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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秦兵不由分说便闯了上来,硬是把堂堂的三边总督杨鹤给撵出了城。杨鹤只得含恨返回西安,一边向朝廷上表参奏朱由检,一边继续做着他的招抚美梦。
杨鹤走后,见杨嗣昌仍愣在当场,朱由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杨先生,方才本王一时气愤,对令尊不够尊重,在此向先生赔罪了!”
杨嗣昌忙躬身施礼,忧心忡忡地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没想到父亲如此糊涂,流贼一向狡诈,且反复无常,岂能轻信?更过分的是,父亲还想让殿下移驾,这实在是不知孰轻孰重了。父亲如此迂腐,西北局势必将大坏,恐怕不久就会获罪啊!”
朱由检也黯然道:“令尊既不肯调兵剿贼,恐怕泾阳会面临一场恶战。本王已无法保证先生的安全,还请先生尽快返回西安。”
杨嗣昌立即肃容答道:“殿下尚且不避流贼,嗣昌虽官职微末,亦是食朝廷俸禄的臣子,焉能临阵脱逃?臣也有三尺长剑,愿舍命保卫殿下,保卫泾阳!不过,骊山郡主及陈姑娘等人也在府中,还请殿下妥善安置。”
朱由检心头一凛,这才发现自己这些日只顾与流贼作战,竟把很多事都给忘了。不光是朱存棋和陈圆圆,王府中还有很多女眷!能不能守住泾阳,朱由检心里也没底,他可不想让这些亲人陷入流贼的魔掌。
于是他立即返回秦王府,对诸女说明情况,并要求大家一齐赶赴西安避难。
蕊儿和包玉怜听了首先表态道:“王爷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我们绝不与王爷分开!若流贼真的攻陷城池,我等必会自尽,不会受敌污辱,请王爷放心!”
朱由检听得心头一酸,咬牙强忍泪水道:“好吧!但郡主、贞妍、秋琳娜,还有四姐妹,你们必须马上走。”
朱存棋却毅然道:“殿下不走,存棋也不走!存棋虽不能上阵厮杀,就是给王爷做饭烧水,也能帮上些小忙!”
李贞妍也淡淡地笑道:“贞妍曾亲历宁远之战,殿下连女真人都不怕,区区流贼又怎能奈何得了您?贞妍愿与殿下并肩作战!”
秋琳娜与四姐妹也都坚持不走,把朱由检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吼一声道:“好吧!你们放心,本王是男人,一定会保护你们的!杨鹤不是不管么,咱们自力更生!”
只有陈圆圆欲言又止,最后幽幽地道:“王爷,奴家本来早就想返回金陵了。眼下贼兵来袭,玉怜姐姐又有身孕,奴家也不走了,就在王府中照顾姐姐。等贼兵退走之后,奴家再向王爷告辞。”
朱由检听了总觉得陈圆圆话里有话,此刻却来不及细品了。他还得马上返回城头,指挥即将来临的恶战!
第363章 宿敌重逢()
第四天清晨,李自成的前锋已经进入泾阳境内。自从越过嵯峨山,他们在三原县根本未做停留,而是快马加鞭,直扑泾阳。
三边总督杨鹤再三想招抚李自成,反而给了他极大的勇气,让他料定西安的官军绝不会出城厮杀。所以这次他决定干一票大的,攻破泾阳,将秦王朱由检杀掉。
朱由检一死,这就叫“失陷藩镇”,陕西的所有文武官员全得跟着掉脑袋。既能大捞一笔,又能借助朝廷的手将自己的对手干掉,这种一举两得的买卖,李自成是绝不肯放过的。
当然李自成根本不知道自己与朱由检已经交过两回手,瞎的那只眼还是拜王妃蕊儿所赐。在他看来,各地的藩王都是一个样,个个昏庸无道,只知聚敛民脂民膏,终日花天酒地。藩王本身又不掌握任何武装,要想杀个把王爷,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进入泾阳县境之后,李自成却立即感到有些不对劲。首先各村各镇都空无一人。往日流贼经过一地之时,老百姓也会逃跑,但绝对不会逃得一个不剩。如今虽然十室十空,百姓家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但普通农户家中根本也没什么值钱东西,闯军连占几个村子也没多大收获。
更为重要的是,流贼每过一地,便会裹挟当地百姓入伙。所以不论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只要流贼的头目不死,往往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过不了多久,就能拉起一支比原来规模还大的队伍。
这些天李自成从富平到铜川再到泾阳,先是高杰叛逃,又连遭官军袭扰,闯营连战士带眷属,减员达到六七千人,几乎占到闯营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正急需补充兵力。可如今泾阳县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自然无法裹人入伙了。
再往前走,就是大片的棉田和树林。此时正值夏季,棉株长势喜人;而那些新栽的树苗虽尚无法成荫,却至少是成活了。闯营的流贼本就是陕西人,对黄土高原的地形地貌,以及当地的作物自是十分熟悉。可眼前的景象,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皆忍不住啧啧称奇。
越过泾河之后,两座雄伟的城池立即出现在李自成的眼前。泾阳他是来过的,那县城明明是破破烂烂,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多出一座城池?
李自成惊疑不定,忙派斥候先去打探。可两座城已经全部戒严,外人根本进不去。想找当地百姓问话,却又一个人都碰不到,让李自成郁闷至极。
不过,斥候还是带回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的来源,竟然是贺人龙的部下。因为贺人龙和李自成同为米脂人,若细论起来,二人还是刚出五服的远亲。而他们的部下,沾亲带故的就更多了。即使不沾亲,家乡的口音也是改不了的,泾阳城头的官军一说话,李自成的斥候就听出来了。
那斥候也颇为机灵,立即装作路人与城头的官军攀谈起来。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贺人龙的手下也未及多想,被斥候三套两套,便将自己知道的泾阳布防情况和盘托出。
斥候立即回禀李自成,李自成闻报当即大惊。贺人龙是他的老对手了,别看是同乡,打起仗来却是毫不留情,也曾让李自成吃尽苦头。虽然李自成现在兵强马壮,而贺人龙只有一千五百人,李自成对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而与贺人龙同守泾阳县城的左光先,李自成也有所耳闻。自从调任延安参将,左光先就把附近的流贼打了个遍。像什么上天猴、催山虎、油里滑、蝎子块等人,虽然称不上有多大势力,在流贼中也好歹算是有一号。结果不出一个月,全被左光先剿灭。
有了这两人镇守泾阳,李自成顿觉强攻县城把握不大。闯营的实力他很清楚,如果是野战,仗着骑兵与人数的优势,他还可以与官军一战。但现在让他攻打重兵驻防的城池,他还没这个实力与勇气,只敢捡着富平这样的无官军驻守的城池打一打。
但李自成也同时了解到,秦王朱由检并不在泾阳县城内,而是在另外那座名为“秦王庄”的城池之内。而且城中只有一千名新兵,将领也尽是些无名之辈。他不禁心头窃喜,暗想这真是天助我也,敢情这秦王朱由检是个二百五。
既然他不知道躲避,李自成当然更不会客气,当即率领前锋营和亲军直抵秦王庄城下。并且传下将令,让后面的老营、左右两翼及后军加快行军速度,务要将秦王庄团团包围,不让朱由检走脱。
至于泾阳县城,李自成只派出两员偏将,要他们象征性地带上几百疑兵,在城下虚张声势。只要城中的官军不出来,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巳时刚过,李自成就率领着前锋营和亲军,共约五六千骑兵,在秦王庄城外二百来步排开阵势。其时已到了六月末七月初,正是一年中最热之时。烈日当头,酷暑难耐,流贼们也大多打着赤膊,就连刘宗敏和郝摇旗这样的大将都光着膀子,露出满身健硕的肌肉。
可李自成远远地向城头观看,却见守城士卒个个身披重甲。尽管早就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个人摘盔卸甲,显然是军纪严明。
不过,城头的士卒只有数十人。李自成心想自己麾下精兵上万,就是拿人垫也垫上去了,因此心中大定,唤过身边的小校道:“过去劝降!”
这也是流贼过去常用的一手。如今朝廷吏治**,各地官军都欠饷严重,怨声载道。有的地方只要让能说会道的流贼一忽悠,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守城的直接就开城投降了。
那小校领命来到城下,气运丹田,刚想扯开嗓子劝降,冷不防城头突然飞来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太阳穴。这个倒霉的家伙连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城下。
李自成当即勃然大怒,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怎的还没开始打,对方就先暗箭伤人?
这时城头的垛口后突然立起无数官军,为首者金盔金甲,浑身英气,却是面容清秀,满脸奸笑地高声喊道:“大王目力极佳,还认得贫道否!”
第364章 流贼攻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闯将李自成瞪着仅剩的一只眼,又惊又怒地向城头的朱由检喊道:“你你你…你不就是那个假冒的茅山道士么”
而朱由检也是毫不客气。一想到在历史上,自己正是被这个独眼龙一点点地迫上绝路,最后吊死煤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狞笑着道:“睁开你那只狗眼仔细看好了,本王就是大明秦王朱由检!上次扮做道士和你玩玩,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蠢,刀枪不入这种事你都信!我还可以告诉你,前些日在富平和铜川与你作战的也是本王!怎么样,有没有胆子攻城?”
“我贼你妈”李自成闻言,简直把肺都快要气炸了!
自从扯旗造反以来,大风大浪他也经历了不少。但在芮城县痛失一眼,而且整个过程极为滑稽,让这位“闯将”在流贼中成了笑柄,丢尽了颜面。美妾邢氏更是嫌他独眼的样貌丑陋吓人,才让高杰有机可乘。此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脑门,一惯冷静的李自成终于失去了理智,狂吼一声道:“给我攻城,把这个家伙碎尸万段!”
一声令下,闯营骑兵顿入潮水般向秦王庄的外城墙扑来。
其实刘宗敏、郝摇旗的前锋,以及李自成亲领的中军,都是闯营中最精锐的骑兵,擅长野战,用来攻城就有些不合适了。若在以往,李自成一般会让李过、田见秀的步兵攻城。可今天他一则怒不可遏,二则觉得城头的敌军并不太多,又没有红衣大炮或是佛朗机炮,便等不及大部队赶来,直接让骑兵发起了冲锋。
当然骑着马是无法攻城的,流贼们只冲到离城墙五十步左右的外护城河岸边,就不得不得下马改为步兵。幸亏在泾阳县的各村镇扫荡之时,李自成有意让士卒搜集了几十架木梯,而且这道护城河也并不算宽,只有一丈左右,架着梯子刚好可以通过。
朱由检见大批流贼乱哄哄地冲过外护城河,冷笑一声道:“来得好!鸟铳手,射击!”
随着这一声令下,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一齐从城头的垛口伸了出去。枪口前面下垂的火绳已被引燃,闪着耀眼的火花渐渐爬向枪膛。
“砰!砰砰砰砰砰!”突然枪声大作,最先冲过外护城河的十余名流贼立即中弹,惨叫着仆倒于地。
这也正是朱由检设立外护城河的目的所在。这条河不是为了阻隔敌军,如果是那样,完全可以把河道挖得更宽一些。恰恰相反,这条河就是故意让敌军过的!
当然由于河水的阻碍,敌军过河的速度必会减缓。而河的对岸,则正好是鸟铳的最佳射程。河岸就是天然的标尺,过河的敌军就如同固定的靶子,鸟铳手便可以大开杀戒了!
当然李自成的闯营作为流贼中的佼佼者,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前锋营主将刘宗敏亲自督战,他并没有被这一排鸟铳齐射吓倒,而是大声吼道:“不要怕,趁着鸟铳装弹的间隙冲过去!”
流贼们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极为危险,冲得离城墙越近,反而会越安全,因为城头的鸟铳也存在一个射击死角。只要贴到城墙上,就不怕鸟铳射击了,因此他们也悍不畏死地继续强冲。
这其间城头的鸟铳又齐射了一次,打倒了将近二十名流贼。而流贼也组织起一二百人,用短弓向城头放箭。虽然从城下向上仰攻极为吃亏,城头的秦兵因为有垛口的保护,几乎没受什么伤害,但击发鸟铳的速度也确实受到了一定影响。借着箭雨的掩护,数百名流贼很快便通过外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开阔地,来到内护城河岸边。
但到了跟前,流贼们却全傻了眼。原来这道内护城河可比外护城河宽多了,足有三丈来宽,下面是浑浊的河水,也看不出有多深。那些从百姓家中搜刮出来的梯子最多也只有两丈长,根本够不到对岸。
可是都冲到这里来了,这就叫赶鸭子上架,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