,一会将城楼上本就不多,还被毒烟熏得睁不开眼的清军兵勇砍翻在地,占领了城楼。
林凤祥武艺出众,一手挽了个刀花,割断一名清妖兵勇咽喉,迅速下城。随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