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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万资金砸下去,陈文强又招商引资了几十万,郴州依托铁路,建设速度飞快,这个后世全球有名的有色金属之乡正日新月异地绽放出光采。
煤矿、铁矿、锰矿、铅锌矿、钨矿、锡矿,还有金矿、银矿,以及莹石、石墨、粘土等,只是陆续勘探挖掘的矿产,已经让陈文强迅速收回了投资,更引起了其他人的眼红。
眼红是眼红,但却没人能夺过去。以前有铁路巡警保驾护航,后来在郴州又编练武装警察两千,其实就是为陈文强保护这一大片产业的。
炼铁厂、炼钢厂、发电厂、兵工厂等等,迅速地建起,迅速地开工投产,崖州调来的技术骨干,以及德国投资方派来的工程师,以最快地速度使这个工业区拔地而起。
郴州巨大的发展潜力,吸引了诸列强的目光,对先拔头筹的德国工商企业又妒又恨,对陈文强的能力也不得不钦佩。同时,对陈文强的价值也是刮目相看。
而美国资本积极参与广东铁路建设,英国方面做出重大让步要修广九铁路,不能不说是出于综合的考虑,最重要的还是陈文强刻意造成的示范效应。德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最早、最积极地支持陈文强,不仅成功渗透进了英法的传统势力范围——长江中下游地区。更在内地的开发建设中屡屡占得先机,获得的利益令人垂涎。
显然,支持陈文强是有巨大的商业利益的,这似乎已经可以定论。而凭着修筑粤汉铁路的惊人成绩,清廷已经有风声传出,川汉、浙赣等铁路有可能也要交给陈文强。谁让陈文强能筹措资金、能借外债而不挨骂呢。谁让朝廷和官府拿不出钱修铁路,商办铁路公司又迟缓拖延,难以动工兴建呢!
而陈文强似乎也是当仁不让,准备在铁路建设上继续大显身手。只不过,他在报纸媒体上发表了痛斥川汉、浙赣等商办铁路公司的贪污**、侵蚀挪用,并向清廷上奏,请求政府介入,彻查种种弊端,并立停租股等害民之举。
没错。陈文强提出的整治办法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但此时却不是时候。特别是川汉铁路,积弊最深,涉及到的人数最多,大到富豪,小到平民百姓,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变。
而川汉铁路的建设,一直是大清国的重点工程。而且是重中之重。“要想富,先修路”的经济驱动之外,这条拟议中的铁路也将成为对抗英、法在大清国西南地区边疆不断扩张蚕食的战略布局,现在更牵扯到西南剿平乱党的第一要务。
但是,一心雄起的大清国却尴尬地遭遇了致命的难题——财政没钱。于是,发动民间的力量就成为几乎唯一的选择。川路公司尽管在创立伊始定性为国有企业。其资金却依然大多来自民间,而且是来自向全省农民强行摊派征收的“租股”。这与其他铁路的民间资本主要来自商界投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埋下了酿成大规模群体**件而终至不可收拾的伏笔。
几年来川路公司终于筹集了近千万两的资金,这都是“川人一点一滴之膏血,类由倾家破产。敲肌吸髓而来”,但离川路建设所需的五千万两资金还差得远,这便正好被管理层作为资本经营的借口,以便为这些资产“保值增值”。
而在投资另一国有企业重庆铜元局失败后,川路公司承受了二百万两的巨大损失,痛定思痛,余下的资金便被集中调集到了上海与汉口,进行相对保守的投资。
不管那相对保守的投资是否能保值增值,彻查之下,川路公司的巨额亏空必然大白于天下;而租股一停,更断了那些坐吃利息、中饱鲸吞的管理租股的不是干部的干部们。
而那些依靠着川路公司而获利的人何其多也,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掌握和控制着基层的舆论引导,也最擅长将自己藏在民意的石榴裙下。所以,有这帮人在幕后煽动、操纵,陈文强的上奏即便不被朝廷所采纳,他们也会采取一定的反击手段,力图掩盖川路公司那混乱的管理、巨大的亏空黑洞。
现在,陈文强要的便是一个乱,还是唯恐不大乱。至于川汉公司的那些硕鼠,处置他们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目前呢,只是暂且利用他们,以促成革命的成功而已。
……………
“陈董事,这是董事会通过的决定,借款二百万元,分期以金、银偿还。”
陈文强接过合资银行所派专员递过来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下我是吃亏了,可急着用钱,也就不计较了。”
郴州勘探出金矿、银矿,消息是很保密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文强知道早晚会有手伸过来,想分一杯羹。只不过时间上,那些觊觎者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清廷,也是如此。而且这个聚宝盆,从合资银行中借出巨款,却是容易得很。
“若说赚钱,你当然是第一厉害。”诺依曼咧着嘴,不以为意地笑着,“金、银矿的采掘刚刚开始,董事会便决定借出如此数目的巨款,显然是对你的信任,对前景的看好。”
“只是,我不明白,你要那么多现款干什么?”诺依曼停顿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准备出售、转让的股份,都是很赚钱的,只要坐在家里就能获得丰厚的股息。”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钱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想赚,就能有。我筹集现款,自然是要干大事,那些股息与这大事相比,也就是蝇头小利了。”
诺依曼轻轻摇了摇头,象是很无奈地说道:“作为老朋友,当然要伸出援手。你的那些股份,我核算一下,都买下来,为你节省些时间吧!”
“你这个老狐狸。”陈文强翻了翻眼睛,“不用你核算,我的人都估算好了,你按实价给,不准讨价还价。”
“你还不相信我,我的核算还能让你吃亏?”诺依曼同样翻着眼睛,又狡黠地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谁让咱俩是老朋友呢!”
要想革命成功,钱是重要的,是非常重要的。陈文强确实在筹集巨量的现款,是将股份变现也好,是借款也罢,没有三四百万的启动资金,如何能陈兵长江,与北洋军对峙?
“这一大片工厂企业是钱砸出来的。”陈文强面色变得严肃,伸手一指周围,说道:“不光是我的钱,还有德国资本。为了保证所持股份的多数,我不能轻易出售这里的股份,但我想抵押,短期抵押,再筹一百万现款。”
诺依曼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文强,皱眉道:“抵押给银行?这倒是没有问题。可我就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干大事啊!”陈文强拍了拍诺依曼的肩膀,看着他的迷惑的眼神哈哈一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呢,还是拜托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银行董事会,尽快把抵押的事情办好。”
“好吧!”诺依曼这回真的是无奈了,低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在这里考察两天,尽量估算准确,兴许能为你多抵押些现款。”
“谢谢你,老朋友。”陈文强学着诺依曼的惯用动作,抓着他的手臂,还用力捏了捏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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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退路,形势大变()
天空蔚蓝,几朵稀疏的白云缓缓移动,变幻着形状。
两艘飞艇在空中依次飞过,在经过目标上空时丢下几颗靶弹,然后渐渐远去,又掉头飞回。
地面人员纷纷跑过去,测量弹着点。陈文强这才转过头,笑着对蔡锷说道:“松坡,这样的空中打击如何?”
蔡锷想了想,说道:“鉴于现在防空武器的缺乏,这空中轰炸确实很有威力。只不过,按照飞艇的数量和载弹量来看,轰炸地面步兵的效果不大,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倒是更有威胁。”
是啊,即便飞艇的载重量比现在简陋的飞机要高很多,要实现什么地毯式轰炸,依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蔡锷说的也很在理,陈文强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想当成奇招使用一下而已。
“靠飞艇左右战局胜败,当然是不大可能。”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但作为一种新武器,还是很有威慑作用的。”
“是的,如果飞艇数量很多,携弹量更大,战争的模式完全可能为之改变。”蔡锷对军事上看得很深、很专业,“现在还少有人注意到空中力量的发展,但我相信它的前景。陈大人目光长远,早走一步,令人钦佩。”
“只是搞些投机取巧的事情,真要打仗,还是要指望你们军人。”陈文强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写的文章我看过了,《军国民篇》中虽未给出‘国魂’的具体内容,可能到现在,你我也不能做出解答。但其中的主要内容还是我所欣赏并赞同的,只不过要实现起来很难,特别是在目前这种社会环境下。”
“事在人为。”蔡锷沉声说道:“陈大人创业也不是一帆风顺。可依然干出了如此大的局面。就说这郴州工业区吧,只不过一年,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粤汉铁路,当初谁能想到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全线贯通,恐怕洋人也要刮目相看。若是多些陈大人这般精明强干、开拓进取的官员,改变国力孱弱、生气消沉。还是大有希望的。”
“想要大展拳脚,却还是要受到大环境的制约。”陈文强淡淡地笑着,“我是干成了一些事业,可也背上了跋扈专横的名声。朝廷啊,如果还是那帮无能之辈把持,我纵能竭力改变一地,却不能改变全国,且有人亡政息之虑。”
蔡锷看了看陈文强,微微一笑。说道:“陈大人对我算是比较坦诚了,连革党身份也不隐瞒。别人待我以诚,我自然投桃报李。虽然我不入会,但对贵会的主张还是很欣赏的。如果陈大人相信我,那我也在此保证,革命一旦发生,我一定给予绝对的同情与支持。”
陈文强似笑非笑,审视着蔡锷。蔡锷也不示弱,坦然与其对视。
“哈哈。松坡有此言,我便放心了。”陈文强突然大笑,紧张的气氛立时松缓下来,如果蔡锷通不过考验,那他虽不致有生命危险,却难再返回衡阳。再掌兵权。
“这一标人马便交给你指挥了,加上你在衡阳招的新兵,一个混成协的编制是够了。”陈文强一挥手,很大度地说道:“枪枝弹药都预备好了,随军一起出发。”
蔡锷明白。这一标军队显然是革党发展的,起码军官都是革党成员,虽然陈文强相信他,但也留有余地,说得不好听的话,就是监视。但反过来想的话,只要他真的同情并支持革命,指挥权还是稳稳地握在手中。
“教育落后、思想陈旧、体魄羸弱,武器低劣等弊病,都是你在《军国民篇》中所提到的。”陈文强目光投向远方,缓缓说道:“要标本兼治很难,但本官总还是有些治标之法,那就是钱。虽说俗气,可却离不了。”
“若说赚钱、筹款的本事,放眼国内,无人能在陈大人之上。”蔡锷倒没有取笑之意,很严肃地说道:“若要富国强兵,这钱是万万不能缺的。所以,我对陈大人的钦佩也是真的。”
“二十万军饷,三十门火炮。”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苦笑道:“不能再多了。”
蔡锷笑了,说道:“这就是陈大人的本事,别人恐怕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要钱有钱,要枪炮有枪炮的。”
“呵呵,这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也是成天发愁啊!”陈文强停顿了一下,正色道:“但我不会象朝廷那般从升斗小民口中抢食,不会象那些酒囊饭袋挥霍浪费。听说那个老妖婆一顿饭便要一百多个菜,花费最高的要上万两,真是——你说,该不该砸了她的饭碗?”
蔡锷苦笑摇头,清廷亲贵乃至慈禧太后的骄奢淫逸、铺张浪费不是什么新鲜和隐秘的事情,但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了,虽有些物议,却并没有大肆予以抨击。而象陈文强这样直斥慈禧为老妖婆,扬言要砸了太后饭碗的,恐怕就他这么一个。
……………
衡阳事定,则切断了北洋第五镇从桂林进入湖南的退路,再有吴禄贞所率的广东新军在东面的堵截,除了向贵州转进,再无其他路可走。
而一支军队就算能靠沿途劫掠取得粮饷,可弹药没有持续的供应,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只要中间横断的革命方略获得成功,北洋第五镇和湖北第八镇就将是不战而胜的敌人,甚至把西南革命军全部抽调一空,滇、桂的根据地全部放弃,整个革命大势也不可扭转。
而现在的西南,革命军与第五镇、第八镇在广西和云南看似打得很激烈,但革命军正逐渐调动,一是入川,二是在东线集结,以便使吴禄贞所率的人马能够不断抽调,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