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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国兴身体僵了下,转头看向被押着的刘凤忠将信将疑的道:“你是怎么捞这么多的?”
一个知府,并不是盛世,怎么做到的?哪怕是深谙其中的侯国兴也震惊了。
刘凤忠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多说,只有小眼睛闪烁个不停。
倒是那个主簿,颤巍巍的抬手道:“回大人,小的知道。”
这关乎他以后的家产,侯国兴一脸兴趣的道:“说说看。”
刘凤忠转头看了眼那主簿,皱着眉神色微怒。
主簿丝毫不理会他,似邀功似报复般的大声道:“大人,河。间府的税粮,税银,下面拿两成,到了知府再拿两成,然后下面还要孝敬一层,他一个人就拿了三成。近年来往的商船客商云集,他利用这个机会大肆巧立名目的收税,虽然不多,可交税的人多,日积月累也是相当可观,还有虚报灾情严重程度,令朝廷减免的税收都入了他的腰包……”
侯国兴没有多少惊喜之色,这是大明底层官员的惯用手段,哪一个都会,这些手段不新奇。
那主簿也看出了,连忙又道“他还和匪盗勾结,平分脏银,赃物,销赃,开了十几家当铺……”
侯国兴双眼一亮,这个他听说过,不过是西南各地,远离朝廷,却没有想到,这京畿脚下居然也有人敢这么干!
‘人才啊……’侯国兴看着这刘凤忠,心里思索着怎么弄到手里给他赚银子了。
东厂缇骑出动,调动府兵围困知府衙门,更是明火执仗的抄家,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
河。间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脸色发白,悄然溜走,疯跑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收拾东西跑路要紧。
这些自然瞒不过东厂,瞒不过侯国兴,但他好整以暇,喝着茶优哉游哉的坐在那不动。
‘要是一口气都抓齐了,东厂不就没事做了……’
足足一个时辰才点算齐全,装箱,侯国兴不与其他官员见面,直接押着人、货物,连夜赶回京城。
第六百一十章 蛮横到讲道理()
东厂的动作可以说是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隐瞒。手机访问m
在侯国兴押着刘凤忠进京的时候,已经睡下的,还没睡的京城高官们都相继得到消息,不得不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事实发生了。
这次是傅昌宗府邸,内阁的两人,六部尚书中的五人,七个聚集在凉亭内,都有些神态肃然。
他们对于魏忠贤的担忧即来自于他过去的辉煌历史,同样也在于他未知的手段。
应急衙门大权在握,无可节制,真要干出什么事情,他们连善后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沈珣开口问道“督政院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他刑部这边没有任何消息,想来督政院也不会有,只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督政院掌握在靖王手上,这个人是宗室亲王,他们这些大人们现在都有意无意的回避他,想要将宗室推离朝廷决策圈。
傅昌宗算是与靖王走的比较近的,闻言摇头道:“督政院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正在加紧筹备,选人,布置各地的督政院,怕是没有空理会魏忠贤那边,只是那个反贪局倒是很积极,具体还得问靖王。”
众人默默点头,督政院,刑部,大理寺都在忙着对地方布局,完成‘政改’的目标,这才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徐大化作为前阉党之人,最是担心就是他,满脸忧色的道:“魏忠贤已经动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应秋对魏忠贤了解极多,这些年在吏部也不是白待的,神色冷静如铁,漠然道:“魏忠贤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们都一无所知,当前内阁与六部的要务还是不断的推进‘新政’,至于魏忠贤……冷眼旁观,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再出手,否则只会乱上加乱,无助于稳定。”
周应秋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有道理归有道理,并不能解决他们心中的忧虑。
魏忠贤的手段以及现在掌握的权力,将北直隶掀翻都可以!
申用懋最担心的是兵权,魏忠贤已经掌握了京东大营的两千人马,还有东厂的两千缇骑,真要是再多一点,就有可能出现不可控的事!
那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
申用懋道“巡防营日夜待命,应当护卫京师安稳,宫里的话,能保无万一吗?”
众人神色微惊,旋即若有所思。
禁军现在是由副统领李思忠掌管,李思忠是‘贰臣’,叛明叛金,在这个对人品要求极其苛刻的年代,李思忠根本不值得他们信任。
不过李思忠毕竟是归降之人,朝廷要展示宽容大度,二来还有一个李才人在里面,算是外戚,更不能轻慢。
孙承宗会意,思索着道“待会我进宫求见太后,请太后对禁军布置做出一些调整,同时遏制一下李思忠的权力。”
虽然女人不能干政,这个时候请张太后调配一下宫禁是没有问题的,李思忠不会反对,他们朝臣更不会。
毕自严微微点头,道:“待会儿本官会将六扇门,刑部,督政院等涉及到应急衙门的人叫到内阁,认真的谈一谈,任何事情必须要及时奏报内阁,以认真应对。”
这个众人都没有意见,徐大化心有不甘,刚要开口,突然间宫外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哄闹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珣猛的站起来,向着门口喝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转头过去,近来他们都有些神经过敏,一有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
内阁中书许杰连忙走进来道:“已经派人去问了,诸位大人稍后。”
众人都皱眉,沈珣也强耐着性子坐下。
京城正是多事之秋,任何大小事情都不能轻松对待。
没多久,许杰就来奏报,神色有些异样,道:“回诸位大人,是东厂侯国兴押解河。间府知府刘凤忠在游街。”
“游街?”
众人眉头皱的更紧了,魏忠贤这是什么意思?打的什么算盘?
都猜不透,毕自严沉色道“派人盯紧了,东厂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上来,绝不能有丝毫耽搁,明白吗?”
朝廷高层显然是将魏忠贤当做了第一大敌人,许杰会意,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侯国兴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二十缇骑,押解着刘凤忠进了城。
刘凤忠被关在牢笼里,他身后是一辆辆护卫严实的平车,上面都是古玩字画,真金白银,厚厚的银票,打开任由观赏。
这一眼看去就不得了,哪怕大富人家都未必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
两旁的人敲锣打鼓,大声叫喊。
“河。间府知府刘凤忠,贪污纳贿,脏银赃物超三十万两……”
“经百姓举报,现缉拿归案,押送刑部候审!”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自首投案,从轻处罚!”
当当当
这么大动静自如引起了京城的百姓围观,有实物在眼前,这是眼见为实!
“打倒贪官污吏!”
“支持朝廷新政,肃清贪官!”
“打死他!”
百姓们的热情是激烈的,石头,臭鸡蛋以及能扔的所有东西都拼命的砸向刘凤忠。
刘凤忠尽全力的缩着身体,满脸痘是紧张,慌乱之色。
有这么一遭,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侯国兴押解着刘凤忠一路直奔刑部,廖昌永已经在等着了。
侯国兴下马,一脸肃色的抬手道:“廖大人,犯人刘凤忠押至,人证物证齐全,请刑部收押,早日移交大理寺审判。”
廖昌永是刚刚得到消息,听着侯国兴冠冕堂皇的话有些不适应。
东厂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这么光明正大了?
不过他们尚书不希望事态扩大,能将人犯控在手里自然是极好,他抬手道:“有劳侯大人,下官这就接收。”说着他一挥手,刑部差役就匆匆出来,拿人的拿人,清点赃物的清点赃物,忙的热火朝天。
待刑部清点无误,侯国兴向廖昌永抬手道:“下官事了,告辞。”
廖昌永也不太适应‘讲道理’的东厂,只能愣愣的回礼道;“有劳。”
东厂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短短时间就传遍京城。
所有人都蒙了,东厂这是要干什么?完全无法揣度!
尤其是传到内阁,一群人都沉凝不语。
东厂要是讲规矩,太阳都不会出来,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第六百一十一章 救命稻草()
内阁,六部对魏忠贤的控制、限制手段极其有限,除了他手握大义之外,东厂本身就是特殊的机构,朝臣没有什么有效应对手段。
“魏忠贤到底要做什么?”沈珣问道。魏忠贤拿刘凤忠开刀,不会没有目的,可他又送给刑部,这是为什么?
东厂虽然是挂在内阁之下,可谁都知道这是皇帝的私人机构,看似交给刑部合理,实则是大大的不合理!
申用懋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看向孙承宗道:“孙阁老,魏忠贤有权调动总督府所属兵马吗?”他所说的,就是侯国兴调动河。间府府兵的事情。
孙承宗眉头一沉,脸色晦暗难明,俄尔道:“没有,不过若是皇上还有什么密令,确实可以。”
申用懋心里不安,道:“阁老,北直隶没有总督府,所有府兵,县兵都归兵部调派,如果魏忠贤可以任意调用,那我们要早作安排。”
北直隶很特殊,没有总督府,所以没有省兵,都是府兵,县兵。北直隶广大,各种府兵,县兵加起来超过三万人,理论上归顺天府调派。
这个孙承宗不在意,道:“府兵,县兵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离开各自范围,这点无需担忧,我担心的是魏忠贤下一步会做什么。”
傅昌宗若有所思的道:“魏忠贤这是试探,他要试探什么?试探我们?还是那些知府,知县,亦或者乡绅?”
徐大化认真的想了一阵子,道:“要是那些知府,知县,乡绅被吓到,纷纷支持朝廷新政,魏忠贤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众人闻言都皱眉,徐大化说的有道理。
魏忠贤现在行事不同于几年前,以前的他都是阴谋陷害,刑讯逼供,虽说暴戾,可也一目了然。现在的所作所为看似合理合法却透着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毕自严对魏忠贤是无比警惕,转头看向沈珣道“沈尚书,你即刻回刑部,亲自接手刘凤忠的案子,务必尽快查清楚,同时催促大理寺尽快审结。还有,紧盯着魏忠贤,看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沈珣起身,道:“是!”说完就匆匆离了内阁。
毕自严说完,暗压着不安的内心,看向其他人道:“我们的当前要务还是推动‘政改’落实,尤其是朝廷的各个衙门,务必要权责分明,要下面人的知道,不能是糊涂官司!”
所谓的‘糊涂官司’其实也是对刘凤忠案有感而发。
众人都点头,他们虽然要警惕魏忠贤,该做的事情却也不能耽搁。
最紧张的莫过顺天府的一帮人了,刘凤忠是他们的属下,一口气贪墨这么多,那么多罪责,一个‘御下不严’就足够让他们都进刑部大牢了。
陈奇瑜倒是不关心自己的前途,看着陈所闻道:“你说,魏忠贤这么一来,我们的事情会不会好做很多?”
陈所闻明白陈奇瑜的意思,还是忧色的道:“大人,只怕难,那些乡绅串联在一起,动一发牵全身,一个知府下狱,怕是还不能让他们有所警醒。”
陈奇瑜轻叹一声,紧锁眉头。
确实如陈所闻所说,这群人是最顽固的,不是朝廷挥舞着大棒就能屈服的。与其说是地方官员稳定一方,不如是这帮乡绅,各地的知府知县往往也都依靠他们来治理地方,尤其是甫一上任都要宴请,拜码头,这已经是近一百多年的惯例了。
可见想要推动朝廷‘新政’的其中艰难程度,尤其是顺天府,这天子脚下都这么困难,要想推广到全国,困难可想而知!
‘税改’的头一个实验对象落在在顺天府头上,将一干人愁的头发都白了。
陈所闻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会给朝廷,皇帝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别说前途,能保证现在的位置都难!
他近来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抬头看着陈奇瑜沉声道“大人,要不我去一趟东厂,向魏忠贤要一下这些人的把柄,我就不信有这些把柄这些人还不老老实实配合!”
陈奇瑜闻言眉头一皱,摇头道:“皇上,朝廷是要我们总结‘士绅纳税’的经验,要是这么做,你让我怎么跟皇上,内阁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