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毕自肃气的想要吐血,大声道:“大兄!是不是你要致仕了,今后的事情就不管了,我大明的国运,我大明的纲常都不要了吗!”
毕自严冷冷的看着毕自肃,道:“别以为你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孙白谷要是拿你开刀,我就亲自压你去乾清宫,趁着我还有一点老脸,我给我消停一点,今天回去给我闭门谢客,再敢胡作非为,我扒了你的官衣官帽!”
毕自严端起官威,一群人顿时纷纷抬手,即便毕自肃满脸怒容也不敢多言,恨恨的一甩手,转身离去。
二十多人三三两两离去,但还是有一些人自认是毕自严心腹,硬着头皮不肯离开。
毕自严看着几人,面上缓和一点,道:“实话告诉你们,孙阁老不会致仕,莫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安安分分做事,不能辜负皇上,朝廷的信任。”
留下的其中一个人是兵部侍郎张国维,有些诧异的道:“大人此言当真?”
张国维是毕自严比较看重的年轻后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这是皇上与孙承宗亲口告诉我的,你说呢?”
张国维这才安心,抬手道:“秦良玉按理说是有资格担任元帅的,只是她到底是个女人,纵然有大功,入了朝廷也会坏了朝纲体统,若是此列一看,下官等担心不可收拾,所以才冒昧来请教阁老。”
毕自严又看了几人一眼,道:“我这些天冷眼旁观,对孙白谷看的多了一些,纵然有些出格,还能接受,以后那些明暗里的抵制莫要再有,我这张老脸还能有几分面,日后还难说的很。”
这也算是毕自严语重心长的交代日后的事情了,张国维几人对视一眼,自然是不舍的,心里千言万语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自严摆了摆手,站起来道:“行了,过几日我就会回内阁,这是我最后的一年,善始善终,你们都尽心力,去吧。”
张国维等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齐齐抬手道“是。下官领命。”
毕自严目送几人离去,矍铄的面容缓缓消失,露出疲惫之色。
孙传庭已经在着手明年的事情,动作是越来越大,在一些事情上开始与他唱反调,这使得朝局更加混乱,人心越发的浮动不安。
他现在是越来越有心无力,也深刻明白,即便他是多年的‘首辅’,是收拾旧时代的第一人,总揽朝政,威望卓著,但离开乾清宫的支持,他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
第1299章 回京与回京()
朱栩在景德镇,遥看着京城,却也没有插手。
身在远处,他可以更清晰的看到朝局,看清一些人与事,也能更加安静的审视他的‘新政’。
这一天,他带着两个女人,五个孩子爬山。
几个小家伙都是娇生惯养,没爬多久就喊累,撒娇耍赖的不肯爬。
朱栩看着张筠,柳如是也是香汗淋漓,外加冷风嗖嗖,担心再冻感冒了,于是在小半山腰停下来暂做休息。
曹化淳给朱栩倒了杯茶,道:“皇上,锡兰那边来信,信王的船队已经离开欧洲,预计在元宵前后可以到京。”
朱栩一怔,道:“怎么这么快?”
现在从欧洲到大明,基本上是一年以上,何况这么大的舰队。
曹化淳道:“应该海路熟悉了,有些近道可以走,节省了一些时间。
朱栩微微点头,继而思索着道“元宵前后?对了,鲁王还在闹吗?”
曹化淳躬身,谨慎的道“听说,鲁王进来经常喝醉酒,然后就抱怨,说皇上坏了祖宗成法,是朱家的不肖子孙。”
曹化淳敢在朱栩面前说这样的话,即便用上‘听说’二字,也是板上钉钉,不止一次两次了。
朱栩算算时间,道:“回京吧,皇兄要回来了,朕这个皇弟要亲自去迎接一下。”
曹化淳深知朱栩的脾性,心底有种预感,朱由检的回归,或许将要拉开一场大事件的帷幕。
“遵旨。”曹化淳道。。。
朱栩回京,用的明诏,天下皆知。
京城本如滚烫的热水,朱栩一道明诏下来,如冰山压顶,瞬间安静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望着南方,景德镇,似乎能看到朱栩的马车。
内阁,六部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本来险些明朗化的争斗,忽然消失,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和和气气的办公,丝毫没有了前几日的针尖对麦芒。
毕自严坐在班房内,接过李幼唐端过来的茶,松了口气的道:“皇上总算是要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估计就撑不住了。”
李幼唐站在他身前,笑着道:“大人这就糊弄下官了,年关将近,皇上怎么也得回来,这个时间,大人怕是早就掐准了。”
朱栩是必须要回京的,皇帝哪有在外过年,还是这样大事关头不回来的,无非就是一个时间点,聪明人都能掐算到最后期限。
毕自严心情放松,冲着他道“你啊。”
接着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算说对了,只是聪明的人太少,跟着胡闹的人太多,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当今皇帝的脾气,向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天下皆惊,外加一个日益咄咄逼人的孙传庭,现在肆无忌惮蹦跶,稍微明白一点的都知道,注定是那出头的鸟!
李幼唐没有接这个茬,道“皇上回来,诸事就没那么难办,总有个商量,大家都知道分寸,大人的年终大结也不会难写了。”
这个年终大结,既是今年的总结,有是明年的开始,若是往常,都是毕自严的事。现在总结是毕自严的,开始是孙传庭的,两人各有想法,自然难以统一。这也是两人手底下人争执起来的原因,从本心来讲,他们都不愿意退让。
心底同样清楚,最终的文本,两人退让,妥协到哪里,得看还在景德镇的那个人的意思。
现在,朱栩要回来了,毕自严自然松一口气。
毕自严听着李幼唐的话,微微点头,神色微怅然,道:“临了之前,才发现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却又做不了,我倒是能体会了那位古来的寂寞了。”
李幼唐知道,现在毕自严的心态应该是最复杂的,却也没人能劝慰什么。
到了这个年纪,这种时候,能稳妥的致仕,颐养天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毕自严说完这一句,忽然抬头,道:“想好去处了吗?”
毕自严致仕,李幼唐这个上任没多久的内阁中书自然也要换。
李幼唐躬身,道:“大人,下官想去安南。”
毕自严看着他一会儿,道:“我身边的人,就属你与张国维最是明智,看得清。去安南也好,躲一躲吧。”
孙传庭上位,必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不刻意对毕自严的人进行打压,也会有无数人踩上来。聪明人,在这个时候,自然要避一避,明哲保身。
李幼唐道:“学生让大人见笑了。”
毕自严摇了摇头,心里滋味难言,感慨的说道:“张国维,知兵知政,我本想让他从政,但他有意从军,我也就随他了。安南……孙白谷与我说了,他会调喻安性任安南巡抚,那里比较特殊,巡抚,总督一肩挑,你去任右参政。喻安性是皇上提拔的人,没有所谓朋党的帽子,你可安心一点。”
李幼唐知道毕自严是用苦良心,犹豫一番,道:“大人,事情未必会像您预料的那么糟,无需过于忧虑。”
毕自严喝了口茶,摆了摆手,道:“这些我们就不说了,拭目以待吧。”
天底下,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朱栩与孙传庭政务方面的‘勃勃野心’,这二人的组合,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大明两百多年的国体,或许就要没了,老祖宗几千年的规矩传承,将要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李幼唐自察觉不到这些,想不到那么深,道:“是。”
毕自严又摇了摇头,起身道:“走吧,去议会看看,听说,他们在争执成立商务总局的权职与归属?”
李幼唐振了振精神,道:“是,商务总局是白谷阁老提出来的,整合物价局,税务总局,执法局,课税司等组建,目前只是一个想法,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
“除了孙白谷的那些人,还能有谁?走,去看看,不要说话。”毕自严出了班房,淡淡的说道。
李幼唐没有说话,跟着毕自严上二楼去。
阁老们的班房离的很近,毕自严一出来,风声鹤唳的内阁就无数耳朵,嘴巴在动,消息满天飞。
现在阁老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有无数含义,被人猜来猜去,传来传去。
第1300章 蝇营狗苟的官员()
朱栩对于京城的事情,仿佛不在心上,带着老婆孩子,施施然出了景德镇,一路北上回京。
山西,太原。
山西巡抚吕大器陪着朱栩,在新建好的山西省书院慢慢视察。
吕大器身形微胖,从吏部侍郎调任山西已经有几年,越发有封疆大吏的气度,站在朱栩身边,面上平静的只有一丝笑容,道:“皇上,江西省几年来,新建了省,府,县三级书院有六十多,单这个省书院,每年从这里考入皇家书院,毕业的有两千多人,大多品学兼优,在官民多处发挥大用……”
在吕大器身后,是山西大大小小的官员,有三十多,跟在吕大器身后,小心翼翼,心惊胆战。
眼前这位陛下,向来天心难测,如今朝局动荡,他们本就不安,皇帝在这里停留,他们就更忐忑了。
朱栩来到一个小亭子里,亭子里摆着一张琴。
吕大器连忙道:“皇上,省书院的教学,涵盖方方面面,琴棋书画是必修,这里,应该是某位学生惯常联系的地方。省书院大部分学生相当清贫,这些是省书院添置的……”
朱栩四指在琴弦上一挥,果然是清脆悦耳,满意的看了眼吕大器,道:“你们山西做的不错,朕在江西,听说有很多官员,认为让那些穷人读书,是一种错误,既减少种田的青壮,也增添朝廷的负担,并且,读书人多了,会衍生出很多麻烦,于国于家不利……”
吕大器一听,肃色抬手道:“皇上,臣认为,此言大谬!‘天下大同’是圣人的殷切希望,一个大同的大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文盲,斗大字不认?至于读书人会减少种田青壮,增添朝廷负担,更是大错特错,永远不会缺少种田的人,并且,‘扫盲’是朝廷的责任,怎能说是负担?所谓的‘于国于家’不利,这是居心叵测,若是人人知礼守法,怎会有麻烦……”
朱栩手在琴弦上拨弄,转头看向吕大器以外的人,道“你们呢?你们也是这么看的?”
一群大人们齐齐抬手躬身,道“臣等深明圣训。”
朱栩满意的笑着,道“难得你们山西山下还能深明大义,辨得清理与利。朕一直都说,做官为民,要持身守正,莫要被名利所惑。但是,朕很失望,京城里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看看那些大人们的所作所为,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吕大器这次不接话了,京城里纷纷扰扰,不就是皇帝说的‘名利所惑’?
朱栩手拨弄琴弦,道:“都是朝廷的高官,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蝇营狗苟,闹的朝野不安,天下动荡,真是丢尽了我大明的脸面……”
一群人屏气凝神,不敢多言。京城里那是神仙打架,他们凡人可不敢参与。
朱栩继而道:“读圣贤书,明天下理。一个个寒窗苦读十多年,拼的一官半职,而后在宦海中迷失了,舍不得权,战战兢兢的贪利,变得祸国殃民,完全忘记了初心……”
吕大器等人不知何时躬了身,神情凛然。
朱栩停了下手,看向吕大器等人,道“你们说,怎么才能这些大人们永远记得初心,何时何地都能将‘国民’二字放在最前面,而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争执不休,结党营私,将国家大义,万民福祉抛之脑后?”
这个,应该是千古难题了,人心这东西,最是复杂,难以捉摸,又何以禁锢,防范?
朱栩笑了声,道:“朕不为难你们,朕问你们另一个问题,现在京城的官员争权夺利,目无法纪,朕该怎么处置?”
吕大器等人心头俺凛,头低的更多。
他们回答不了,不止是京城的水深,这也是朱栩乾纲独断的事。
朱栩审视着一群人,道“朕设置了那么多机构,发出了那么多民脂民膏,就是要防止这些事情,但是呢,素位尸餐,事情临头,一个个装聋作哑,作壁上观,深负朕望,对不起他们的衣食父母,不忠不孝!”
朱栩这些话已经相当重了,吕大器等人心惊胆战,躬着身,屏气凝神。
他们听得出,眼前的皇帝陛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