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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了解?哼,今日入学之时本官不是给了你一本监规让你背诵吗?”王胖子冷笑道,他就知道这些刚刚入学的家伙们不会乖乖的背诵监规,这才深夜不睡觉出来抓人捞取好处的!
光忙着整理东西了,哪有时间背诵监规,而且这鸟人当时也没交代啊!李扬心中不屑,脸上依旧堆满笑容:“大人,下不为例,呵呵。”
身后的两个杂役都是自己的心腹,王胖子也不装模作样,脸色一缓笑道:“嗯,有点道理。不过监规传承数百年向来森严不可违反,不能因为你是新来的就坏掉了规矩,这让本大人好生为难啊。”说着,王胖子两只手慢慢的搓了起来。
李扬一愣,接着心中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胖子是想讨要些好处了,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破财免灾了。
点了点头,伸手就要进怀里掏银子。一两封顶,若是这死胖子不依,拼个头破血流也要搞掉他!
“何人在此喧哗?”祭酒陆大人的声音响起,原本满脸猥琐笑容,双眼盯着李扬右手的王胖子一惊,脸色瞬间转换,声音再次尖锐起来,“大胆李扬,为何逾时不归,还有大门紧闭你是怎么进来的?”神情认真,好像没有刚才那个索取好处的桥段,更没有听到陆大人的声音。
“何人在此喧哗!”陆大人的声音不由提高,王胖子这才装作反应过来,立刻赚头躬着身子迎了上去。“陆大人,小的抓了一个逾时不归的学子。”
听到这话,陆大人眉头一皱,脸色也拉了下来。他治学严谨是出了名的,如今有人违反监规,如何能不恼怒。“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回大人的话,是新入学的杭州士子李扬。”王胖子赶紧答道,虽然好处没了,但是自己也要让陆大人看到自己恪尽职守的一面,这一点也很重要。
陆大人怒哼一声走了过去,不过看着李扬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头不由一软,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学子。语气不由一缓,问道:“何故违反监规。”
李扬一颗心这时也不由的提了起来,这些个领导可都是喜欢把一件小事上纲上线的,看来自己是要吃些苦头了。
也不敢隐瞒,详详细细的把自己犯错原因说了个清清楚楚,重点强调自己是个新生,监规压根就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犯错了。
陆大人点了点头,轻笑道:“不知者不罪,念在你是初犯,罚你抄写监规十遍,你可愿意?”
如此处罚,着实出乎李扬预料,这也太轻了吧?“愿意,谢大人体谅!”李扬就差千恩万谢了,一两银子,就这么省下了。
“呵呵,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陆大人这位长者慈祥的说道,李扬连连点头,三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寝舍。
“大人,这处罚太轻了吧。”王胖子看着李扬远去,不免有些气恼,好处拿不上,也不能如此便宜他啊。
“本官做事还需你教?”陆大人瞪了王胖子一眼,甩袖而去。这王掌撰体肥如猪,一看就像是个经常贪墨得人!
目送陆大人远去,王胖子心中愤恨不已,不过陆大人在她面前就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不入流的王胖子当然也不敢抱有报仇雪恨的想法。不过心宽体胖,罪魁祸首李扬足以承受他的愤怒了。冷冷一笑,王胖子带着两名心腹杂役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逃过一劫,李扬哼着小调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寝舍之内虽然一片漆黑,但是嘀嘀咕咕的声音在门外清晰可闻,这三个家伙肯定还没有入睡,也没必要轻手轻脚的。
“谁?!”张明阳的声音响起,三个人正聊到高兴之处,黑咕隆咚的忽然有人推门而入,着实把张明阳吓了一跳。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三字经()
“我。”李扬说了一句,掏出火折子轻吹一下,立刻照亮了整间寝舍。
李扬一进来,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一个接着一个转过身去。先入为主,张明阳不遗余力的诋毁,早已让李扬在其他两人心中的形象一塌糊涂,愚钝、好利、没教养是他的基本标签。
察觉出不对,李扬不屑一笑,收拾床铺灭灯睡觉。晨钟铛铛作响,原本寂静的国子监大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监生们抱着课本说说笑笑的向着教室走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晨读有些乱,众监生各行其是,摇头晃脑高声诵读之下,把整间教室搞得和菜市场一般无二。
初来乍到的李扬还以为是要举行开学典礼,两手空空的就随大溜来到了教室,这时眼看着其他人人手一本书籍摇头晃脑的读着,不由挠头,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实在是有些扎眼。
正寻思着赶回寝舍取本书来,就见陆大人信步走了进来,心头不由一惊,坏了,若是被他发现,只怕会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闭上眼睛开始低声的背诵起了三字经,自己所涉猎的古书籍中,就这个会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嘴巴张得不小,但是声音混杂在其他人愈发高吭的诵读声中却是微不可闻,进了教室的陆大人只是站在前面静静的看着,眼见众监生如此用功,满意的点了点头,更发现李扬不同于其他人端着书籍诵读,而是背诵,微微一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直叫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李扬胆战心惊。
陆大人满意而去,还没等李扬松口气,坐在他身前一桌的张明阳就放声大笑起来。
肆无忌惮的笑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满是惊诧的看着前俯后仰的张明阳。
如此怪异的目光让张明阳意识到了不妙,急忙止住笑声起身解释道:“诸位兄台,这厮竟然在读《三字经》!哇哈哈哈。”刚说罢,再次趴在那里大笑起来。
众人先是一愣,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刻变成了哄堂大笑,一双双看向李扬的目光满是鄙夷。要知道《三字经》一直以来都被称之为孩童启蒙读物,在座诸监生大多都是家乡有名的才子,这样的启蒙读物早在孩童之时就学了个透彻,转而学习更加晦涩难懂的书籍。却是没想到今天在这国子监中竟然还有人在学习《三字经》,如何能不鄙视他。
这样的眼神李扬自然能看得出来,心头也是一阵恼怒,自己本来是在祭酒大人装装样子,没想到张明阳这个混蛋竟然如此,着实可恨!
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扬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众人不屑地说道:“《三字经》怎么啦,虽是启蒙读物,但讲得都是人生的大道理。在下每日清晨必背诵一遍,以此自省,免得做了错事尤不自知!”
李扬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把一众监生唬的一愣一愣,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咳嗽的声音,众人一看,却是不知道何时陆大人带着几位教授又返了回来,极有可能是刚才的哄笑声把他招来了。
看着陆大人出现,张明阳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这陆逸夫可是秦王爷的授业师父,而且又是本朝开国时大名鼎鼎的陆夫子后人,满腹学问当世少有人能出其左右,李扬这蠢才仗着伶牙俐齿为他自己辩解,把区区一本启蒙读物夸得天花乱坠,看陆逸夫怎么收拾他!张明阳光顾着幻想李扬凄惨的结局了,却是没有注意到陆逸夫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李扬内心也是忐忑不已,刚才之所以反击,就是发现陆逸夫去而复返,不然也没必要在此同这些书呆子一争口舌之利,想让张明阳吃些苦头,其他办法有的是,随便拿出一个来也比语言上的胜利解气!
“参见祭酒大人。”现在不同于刚才可以装作专心读书可以不理会前来视察的陆逸夫,晨读期间生事,也是违反了监规的。
陆逸夫没有搭理众人,径直走到李扬身前笑道:“呵呵,每日自省,不错,不错。”
李扬松了口气,总算是蒙对了。其他人则傻了眼,素闻陆大人爱才,今天怎么对一个背诵三字经的家伙如此喜爱。
看出众人的不解,陆逸夫朗声道:“我大康国子监传承百年,旨在为朝廷选拨可用之才。但是为官者,不仅仅需要有才,更需要德才兼备方可,唯有如此才能报效朝廷,德泽苍生,尔等可明白了?”
不管明不明白赞不赞同,众监生纷纷躬身说明白,这可是祭酒大人的教诲,若是不同意的话,前途暗淡啊。
见众人如此,陆逸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冲着李扬微微一笑,这才带着全部满脸微笑看着李扬的几名教授转身走了出去。
经此一事,李扬立刻成了国子监的风云人物,不过却是个反面教材,几乎到了人人憎恨的地步,一个背诵三字经的家伙竟然得到了祭酒陆大人的赏识,实在是没天理了!
之所以如此,原因倒也简单,陆逸夫刚刚履任祭酒一职,国子监人人都想盘上这棵大树为自己谋个好前程,要知道秦王继承大统已无悬念,作为他的授业恩师陆逸夫前途无量,谁要是能得到陆逸夫的青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不料李扬捷足先登抢在了众人前头,羡慕嫉妒恨之下如何能让人觉得公平,立刻掉转矛头统一对敌!
李扬也知道枪打出头鸟,通过寝舍之内其他三个人的眼光就推测出了如今自己的境遇,他也不想这样,若不是张明阳逼人太甚,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讨好陆逸夫惹这麻烦事。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低调做人以求自保了。叹了口气,躺在床上闲来无事的李扬翻看起了监规。这东西大致和后世校规一样,只是少了很多条款。不过违犯监规之后的处罚却严厉了很多,十有八九都是赶出国子监,看来自己必须谨小慎微,以免那一万两银子打了水漂。
再往后看,就是些日常需要的注意的东西了,如每月由朝廷调拨的口粮,还有考试事项等等。看到考试,李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烧牛肉()
“三、六、九月,每月十六一次例行季考,所学各门课业成绩多余两门下等,积累三次便逐出国子监!每年腊月二十年考一次,所学课业多余两门下等,直接逐出国子监!”
低声读完,李扬只觉得一颗小心扑扑直跳,所有的课业加在一起有十门,自己刚才翻看了一下,除去四书五经,剩下的就是些名人的文章了,最后一门连猜带蒙多少懂得一些,可是四书五经这种晦涩难懂的东西看着就觉得头疼,更不要说学懂了,只怕自己门门要考鸭蛋了,到时不必累加,直接就被驱逐出去了!
一阵苦恼袭上心头,没有了超级外挂的李扬,就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李扬只觉得浑身乏力,一万两银子啊,那可是自己那便宜爹娘把祖宗家业卖掉才凑够的,难道真的打了水漂?
李扬苦恼不已,一边的张明阳却是心中乐开了花。他也在看监规,同样也看到了季考、年考这一项,如此严厉的考试就连他都觉得有些为难,更不要说在府学就是门门下等的李扬了。得意一笑,张明阳扭头悄悄打量了李扬一眼,看着他苦瓜一样的脸,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什么德才兼备,狗屁!
纵有千难万难,李扬倒也不至于背起行囊跑回杭州去,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这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想个赚钱的办法,就算是日后真的被驱逐出了国子监,在京城做了大买卖照样可以衣锦还乡!
而且刚来的第一个月朝廷可是不给口粮的,眼看着银子一天天减少,只觉得心中没底。
学习生活过的飞快,转眼间就是四月十五,又是一个休息日。短短十天,李扬处境依旧,每日独自来往于寝舍教室之间,虽显孤寂,倒也是特例独行的风范。
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衣裳的李扬走出国子监满大街闲逛起来,打算看看哪里有发财的机会等着自己。
不过招工的虽然不少,但多是些跑堂伙计之类的营生,而且全是全职,没有兼职这一说法,李扬学业缠身,根本不可能去做,而且这种苦差事只能勉强糊口,距离自己的大买卖可差太远了。
溜达了一上午,身在一条不算太过偏僻的街道上的李扬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左右打量进了一家店面不大的酒家。
小店不大,也就摆了五六张桌子,饭点的时候里面竟然没有客人!柜台后只有一个老头坐在哪里打着瞌睡,连个伙计也没见到。
“店家?”走到柜台前的李扬小心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安静的屋子里还是惊醒了老头,一抬眼发现来了客人,赶紧站了起来。
“客官,您要吃饭?”老头满脸惊喜的问道。李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