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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不知道周应秋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问不出什么了,一边答应着一边扶他进卧房。
第二天一大早,王舜鼎就来到了工部衙门。
“周侍郎来了吗?”他一边放下帽子,一边问衙役道。
衙役站在门口,道“回大人,周大人生病,刚刚让家人送来了告假折子。”
王舜鼎手一顿,转头看向他道:“生病?生的什么病?”
“据说是偶感风寒,需要卧床几日。”衙役道。
王舜鼎脸色沉了下来,哪里猜不透周应秋的心思,无非就是知道无处可推,所以称病躲避。
王舜鼎面色不变,道“来人,传下话去,就说我与锺大人都生病了,工部一应事务都交由周侍郎负责。”
那衙役一怔,道“是大人。”
“等等,”王舜鼎将刚要走的衙役含住,沉吟一声道:“将消息散出去,务必让京城人人知晓。”
那衙役看着王舜鼎愣了愣,道“是大人。”
第一百二十章 出手()
锺羽正与王舜鼎‘病倒’,工部一应事交给侍郎周应秋的消息在京城疯传的同时,官应震纠结了三十几人,外加钱谦益联合的一批人,有五十多个奏折到了内阁。
这么大的事情,内阁自然不能擅决,票拟之后就送进宫。
司礼监看过之后,批红之后又送到朱由校的御桌前。
朱由校看过折子,直接下旨到工部,命工部彻查。
周应秋躺在‘病床’看着工部差役送来的圣旨,脸色苍白,虚弱的咳嗽道:“好,本官知道了,会尽早回衙门审理的。”
“是大人,小的告退。”那差役一抱拳,便转身离开。
周夫人走进来,一脸担心的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外面都在传,工部的事情现在都交给你了。”
周应秋这会儿面不红心不跳,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嗤笑道:“无非就是躲是非,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后悔的。”
“拿我官服来。”周应秋站起来,神色凛凛,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周夫人一边拿出他的官服,一边犹自不安的道:“老爷,他们会不会又在算计你?要不这件事咱们别接了,他们装病还在你的后头。”
周应秋眼神里透着冷冽之色,道“上次我辞官是因为没有底气,不是我手段不够,这一次,我有圣旨在手,又有皇后娘娘撑腰,更何况,这次的黑锅,自会有人背!”
“好了,”周应秋穿好衣服,对着夫人道:“我走之后,紧闭大门,任何人来了,都告诉他们,嗯,就说就说我刚刚履职工部,尚无实权,无法替他们办事。”
周夫人跟着周应秋很久了,也算是有智慧的人,闻言怔怔,只觉得周应秋话里似藏着什么,不待问清楚,周应秋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应秋一到工部,工部衙门的一应大小官员,各部的郎中,员外郎,主事,差役都济济一堂,仿佛都是一直在等着他。
“见过周大人。”
周应秋一进门,一群人站起来躬身拜道。
周应秋也是久经宦海的人,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对待着他的场面,脸角动了动,旋即在主座上坐下,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一群人。
营缮司的郎中瞥了眼其他人,上前一步,道:“大人,圣旨已下,锺大人,王大人不在,还请大人定夺。”
周应秋知道,这会儿他权力最大,过了这个时候恐怕就没有办法调动整个工部衙门了。
他神色故作为难的道:“官大人等人的折子,总的来说是弹劾我工部私造船只,贪污纳贿,审批不严以致漕运乱序,嗯,诸位,本官初临工部,可有往例可循?”
营缮司郎中神色也很为难,道:“回大人,以往从未有过。”
周应秋点了点头,又道“那诸位认为,我们该如何行事,才能将此事平息?”
众人纷纷闭口不言,这样的霉头谁都不愿意触碰。
都水清吏司的郎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模样颇为艰难的道:“大人,下官认为,当前要务是清查我工部内部,决不能授人把柄,另外就是漕运上的船只也要尽快处理,不能让其他衙门查获,否则都是我工部的罪证。”
“对对,姚大人说的是,决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一群人纷纷附和,漕运是一块肥肉,整个工部极少没有涉及的。谁都不想被这件事牵累,最好能撇个一干二净。
周应秋眉头皱了皱,沉吟不语。
姚添饶嘴角微翘,神色急切的上前一步,急声道“大人,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皇上已经下了明旨,一旦刑部或者东厂,锦衣卫抢先动手,咱们就完了!”
听着姚添饶那一句‘完了’,众人心神都是一凛,这个完了可不止官位没了,多半性命都难保。
“大人,不能再迟疑了!”
“是啊大人,现在工部一切都在大人手上!”
“大人,您是刚来不久,可是我等身家性命都在这件事情上啊!”
啪
周应秋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好,传本官的命令!”
一群人正激动,闻言立马道“下官在!”
“清吏司负责核查工部所有关于漕运的账簿,来往审批文书、书信,旦有瑕疵,立即通知他们,即可作废,需要重新审核,否则撤航运资格,片帆不得出港!”
“是大人!”都水清吏司郎中大声应道。
“营缮清吏司,立刻派人前往京城所有码头,检查所有过往船只,旦有违规不符,当场整改,若有不从,即行扣押!”
“是大人!”营缮司郎中上前,大声应是。
虽然早有腹稿,但这么说出来,周应秋还是觉得心里颇为激荡,很是享受。
他面色不动,稍稍思索又大声道:“出现任何问题都即刻禀报,不得擅自做主,此事重大,我希望诸位同僚能够同心同德,切勿再惹出事端!”
“是大人!”一干人被周应秋调教的很好,整齐划一的答应着。
随即,工部整体出动,搁置其他一切任务,将漕运这件事当做了头等大事,忙碌与认真前所未见。
周应秋坐在案桌后,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下属,轻哼了一声,自语道:“你们不是想把黑锅甩给我吗?锅我要,黑还是你们的。”
“大人。”清吏司郎中姚添饶,带着微笑悄然走了进来。
周应秋笑了声,道:“做的不错,你再找人,出去散播,就说我刚来工部,没有这么大权力,实际上都是其他两人大人在暗中操持的。明白了吗?”
姚添饶一天就眼神一亮,道:“还是大人高明,我这就派人去。对了大人,账簿查到的亏空,该如何处置?”
周应秋神色微动,亏空,自然就是工部内部的亏空,这个亏空会有很多原因,但大部分是内部人的大挪移术,积小成多。
“这个得好好利用一下,”周应秋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道:“不关漕运的都先压着。”
“是大人。”姚添饶很快会意的道。
工部的动作太大,加上漕运本来就惹人注目,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而最受影响的,自然就是漕运中拥有船只的各大家族。
“什么,扣船?他们怎么敢?”
“漕运就要开始了,他们这是要天下大乱吗?”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决不能任由船只被扣!”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惠运船行()
漕运衙门几个月前的总督是李三才,他是东林党巨擘,控制漕运十几年,自然,漕运方方面面也都被东林党渗透的差不多了,几乎完全被他们掌控。
东林党掌控漕运,其中的利益也最大,但并不表示只有他们紧张。南来北往的商客,但凡依赖漕运的,都紧张无比。
一个颇为气派的茶馆。
东边的桌子,一群人穿着看似颇为奢华的服饰,围在桌子四周,满脸忧愁的低声说着。
“你们听说了吗?工部这次动真格的了!”
“这次工部是奉旨调查漕运的审批与船只,不好糊弄了。”
“现在京城的码头,驿站处处都是工部衙门的人,只要批文不对,立即扣人扣物,船只一律不得出港口!”
“我也被扣了几条船,找了不少人说情都没用,工部的人说了,限期没有交足罚款,取得新的批文,船只会被没收。”
西边的桌子同样也是一群人,只不过从服饰看,应该是官民混合。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位周侍郎刚落履任工部没多久,人都还认不全,实际上没有什么权力的。”
“你是说,是锺尚书在背后操持的吗?”
“要我说啊肯定不是,锺大人向来崇尚无为,多半是王侍郎在背后主持这件事。”
“这么一说,倒也挺像王大人的作风,恐怕不能善了了。”
“其实我还好,船不多,就是被扣押的货物不少,不知道能不能赎回来。”
一群人议论纷纷,但毕竟只是民间商人,影响有限,对于工部雷霆之势,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
而此刻,赵南星府上,一干涉及到漕运的东林党人聚集在一起,都是一脸忧色的看着赵南星。
“大人,得想想办法,漕运近在眼前,工部这么一来要出大事的。”
“是啊,南方的粮食运不过来,不但京城受影响,辽东,九边都要出乱子的。”
“大人,不能再等了,一旦工部彻底铺展开来,就不那么好收场了。”
来自六部九卿等各个衙门大小官员,将赵南星当做情绪垃圾桶,一股脑子的倒苦水。
赵南星脸色也不好看,楚党这一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工部尚书锺羽正为人清正,王舜鼎也算是东林党人,如果不是直接捅到御前,他们有的是转圜余地。
而今圣旨明发而下,就由不得工部拖延怠慢,以至于形成现在的局面。
王纪坐在赵南星左下首,听着一群人吵吵嚷嚷,找了个空隙,对着赵南星沉色道“大人,此事确实不宜耽搁,但也不能冒动,不然楚党恐怕要疯咬上来不可。”
赵南星一直沉着脸,苍老的脸上怒色隐含不漏,双眸却闪烁着火星。
一群人乘机又是一番大骂楚党,着力点却还是在漕运上,不停的劝着赵南星想办法,让工部停手,漕运恢复正常。
漕运衙门的一个文书,抬头看着赵南星,见他久久不说话,一咬牙道“大人,我听说官应震已经联络了很多人,准备上书皇上,让户部清查以往漕运的一切来往钱粮,真要是让户部查起来,即便没事,这漕运只怕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平息如常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变色。
赵南星更是一拍桌子,怒声道:“楚党祸国殃民,该死!都怪本官心软,早就应该将他们统统都赶出朝堂!”
见赵南星发怒,众人也都不再吵嚷,一齐的看向赵南星,等着他的办法。
赵南星神色幽冷,看着这一群人的表情,心里微恼,他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在漕运里面的牵扯,却也知道只能秋后算账,沉吟一声看向王纪道:“官应震的儿子也与沈家有牵累,上次并没有深究,你回去之后摸一下,将官应震的嘴给堵住。”
众人一听都心里一喜,暗道,不亏是老御史,这手段一击致命。
王纪点头答应着,又道“那,工部那边该如何做?”
赵南星站起来,面露寒意,道:“我去见锺叔濂!”
锺羽正,字叔濂。
“好好,大人出面,想来锺叔濂也得给几分面子!”
“这下有救了,漕运不至于耽搁太久。”
“没错,咱们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一群为国为民的中正官员,以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赵南星前往锺府探病。
朱栩最喜欢热闹,偏偏他的身份让他凑不了,只能一边听着,一边感叹。
马车晃晃悠悠,朱栩听着曹文诏的汇报,不时点头。
曹文诏坐在朱栩左手边,一脸兴奋的说着“殿下,真被您说中了,周应秋确实有手段,动作真是不小。”
朱栩笑眯眯的挥动着扇子,道:“你看着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位锺大人就要辞官归乡了。”
曹文诏一惊,道:“殿下,周应秋真的能够将锺大人拉下马?”
朱栩笑而不语,事情有因有果,既然周应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肯定要有人背锅,如果不是他周应秋,那么推算下来,唯有锺羽正最合适了。
很快,朱栩出现在了周建宇绸缎庄后院的偏房内。
“草民拜见惠王殿下!”一身常服的沈岙南跪地对着朱栩拜道。
朱栩打量了他一眼,道:“想清楚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