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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间,圣人带着秦王和一众文武去仁智宫,他不是没想着谏言太子趁这机会干掉他们。可是太子认为只要按照自己的那些谋划去进行,完全可以掌控朝堂,他不想背负杀父弑弟的恶名。
自己除了扼腕叹息外,只能积极去联络齐聚在洛阳的世家族长和长安城里关陇贵族。一日不将秦王除掉,就一日不得安生。
就在自己殚思竭虑的时候,突然有敕旨从仁智宫传来,让太子只身觐见。预感不妙后,自己立刻再次向太子谏言行武举。可惜,再一次被拒绝。
太子走后,自己慌忙回到府里进行布置。行装和人员已经准备完毕,却传来城门封闭的消息。。。
之后,就是噩梦般的经历。
不过话说回来,在掉脑袋与被判为私奴来比较,显然后者还有机会。自己当场的表现,无非就是为了迎合这个年少的纨绔。他还真以为自己被他三言两语的就恐吓住了?他以为他是谁?
重新回到山庄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远离长安,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自己没想到会被圈禁了那么久。既然他不急着来羞辱报复,就一定另有图谋。说到计谋,自己还怕这了他不成?
别说自己自幼就接受各种训导,就是自己这么多年又见识过多少所谓的少年才俊?就他这个妾生子能得到什么培养?又有什么见识与能力?
他把某掳来山庄无非就是为了出口气,让他出就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割舍点儿钱财嘛。他若是喜欢美色的话,那几个小妾或者庶女,送他就好了嘛,他还想怎样?床笫之间几番云雨,一切不都解决了?
可是。。。他刚才说什么!
秦王自请解散天策府是他的计谋?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当初,所有人都在猜测秦王这是另有阴谋!要不是有人传递消息给他,说秦王中毒后身体虚弱,这么做只是为了断臂求生。他这才做出了转投建成太子的决定。
在他看来,就算这是秦王在断臂求生又如何?以进为退又如何?关键是这里面蕴含着机遇。
假使这是秦王的阴谋,那也只能与最绝对的心腹商议,其他人等一定不会得知。自己只要将这些心中惶惶的人蛊惑到建成太子身边,秦王只能成为孤家寡人。到那时,再大的图谋又如何施展!
自己把所有的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计谋竟然是他献上去的!这怎么可能啊!
自己一直以为是在和秦王以及秦王的谋士在斗智,结果呢,对手竟然是这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庶子!
而且,最后一句他说,他和秦王一起去擒拿王君廓,这么可能?他们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而且,河东那里最少有十万大军,王君廓又铁了心要与秦王作对,他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就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一切的布置,完全被他看穿了!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怎么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殷清风观察了好久,确定许敬宗已经醒过来了。他躺在那里没动,估计又是在打着什么鬼算盘呢。
他站起来说道:“你出了一身汗,又在地上躺了半天。你去沐浴一下换过衣衫再来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殷清风走后,许敬宗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敞开的房门的方向。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看着他说着那些威逼恐吓的话,心里还暗自嘲讽他只是一个稚嫩的少年,那些世家子可不会自称什么“小爷”的。这样放浪的少年,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一边嘲讽着,一边将计就计的配合着。本以为混过这一关,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就可以任由自己摆布了。谁能想到,他才是那个披着羊皮的家伙!
现在怎么办?
这家伙一走了之,无非就是告诉某,他能看穿某的一切。
许敬宗慢慢的坐了起来,已经恢复神采的目光依然投向门外。
应对!该怎么应对!
之前虽然还有不少的谜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刚才说的话绝不是凭空捏造、信口开河。也就是说,自己对他的轻视完全是来自于对他的不了解。他所谓的开诚布公,实际上是真正的震慑!
现在有一个疑点必须要弄清楚:他既然深受太子恩宠,为何不住在长安城里,而是来到这里?
如果说,他真的没有出仕的打算,但某些权贵他还是有必要接触和交往的。他是准备住一段时间就回去,还是长久定居?
武德圣人在武德元年颁布一十七位元谋功臣。
这些人当中,除了当时的秦王外,另有十人受到重用。可是相比这十七人之于武德帝,殷清风对太子来说,他以一人之功威盖群雄。
那么。。。他远居城南和无意出仕,都是为了避免功高震主?
是了,应该是这样的!
年方十五的少年,深谙治世之道,又能助秦王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上位。就算秦王能以太子和圣人的身份压制他,秦王原先的文武心腹可会甘心?
怪不得在长安城内这少年几乎不可闻,原来他早就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呵呵。。。谁要是再以一个妾生子的身份看待他,那可真是自寻死路啊!某,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
好一个智慧少年啊
想到这里,许敬宗狠狠的晃了一下脑袋,缓缓的站了起来。
“一个有谋略又懂得韬光养晦的少年,值得某去冒险!他智谋超人,但手下应该没有老于世故的幕僚。区区不才,便要占了这个位置吧!许氏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从容的离开这个让他惊魂的书房。
第162章 开诚布公()
同一间书房里,换过衣衫的许敬宗站在原先的位置上面对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少年,但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
放下了很多杂念,又多了很大的期盼,许敬宗看向殷清风的眼神似乎清澈了许多。
或许就是这种转变,他在殷清风那包含深意的注视下,又重新恢复了自信与淡然。
他依足了奴婢的礼节行礼过后,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捧在双手中高举于额头前上方,恭声说道:“奴,许敬宗为表忠心,向郎君献上财宝若干。”
许敬宗的狡猾给殷清风留下太深的印象,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瞄了眼许敬宗手里的纸张,又紧盯着许敬宗的表情。缓缓说道:“说说,这上面写着是什么?”
许敬宗回道:“一份是敬宗深埋在原先府邸中的一些珠宝金银;另一份是李密进长安之前埋在瓦岗某处山谷里的财宝。”
殷清风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机会玩挖宝游戏,“放下吧。”
许敬宗心中一喜,缓步上前将两张纸放到书桌上,又退回了原位。
殷清风看都没看那两张纸一眼,微笑着说道:“你原先的府宅,已经属于小爷我的了。即使你今日不说,早晚也会被小爷的后人找到的,对吗?”
许敬宗躬身回道:“是敬宗鲁莽了。”
殷清风又道:“你可知,仙居坊、滋味楼还有妩媚坊,每年能给小爷带来多少收益?”
许敬宗心里激灵了一下,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敬宗不知。”
他不但不知道这三处买卖是殷清风的,更不知道这三处产业每年的收益是多少。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麻木了。
面对这样一无所知的对手,自己竟然还一直抱有轻视和嘲讽的态度,现在还有性命留下,还真是侥天之幸啊!
殷清风对李密的宝藏也不是不动心,只是他出于对许敬宗的戒备而没有感到多大的兴奋。
瓦岗军前后七年以安阳瓦岗为中心四处攻城略地,所获钱财自然是少不了。乱世里只有粮食才是最值钱的,李密手里有一批不能吃不能喝的金银珠宝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许敬宗不是李密的心腹,却知道宝藏埋藏的地点,殷清风也不奇怪。他这样一个有心计的人,只要有心,打探这样的消息是轻而易举的。
殷清风道:“截止上个月月底,这三处产业的收益一共超过了一千五百万贯、花销是七百万贯,剩余是八百万贯。你说,小爷还会在意这两张纸上的财宝吗?”
许敬宗哆嗦了。不是恐惧,是嫉妒是羡慕是麻木。。。
“一千五百万贯。。。七百万贯。。。八百万贯。。。”
许敬宗脑海里反复想响起这三个数字的声音。
他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敬宗愚钝了。”
换了另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数据也不会淡定。所以,殷清风微笑着看着失态的许敬宗说道:“坐下吧,咱们好好聊聊。”
许敬宗不安的坐下了,殷清风却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太子看重我的原因你也知道了,我手里掌握了多少的财富你大致也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我为何非要把你要过来、比如我将来有何打算等等。
我曾说过,你想要的我都能给,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对于这个说法,你现在怀疑吗?”
既然决定要用许敬宗,他也把“小爷”换成了“我”。
许敬宗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回答道:“敬宗不敢。”
“那好,你现在要选择了:第一,我会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处置你和你的家人,但你的族人我不会动;第二,你和你的族人为我卖命。”
许敬宗弯下腰,说道:“郎君可以任意处置敬宗的家人和族人。”
殷清风追问道:“你确定?不后悔?”
许敬宗的回答不出他的意外。不管许敬宗现在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只求许敬宗上船就行。等到他见到跟随他的好处,他也就会慢慢的安心效命了。
许敬宗愈发恭敬的回道:“敬宗无怨无悔。”
殷清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双手搭在敬宗的肩膀上将他按回座椅上,“老许,你不愧是聪明人。我敢保证,等你百年之后,你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的!”
殷清风顺势坐在许敬宗的旁边,对着有些茫然的许敬宗说道:“我要做很多事情,每件事情几乎都是你之前没经历过的。但是,我的手下和你相比还是相差好多。
经过与你的。。。对了,你的表字是什么?”
许敬宗可能不习惯和殷清风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谈话,他略有不安的回道:“敬宗表字延族。”
“延族。。。好!冲这表字,你许氏的未来,我担保了!”
许敬宗想站起来说些什么,被殷清风拦下了。他只好坐在那里说道:“若郎君恩典,他们可改换殷姓的。”
殷清风怔了一下,他摇摇头说道:“延族,你错了!”
许敬宗楞了一下。怎么表忠心怎么反而错了呢?
殷清风站起来,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趟,然后有些深沉的说道:“延族应该知道滋味楼暂停营业的事情吧。”
若是李世民在这他就不会觉得奇怪,殷清风说话的风格从来都是先以一个例子作为开头,然后再摆道理。许敬宗可没这种经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滋味楼上去了,他谨慎的回道:“是。”
殷清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永嘉之乱后,北地若是没有大大小小的家族存在,我汉人的传承在北方就算是断绝了。
这,是家族存在最大的功绩。
延族,你我出身世家,有两个道理你要牢记。
第一,汉人的传承是以家族的形式延续的。可以说,没有家族就没传承!而家族是以姓氏作为纽带的。
每一个姓氏,都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变而来的。我们不能忘记祖先的血脉与荣光,更不能将祖先的姓氏抛弃。
你投身与我,或许只是为了委取求全。但是,请你教导你的子孙后代,除非面临生死关头,不要做出更名换姓这种让我们的祖先蒙羞的事情。”
许敬宗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竟然被黄毛小子教训了。若不是为了讨好你,你还真以为某会这么多啊?顶多就是找一些不成器的子弟充数罢了,真正有前途的子弟怎么会交给你呢?”
殷清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第二,家族要延续、要振兴、要成为世家,这都没错。但,不要强大到让帝王不安的程度。
等到九月,滋味楼重新开门纳客之前,我会安排一个加盟会。”
殷清风解释了一下加盟的概念,接着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产业若由我殷氏一族去经营,会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但,这是取死之道。所以,我与太子合计了一下,准备将这些产业当做肉骨头扔出去,让那些世家去抢。”
许敬宗眼睛不停的眨,一时还想不明白这里的阴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