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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姨娘……”楼下突然响起大喊声。
这姨娘一听脸色大变,连忙对柳如是道:“钱家人来了,姑娘,快,换衣服,来人,快给如是换衣服,姑娘,可别再犯浑了……”她说着就匆匆下楼,钱家在金陵势力太大,她小小青楼可惹不起。
几个婢女走进来,拿起东西就要给柳如是身上加,但这个时候顾横波却出现了。
没多久,柳如是就出了楼,并没有穿着嫁衣,而是与顾横波一起坐着马车,赶赴钱谦益府邸。
“李大人?”
“赵大人,幸会幸会,下官姓龚……”
“陈大人……”
在钱府大门前,龚鼎孳几乎是挨个认人,热情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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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抓人()
钱府真的是太热闹了,朝野官员,名士大儒,达官贵人,富豪大户,男女老少齐聚,摆了六十多桌,依然人满为患,挤满了每一个角落。
钱谦益一身大红衣衫,在人群中推杯换盏,红光满面,笑声不断。
走了一圈,钱夫人悄悄走过来,低声道:“老爷,巡抚衙门那边没有消息。”
钱谦益兴奋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双眼闪过一道怒火。
实际上在整个南直隶,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巡抚衙门,哪怕所有人都不来,只要方孔炤等人前来他都一样开心,现在却相反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巡抚衙门不来就是代表了朝廷的态度!他可不是真的就辞官了,只是惯用策略,以退为进,这次辞官是为了更进一步,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钱夫人看着钱谦益变幻的神色,担心道:“老爷,不会是要出事吧?”
“出事?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貌似中年人的男子,一只手搭在钱谦益肩膀上,大声笑道,语气满满的自信与不屑,喷着一嘴的酒气。
钱谦益本来有些变幻的脸色陡然又笑了起来,眯着小眼睛,道:“陈侍郎说的对,钱某怕什么?!”
这陈侍郎是原南。京吏部侍郎,原本在南直隶,甚至江南一带位高权重,极具威望,可惜在南直隶改组中站错了队,一直在野至今,几番图谋复起都没能成功,现在是寄情在秦淮河上,好不自在。
“这才对,来喝酒,大喜日子怎能无酒?”陈侍郎拉着钱谦益就要进酒桌,早已经喝的满脸通红。
钱谦益对着钱夫人摆了摆手,与陈侍郎旁若无事的进入酒桌,继续推杯换盏起来。
他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龚鼎孳穿着普通服饰,混进了钱府,四处游走穿梭。
一阵子之后,龚鼎孳躲在一个角落里,一脸邪笑,目光阴测测的看着这群人。
没多久,一身男装的张菉悄然靠近,低声道:“大人,名单上的有六十多人在,要不要一起抓了?”
龚鼎孳瞥了她一眼,道:“除了钱谦益,其他人都暗中抓。”
张菉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违逆龚鼎孳的意思,转身又走了。
钱谦益喝了几杯,突然醒悟过来,找来下人,道:“迎亲的时间到了吗?”
“老爷,到了。”下人道。
“好,走!”钱谦益大喜,满脸通红的向外面走去。
“老爷,王大人来了。”钱谦益刚要动,一个下人在他身后低声道。
钱谦益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道“是王北承?”
王北承先是江。苏督政院副督正,督政院的事务基本上是他在主持,在南直隶影响越来越大,并且他在南直隶的官员中分量也极重,不可小觑。
“是。”下人连忙道。
钱谦益大喜,这王北承可能是一个开始,也顾不得要迎亲了,大步向门口走去,收拾着衣服,准备迎接。
他还没走到门口,王北承就一身官服,抬脚已经迈过门槛。
钱谦益看着是喜上眉梢,抬着手就大声道“王大人”
他的声音很大,仿佛怕别人听不见,他的话音未落,一群督政院的衙役就分成两排从王北承左右穿过,冲进了钱府,并将其他人挡在外面,包围了钱谦益。
钱谦益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骤变。
本来吵吵嚷嚷,热闹沸腾的钱府立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向王北承,接着他们都悄悄围聚过来,目露警惕。
龚鼎孳眼神里邪气更重,笑吟吟的也跟着走了过来。
“钱谦益,你可知罪?”王北承没有理会其他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钱谦益道。
钱谦益面沉如水,心乱如麻,可还是抬起手,硬邦邦的道“本官何罪之有?”
钱谦益话音一落,四周一个年轻人就大声道:“是啊,钱大人何罪之有?他已经不是官身,不在朝廷禁令之中,有何罪责?”
“是啊,你们管得太宽了,莫非辞了官,你们还要管?这还有王法吗?”
“你们要抓钱大人有罪名吗?要是没有,你们休想抓人!”
一大波人群情激奋,与衙役推推搡搡,大声叫喊。
王北承一张老脸不好看,冷冷的扫过这群人。
或许是王北承还有几分余威,亦或者是他的官高,一群人顿时都息声,却又不退怯。
钱谦益脸上很不好看,心里更怕,浑身都在抖,还是硬撑着道:“还请王大人明示!”
王北承拄着拐杖,淡淡道:“第一,欺君罔上,蔑视朝廷。第二,纳娼娶妓,有碍风俗。第三,为官无功,为民无德。第四,操守有失,持身不正。第五”
王北承也是老牌文人,哪怕没罪都能张嘴来个几十条,何况钱谦益这是实实在在的把柄!
四周听着的人都一怔,没想到王北承还真是有备而来,早就罗织好罪名。这一刻众人都心里忐忑的看向钱谦益,王北承要是有备而来,此事就难以善了了!
龚鼎孳嘴角一翘,站在人群,看着钱谦益的背影,眼神越发邪气,突然低声自语道:“来了!”
他身边的张菉眉头微皱,有些听不懂。
恰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钱府的大门前,但里面的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龚鼎孳嘴角阴测笑容更多,一丝淫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钱谦益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看着王北承没有立刻反驳。所谓的有碍风俗,无功无德,持身不正这些都是假的,关键还是第一条。
欺君罔上,蔑视朝廷!
这是一条万能罪责,只要抓到一点把柄都能套上,但他钱谦益毕竟是前任礼部侍郎,不是捕风捉影就能随便捉拿下狱的,那天下就真乱了套了。
关键问题是,王北承抓到的把柄是什么?
钱谦益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他当初也算是最早跟着皇帝的人,一直都小心翼翼,从不逾矩分毫。他将在京城的事情想了个遍,还是想不到半点!
压着心里的慌乱,钱谦益看着王北承,沉色道“王大人,不知这欺君罔上,蔑视朝廷的罪名从何而来?”
王北承淡淡道:“你在朝廷曾力推‘九条禁令’,也曾亲自处罚多人,为此还被皇上,朝廷嘉许,现今辞官归乡就纳娶娼妓,弄的南直隶沸沸扬扬,满天下的人看皇上,朝廷的笑话,你说,这不是欺君罔上,蔑视朝廷是什么?”
钱谦益万没有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这里。他也是大喜大悲过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冷汗涔涔,浑身冰冷。
四周的人都是鸦雀无声,这个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罪名,并且在大明最重视的‘道德’上也是无可辩驳的大罪!
前一刻还高喊着‘正人君子’,下一刻就变成了‘奸佞小人’,任谁都无从说辞!
“钱大人,你是跟本官走,还是要押着你?”王北承看着钱谦益的表情,越发的面无表情道。
他话音一落,督政院的衙役齐齐上前,隐约有拔刀之意。
四周马上一肃,有煞气弥漫。这些衙役都是大明各处新兵处淘汰出来的,全经过至少一年的训练,个个都颇为威武。
钱谦益脸上泛白,嘴角抖索。他很清楚,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至于他的那些官途野望都将是一场空!
钱夫人就站在钱谦益身后不远处,神色慌乱,六神无主。
至于那些宾客,之前还称兄道弟,热情无比的人,早就退到了一旁,恨不得变成鸵鸟,将头都埋起来。
钱谦益看着王北承,脸上露出一丝艰难的僵硬笑容,道“王大人,能否通融一下?下官还有些事情要”
王北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冷漠的道:“钱大人,省省心吧,这是内阁飞鸽传书的命令,一连七只,命令是要将你直接押赴京城受审,想要疏通关系到京城再说吧。”
第八百六十七章 垂死挣扎()
钱府大门上还挂着大红灯笼,洋洋喜气浓郁不散,一群人喷着酒气,脸上的笑容还僵硬着留存。
但王北承站在门前,如同一道门神一般,寒气肆意,将大院内外都罩着凄冷之中。
这里起码有四百人,全都大气不敢喘,压抑的如同是菜市口的死刑场。
钱谦益身后不远处的钱夫人,一干原来的尚书,侍郎都面色变幻,心慌意乱,谁都不敢冒头。
王北承身边的衙役都手握刀柄,面色冷酷。曹文诏在南直隶一年招募了不少新兵,这些虽然都是淘汰下来,可有些也是见过血的。
钱谦益背脊发冷,肥胖的身体颤抖个不停,双眼圆睁的看着王北承。
王北承的话简单明了,这件事并不是南直隶巡抚衙门做的,是朝廷的命令!也就是说,他本以为的取巧弄巧成拙了!
他这一去定然是没有回归之日了,他脑海迅速急转,他在京城的哪些关系可用,可以救出他来,只要能救出来就还有希望。
可他脑中如闪电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皇帝如同一座大山压着,他在京城不敢丝毫乱动,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有的那些也帮不上忙!
好半晌,钱谦益阴沉着脸,抬手道“王大人,你我都是出自南直隶,分属同乡……”
他还没说完,王北承冷哼一声,道:“本官向来洁身自好,若是钱大人大庭广众的想要交通本官,本官就多加你一条罪责!来人,给本官拿下!”
王北承话音一落,五六个差役扑了过去,手铐,镣铐通通向着钱谦益身上招呼。
钱谦益剧烈挣扎,大吼道“王北承,一定是你陷害我,我一定要进京告御状,这件事不算完!”
王北承神色微冷,钱谦益这句话会将他架在火上烤,南直隶的士绅阶层估计会恨死他!
果然,不少人都向着他露出厌恨的目光,双拳紧握,似要冲过来揍他一顿。
“老爷老爷……”钱夫人大哭,追着要拉扯钱谦益,结果被差役挡了回去。
王北承现在也是恨死了钱谦益,琢磨着如何上书朝廷,将钱谦益往死里再推一把!
“带走!”王北承一肚子火,大喝一声,拄着拐杖转身就走。
钱谦益挣扎着大叫:“王北承,你陷害我!我没有违反朝廷法纪,是你们陷害我,我要告御状,向皇上,向内阁告你巡抚衙门……”
钱谦益的话似乎是信号,不少人都双眼大睁,心里大动,目光灼灼。
龚鼎孳嘴角勾的更深,眼神阴测测的在人群中环视,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似在记住这些人的脸。
他近来越来越喜欢这么做,甚至于听脚步声都能分辨出一个人,有时候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的内心想法,真是奇妙的很。
钱谦益被塞上了马车,被一群差役包围着。钱府这些人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二愣子冒出来‘劫狱’,要是真被劫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钱谦益在马车里还在大喊大叫,给外面那些人支招。
王北承上了马车,面沉似水的带着人快速离开。他真的很生气,钱谦益将矛头指向他,日后在南直隶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用口水喷他。
在钱府大门前,一辆马车还是安安静静的停着,里面坐着两个女子柳如是与顾横波。
顾横波没能嫁入龚家,一来是龚家嫌弃,二来是为了龚鼎孳官途考虑,三来就是龚鼎孳性取向比较复杂:男女通吃。
顾横波倒也痴情,居然就一直住在外面,隔三差五偶尔幽会,甚至连外宅都算不上,还一直跟着龚鼎孳东奔西跑,费尽心力。
“如是,你应该早就料到了吧?所以才不肯穿嫁衣?”顾横波神色不动,目光一直观察着柳如是的表情。
柳如是神色平静,对于钱谦益,她是很欣赏,可谈不上情爱。她从小就落在秦淮河上,看惯了人情冷暖,深知红颜薄命的道理,因此对这场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