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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取得大胜时的春风得意,至此已是荡然无存。朱由检怀着沉重的心情,打马飞驰回秦王庄。
只隔了七八天的时间,秦王庄却又换了一番景象。首先是大批的房舍如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虽然尚未竣工,但已是初具规模了。
在大地震过后,不论是秦王府还是普通老百姓,原有的房子全被夷为平地,只能在临时搭建的窝棚中栖身。至此百姓们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很快就可以每晚收工之后关门上闩,安安稳稳地睡大觉了。
而人心的稳定、社会的和谐,归根到底无非就是两点: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说白了就是有地方住、有饭吃,就是这么简单!
因此无论是工人、妇女还是老人、孩童,人人脸上皆洋溢着淳朴的喜悦,与西安城中百姓的愁云惨淡、麻木绝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样的场景,朱由检也更加坚定了信心。为了天下百姓都能过上这样有保障、有奔头的生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大计坚决贯彻执行下去!
至此他的心情才开朗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返回秦王府中。
此时秦王府也正在大兴土木。因为规模比以前大了很多,建筑工人一时忙不过来,因此很多房舍还处于停工状态,到处是堆积的沙子和砖块。
朱由检如同进了迷宫,在里面七转八转,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与宫女们一起劳动的王妃蕊儿。此时这些原本花容月貌、燕语莺声的女子,却正在挥汗如雨地用沙土和泥,打算自己动手砌墙呢!
尤其是蕊儿和秋琳娜,她们两个力气最大,干得也最为投入。此时已是五月份,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两人干得香汗淋漓,竟是褪去了外衣,只身着一件难以蔽体的亵衣,将那曼妙的娇躯完美地展示在朱由检眼前。
在这一瞬间,朱由检故态复萌,小兄弟又昂首向美女致敬了。
“啊!王爷回来了!”还是蕊儿最为机敏,率先发现了垂涎三尺的朱由检。
众宫女慌得一齐跪倒,唯独秋琳娜羞得无地自容,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朱由检忙支走众人,心疼地将蕊儿搀扶起来道:“这些重体力活让工人们干就好了,你们怎么还亲自动手呢?”
“王爷不是吩咐过,要先盖百姓的房舍,再修秦王府的嘛。”见到丈夫归来,蕊儿的疲惫一扫而空,却故意娇柔地倒在朱由检的怀中,幽幽地道,“可是人家等不及要住新房嘛,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
此时软玉温香抱满怀,朱由检只觉身上的某个部位迅速膨胀起来!他刚要兽性大发,将蕊儿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地正法,猛听一个声音高声喝道:“圣旨到,秦王朱由检速速接旨!”
第291章 圣眷正隆()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听说陕西地震,把秦王府震毁了,朕焦急得不得了!幸喜吾弟没有受伤,想是祖宗保佑。着拨与秦王朱由检内帑银二十万两,户部再出十万两,重修秦王府,定要修得气派一些。另赏王妃周蕊娘白银二万两,册封包玉怜为侧王妃,赏银一万两。吾弟缺什么东西,尽管奏来,朕一应诏准。钦此!”
朱由检跪伏于地,听传旨的太监宣完这道极富天启特色的圣旨,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喜忧参半!
喜的是,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天启虽一再受魏忠贤的挑唆,毕竟不忘亲情,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仍是呵护有加。而且这三十多万两银子,对自己恰如雪中送炭,很可以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了。
忧的是,自己本就遭到魏忠贤忌恨,现在虽已就藩,难保魏忠贤就打消了害人之心。此次万岁赏赐极厚,这老阉贼看着能不眼红、心中能不猜忌?
此次来传旨的太监名叫王承恩,陪他一起来秦王庄的,则是多日未见的三边总督杨鹤。朱由检跪接圣旨已毕,忙将王承恩与杨鹤让至内宅中落座奉茶。
其实所谓的内宅,也只不过是三间突击修建的正房。而且也只是砌好了墙,房顶还没来得及搭建。而所谓的茶水,也不过是茶叶末泡出来的,工人们常用来解渴。
王承恩看得一皱眉,根本就没往嘴边送,却是谄媚地对朱由检笑道:“没想到王爷在这里受苦了,比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喝的茶还要差!等回京师缴旨之时,奴才必与王公公在万岁面前据实奏报,让万岁再赏赐王爷些日用之物。”
“王公公?您说的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王公公么?”朱由检一看到太监,便总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但又一想这太监本来都是帝制的受害者,而且大多数也只是在宫中受奴役,真正像魏忠贤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还是少之又少。
比如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便是天启的心腹太监,平日对自己也颇有照拂。因此朱由检对这位王承恩也是和颜悦色,笑语相问。
“正是他老人家!”王承恩一提到王体乾,便眉飞色舞地道,“不瞒王爷说,奴才前些日刚拜王公公为干爹呢!哦对了,奴才这里还有一封书信,是皇后娘娘写给王妃娘娘的。临行之时,王公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王爷或王妃娘娘手中,否则就要了奴才的狗命…”
朱由检心中一动,张皇后那张清丽而又略带忧郁的脸庞,立时浮现在脑海之中。他忙恭敬地接过书信,此时当然是不便拆看,便小心翼翼地交与蕊儿。
王承恩仍是滔滔不绝,给朱由检大拍马屁。朱由检的脑子却是溜了号,心想皇后既让王体乾传信,说明王体乾绝非魏忠贤一伙。而这王承恩既能在魏忠贤权势滔天之时,偏偏拜入并不怎么吃香的王体乾门下,说明他至少也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此时,一直久未发言的杨鹤却笑道:“王公公远道而来,公事已了,也该松泛松泛,在陕西多盘桓几日。下官看殿下这里也不方便,不如就请公公先回西安城中,由下官等为公公接风洗尘,如何?”
其实王承恩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处,只是抹不开说而已。他在紫禁城中天天锦衣玉食,还有小太监伺候,乍到这穷乡僻壤,哪能适应得了?闻言忙堆笑道:“客随主便,既如此,王爷、娘娘,请恕奴才告退了。”
朱由检忙将王承恩送出秦王庄。待传旨的队伍鲜衣怒马扬长而去后,杨鹤却停下来笑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由检心中又是一阵紧张,暗想这杨鹤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自从大地震以来,杨鹤等官员只是来秦王庄拜谒过一次,见朱由检没死,此后也就不闻不问了。
自己虽然贵为藩王,与杨鹤有君臣的名义;但实则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做为地方大员,就有监督藩王的职责。莫非自己最近活动得太过招摇,引起了杨鹤的警觉?若真是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他只得惴惴不安地将杨鹤引至僻静之处,杨鹤却拱手笑道:“殿下圣眷正隆,下官等也是极为欣慰。只是此次大地震为祸甚烈,陕西多地几乎夷平,朝廷却是拨不出银子赈济。下官等再三上奏,户部也只拨了五万两银子下来,实是杯水车薪。殿下既为秦王,若能为三秦父老周济一二,百姓必感念殿下的再造恩德,殿下在此也就高枕无忧了!”
朱由检心中登时恍然,原来杨鹤竟是来伸手问自己要银子的!
在大脑急速运转片刻之后,朱由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按理说秦王庄现在正是百业待举,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他是很不情愿将宝贵的银子拱手送人的。
而且若是这些银子真能用在赈灾上,倒还说得过去;可朝廷官员已是贪腐成风,只要银子一过他们的手,至少也得扒掉十之七八,搞不好连个响都听不见。
但自己毕竟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如果天天被这些官员掣肘,行事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再想到自己还有个劲敌魏忠贤,此时不论是京师还是地方官员,无不对他趋炎附势。若自己一毛不拔,将这些官员得罪狠了,他们再去联合魏忠贤来搞自己,那自己损失更大。
与其那样,还不如避重就轻,用银子封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阻挠自己的大计。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狮子大开口,必要的讨价还价还是可以有的。
想通了此节,朱由检便故意装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踌躇地道:“既然杨大人为民请命,本王自是不好推辞。却不知杨大人需要多少银两?”
杨鹤见朱由检上来就松了口,自是大喜过望。但他却不急于说出具体数目,而是笑道:“殿下,正好后日是四月初八浴佛节,城南的大慈恩寺要大做法事,此乃西安每年一度的胜景。不如由下官做东,陕西大小官员作陪,请殿下在大慈恩寺外的通天楼饮宴。就于席上商定此事,殿下意下如何?”
朱由检还没发话,一旁的蕊儿却惊喜地道:“早听说于浴佛节当日在大慈恩寺求子,佛祖有求必应;却不知是真是假?”
“王妃娘娘一去便知。”杨鹤拈须微笑道。
“王爷,人家要去嘛!”蕊儿不停地央求道。
“好好好!”朱由检哭笑不得,暗道我这个孩子,要得可够贵的!
第292章 初遇洪承畴()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世事无常,国土危脆…”
西安城南最大的佛寺大慈恩寺的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法器轻敲,一年一度的浴佛节****正渐入佳境。
老方丈释永玄宝相庄严,口灿莲花,正高诵三宝妙音。而西安城内的显贵信众,则是虔诚地盘腿打坐于数十张蒲团之上,诚惶诚恐地听他宣讲,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惟恐唐突了佛祖,惹上无妄之灾。
而在众人身后的大殿门口,却昂然挺立一人,不以为然地东张西望,显然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身边的老者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公子,这大慈恩寺的方丈玄机高深,轻易不当众宣讲佛经。今日盛会颇为难得,公子…”
还没等他说完,被称作“公子”的年轻人却微微一笑道:“其实他说的我都听到了。其实我也想吃斋念佛,去去身上的戾气。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有人把刀都顶到我的脖子上,就是念一千句、一万句的佛,又有何用?而且照他所说,既然世事无常,国土危脆,那我们是不是就什么也不用做了,坐等建虏杀上门来?”
老者忙解释道:“此‘国土危脆’,并非指我大明天下不稳,而是说世间并无恒常之物,早晚必将坏朽。”
年轻人见话不投机,倒也不再争执,只是轻轻一笑,便退出大殿来。
大殿之外就更为热闹,无数善男信女如同赶庙会一样蜂拥而至,把偌大的大慈恩寺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却捐不起成千上万两的香火钱,因而没有资格参与****,只得在寺中随意找尊佛像,纳头便拜,口中念念有词:“愿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我某某某,家庭和睦、增添男丁,今年光景更胜往年…”
秦王妃蕊儿也是这求子大军中的一员。她一身便装,此时正双手合十,虔诚地向求子观音叩拜,心中不住祈祷:愿佛祖保佑,能尽快怀上王爷的骨肉!
那不耐烦听佛经、从大殿出来的,便是秦王朱由检。见有数名便衣的特勤队员散在周围保护蕊儿,他放下心来,对身旁的三边总督杨鹤笑道:“这里人太多,咱们还是去通天楼谈正事吧。”
杨鹤求之不得,忙陪朱由检出了大慈恩寺,走进一座精致奢华的酒楼。此楼因为靠近大慈恩寺,便借着佛经中“通天佛塔”的寓意,取名“通天楼”。凡是前来进香的达官贵人,无不在此驻足打尖。只是酒楼中既有美酒又有大鱼大肉,更有歌女弹唱助兴,却是与佛陀“四大皆空”的境界相去甚远了。
二人来到顶楼的雅间,见房内是一张长条形巨型餐桌,餐桌旁早已坐满了文武官员,静候主宾的到来。朱由检刚一进屋,众人纷纷避席施礼道:“下官、末将等参见秦王殿下!”
“免礼,本王累大家久等了,快入席吧!”朱由检本来就不会摆架子,此次又是来与众官虚与委蛇,就更是客客气气,满面笑容地将众人劝回座位。
不多时众人坐定。这官场的酒席却最讲规矩,尤其是座次的排定,是严格按照官阶的大小。若官阶一样,则是按衙门的油水大小区分高下,端的是一个人都不能错。
朱由检身为藩王,自是坐了主位。在他上垂首的是三边总督杨鹤,下垂首的则是陕西巡抚甘学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