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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父忽地睁眼,扬起手中的羽毛扇,直冲着紫嫣的头就拍了过去,嗔道:“我说你这傻丫头!你这脑子里面是不是缺根弦儿?那虞姬对羽儿的爱慕之意,你竟察觉不到?竟不知道提防着点?”
莫紫嫣躲闪不及,正中一扇,她揉着脑袋努嘴道:“我怎会不知道呢?可谁让咱们上将军如此不凡呢!这营中爱慕他的人多了,便是这天下女子,见到如此英武俊朗的上将军,怕是也无人不心生爱慕?难不成,我还要提防天下女子么……”
“那也没有你这般傻的,主动将花容月貌的女子送入自己男人的怀中。瞧那成日的姐妹相称,那个亲呦……”亚父瞥了莫紫嫣一眼,挑眉道:“从前,老夫心觉得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丫头,怎得感情之事,竟如此愚蠢?!”
“唉……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其父自然必有其女。”莫紫嫣嘟着小嘴咕哝道:“嫣儿纵是再傻,也不及亚父为了那楚楚姑娘,终身不娶呢。”
“你说什么?”亚父听到“楚楚”的名字,瞬间被撩起了神经,他一脸惊奇地看着紫嫣,不知她怎么会知道“楚楚”?
莫紫嫣自知说漏了嘴,冲亚父咧嘴一笑,忙道:“没,没什么啊。”
亚父可不是好糊弄过去的,他分明听到方才紫嫣嘴里念着的是“楚楚”的名字。
楚楚,是亚父的初恋情人,也是他今生唯一的心之所爱,他一生未娶,便是为了这个女子。
第58章 亚父的初恋()
亚父的思绪纷飞……
尘封在心底四十多年的记忆,重又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楚楚,乃是楚国“令尹”大人黄歇之女。
黄歇,又被称为“春申君”。少时,曾四处拜师游学,其人见闻广博,以辩才出众闻名于世,深得楚顷襄王的赏识。顷襄王在位时,秦昭王派大将白起带兵打败韩国和魏国后,联合韩、魏两国共同讨伐楚国。形势危急,顷襄王派出能言善辩的春申君出使秦国,春申君不负众望,成功说服秦昭王退兵。之后,楚顷襄王按照秦楚盟约,将楚太子熊完和春申君做为人质送到秦国。秦昭王将二人扣留在秦,整整十年。
春申君有一女,在他四十一岁的时候才得此女,是春申君最小的女儿,取名“楚楚”。楚楚两岁的时候,春申君便与楚太子熊完做为人质去到秦国,这一去便是近十年。
后来,楚顷襄王病重,春申君设计使太子熊完成功逃回楚国即位,即楚考烈王。之后,楚考烈王,便任春申君为“令尹”大人(相当于列国的“丞相”一职)。春申君,曾一时权倾朝野。
公元前257年,秦国的军队包围了赵国的都城邯郸,赵国危在旦夕,春申君带兵救援。在楚、魏、赵三国联合之下,一举击溃秦国,解除了邯郸之围。前255年,他又为楚国北上伐灭鲁国。春申君明智忠信,宽厚爱人,以礼贤下士、招致宾客、辅佐治国而闻于世。“援赵”与“灭鲁”,让他在诸侯中的威望大增,也使楚国重新兴盛强大。
他与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并称为“战国四公子”。彼时,天下士子争相前往归附于他,最高峰时,春申君府上门客三千众,居“战国四公子”之首。
从秦国回来后,因着十年的分别,春申君对爱女楚楚有太多的内疚,所以他视楚楚为掌上明珠,极尽宠爱。楚楚长到十五岁时,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身材婀娜,玉肤凝脂,她时常出入学堂,完全不受大家族中的女子家规所约束。春申君府上的门客,对楚楚心生爱慕的男人比比皆是。
然而,其府上门客多逞强好斗,奢侈浮华,攀比成风。有一次,赵国的平原君派门客拜访黄歇,黄歇将他们安置在上等的驿站住下。平原君的门客想向楚国夸耀赵国的富有,他们特意在头上插上玳瑁簪子,亮出装饰着珍珠宝玉的剑鞘,前去拜见春申君。然而一入大殿,赵国门客却看到春申君的上等门客,脚下穿的都是宝玉做的鞋子,登时自惭形秽。
范增当年是春申君的门客之一,性情孤高自傲,一向讨厌那些华而不实,又虚伪造作的攀比。故而,在春申君的众多门客中,唯有他显得格格不入,平日里与其它门客亦是甚少有往来深交。春申君并不喜欢范增,加上他性子刚直,不善阿谀,平素里寡言少语,对春申君来说,范增不过是用来“充数”的鸡肋,反正他门客三千,总有一些只是起到“充数”的作用,为的就是在数量上胜过其余的“战国三公子”。
而楚楚却唯独对“另类”的范增,暗暗钟情。时年,范增二十二岁,楚楚十七岁。随着二人的感情日渐深厚,楚楚自知父亲不喜欢范增,是断断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她便与范增私定终生。之后,他们逃到赵国隐姓埋名。
范增与楚楚逃入邯郸后,过了一段非常难忘的甜蜜岁月。然而好景不长,只半年时间,春申君凭着权势,又有赵国贵族的协助,很快找到了范增和楚楚隐居的地方。楚楚被强行带回楚国,后被迫嫁给了楚考烈王王后的侄子,也就是国舅李园之子。
婚后,楚楚对范增的思念日深夜浓,终日郁郁寡欢。三年后,楚楚病逝。临终前,她曾留下一封密信,派人务必交给范增。
范增辗转收到信时,已是楚楚病逝一年多之后,密信中仅有的八个字,却诉说着楚楚一生的情愫——【今世无缘,来生再聚】。
范增在楚楚墓前整整哭了三天三夜,立下重誓:终生不娶。
从此,范增隐姓埋名,不再过问世间事。若不是暴秦无道,致天下纷乱,古稀之年的他,宁选择青灯相伴,老死山中。
一幕幕的往事,重又在亚父的脑海中一一重现。
莫紫嫣从未见过亚父这般凝重的神情,顿时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她轻摇着亚父的手臂,忧心道:“亚父,您还好么?是嫣儿不好,您别吓我啊。”
默然良久,亚父黯淡的脸色渐渐转回常色,终于轻呼出一口气来,缓缓道:“谁告诉你的?”
莫紫嫣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之时,却见项羽和龙且正说笑着向这边走来。亚父旋即明白必然是项羽将此事告诉了紫嫣,也只能是他,因为天下间知道他和楚楚故事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项羽。
亚父大喝一声:“羽儿!”
项羽和龙且不明所以地看向亚父,紫嫣见亚父方才那良久的沉默,便已后悔自己触到了他最心痛的回忆。此时心知不妙,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便欲起身逃跑。哪知亚父这把年纪,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皓腕。
项羽诧然地看到亚父紧握着紫嫣的手臂,刚想劝几句:“亚父,何故……”
便见亚父冷然的一张脸,斥道:“臭小子,你过来!”
莫紫嫣忙摇着头,向项羽暗传眼色,并以口型说着“楚楚”,但因她只张嘴不发声,项羽全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便见她又打了一遍哑语。
项羽瞪大眼睛,依旧不明:“什么?”
却听亚父高喝一声:“楚楚!”
这一声大喝,竟是吓得莫紫嫣一个哆嗦。
项羽立刻明白过来,指着紫嫣,哑然半响说不出话来,意思是:你怎能让亚父知道,我将他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
原来此前,亚父见虞姬对项羽心生爱慕,在问过项羽是否也对虞姬有同样的心思时,项羽坚定地回复他:“此生只爱嫣儿一人”。亚父很是欣慰,故而将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告诉了项羽,要他懂得珍惜眼前人,莫如自己般,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而今却只能孤苦终生,去守护一份爱情。
末了,亚父嘱咐项羽:切莫将此事告诉嫣儿,以免这丫头以后借此事嘲笑自己。
第59章 秦国的细作(一)()
莫紫嫣心知触了亚父的忌讳,便对着亚父咧嘴一笑,撒娇道:“亚父,明明是您不对,您怎能怪于他人呢?”
亚父松开了她的手臂,冷声道:“哼……你倒是说说,老夫如何不对!”
“您偏心,您重男轻女,为何这种私密之事,您告诉您的羽儿,不告诉嫣儿呢?本来是该我生您气的,您怎么反倒先生气呢。”紫嫣道。
“嘿,你这个臭丫头,倒是学会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了!”亚父气得指着紫嫣道。
“方才不是同您分析过了嘛,有其父必有其女啊。”莫紫嫣的手指卷动着长长的马尾辫,若无其事地道。
“亚父,是羽儿的不是,羽儿是觉得亚父您太了不起了!您对楚楚姑娘的一片痴心,是羽儿一生的楷模!故而,我才将此事告诉嫣儿的。”项羽上前从亚父手中接过扇子,帮亚父扇起来:“但您放心,此事只有我和嫣儿知道,绝不会再传第四人。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回营后我陪你好好喝两樽,您消消气啊。”
“就是嘛亚父,嫣儿回去给您做烤鸡吃,您就别生气了嘛。”紫嫣道。
龙且很是识相地站在十丈之外,因而并未听到三人的对话。见三人由之前的面色凝重,转而又有说有笑,遂提醒道:“将军,军师,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早赶回军营吧。”
“纵然你有心做个痴情郎,怕是有人乐意为你做媒,不会成全吧?!”亚父说完,竟是狠狠地瞪了紫嫣一眼。
项羽并没来得及想亚父的话,转身去牵马,但紫嫣可是听明白了,亚父是在暗指她,因为她在为这个痴情郎撮合另一段姻缘。
莫紫嫣搀扶着亚父起身,项羽将马牵过来,又将亚父和紫嫣一一扶上马背,几人朝着楚营的方向回奔。
暮色时分,四人赶回了漳河南岸的楚军大营。
“大人,是否先仔细盘查一番,或是等上将军回来再做定夺?”钟离昧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披头散发、被绳子紧紧反捆,仿佛受惊一般不停发抖的人。
“不必再查,此人必是细作!”项伯铿锵有力的声音充满自信。
距离辕门几丈之外,项羽一行就远远看到辕门内的数百名士兵蜂拥在一起,口中高喊着“杀,杀,杀!”
项伯扬手一挥,便示意手下对那人行刑。
项羽四人加快了速度,冲进辕门。
“慢!”项羽的声音戛然响起,执刀之人闻声便将那刀悬于半空之中,若是再晚一瞬,那人的头颅便会落于刀下。
声音方落,项羽转身下马便看见那个跪着的身影倒了下去。三人也都纷纷下了马,走进几步一看,人已吓得昏厥过去。
项羽看了一眼那人,对身旁的项伯问道:“发生了何事?叔父何故要斩杀此人?”
“上将军,我怀疑此人是秦人派来的细作。”项伯拱手回复道。
只见那人全身被绳子紧紧束缚,衣衫褴褛下,隐约可以窥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身子,和那一道道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疤。形容枯槁,如柴般干涩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一张分不出性别的污脸,年龄更是难以确定。
若不是项羽这一声令下,恐怕此人此刻已人头落地。
“叔父可有查证?”项羽又问道。
“这还用查证吗?”项伯冷眼瞧着那人,鼻中冷哼一声,半眯的双眸已然笃定自己的判断无误,他坚定道:“两军交战,此人来我营前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必是章邯派来的细作,来刺探我军军情!”
原来,一个时辰前,此人在辕门外不远处来回徘徊,守门的侍卫见其鬼鬼祟祟,便上前将其擒住,交于项伯发落。项伯认定此人是秦军派来的细作,正要就地正法,待项羽回来好邀一功,不想项羽等人恰好回营。
莫紫嫣走进几步,仔细打量着躺在地上的那人。须臾后,她命人打来清水,并叫来赵嬷嬷,让她为那人擦净面部的污垢。赵嬷嬷整整擦了五遍之后,才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只是这脸上瘦的,两腮都已经凹了进去,显得一对颧骨尤为突出。
那人在赵嬷嬷的动作中醒来,看上去极其虚弱,声若蚊蝇地说出了第一句话:“救……救……救我……”
赵嬷嬷凭她掌管军中三百女眷的经验,便对紫嫣回道:“夫人,是个女子。”
莫紫嫣示意赵嬷嬷将那女子扶坐起来,她俯下身,柔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那女子吓得紧咬双唇,却是不住地摇头,便听项伯道:“夫人真是多此一问!”
就听到从那女子的腹中发出“咕咕”的声音,莫紫嫣又命人去取食物和水,又吩咐人解下她身上的绳子。
“慢着!”项伯近前几步,很不客气地阻拦道:“夫人怎能擅自将细作的绳索解下?”
莫紫嫣轻颌臻首,却没有直接回答项伯的问话。
待侍卫取来了一碗白米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