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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说明,这条路是新路,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来过的人也不多;它是从霸王宫的后门开出的路,也就必然在开辟之初,就已得到了掌权人的允许。满打满算,当年能拥有这样权利的人,就只有项王、她自己、亚父,还有项伯。
到底是谁要建造这条路?又要做什么?
走出蜿蜒的石子路,寒梅的香气,越来越浓郁。
二人举目望去,好似一座世外桃源,隐没在云山雾罩之中。
再往前走,寒意陡然逼人。小雅搀扶住夫人,两个女子相互取暖。
“雪?”小雅惊讶地道:“夫人,这里居然有雪……”
十里腊梅雪绒装,暗香飘飘孰人栽?
“竟然真的有腊梅,还有白雪……”
这真的是罕见的人间奇景!
白、红、黄,三色腊梅于满园雪海之中各领风骚,不知这梅园的主人,当是怎样的爱梅之人?
梅花开自苦寒地,那主人又是用了怎样的方法,才会在并非冬季的日子里,让这里保存冬季极低的气温,让寒梅在雪原之上傲然开放。
而就在两名女子,都惊讶于这奇特的人间盛景之时,穿过梅园,却又看到一片嫣红如海的桃花,顿时温暖如春。
再往前走,于桃林的掩映之中,有一个石壁上,刻着无比醒目的三个大字——“嫣羽缘”。
女人的心陡然一颤,如被雷击。
嫣,羽,缘——
“夫人,”小雅惊呼得双手捂唇,不可置信地道:“这座园子的名字,竟然是您和大王的名字!”
“嫣羽缘,嫣,羽,缘……“女人喃喃重复着,刹那间泪眼琉璃。
这名字,真的是以她和项羽的名字命名而成,是在述说她与项羽之间的缘分吗?为何她从不知道,王宫之后竟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的存在?
那园子中的门,并未掩实,小雅将门推开,女人缓缓迈入。
入目假山林立,一眼清泉,一汪瀑布。
原来她们之前猜错了,这里不仅仅能开出梅花,而是四季同在。
腊月梅花,三月桃花,七月栀子,十月芙蓉……
从端月到腊月,竟是春夏秋冬,四季缤纷。春之桃花嫣红,夏之睡莲洁白,秋之枫叶如海,冬之梅花傲然……
每一处风景,皆代表着每一个季节。
难怪,那一年的冬天,她与钟离昧从大王山回来,那一日,她批阅完项伯堆积数月的奏折,与钟离昧走在霸王宫中,却闻到了梅花的香气。原来,就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
二人正自惊讶,却乍见一个老者,独自在园中,认真地扫着落叶。他的身躯微微的佝偻,背影萧寂,可是工作的样子,却一丝不苟。
莫紫嫣缓缓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老伯,请问……”
那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一看,先是一怔,旋即却突然跪地,颤声道:“夫人?您是夫人……”
女人定睛端量了好半响,迟疑地问道:“老伯是……”
“我是陈元啊夫人……”一别多年,陈元几乎不敢相信,当年的夫人竟然容貌丝毫不变,甚至更胜从前,所以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陈师傅?”女人也不禁动容地握住老师傅的手:“您是陈师傅?”
陈元老泪纵横:“夫人,您终于回来了,陈元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陈师傅,您快起来……”莫紫嫣终于认出,这位老伯便是在项王起兵反秦之初,为他打造“天龙破城戟”,以及“乌金甲”的那位陈师傅。
她赶忙将陈师傅扶起,沉声道:“您怎会在此?”
陈师傅的袖子抹掉了泪痕,缓缓道:“夫人,这里是项王生前为夫人建造的,从前的监工陶展是臣的朋友。项王曾经遍寻天下,才终于集齐了保留四季美景的方法。陶展一直守护着这里,算是为项王尽忠吧,前年他去了,我便留在了这里。”
“项王……”泪光隐忍闪烁,女人一字一顿地道:“这里是大王,为我而建的?”
“是。”陈师傅点头:“陶展常说,从前大王总会带着夫人的爱宠来这里,它特别喜欢爬在瀑布旁边的水池里,看里面的小鱼儿。”
女人心口一紧,眼泪抽痛而下。为什么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
十五年前,在项羽攻打“襄城”之前的那个夜晚……
他曾问她:“嫣儿,你有梦想吗?”
那个时候,她很郑重地回答他:“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天下太平,不再有战争。希望项大哥永远平安,我们永不分开。”
那一刻的他,笑着说:“你的这个梦想,我一定会为你实现!还有呢?”
“嗯……”她想了想,便又道:“还有就是,在依山傍水间盖一间很大的房子,和一处很大的院子,院内栽满各种美丽的鲜花,可以四季长春。然后,跟我最爱的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生活在那里。我还要在院子里,收养好多好多的小狗,让它们都有家可归……”
那个时候,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好!这些,我都会为你一一实现。”
原来,他竟为她做了这么多……
到如今,望着这天水成碧、四季如春的嫣羽缘,他实现了他的承诺,却再也不能陪她欣赏这天下的风景。
没有了他的世界,她的眼中,再也不会有色彩;
没有了他的世外桃源,嫣羽缘再也无法承载她的梦想……
他带走了这世上最美的繁华,从此,她的生命里,永不再有“春天”。
莫紫嫣一字一顿地沉声道:“陈师傅,楚国已经没有了,不必再守着这里了。”
“不,夫人,楚国永远在楚人心中,大王也永远在世上心中。千秋万代,后人心中总有一杆标尺。”陈师傅道。
莫紫嫣的视线,凝定在陈师傅坚定的眸子里,他的话,也是她的希望。
待泪水渐渐模糊,她欣慰的一笑,随即扬手示意小雅。
这么多年小雅已经与夫人达到高度的默契,夫人一个手势,小雅便心领神会。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又偷偷摘下自己佩戴的一对珍贵的耳铛,放入钱袋中。
莫紫嫣接过袋子,放入陈师傅的手中:“陈师傅……”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陈师傅推脱,婉言谢绝:“不不不,陈元不能要。”
“夫人,陈元做这一切,是为大王尽一片心意,并非有所欲念,请夫人成全。”陈元拱手一礼。
闻言,莫紫嫣一甩衣裙,陡然躬身一礼,一字一顿地道:“紫嫣,代项王谢你。”
第368章 激怒()
大汉帝王率兵出征,英布的军队掉头向西挺进,在蕲县以西的会甀与汉军相遇。
淮南军因一路所向披靡而越战越勇,两军激烈交战,淮南军大胜汉军。大汉帝王落败,仓惶而逃,躲入庸城壁垒,坚守不出。
“这英布,真他娘的是个疯子!”满脸灰尘的樊哙,提剑入帐,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咕咚咕咚”就一饮而尽。
“英布当年在项羽手下,就与龙且并列为第一猛将,其勇武当世著称!”夏侯婴道:“若非如此,项羽也不会让他只带两万人,就敢去破秦人的甬道!”
灌婴冷冷一笑:“皇后娘娘不是说,只要陛下亲征,必然能震慑住英布叛军吗?现下可好,借娘娘吉言,咱们可是一路败北!”
“陛下到——”
帐外侍卫高声禀报,帐中几人纷纷迅速敛容缄口。
大汉帝王搓着双手入帐,在经过灌婴身旁的时候淡淡瞥目,到得座前,一撩长袍落座。
“末将等,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目光平视前方,却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刘邦缓缓开口道:“可想出破敌之策了?”
众人沉默摇头。
“那就是怕了英布了?”
众人闻言皆一怔,连忙拱手道:“末将等万死不惧。”
刘邦冷笑一声,目光依次扫视众人,缓缓道:“那在这里长他人之志,就能有用了?!”
众人皆纷纷垂头。
“若说‘世间勇武’,朕不讳言,谁人能匹敌项羽?英布在项羽面前,不过是条小虫!但是,那项羽……!”大汉帝王声音陡然而厉,手指向下指着案几,一字一落地道:“人言不可战胜的‘西楚霸王’,他就是——败,在,了,朕,的,手,下!”
众人皆纷纷拱手,应声道:“陛下圣明!大汉万年!”
刘邦的目光倏然转向灌婴:“灌婴,朕问你,英布反叛,朕不出征,你们当如何作战?”
灌婴出列,拱手答道:“末将等必勇往直前,万死不辞!”
刘邦一瞬不瞬看着灌婴,又道:“那朕亲征,给了你们士气,你们又当如何?”
“末将……”灌婴踟蹰少顷,方道:“末将必为陛下斩获英布头颅!”
“好!”刘邦一拍案几,指着灌婴道:“朕等着你立功!”
英布的军队,在天下反秦之初,只是一支由骊山皇陵逃出的囚徒和山匪组成的杂牌起义军。投奔项羽之后,项羽则拨给他几万人统领。
西楚霸王的用兵布阵,可谓出神入化,训练军队、操练兵戈、甚至是大规模发展骑兵,从来都是亲自上阵演练。
现在的淮南军,大多是当年在抗秦结束的太平时代,项羽封英布为“九江王”时,拨入他封国的军队。直到现在,他们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军队素质。
然而,淮南军虽骁勇善战,但是刘邦一路看着,灌婴从洛阳出来就带着心气,与英布的军队作战,并没有拿出他绝对的实力。
刘邦不懂兵法,但是上战场作战,需要军人精神的凝结,不能有任何人暗中拖后腿,这一点项羽善用,韩信善用,他刘邦更明白。他此番要灌婴一个保证,不管此人心中有多少的个人恩怨,但是“君前无戏言”。
此时,侍卫入帐来报:“淮南王英布亲自率军,在城门前叫嚣挑衅,欲逼我军开战。”
“走,朕亲自去看看。”
几名将领便跟随刘邦出账,一路上了城楼。
一眼望去,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淮南军,雷霆般地叫嚣,大汉帝王被那种强大的气势压迫,眉头不由的缓缓一蹙。
想起此前,陈平曾帮他分析说“英布重利,危急时刻,可用利益虚诱之”的话,刘邦稳住心神,对着城楼之下一身灰色铠甲的英布,高声道: “英布,朕从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叛于朕?”
“哈哈哈!”
闻言,赤红色战马上的淮南王却狂妄大笑,长戟指向城楼上的大汉帝王,似乎极其不屑地挑了挑眉道:“刘邦,你这个皇帝,做的很窝囊啊……啊?”
“放肆!”周勃、樊哙同时指着下面的英布,大斥一声。
英布继续嗤笑道:“当年项羽在世时,那匈奴小儿,何曾敢来犯我中原?可你当了皇帝,不但匈奴敢来犯,寡人还听说,你在白登山差点就死在那冒顿的手里?还是你的皇后,献上美色才救了你。”
“哈哈哈!”英布笑得不可一世,继续道:“你不但皇帝做的不合格,做男人、做丈夫,你也不合格,啊?怎么能把那么美貌的女人,藏在道观里?这点,你可真不及项羽!你那美娘子跟了你,怕是都后悔死了吧?啊?哈哈哈!”
数十万的淮南军同时狂笑,声音如山洪海啸般响彻四方。
那是大汉帝王,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屈辱!
他发誓,如果生擒英布,必将他活刮剥皮!
“放!——肆!”刘邦紧紧攥起的双拳,在不停地颤抖,他手下抓着的女墙,发出“刺啦”的刺耳声响。樊哙等人一眼看去,皇上的手指,竟然渗出了血渍。
“大胆逆贼!”周勃怒指英布,高声道:“陛下念你曾于大汉有功,你若投降,陛下可免你一死,可将淮南国临近之地,也封于你;倘若宁顽不灵,必格杀勿论!”
“哈哈哈!皇帝,你觉得寡人如果可以将你打败,还会需要你分封天下吗?”英布言罢,拿出绢帕擦拭着剑戟光亮的戟尖,对着上面轻哈一口热气,慢悠悠地道:“刘邦,你老了!让位吧,寡人也可以保你不死!”
“你……!”刘邦被气得火冒三丈,气血上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英布再次揶揄,大笑道:“如今项羽死了,你连唯一能帮你与寡人较量的韩信都杀了,这天下,还有谁是寡人的对手?啊——哈哈哈!”
言罢,英布横眉一纵,长戟直指城墙上的刘邦,只见数万淮南军,瞬间变幻阵型,摆出一个复杂的阵势。
樊哙和周勃见到那阵势,陡然一怔,异口同声道:“糟糕!是项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