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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山上的弓箭手本来射得正爽,自从堆起土山之后,他们基本上是射得守军只有招架之功,甚少能够还击。即使有些零星的箭射过来,因为是仰攻,力道也差了很多。
可这二十支利箭却截然不同,别看是向上发射,力道却十分强劲。土山上的流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十余人中箭仆倒。
“啊!…”流贼刚刚发出惊呼,第二轮箭雨又已欺至!两轮齐射之间,仅仅间隔了不到三秒!
原来朱由检对特战队员的训练,与秦兵的普通士卒截然不同。秦兵中也有弓箭手,但训练以长弓为主,不求速度有多快,只求能在射程上压制敌军。
但特战队员则不然,他们执行的并非是普通作战任务,而是一些特殊任务,这些任务绝大多数都会与敌人短兵相接,或者相隔不远。因此长弓这种既不容易携带、发射又慢的武器,自然不在考虑之列。如果遇到需要射箭的情况,全部采用传统的短弓来伤敌。
相应地,特战队员的箭术要求就是:又快又准!
要说快,特战队的达标成绩是每分钟射十五箭。这既需要很大的爆发力,更需要持久的耐力,一般的士卒别说十五箭,以这个频率射到六七箭的时候,就已经两臂酸麻,无法坚持了。
而特战队员是从秦兵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要求自是异常严格。凡是达不到这个标准的,就是其他方面的素质再好,也会被无情地筛下去。
眼下这二十名特战队员,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普遍都可以射二十箭左右,个别优秀的甚至可以射足二十五箭。说起来简单,旁观者看着却是箭如连珠,如同疾风骤雨一般,顷刻之间就把对面流贼的气势压了下去。
要说准,特战队员也个个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他们根本不用瞄准,两臂只需稍稍调整,便能锁定一个目标,然后就立即松手放箭,真有些《穿越火线》中快狙的风采。
而城墙和土山的距离不过十余步,折算成前世的公制,也就是二十米左右。土山上的流贼又十分密集,根本无处可避、也来不及避。不过一两分钟,竟被特战队员射死射伤近百人!余者尽皆胆寒,发一声喊便抱头鼠窜地败了下去。
一旦没了弓箭手的掩护,填土攻城的流贼就成了守军的活靶子。而土山溃败几乎是在瞬间发生,下面的流贼根本不知情,还在傻乎乎地往前冲。那军官见有机可乘,当即大吼一声道:“给我一齐放箭,有退缩者立斩!”
其实不用他说,官军也已反应了过来。没了弓箭手的威胁,官军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自是放手向城下射箭。下面顷刻之间就成了一个恐怖世界,在守军万箭齐发之下,数百名流贼一个都没能生还,全被活活地射成了刺猬。
后面的流贼见势不妙,立即停止进攻。这场守城战打了五天五夜,官军还是第一次占得上风,登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欢呼!
“好小子,真有两下子!”那军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重重地在朱由检肩膀上拍了一记。他本来面色就红,此时更是兴奋地满脸充血。再加上他身材高大魁梧,又有五绺长髯飘洒胸前,还真有点像是关云长转世。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手下倒没有孬种!不过,”他马上疑惑地盯着朱由检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箭法?”
朱由检让他拍得肩膀生疼,只得咧着嘴扯谎道:“禀将军,我等都是猎户出身,故而会射箭。”
“难怪!”那军官爽朗地大笑道,“猎户就猎户,俗话说英雄莫问出处,只要你们跟着我左良玉好好干,早晚让你当个千户!”
第435章 左良玉()
左良玉?
朱由检在心中将这个名字默念几遍,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此人在历史上,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惜绞尽脑汁,也记不起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就连是好是坏都没有印象了。
正沉吟之时,左良玉笑眯眯地对他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头?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将军,小人名叫尤俭,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屯子的。”朱由检忙信口胡诌道,“只因小人的父亲是村长,所以他们都听我的。”
“好!这就叫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左良玉得意地道,“本将军就是你们的头,只要跟着本将军,包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来呀,先给他们每人发一套盔甲,别穿得破破烂烂的给本将军丢人!”
不多时,中军官即送上二十多套崭新的盔甲。朱由检心想不要白不要,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有防护总比没防护要好。于是便谢过左良玉,与众人一起穿上。
俗话说人靠衣装,这下朱由检一行鸟枪换炮,果然显得威风凛凛。尤其是戚美凤、李贞妍、红娘子三人,更是英姿飒爽。要不是她们都经过易容,换了一张较为平庸的脸,非得惊倒城头众军不可。
“好!不愧是我左良玉的兵,看着就带劲!”左良玉对朱由检哈哈大笑道,“尤俭,你既是他们的头头,本将军就授你百户之职。以后就别小人小人的了,见了本将军要自称末将,普通士卒要叫你百户大人!另外,你每月的饷银有一百两呐!你手下的这些人,每月也有二十两。怎么样,本将军够意思吧?”
朱由检听罢顿觉诧异,暗道自己的秦兵待遇就已经很高了,但普通士卒也不过每月十两银子,百户也不过二十两而已。至于普通官军,每月三两的饷银还不一定能拿到手呢。这左良玉哪来的这么多银子,竟能给手下将士这么高的待遇?
不过左良玉接下来的话,就更让朱由检感到诧异了:“现在随本将军下城,这里让别人守着!”
“将…将军,万一流贼又登上土山…”朱由检没接着往下说,但那意思很明白:如果换了旁人,照样不是流贼的对手。
左良玉却把眼一瞪道:“本将军的话就是将令,谁敢不听?实话告诉你,你们这些人都有真本领,本将军今后还要重用,所以才给你们配这么好的盔甲,又给这么多的饷银。你以为是个当兵的都有这待遇?
“这里太过危险,万一你们死了伤了,本将军岂不把老本都亏了。至于流贼,管他们作甚,反正他们也就这两下子,根本打不进城来。城中这么多壮丁,先让他们挡箭垫背去。等到流贼把箭射光了,你们再上阵不迟。”
朱由检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心道这左良玉真是好歹毒!敢情他是把自己这帮人当成了他私人的财产,而全然不顾战局的安危与百姓的死活!
正说话间,一名小校来报:“将军大人,朱知府来了。”
左良玉闻报哈哈大笑道:“这个‘猪打点’,刚才打得最热闹的时候不敢来,这时候贼兵退了,他又来作甚!也罢,快快有情!”
不多时,知府朱大典就匆匆登上城楼。此时他可没有赴宴时的那种从容气度了,而是满面焦虑之色,皱巴巴的官服上还破了几个洞,想是被流矢射穿。
见朱大典登上城头,左良玉倒不敢怠慢,忙撩衣服跪倒,行大礼参拜道:“末将洛阳守备左良玉,参见知府大人!”
听他自报家门,朱由检才知道左良玉现在只是正五品守备,在武将中算不得高官。明代又重文轻武,比如知府虽然也只是正五品,但同为五品将官的左良玉见了他,仍得毕恭毕敬,以下级对上级的礼节参拜。
朱大典倒没端官架子,忙抢步将左良玉搀起来道:“左将军免礼!自从王总兵突围而走,洛阳全靠左将军独撑危局,才能坚持到现在。本官刚才又听说您打退了流贼的进攻,这还是五天以来的首次,本官甚感欣慰,特来劳军。来呀!”
随着他一声令下,手下的衙役立即抬上几十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铁锅,锅中肉香四溢,馋得人直流口水。
“这些炖肉是本官着人杀了十口猪做的,”朱大典满面笑容道,“本来还该送上美酒,但流贼随时会攻城,怕士卒饮酒误事才没有送。”
按说朱大典是城中的最高长官,又亲自送来饭食劳军,这个面子也着实不小了。但左良玉却双眉紧锁,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道:“知府大人,末将也知道大人现在很困难,但就用这么点子肉食劳军,是不是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末将前天就禀过大人,要朝廷先将五万两欠饷发了,士卒才好作战。”
朱大典一听左良玉提到银子,立即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他忙压低声音道:“将军小声些,勿让周围士卒听到!本官不是已经允了将军了么,饷银会有的,只是还要再宽限几日…”
“末将非为个人所求,只是替将士们说话而已!”左良玉立即**地道,“大人也看到了,刚才这么一小会儿,就有数百人战死。若是都战死了,难道上阴曹地府等着饷银去?”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尖刻,朱大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但他却并未动怒,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世上原没有这样的道理。本官也想马上给将士们发饷,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贵部的饷银本应由户部直拨,可户部的银子都拨到辽东去筑城了,其他各地官军皆欠饷六个月,这个将军又不是不知道!”
朱由检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心中不由一沉,暗想孙承宗和袁崇焕的“关宁锦防线”果然开始显露出巨大的副作用!眼下朝廷财政捉襟见肘,为数不多的银子全都用到了筑城上,内地官军却连口稀粥都喝不上,肯卖力作战才怪!
第436章 乱世军阀()
却说洛阳守备左良玉与知府朱大典在城头为军饷争执,无论左良玉怎么威胁,朱大典也只是一味哭穷。到最后被迫得没办法了,朱大典只好咬牙道:“也罢,本官府中还有白银二万两,就先拿出来给将士们发饷!再多一两也没有了!”
朱由检听了倒是心中称奇,暗想这朱大典虽然也是贪官一个,但银子和性命哪个重要,总还算是拎得清。比起福王朱常洵的舍命不舍财,朱大典肯将自己府中的银子拿出来,仅这一点就说明,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那怎么好意思…”左良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定要把这二万两收入囊中再说。朱大典无奈,只得让从人领着左良玉的中军官去取银子。
不多时,中军官回来禀报:“启禀将军,二万两银子已交割完毕了。”
左良玉这才奸笑着道:“知府大人深明大义,末将代洛阳守军谢过大人!虽然还有几万两银子的缺口,但大人已经尽力,末将也不能强人所难。将士们那里末将再去安抚一番,剩下的欠饷就先不要了。”
朱大典刚松了半口气,左良玉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这五日来战死数千将士,这抚恤金…”
“左将军!”朱大典哪料到左良玉得寸进尺,终于忍不住高叫道,“本官已经竭尽全力,你不要欺人太甚!再说这几天你打着本官的旗号,在城中大肆搜刮民财,本官以大局为重也没有说什么。那些银子还不够抚恤阵亡将士的?”
“大人不要生气嘛。”左良玉却不慌不忙地笑道,“不错,末将这几天是在城中征集军饷。但依照大人的训示,也只是针对普通百姓,富豪大户和官宦人家一个也没有动。大人也知道,老百姓能有几个银子?几天下来才凑了不到一万两。一名阵亡将士最起码要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几千人就要十几万两,缺口还大着呢!”
“本官是没有办法了,左将军你说怎么办吧!”朱大典气呼呼地道。
“办法倒是有,也很简单。”左良玉冷冷地道,“让那些富豪大户出钱不就行了么?多了不敢说,他们每户不至少有个万八千两银子?只要每户拿出几百上千两来,足可支付守军一年的军饷了。只要军饷充足,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洛阳绝对万无一失!”
朱大典听了却把头摇得和拨浪鼓相似:“不成,绝对不成!小老百姓你刮也就刮了,那些大户却轻易动不得!你知道谁在六部有关系,谁又和东厂走得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可要秋后算帐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左良玉寸步不让地道,“反正没有抚恤金,将士们必会寒心。大人请想,我们在城头流汗流血,为的是谁?还不是保护那些达官贵人?若他们连这点子血都不肯放,那弟兄们也懒得给他们卖命了!”
说着他便对中军官一使眼色。中军官会意匆匆退下,不多时,守军的大声喧闹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朱大典惊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