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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少年像是着了魔般地狂啸嘶吼着,他彻底地崩溃了……
在场的所有人,被少年天子的举动吓得怔怔然,一动也不敢动,从前那么温润谦恭的少年,发起狂来,竟是这样的骇人。
“盈儿,你冷静一点!”
莫紫嫣挥手示意,几名侍卫便上前,准备制止住冲动的刘盈。
“滚!滚开!”少年疯狂挥动着手臂:“谁都不许靠近朕!滚!”
“盈儿……”莫紫嫣缓缓地走过去,一把拥住少年的身体,心疼地道:“盈儿,母后知道,戚懿的意外让你很难过,但是这件事情有诸多的疑点,刑部会查出实情的。”
“朕说杀了他!你们听不懂吗!立刻!马上!杀无赦!”少年愤然推开他的母亲,指着远处的男人,疯狂咆哮着:“杀!杀!杀!”
他再次冲向人群,试图去抢下侍卫的佩剑,因为有了方才的丢剑,其他侍卫都警觉了起来,一再后退地躲闪:“皇上,皇上您,饶了卑职吧……”
“刘盈!”
在女人终于发现,她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平复少年疯狂的举动时,她快速走过去,用力握住少年的肩膀:“盈儿,你冷静一点,母后命你冷静一点!”
少年一把推开他的母亲:“你不是我的母后!你和禽兽杀人犯是一伙的!我恨你,我恨你!”
“盈儿……”
“燕辰是畜生!畜生!朕要杀了他!”
“盈儿……”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盈儿……!”
“你不是我母后!你和魔鬼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
“啪!”得一掌落下,所有人都惊骇当场!
“你疯够了没有!”大汉太后在无奈之下,终于甩出这响亮的一掌。
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带着儿子滚烫的体温登时涌遍她的全身。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巴掌,落在敌人和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上,是完全不同的。
长风凛冽地呼啸着,可是幽深的永巷,却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呵呵呵呵!”
这一掌,果然打醒了冲动的少年,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听上去飘渺而不真实。
白皙的面庞印上红色的掌印,如炽烈的火焰,充血的眼底,染上悲恸到绝望的笑意:“母后为了一个畜生都不如的杀人犯,打儿臣?!”
“是非不分,如此冲动不计后果,你不该打吗?”莫紫嫣道:“母后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是非不分?哈哈哈哈!好一个是非不分!”少年帝王痛苦地看着他的母亲,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燕辰所为!这样的畜生,母后还要袒护他,却说儿臣是非不分?”
“母后并非袒护,只是人命关天,绝不可草率定罪!”莫紫嫣道。
“人命关天?难道戚姨娘的命,就不是命?”刘盈反问道:“她死得如此冤屈,残害她之人用如此卑劣残忍、畜生不如的手段,母后为何不顾她的命?”
“就算臣子庶民有错,也要经过审判才能判定,何况你是大汉的皇帝,如何能这般冲动,这般草率?”莫紫嫣转而看向正对着她轻轻摇头的男人,男人沉默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她,不要为了他这般为难。
她道:“是不是燕辰做的,廷尉府自然会查明。”
“太后,皇上,臣愿入狱等候审判。”一直沉默的燕辰,突然开口,他的目光迎上女人的眸子,仿佛是在说: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
莫紫嫣定定地看着男人,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心底却在感激他为大局着想,她沉声道:“先将燕辰关入廷尉府大牢。”
“诺!”
“哈哈哈哈……!” 少年帝王笑了,诡异的笑声,终于在少年冰冷地转身中,渐渐淡了下去。
他的身影落寞而孤寂,向着永巷口,决绝地走去。
“天大地大,孤,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莫紫嫣无奈地摇头,一转身,便见几名侍卫将燕辰押送着,准备送入廷尉府的刑狱。
“等一等。”
她走过去,凝眸看着英武挺拔的男人,俊朗的容颜依旧那样淡然,他一直对她笑着,那么温暖,却有莫名的心疼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可是,此情此境,在众人面前,当所有的证据都对燕辰不利时,她不能做出任何没有理由地袒护。
半响后,她只轻声说道:“燕辰,我相信你。”
有晶莹的光芒,突然在男人幽深的黑瞳中一闪而过,他对着女人绽放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是那么满足,却又那么刺目。
他也轻轻地回道:“有娘娘这句话,就够了,微臣死而无憾。”
是的,有她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这世间从来不缺尔虞我诈,从留在她身旁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可以预测到,未来有无数的难关要闯;有无数的阴谋诡计,在等待着他。
可是,为了她,他都一往无前,无怨无悔。
两个牵动心房的男人,先后消失在永巷口,无边的夜色吞没了他们的身影,也吞没了这场杀人分/尸案的真相。
乌云低压压地,令人窒息。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夫人,”小雅扶住了几乎要摔倒的女人,看着少年落寞的背影,喃喃地摇头道:“这孩子的怨念太深了。”
长乐宫的椒房殿内,灯火长明,女人单手撑在额间,看上去异常疲惫。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此离奇的事情,如此残忍的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有什么人,会比她跟戚懿间的仇怨更多呢?
就算她与戚懿之间那么深的过节,那么多的怨怒,可她从前也一直没有赶尽杀绝。
那么,到底是谁?会将她先/奸/后/杀呢?
可是无论如何,她却坚信,此事绝非燕辰所为。
“夫人,喝杯参茶吧,您已经一晚上都没休息了。”小雅将热茶奉上,轻声安慰道:“既然交给了廷尉府,就由他们来查吧。”
“小雅,我绝不相信,这件事是燕辰所为。”
第431章 唯燕辰不会()
莫紫嫣从与燕辰一起当班的侍卫处了解到,案发前燕辰去东永巷的原因。她相信此事绝非燕辰所为,可是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莫紫嫣有些心烦,她直接将茶放在了案几上,没喝一口,便缓缓道:“他是为了引开那些猫儿,才凑巧经过。何况他根本不认识戚懿,又何来杀她的动机?如果想要女人,这皇宫之外,这长安城中,有多少女人任他挑选?以他的身手,又如何会杀了人,还留在现场?”
是啊,有那么多的疑点,表明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燕辰所为。可是如果要为燕辰正名,就必须要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办法验证戚懿身体上残存的男人液体,并非燕辰所为,更没有现代的指纹验证技术。
“夫人,方才季布将军来过。”小雅道。
“哦?为什么不带他来见我?”莫紫嫣微微凝眉:“或许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呢?”
“是季将军说不要惊扰夫人,他只让小雅带话就好。”小雅道。
莫紫嫣讶然问道:“什么话?”
小雅沉声道:“季将军说,在这个世上,任何人能犯jian/yin罪,可唯独燕辰不会;燕辰对他深爱的女子的感情,就如同……项王对夫人的感情。”
“咣当——”
案几上的茶盏,被女人慌乱地打翻了。
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手背上,登时泛起一片透明的水泡。
“夫人……”小雅惊呼一声,抬起紫嫣的手不停地吹气,口中大唤道:“来人啊,快去拿烫伤膏。”
须臾,侍女拿着救急药箱急急地跑进来,小雅取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紫嫣手臂上那些红肿起泡的地方。
“娘娘,您忍一忍。”
小雅轻轻地涂抹着药膏,却并没有发现,从烫伤到现在,女人好像完全忘记了疼痛。
她脑海里一直反复着季布的话:燕辰对他深爱的女子的感情,就如同项王对夫人的感情。
直到侍女退下,小雅才轻轻地唤道:“夫人,夫人……”
女人缓缓收回沉思,然而,静默良久的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雅,告诉季布,速救出燕辰。”
小雅有些怔然地看着莫紫嫣:“夫人的意思是?”
莫紫嫣站起来,在大殿中不安地踱步:“如果此事是有人存心陷害,燕辰若呆在廷尉府,只怕会凶多吉少。能在后宫禁地杀掉戚懿的人,必然也有办法将手段伸入廷尉府的大牢,我怕事情根本等不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明白了。”小雅匆忙地转身,身后再次传来女人的叮嘱:“告诉季布,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将燕辰救出来。”
莫紫嫣身为大汉太后,今日又与刘盈几乎决裂,在公然的条件下,她不能贸然出手相救,但是她的意思,却是让季布即使用非正常的手段,也要将燕辰救出去。然后,她必然会全力保住他们。
尽管莫紫嫣在最短的时间,最快地意识到危机,尽管她闻到了带着血腥的阴谋的味道,在明白无法公然取得证据救出燕辰的时候,她决定让季布出手救人。哪怕,违背汉律。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帝都的廷尉府囚牢内,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冷月孤寂,长风从囚牢顶端细小的窗子上吹下来,像刀子一般刮过男人鲜血淋漓的伤口。
男人盘膝静坐在地上,墨染的长发凌乱地披着,汨汨流出的鲜血浸染了他白色的囚衣,流向身下干枯的稻草上。
然而,刚刚才受过重刑的他,闭着双目靠在身后冰冷的墙面上,不知道这个男人拥有怎样强大的意志和坚强的忍耐力,沉静的面色上竟看不出一丝痛苦。
就在一个时辰前,在他的身上经历了一场黑暗的酷刑。
上面下命,无论何种方法,三日之内,必要审出结果。男人身上的这些伤,便是廷尉府的官员为了快速结案,在最短的时间内逼他认罪,使出的屈打成招的酷刑。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鞭刑、烙刑,这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酷刑,都无法撬开这个男人坚硬的牙关,无法让他屈打成招。
刑到最后,这些刑部大牢的人,竟然有些心虚。他们暗中议论着,或许这燕校尉真的是冤枉的吧?真的只是在事发之时,正在太后寝殿当班守夜的他,只是听到猫声,要去引开那些猫儿,才碰巧经过永巷的那个事发地。
可是,谁让他倒霉呢?谁让要他死的人是皇上呢?上面已经有人暗中传话了,说是皇上的旨意,就是他燕辰做的。廷尉府要做的,只是让他认罪,给太后一个交代即可,而且规定的期限,是三日之内必须将此案了结。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第三日一到,倘若燕辰还不认罪,那就只好强硬画押,再拉去刑场行刑。
可是,面对这男人一张面不改色的脸,面对他宁折不弯的一身傲骨,这些人却有些不忍心了。只希望他能识时务,早点认罪,少受点皮肉之苦。
囚室的过道里,突然响起急速的脚步声,男人的眉头轻轻一蹙。曾经征战天下的王者,听觉上的辨识度,几乎可以准确到不差分毫。
来人正是季布和樊伊人。
“季大人,樊大小姐,您二位可得快一点啊,属下也是冒着风险的。”
樊伊人冷冷地瞪眼,怒斥一声:“行了,一袋金子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狱官有些为难地道:“这事搁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如今即便是金子,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收啊。”
“是吗?”樊伊人冷哼一声:“那得罪了我爹,你觉得会不会死得更快呢?”
季布走过来,轻轻颌首道:“老弟放心,我们只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太久的。”
“是,是,那劳烦二位抓紧时间,别让小的太为难。”
“知道了。”季布道。
待监狱官走后,季布和樊伊人快速进入囚室。光线很暗,囚室黑漆漆的一片,四下里还有发霉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季布手中的烛火,映照出端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张坚毅的面容。烛火渐渐近了,男人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清晰地暴露在季布和樊伊人的面前。
季布两步上前,俯身蹲在男人的面前,他皱着眉从外观判断男人的伤势,却忍不住哽咽道:“兄弟,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燕辰缓缓地睁开双眸,对着季布点了点头,沉声宽慰道:“我没事,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