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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有序的坐下,然后都抬头看着前面,偌大的,空旷旷的场地,内心焦灼。
在方孔炤坐下没多久,几个家丁抬着一个椅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来。
一群人看到那个躺在椅子上,睁着浑浊双眼,已经看不清表情的人,神色都是微变,不少人都忍不住站起来。包括钱谦益,施邦曜等人,更别说他们后面那些商人,士绅,勋贵了。
吴老太爷太老了,全身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除了眨眼,他没有一点其余的动作。
吴家老大快步上前,向着方孔炤等人抬手道:“参见钱大人,方大人,傅大人,家父年迈,未尽之礼,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钱谦益等人皱眉,神色沉默,不知如何应对。
方孔炤等人对视,面上凝重——他们的名单上没有吴老太爷!
“哈哈,吴老太爷也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对面,同样一身朝服,越发显得威风凛凛的曹文诏朗笑着大步而来。同时的还有吴襄与杨肇基。
众人一见都是脸色微变,这曹文诏是什么人,他们无比清楚,更知道皇帝为什么安排他来这里!
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半是畏惧半是示好。
吴老大一见,连忙快走几步,抬手道:“一直想要拜见曹总兵,今日得见庐山真面目,真是三生有幸!”
曹文诏学着朱栩,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道:“大员外客套了,是我一直想要拜会老太爷,可是不得门而入啊。”
简单两句话就好比刀光血影,四周已经有人情不自禁的悄悄退后。
吴老大极善交际,长袖善舞,连连谦虚的道:“曹大人抬举了,家父已经多年不见外人,连说话都费力气,这次也是皇上在南直隶演武,家父非要来看,我们三兄弟拦不住,这才勉强的给抬来的。”
吴老大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暗含那么一丝马屁,这一丝马屁即是示弱也是试探。
曹文诏那是心思缜密的人,没多余的废话,笑呵呵的来到吴老太爷身前。
吴老太爷已经被换到安排的椅子上,坐在那,看着曹文诏走过来,勉强的点点头,眼神带笑的道:“好……”
虽然没人说话,可这里还是显得乱糟糟的,吴老太爷用尽了力气,曹文诏也没有听到一丝,只能看到他嘴唇开合。
曹文诏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声道:“老太爷,曹文诏给您见礼了,愿您长命百岁,福寿双全……”
吴老太爷眼神笑意更多,僵硬的点点头,嘴里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曹文诏不管是身份还是背景,在这里都是主人,说完这一句就转身,环顾一圈,大声道:“都落座吧诸位,军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是是……”
一群人心惊胆战的纷纷落座,对于今天这个‘局’越发的不安,扑朔迷离。
众人刚刚坐下没多久,一个个士兵端着框上来,里面放着一个已经调试好的望远镜,挨个派发,不时解释几句。
两百多人都惊讶不已,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放在眼前,数里内的情形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东西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是海外夷人的东西,徐侍郎曾经还给一些人展示过……”
“上面着‘二十’是什么意思……居然数里外都好似在百米之外……”
“神奇!”
一群人兴奋的把玩着,坐在高台上,四处的看,尤其是军营附近的建筑看的那个是清清楚楚,自然越远就越不迷糊。
“土包子!”
曹文诏心里吐槽了一句,他手里的望远镜上面刻写是‘四十’,这是徐光启在崇祯二年与一个夷人做的,看的那叫一个远!
当然,还有一个写着‘六十’的,摆在最前面的一个椅子边上的小桌上——给朱栩预备的。
曹文诏做的是第二梯队,左右是吴襄与杨肇基,钱谦益,方孔邵等人。
杨肇基抬头看了眼太阳,转身向曹文诏低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曹文诏摆手一笑,大大咧咧的道:“皇上做事你放心,绝不会误事!”
杨肇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见曹文诏如此肯定,便没有再说,安心的等着。
吴家的四人在第三排,三兄弟都面无表情,看着曹文诏,又看向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空着的椅子,心里难受。
曹文诏的态度很嚣张,丝毫没有该有的礼敬!
三人都沉默,这个时候不能开口!
吴老太爷闭着眼,一动不动,如果不去探鼻息,谁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第四排就是王老大人等一些前朝官员,或多或少都与现在的朝廷重臣牵扯,他们都还算平静,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就找方孔炤‘投诚’了,并且得到了一些‘保证’。
第四排是一些已经边缘化的勋贵公卿,还有一些是对朝廷有功勋,加封的在野有望人士,这一波人都还算坦然,他们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参与‘罢市’。
往后就复杂了,商人,士绅,官吏等等,乱七八糟几乎什么人都有,也是一方有影响力的人物,在应天府甚至是南直隶有头有脸。
这波人最是忐忑,因为他们无权无势,冲锋在最前面,对于他们是炮灰的身份是心知肚明。都在担忧,皇帝是否会将他们一个个就地斩杀,然后抄家灭族,如北直隶那样。
高台上,两百多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心思,交汇着,挣扎着,目光四处游荡,不时瞥向右侧那道台阶,焦急的等待着那里的人上来。
在一群人焦躁难耐中,千呼万唤,朱栩终于漫步上来了。
“皇上驾到!”
曹化淳率先出来,目光冷淡的扫过一群人,长声道。
曹文诏三人立马起身,接着是后面的吴家,然后是一排排,两百多人,齐齐起身。
“……参见皇上!”
声音很混乱,行礼也不齐,最终都是一样,单膝跪地的,抬手躬身的,双膝跪地的,不一而足。
朱栩身龙袍,尊贵威严,龙行虎步,左手背后,右手一挥,沉声道“平身!”
“谢皇上!”一群人起身,无数目光落在朱栩身上,然后转瞬又逝。
朱栩没有理会,坐到椅子上,目光看着前方,朗声道:“开始吧!”
“遵旨!”曹文诏应声,然后走到围栏前,大声喊道:“景正元年,五月二十一,大演武,开始!军演目标:我十万大军,攻克敌人二十万大军守卫要塞!”
咚咚咚
曹文诏话音一落,两边的鼓声如雷,在朱栩等人头顶轰鸣。
一个个士兵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手里的旗帜用力挥动,飒飒作响。
嘭
在场地正前方,一门火炮开火,在天空中炸响,响彻云霄!
第六百九十一章 这是我的大明()
随着炮声一响,高台上的人都是一惊,先是面面相觑,接着都是拿起望远镜,向前面看去。
朱栩望远镜左右观看,偌大的军演场地上,没有一丝动静,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演武吗?”
“是啊,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话说,演武是什么样子,我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
最后面的一群人嘀嘀咕咕,交头接耳。
事实上,明朝从来没有这样的演武,也不明白‘演武’到底该是什么模样,所有人都心里好奇,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
“杀!”
突然间,在高台的左方,一群群士兵突然从草地上凭空冒出来,一排排,转眼间就成千上万,怒声大吼,向前冲去。
“怎么回事啊?他们从来冒出来的?”
“这,人数有一万多了吧?”
“他们要干什么,前面可是一条河,有十几丈吧?可能更宽……”
朱栩转动着望远镜,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总有个大概。
从地上冒出来的士兵,足足有两万多人,旗帜飘扬,喊杀震天,他们齐齐向前涌动,煞气干云。
“弓箭手!”
“火枪兵!”
“绵甲军!”
领头的参将骑着高头大马,挥舞长刀!
立时间枪声大作,在对岸上激起一股股青烟,箭矢如雨,将对岸扎成马蜂窝。同时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几十丈宽的水面上,一座座浮桥出现。
“杀!”
就在左边大军渡河的时候,对岸从远处突然响起阵阵如雷般的马蹄声,将整个高台都震动的颤抖。
只见一群群铠甲鲜明,高头大马的骑兵出现,至少有五千人!
他们飞奔而来,疾驰如电,动若雷霆!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是一排排伪装竹林,茂密锋利,足以阻挡骑兵的脚步。
“那是什么?骑兵吗?”
“他们要干什么,前面是竹林啊,冲不过去的……”
“他们不会绕道吗?”
众人看的紧张莫名,都举着望远镜,恨不得身扑过去,也再无顾忌,纷纷交谈起来。
最后那一群人都很紧张,从未看过如此正规军的军演,也说不出好坏。
王北承等人都微微点头,嘴角带笑——嗯,像模像样,总算是过得去的。
吴家三兄弟神色淡漠,目光看着,没有什么表情。
吴老太爷依旧纹丝不动,仿佛睡着了,又好似漠不关心,没有什么能惊动。
曹文诏等人神色不动,心里却很紧张,要是出纰漏,丢的不是他们的脸,是皇帝的!
至于方孔炤,傅宗龙等人一直看着军演一举一动暂时都忘记了‘皇帝要包饺子’的事,他们更对‘军演’感兴趣,毕竟大明危机四伏,一支强军胜过所有事情!
朱栩神色不动,望远镜看来看去,他没有刻意去看军演流程,就是希望看到不一样的。
那群骑兵还在冲击,在望远镜里眼看就要到竹林跟前了。
第一波骑兵眼看就要到跟前,突然间,他们拉弓搭箭,一根根箭矢飞射而出,在箭矢射出之后,他们拉转马绳,轻巧的成弧形划过。
就在他们转向的时候,箭矢落在竹林里。
轰轰轰
爆炸声陡然响起,烟尘滚滚,竹林被炸的面目全非。
“杀!”
接着是第二波骑兵,他们迅速到来,如第一波一样,一道道箭矢射出,半圆的划过。
轰轰轰
一股股尘土激荡,如水波一般荡漾着,将原本的竹林彻底淹没,硝烟弥漫,纵横肆意。
没有多久就是第三波,远远的就射出箭矢,落入那烟尘之中。
高台上的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拿着望远镜拼命的看。
这幅场景他们从未想过,可这样一幅画面,实在是震撼人心!
不多说,就这五千人,足以纵横天下了吧?还有谁是对手?
“这是火器吗……”有人颤抖着说话,他是真害怕,别说那如狼似虎的骑兵,更别说如雨的箭矢,单单是那密集的爆炸声就吓的他坐不下。
“难怪皇上能平定辽东叛乱,有这五千人,再多的建奴也能杀完吧?”
“那是竹林……若是人的话,起码有一万吧?这样下去,不到一炷香时间就炸完了……”
高台上的人都震撼异常,这样的骑兵已经不是野战那么简单了,哪怕是攻城,想必也不再话下吧?
众人都各有表情,心里那股惴惴不安突然又涌起来了。
有这么一支强军,皇帝想做什么不行?谁能拦得住?
这群骑兵很快消灭了‘竹林’,接着以一种长途奔袭的方式,穿过烟尘区,直奔设定好的‘要塞’。
就在这个时候,在高台正前方不足两里处,一群士兵突然出现,他们推着黑漆漆的大炮,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就是那红夷大炮吗?”
“原来这么笨重,居然要四匹马拉着……”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前面可是有一座小山挡着……”
“是啊,过不去啊……”
高台上不时有人在嘀咕,议论,不知道这火炮要怎么动。
哪怕是朱栩好奇,低声自语道:“除非把这座山给肖平……”
刚说完他就双眼一睁,禁不住的起身。
‘别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了……’朱栩心里微惊。
就在朱栩心语落下,那些大炮停了下来,离那座小山足足有五里,调转炮头,开始布阵。
高台上的人纷纷忍不住站起来,伸着脖子,双眼恨不得塞进望远镜里,想要看个仔细。
“开炮!”
没多久,旗令兵挥动旗帜,沉声大喝。
嘭嘭嘭
突然间,一门门黑色大炮开始轰击,浓烟滚滚,如雷霆降世,震耳欲聋。
轰轰轰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