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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焚烧的剧烈作痛,他狂奔向那河岸,一头就栽了进去。
……
樊哙带小雅回了荥阳城内。
许是觉得樊哙面色可憎,一路上,西西一直对他狂吠不止。
樊哙几次挥拳,想要教训它:“换做以前,老子非一刀宰了你不可!谁让你现在的背景硬,你家主子老子惹不起。怕了你了,行吧?”
樊哙呰牙咧嘴吓唬了西西一番,却只换来西西更凶猛的吠声。
樊哙一入汉营,便去议事房向刘邦复命。
“如何?项羽信了吗?”刘邦问道。
“看样子大王之计应是奏效了,那项王虽然故作若无其事,臣却觉得他早已心痛万分。”樊哙道。
“好!”刘邦面上难掩得意之色,仿佛已经胸有成竹般搓着掌心,道:“你去楚营后,彭越派人来报,他已兵进楚都彭城,且已截获了楚军从彭城欲送往荥阳的粮草辎重。不出所料,三日内项羽定会接到彭城告急的消息。”
“这下项羽要面临抉择了,有了之前咱们攻占彭城的教训,项羽多半还是要先救他的老窝彭城。”樊哙道。
“寡人也是这样想。”刘邦依然搓着掌心,“但荥阳也不可不防,你赶快吩咐下去,让三军戒备,以防项羽突袭!”
樊哙领命退出了议事房。
第224章 大王很不好()
月夜那般静寂,寥寥星光,残月一抹,仿佛在向世人展示她的浩瀚与神秘,却也显尽凉薄。
荥阳城的汉军大营内位于最后一排的卧房中,那个女子却不知为何心慌得不能安寝。
一晚上眉动眼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让她实在无心睡眠。
卧房外,骤然想起了熟悉的犬吠声,那女子起初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西西,才产生的幻听,直到那高昂的犬吠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她倏然起身,急忙打开房门,就迎了出去。便见一团雪白的小球,直向她扑来,她一俯身,小家伙已急不可待跳入她的臂弯,在她脸上不停地舔蹭。
“夫人……”小雅一双泪眼,竟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莫紫嫣的眼中,也早已水盈盈一片,刚想开口,便看到刘邦笑脸走了过来: “寡人知道你一定惦记着这小东西,就让樊哙去接了她们,你们好好聚聚,今夜寡人就不过来了。”
“谢大王。”莫紫嫣颌首一谢,便抱着西西,示意小雅进了卧房。
关门的时候,她刻意观望了四下的环境。
莫紫嫣拉着小雅坐到案几前,本是藏了一肚子的话,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便捡了最在乎的说:“快告诉我,大王如何?他还好吗?”
“夫人,”小雅才一开口,珠子大的眼泪就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哽咽着道:“大王他,很不好……”
莫紫嫣心口一紧:“什么叫大王很不好?大王怎么了?”
小雅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夫人走后,大王就起了高热,一病不起;西西也绝食,大王勉强撑着病重的身子来哄西西吃饭;今夜奴婢听钟离将军说,大王知道了夫人嫁给那汉王的消息,竟是,竟是吐了好多的血……”
“你说什么?”莫紫嫣木然起身,面色一片苍白,艰涩地道:“吐血……”
小雅哭着应声:“嗯,是昧将军亲眼看见的……”
莫紫嫣心神俱荡,她认识项羽六年,从不曾见他染疾,小雅却接连带来他“高烧”与“吐血”的病疾。
“大王在病中都一直唤着您的名字。如今知道您竟嫁给了汉王,教他如何能承受得住啊?一下子气血攻心,就……”小雅啜泣更甚。
莫紫嫣唇角隐隐抽搐,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雅越说越为项王伤心,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越说越大声:“夫人,您是真心要嫁给那讨厌的汉王吗?真的不肯原谅大王吗?”
莫紫嫣闻言,警觉地捂住小雅的嘴巴,低声道:“隔墙有耳。”
小雅幡然明白过来,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莫紫嫣松开了手,又缓缓坐下,却再也忍不住滂沱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沉声道:“得大王如此相待,我岂能真心负他?我却有不得已的苦衷。”
“真的吗?”得到这个答案,小雅仿佛如释重负,忙伸手去为紫嫣擦拭眼泪:“夫人,小雅就知道,您定是有难处的。夫人放心,大王和昧将军定会来救咱们的。”
这一语言罢,莫紫嫣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倏然皱起眉心。
刘邦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樊哙接出小雅和西西?在她被截入汉营之前,韩信就被派走了。在这汉营之中,以她曾经“项王夫人”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充满警惕甚至敌意,自然没有人会告诉她,韩信去了哪里?但当她第一次见到原是魏王之妻,如今却成为刘邦之妾的薄姬的时候,就已然推断出魏王豹必然已遭国破,那么韩信就一定已经取得了魏地,如此推算,此刻的韩信应该是在北方魏赵两国的战场。
这几日,她每日清晨等在那亭廊下,看着探马频繁地送回战报,偶尔还能在散了晨议时,听到一点龙且攻打九江的消息……
她不禁一个冷颤,她和亚父昔日所商量的“攻破函谷关”打入刘邦的根据地,与“绝断汉军粮饷”的这步棋,如今却被刘邦和他的臣子以相同的计谋,以相反的方向,悉数用在了项羽和楚军身上。
……
项羽一夜未归,虞姬找遍整个楚营,也不见人影,问了众人均不知项王去向。辕门侍卫禀报说:“昨夜项王骑着乌骓马,出了辕门。”
钟离昧,虞子期便带人兵分多路寻找。
虞姬留守在营中等着项羽归来,正焦急万分之时,却见辕门处金光一闪,随即看到乌骓的马背上驮着大醉不醒的项羽入了辕门。
几个侍卫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将项羽扶下了马,又送进了营帐。
虞姬取了干净的绢帕,帮他擦拭着那张虬髯乱蓬的脸上斑斑点点的糟粕之渍。酒醉中的项羽,口中一直反反复复念着那句:“此生不弃,生死相依……”
虞姬默默地帮他收拾着,用绢帕轻轻拭去他眼角溢出的眼泪,然而自己的唇边却滑过无声而微咸的泪水。
迷蒙中的项羽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迷迷糊糊地道:“嫣儿,是你吗?你回来了是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嫁给刘邦,你不会离开我……”
虞姬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又听他喃喃祈求道:“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虞姬伏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我不会离开你,因为——在你心里,姐姐是全部;但在我心里,全部都是你。”
暮色苍茫,那一轮残阳终在喷出似火的血焰后,渐渐消沉下去;转而,一轮弯月,渐渐破出云层,露出一点点温柔。
项羽醒来的第一个感觉,便觉得心口和额头都是剧烈地疼,那是大醉之后最猛烈的后劲。可只顷刻,他便忆起了那件事,接着就像着了魔般,四处寻酒。
直到他翻遍整个营帐,才意识到早有人藏起了所有的酒,他对帐外侍卫下命,让藏酒之人在一刻以内,将所有的酒都抬入营帐,违者军法处置。
那藏酒之人,无疑就是钟离昧、季布和虞子期。
钟离昧得知项羽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酒,便抱着“乌金甲”进入军帐。
“孤王让你送酒,你没得到命令吗?”项羽闭目斜坐在座塌上,单手支头,很没好气地质问着敢违抗王命的来人。
即使不用眼睛看,以他征战天下的耳力,就知道来人必然没带着酒。
“末将没有酒,酒只会伤身。”钟离昧道。
“钟,离,昧!”被激怒的王者倏地睁开双眸,准备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却被那一道黑金色夺目的光芒刺痛双眼:“那是什么东西?”
“是夫人对大王的爱。”钟离昧道。
第225章 若你被掳去()
那王者眉心的愁容,在钟离昧叙述铠甲来历的整个过程中,愈发得深蹙,为那副原本霸气的尊荣平添了几分忧色。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他沉重地挥挥手,钟离昧无奈轻叹一声,拱手退出幕府。
虞姬亲手做了他爱吃的晚膳,听说他醒了,便端着几样小菜入帐,却在看到那王者面前案几上放着的乌金甲时,木然怔住。
那铠甲泛着乌金色的光芒,竟是让王者身上的那件已经穿了两年多的黄金甲,有些黯然失色。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无论从直觉,从铠甲的质地做工,还是从王者神色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都可以让她判断出,这件铠甲应该与姐姐有关。
“大王,该用膳了,”虞姬端着木盘走过去,放到案几的一角,旋即微微一笑道:“用完膳,虞儿服侍大王换上新的铠甲,吃饱了,才有力气打败汉军,救出姐姐。”
虞姬说着,便转身向帐口走去,想要吩咐帐外侍者将乌金甲挪到一边,那铠甲实在太重了,以她的力量是妄想抬动的。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气息,在身后响起——
“她已经是刘邦的汉王夫人,还用我救吗?”
虞姬顿足,回望着那满脸青须的王者,他眉心冻结的寒意仿佛总也散不去,深邃的眼底弥漫出一片痛楚纠结。
她不禁心疼地走回去:“大王,你聪明一世,如何却看不明姐姐必是迫于无奈,才会委曲求全的呢?”
“是么?!”项羽颓然一笑,双手撑在案几上,俯视着面前的乌金甲,沉声问道 :“你也是女人,你告诉孤王,若你被刘邦掳去,他威胁你嫁给她,你会如何?”
“虞姬会一死,以保全清白之身。”虞姬毫不犹豫,坚定地回道。
“呵……”那王者的笑容极其复杂,看似在笑,却又极其痛苦,他道:“那么,以你对你姐姐的了解,她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吗?”
“姐姐乃女中豪杰,绝不会畏惧生死!”虞姬道。
“呵……呵……,”项羽依然垂首,唇角苦涩更甚:“那你还觉得她是被逼无奈,因为怕死,而只能选择妥协,委身下嫁吗?”
虞姬这才恍然明白,项羽这一连串反问的意思。
她缓缓道:“大王,虞儿不是姐姐,更没有姐姐的智慧,无法参透姐姐的心思。但姐姐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
她顿了顿,轻柔的声音极缓:“大王想,姐姐纵是气大王,而要嫁给那刘邦。可西西呢?她把西西当作自己的孩子,纵是要接走西西,她派谁不行,为何会派樊哙那个杀狗的屠夫?”
杀狗的屠夫?
那最后一句话,无比轻柔,却犹如醍醐灌顶般,浇醒了王者所有凌乱的思绪。
樊哙在沛县之时,以卖狗肉为生。
刘邦不了解紫嫣对西西的爱,所以对他来说,派谁来实施这个计划都是一样的。可是了解紫嫣的人都知道,她若真想接走西西,就算派任何人,也绝不会派来樊哙。那么,樊哙那番激将项羽的说辞,自然不是出于紫嫣之口。
虞姬继续道:“若是大王不救姐姐,姐姐若真有危险,大王岂不后悔终生?”
这一瞬间的醒悟,让王者面上瞬时绽开笑容,拨云见日。他紧紧握着虞姬的双肩,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虞姬,谢谢你,谢谢你点醒了孤王!”
他激动地脱下黄金铠甲,换上紫嫣的“乌金甲”,那一身闪烁着黑金火焰的铠甲,照得他乌黑的眼眸一片夺目之辉,虞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雄霸天下的君王!那浑然一身的霸气,便是令这天地万物都失色的气魄!
项羽吩咐侍卫去请各将军入军帐,部署今晚夜攻荥阳的战略。
他再也等不得,他必须急攻荥阳,才能救出他的女人!
虞姬退出了幕府,缓缓举目却正对上那墨空中,最闪亮的那一颗星,它依然是那样的夺目,将那满空中的所有星辰,直逼得黯淡无光。
她欣慰的一笑,旋即却摇了摇头,心中暗叹着:如若我被掳去,你也会这样的心痛吗?
墨空一片苍寂,唯那一轮月色,薄裹朦胧忧伤,寂然高悬于苍穹。
楚营帐外设坛,项羽亲率三军祭拜亚父。
那一袭乌金甲的王者,焚香祭拜之后,便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里,随着王者的跪地,身后炫银色戎装的三军将士,呼啦啦跪倒一片,乌金色和炫银色交辉,将整个楚营,映照出一片亮堂。
项羽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侍者端上盛了酒的三樽酒樽,他接过一樽,便将酒樽微微一倾,酒水汨汨流淌入土:“这一樽,敬亚父。”
之后第二樽,他举目望向苍穹,缓缓说道:“这一樽,敬上苍。”
第三樽,则敬三军将士,他字字铿锵有力:“刘邦,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