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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抵制运动的持续性和影响力则将是长期的,就象第一次抵美,失去的市场将很快被国货和其他洋货占领,想完全收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且正因为中国市场的广大。被各列强所觊觎,谁也就不想因为抵制而被挤占。
抵美,抵英,抵日,一次比一次更有组织,一次比一次范围更广,且每一次抵制运动都给中国的民族工商业带来好处和利益,唤醒更多的底层民众。也正因如此。参加、响应者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以民间自发名义展开的抵制运动已经成为中国人打击列强的主要手段,并乐此不疲。
狡黠、圆滑,强硬而不失灵活,深谋远虑且影响力巨大,杰姆不得不承认陈文强就是这样一个难对付的家伙。但他也明白,陈文强在强硬的态度后面。是有着区别对待的。比如日本,这次抵日运动便几乎是全力以赴,宪政派、官府的力量、黑道的威胁、海外华侨的帮助,可以说是动员了他全部的资源和影响。这与抵美、抵英运动是不同的,也就是说。陈文强对某些国家还是留有余地,并不是一下子得罪到底。
庆幸吗杰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种感觉,但从日本人事后的反应来看,显然是损失惨重且难以挽回,因为陈文强提出的条件是日本人不可能接受的。
尽管日本人在东沙岛的归属上做出了让步,希望以此来避免陈文强借题发挥,使抵日运动蔓延更广、持续时间更长。但杰姆知道,只要不是全部接受条件,在鄂、湘、粤、桂,以及上海、江浙,这些陈文强的势力雄厚的地区,抵制运动是不会停息的。
而在掌握了警察或厘金大权后,陈文强完全可以不通过什么表面上的抵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他暗地里一声令下,鄂、湘、粤的巡警便会对某些他指定的国家商品进行加税、加收厘金,并且在运输途中进行刁难。一次两次下来,还有多少商家会经销、贩卖
没错,杰姆在被指定来谈判前,已经看过了很多的分析研究资料。也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只要不是以战争手段,对于陈文强的打击和压制很难达到目的。与其得罪他,被他的各种表面、暗地的手段遭受损失,倒不如结好与他,象德、美一样,从而争取利益。
“本官与美、德合作的协议没有秘密条款,都公告于报。”陈文强在继续说着,强调着他的条件,“正因如此,才被朝廷和国内民众所接受,不致被扣上卖国的帽子。如果贵国要合作,条件最多是持平,绝对不能超过。你要知道,广九铁路修筑的困难不在于投资,而在于各国势力的均衡。如果不考虑贵国的利益,本官早就与德、美展开协商谈判,敲定事情了。”
“这一点我方完全同意。”杰姆点了点头,说道:“鉴于贵国现在的舆情,条款一定不会令陈大人为难。”
陈文强的脸色稍霁,说道:“港督卢押阁下就任不久,便要集资捐建香港大学,本官还是比较钦佩的。”
“是的,港督对教育事业极为热心,前总督张人骏大人还慨然捐出二十万元,成为第二大捐款个人呢”杰姆笑着附和道。
“德华大学乃是本官一力促成,今又有美方愿意将退还的庚子赔款一部分注资于该大学的扩大,并且确定了派遣留美生的办法。”陈文强微笑着说道:“香港大学的建设恐怕要在三四年之后方能建成,这还是捐款比较顺利的情形。所以,本官倒觉得继续办好德华大学更加实际。如果港督阁下有意,将香港大学作为德华大学的分校,能够更快地建成开学。”
“这个”杰姆想了想,苦笑道:“这恐怕要港督大人同意才行。而且,这不是合作谈判的必要条件吧”
“当然不是。”陈文强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本官只是随便一说。”
随便一说杰姆知道陈文强已经表露了意图,那就是与香港大学争夺捐款,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德华大学与香港大学离得这么近,争夺优秀生源,争夺捐款资金,倒也无可厚非。
至于美国退还庚子赔款,并不是美国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而是在原来每年应交的“赔款”中扣除。也就是说这笔款项每年仍必须由中国政府从各项捐税摊派中征收,交给美国花旗银行后,不受中国政府支配,而是另立“助学基金”由美国政府监督使用。
而陈文强争取到的差不多便是两广应该负担的赔款摊派,尽管不是握在自己手中自由支配,但对兴学助教还是大有禆益。德华大学本来是偏重理工科,与德国也有派遣留学生的协议。现在又多了政法学院,打开了向美国留学的道路。
说到底,建设一个近现代化的国家,需要的是方方面面的人才,理工科人才固然非常重要,政务、经济、法律等人才也不可或缺。
对陈文强的全能和长袖善舞,杰姆真的是刮目相看了。不仅仅是发明创造、兴办实业、发展经济,更善于利用变化的形势纵横捭阖,拉拢分化,在列强中渔利。
拉拢亲近德国,使其资本进入垂涎已久的华中地区,因此而得到了优惠的贷款,避开了英法的苛刻条件;抵日亲美,借着这两个国家的紧张关系,以及美国急于修复自身形象,又从美国人手中捞到了好处。
显然,陈文强这种巧妙的运作是相当有效的。清末的中国,列强看似形成了联合之势,但却不是精诚团结的那一种。很简单,列强之间有矛盾,甚至是很尖锐的矛盾,象德国和英法,美国与日本等等。这样就有疑忌和争夺,想重演庚子年间联合武力干涉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只
要象陈文强这样强势一些,善于利用舆情和民众,主动权呢,便差不多能握在手中。
你想投资,你想贷款,那就拿出诚意,拿出优惠条件来。否则,别管这是你宣称的什么势力范围,陈文强有的是办法把你排挤在外。国家资本过于敏感,那咱就搞个跨国民间商业贷款,或者就是暗中运作,对外则称本国民间集资。
办法有的是,英法两国在粤汉铁路便领教了陈文强的手段,眼睁睁看着德国资本在鄂、湘两省依托铁路而铺开,进入中国腹地。
同样,在广东的建设中,陈文强又拉上了美国,这使得英国不得不认真地考虑陈文强的价值。。
。。。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能容忍的折腾()
一个看似强硬,但却不失冷静、理智,且对国际形势和各国家的情况判断精准的家伙。
在陈文强这里,虚声恫吓不管用,狡谋奢望不好使,他似乎有着某种魔法,能看穿对手的真实心理,强硬表象下的虚弱内在。
该惹时惹,该躲时躲;该隐忍时隐忍,该反击时也毫不客气。澳葡便是一例,被蓄谋已久的闷棍打得晕头转向,偏偏又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陈文强只是随便一说,杰姆却知道他的影响力,想来香港大学的筹资建设恐怕要拖后了。但这件事情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新港督卢押邀买名声罢了。而谈判最重要的是敲定广九铁路,这条对香港关系重大的工程绝不能再落到德、美手,甚至全部由中国人出资也不行。
但陈文强并没有立即答应广九铁路如何修筑,尽管英人已经答应贷款,条件与德、美两国相同,还答应以罗湖桥中孔第二节为界,分为华、英两段分别修筑,且管理权由两家共同掌握。
杰姆有些搞不明白陈文强还要什么,为什么不签署协议,使他能够尽职而归。
陈文强却是不紧不慢,取出一些资料,递给杰姆,淡淡地说道:“广东的社会治安是本官份内工作,希望贵方能够支持。”
杰姆有些迷惑,不知道这广东的社会治安与香港当局有什么关系,接过资料仔细阅看,他才明白过来。
1906年8月,同盟会所属的香港中国日报进行改组,冯自由借资五千元,购取香港中国日报发行权,终使香港中国日报暂脱险境。冯自由继陈少白主持香港中国日报不久即被推为同盟会香港分会会长。而这也正是冯自由开拓“革命事业”最为活跃的几年。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没有横空出世的复兴会,陈文强也不想对同盟会继续打压。但形势不同,广东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自然就不允许别人染指或者是搞破坏。
本来睁一眼、闭一眼地忽视,倒也可行。可在“二辰丸”事件中。冯自由等人竟然计划联合海盗抢dingdian,。。o
第一百六十九章革命领袖的选择,反攻在即()
尊敬或是尊重,但并不是服从和拥护。
陈文强并不是非要与北辰过不去,他只是不赞同北辰的革命方略,只是对北辰的言辞和行事持反对意见。
“我首倡推翻建立共和,我首倡革命,离开我讲民主共和,乃是南辕北辙,大家都要服从我;革命非我不行,我敢说除我外,没有革命导师了”
尽管北辰并没有把这样的话付诸于外,但陈文强却读懂了他的心理,也正是这样,他才选择了另起炉灶,选择了组建并资助复兴会,选择了树立并扶持宋教仁这个能够虚心接受意见,能够纳谏如流的领袖。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把别人不当回事。首倡革命不假,一个“革命先行者”的名头是不是已经很够褒奖呢难道就因为是首倡,便要把自己看成是革命的化身,把自己的理论和方略视为金科玉律的革命真理
不,连穿越者陈文强也不敢如此狂妄自大。他也就更不会习惯于崇拜于某人脚下,盲从所谓的革命唯一领袖。
一个固执己见,甚至是跋扈的人,是得不到陈文强的赞赏和支持的。这也就是包括查理宋在内的一些人屡次相劝,甚至安排机会让两人面谈,也没有得到他们所希望的结果,没有使陈文强拜倒敬服,从此忠心追随。
北辰作为一个职业革命家是值得赞扬的,但未必就是一个合适的国家的领导人,未必能有建设国家的能力,未必有在复杂国际形势中纵横捭阖的睿智。就象历史上的丘吉尔,坚忍不拔地领导英国人民打赢了二战,但也就此而已。冷静的英国人民很快便选择了他们认为更加适合时代形势变化的新领导。把声望卓著的老英雄推到了一边,令世人瞠目。
相反,宋复华在思想理论上则更加切合实际。就以借外债为例,他与陈文强交流的时候,便曾言道:“盖以吾国今日之状况论之,资本缺乏。产业幼稚,国民经济枯槁之现象,已达于极致。各国投资贷款之来,虽由于其经济的侵略政策,而吾苟能谙于管理之8ding8dian8说,。。o
第一百七十章入川之议()
作为攻略四川的烟幕,或者是牵制战术,革命军准备从南、西两个方向展开佯攻,目标是昆明及周边的清军。
革命军可以不重视一城一地的得失,但清军不行,昆明乃是省会大城,一旦失守,政治影响太大,是清廷承受不了的打击。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清军虽是围攻,但实则被动的原因所在。五根手指一般齐的兵力分配,无法形成在某一节dian对敌的绝对兵力优势,自然很难打开突破口,并扩张战果。
反观革命军,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却是精干、敢战。休整、训练过后,更是士气旺盛,政经两项工作的深入,也为革命军的后勤提供了保障。有吴禄贞和陈文强在,广东这面又可以暂不考虑威胁,使革命军可以集中兵力,进行重dian突破。
“丽江,永胜,华坪,盐边。”参谋长葛智初的教鞭在墙上的大地图上移动,朗朗的声音在厅中回荡,“做出的姿态是与佯攻楚雄的部队形成夹击之势,但我们的攻击方向是北,而不是南。当然,是直接北上入川,还是先入黔境,再转而入川,还要根据实际形势灵活调整。如果是直接北上入川,那凉山的彝族就是极大障碍。先入黔再入川,看似长途绕远,但所经之地已是清军防线后方,守卫虚弱,困难反而要小。”
看着下面注意听讲的诸位将领,葛智初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先入贵州,还能够造成合围昆明清军的假象,使敌人匆忙调动。露出更大的破绽。这就是总参谋部的战略构想,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共同讨论研究。”
入川作战要调动的是滇西军区的部队,由谁统率,调动多少人马,都至关重要。所以。作为参谋长的葛智初才亲临大理,既是听取意见,也有指导的意思。
“参谋长,入川部队是否是一支孤军,要独力在四川开拓”杨文恺沉吟了一会儿,率先开口问道:“就象之前的滇西挺进支队,择敌虚弱处攻城掠地,图谋发展。”
“不错,入川部队起码在短时间内很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