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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他和别的王爷可不一样!”毛文龙摇摇头道,“皇室子孙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只知享受安逸银乐,有几个有英武之气的?这位秦王殿下却不然,先是代天子出征,遵化、宁远两战连挫顽敌;后至西安就藩,又化解了流贼的攻击。
“如果是武将,这没什么稀罕的。难就难在他本是手无缚鸡之力,据说初时一听到喊杀声,就要吓得尿裤子。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在连番作战中逐渐锻炼胆色,到后来在宁远时还敢孤身潜出城外,开炮击伤贼酋老奴。贵为亲王,又不以王爷自居自傲,这就难能可贵了!
“我还听人说,他把泾阳经营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嘿嘿嘿嘿,你觉不觉得,这位秦王殿下与本兵颇有相似之处呢?只不过他在陕西,本兵在辽东;他是王爷,本兵是总兵罢了!”
毛文龙这么一说,朱由检觉得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两人都是从无到有,开创了一番事业。虽然朱由检挂着王爷的名,看似比毛文龙要厉害得多;可这顶帽子既是资源又是负担,比如他就不可能像毛文龙这样随心所欲,天高皇帝远不怕言官弹劾。
当然,对毛文龙把自己和他归为一类,朱由检在内心中并不认同。二人行事看似一样,出发点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朱由检是为了救国救民,而这个毛文龙,怎么看也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正思量之时,毛文龙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朱由检吓出一身冷汗:“不过我观秦王恐有异志,绝非肯安居藩地者!”
第524章 忽悠毛文龙()
“不…不会吧!秦王既已就藩,又偏居陕西贫瘠之地,要兵无兵要粮无粮,能有什么异志?”朱由检虽然强自控制着不让自己的额头冒汗,故意若无其事地反问,但心脏已经狂跳不止了!
他又转念一想,暗道这毛文龙不知是真有异能还是怎么,反正从见面开始直到现在,就一直在试探自己。就算现在没有看出破绽,可真要等到袁可立的密使来皮岛,一来袁可立不知道自己现在这里,二来那位使者也不知是谁,更未必认识自己。万一被当面拆穿,毛文龙说不定还是会起加害之心。
如果真要出现那种局面,可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所以现在不能任毛文龙继续掌控谈话的节奏,自己还是要想点办法反客为主,获取毛文龙的信任才行。
正当朱由检紧张思索的时候,毛文龙仍是不紧不慢地道:“你忘了本兵在从军之前,是以算命为生吧!”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周易》,得意洋洋地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测字算命、阴阳术数之学,认为全是骗人的把戏。天下古今玄机,尽在《周易》之中,得窥其道,便知造化循环之理。
“昨夜本兵夜观天象,见紫微宫诸星昏暗,西方井宿中有一颗新星格外明亮。按三垣二十八宿分野之说,紫微宫主人间帝王,此宫昏暗,则主朝中有乱,于帝不利。而井宿对应雍州,雍州即今陕西之地。本兵按《周易》推演,方知天象示警,不日海内即将鼎沸!”
朱由检听了哭笑不得,心想原来毛文龙还真信这玩意。按他这么说,自己岂不是要起兵造反,推翻天启篡位当皇帝,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己是要当皇帝不假,但绝不会篡位,更不会为了皇帝宝座去祸害天下,导致“海内鼎沸”!
看来这毛文龙虽然狡诈异常,毕竟没有真正的远大见识。见他热衷此道,朱由检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张皇后和宋献策都曾跟自己念叨过的《烧饼歌》来。心想这玩意不知为何说得那么准,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只能解出前面已经发生的事,后面的谶语可只有自己这个穿越者明白了。倒不如拿来忽悠一下毛文龙,说不定能博得他的好感。
因此朱由检便微微一笑道:“总兵大人恐怕是解错了,井宿对应陕西不假,但陕西可不止有秦王一人啊!”
“哦?”毛文龙果然诧异地道,“除了秦王,还能有谁?”
朱由检便摇头晃脑地道:“总兵大人可知《烧饼歌》?”
“当然知道。”毛文龙果然大感兴趣道,“怎么,你也对它感兴趣?”
“何止感兴趣,末将已经将此歌解读了!”朱由检言之凿凿地道。
“什么你且说说看!”毛文龙半信半疑地道。
“您且看这一句:万子万孙层叠层。此即是说万历爷龙驭宾天之后,光宗刚登基即驾崩,当今万岁接着登基。在同一年中,出现了祖孙三代三位天子,故有‘层叠层’之说。”朱由检故意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道。
毛文龙沉吟半晌道:“这是旧事,说出来不足为奇。后面的歌词你要是能解出来,本兵才肯信你!”
朱由检早知他有此一问,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此乃天机,本不该泄露。但末将与总兵大人一见如故,便只告诉总兵大人一人,您万勿对旁人讲起!”
毛文龙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也肃容答道:“此间再无旁人,你但说无妨!”
“您看这一句:木下一了头,目上一刀一戊丁。这才是乱天下之人!”朱由检煞有介事地道。
“这是何人?”毛文龙百思不得其解。
“‘木下一了’即是李,‘目上一刀’即是自,‘戊丁’即是‘成’。乱天下者,李自成也!”朱由检学着当日宋献策那神态道。
“李自成?”毛文龙半信半疑地道,“他不过是一流贼,能有乱天下的本事?不过你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那本兵再考较你一番:后年将有一场大灾,此灾详情如何?”
朱由检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当日见宋献策时,他也说什么“紫微昏暗,井宿有一道青气”,与毛文龙的说法如出一辙。看来兴许毛文龙和宋献策还是同门师兄弟,连对天象的“演算”方法都一模一样。
而且朱由检还记得,与宋献策分别之时,那个矮胖子也说后年有一场大灾,当时他并未当回事。可今天毛文龙也这么说,他就正好把宋献策那套词直接搬过来道:“此乃天机,总兵大人如何得知?此灾从天而降,挟雷霆万钧之威,防不胜防。除非乾坤有大异数,否则世人劫数难逃!”
其实当时宋献策说的是朱由检劫数难逃,此处朱由检却玩了个偷换概念,把自己换成世人了。
毛文龙听罢,却倒吸一口冷气,凝神盯了朱由检半晌才道:“可有破解之法?”
朱由检一看有门,这毛文龙多半是被自己忽悠住了,就仍按照宋献策的说法道:“远离京师,庶几可以免祸!”
“哈哈!”毛文龙突然一蹦三尺高,然后将朱由检紧紧搂住,倒把朱由检吓了一大跳。
“看来本兵推演无差,在你这里得到了印证!”毛文龙激动地道,“这也是本兵肯偏居这荒岛的原因之一,屡有奏章保荐本兵回京师做兵部侍郎,甚至兵部尚书,可本兵既已算出后年京师有天灾,焉能去送死?据我所知,袁公并不喜好阴阳术数,也不可能教出你这样的深通术数的学生。说吧,你到底是谁?”
朱由检见毛文龙对自己好感大增,心想干脆忽悠到底,便深深一揖道:“不瞒总兵大人,贫道的真实身份,乃是茅山道士!巡抚大人与恩师交情莫逆,故请贫道下山辅佐。为掩人耳目,才以百户形象示人。”
之前他在芮城曾经这样忽悠过李自成,今天又拿来忽悠毛文龙。这真叫一物降一物,像李自成、毛文龙这样的人,皆是狡诈多智之辈,却偏偏就信这个!
第525章 夜话传情()
朱由检投其所好,以神神道道的《烧饼歌》和不知所云的“天灾”忽悠毛文龙,居然大获成功。毛文龙对朱由检的态度一下子亲切起来,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到后来还喜滋滋地道:“干脆你也不要回袁公那里了,不如就在这皮岛逍遥快活,闲时你我就探讨天道,岂不快哉!”
朱由检只得嘴上应付,心中却想自己哪懂这些玩意,万一说得太多露出马脚,岂不前功尽弃。
于是他赶紧躬身施礼道:“既蒙总兵大人厚爱,贫道自当从命。不过此次贫道奉袁公密令至朝天,幸得不辱使命,救出了妙香翁主。做事要有始有终,贫道总要护送翁主回登州,向巡抚大人交差以后,再来向总兵大人讨教。”
“嗯,说得也有道理。”毛文龙笑呵呵地道,“既如此,尤道长就先在总兵府住下。翁主也住在这里,省得岛上兵痞骚扰。你们的随行人员,本兵也妥善安置,道长就不必襙心了。”
“总兵大人,不知何时可安排我等坐船回登州复命?”朱由检试探着问道。
“这个却不忙。”毛文龙狡黠地眨眨眼睛道,“皮岛和登州之间有定期来往的船只,去登州的船刚走,再回来大概也要七八天。道长且安心住下,到了本兵这里,你就是尊贵的客人。岛上有许多精彩的节目,保管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几天定不会让你觉得乏味的,哈哈哈哈!”
毛文龙执意相留,朱由检也就不敢再多问了,生怕说多了又引起毛文龙的怀疑,只得唯唯领命。
好在毛文龙倒确实没有为难他们,在规模宏大的总兵府中专门划出一座跨院,让朱由检和李贞妍二人居住。至于郑森、李允浩等人,可就不让进总兵府了,而是在海边随便找了十几件房舍安排进去。
这座跨院有正房三间,偏房两间。按理说李贞妍是翁主,本应独居一院,不能与男子见面。可毛文龙偏就如此安排,也未派仆人侍候。朱由检又腿伤未愈需要照顾,李贞妍便不顾他的反对,与他同住正房,只不过与他一个里屋一个外屋。
“这如何使得…”朱由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什么使不得的,”李贞妍却微笑道,“殿下为了贞妍不避锋矢,难道贞妍就不该照顾殿下么?”
当夜朱由检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李贞妍却忙里忙外,又是给他端水喂饭,又是帮他净手擦身。朱由检十分过意不去,一把拉住李贞妍的手道:“别忙了,你也去歇息吧!”
李贞妍却轻轻地坐在床沿上,略带羞怯地道:“贞妍不想睡,只想与殿下多坐一会儿!自从离开登州,连日惊涛骇浪,贞妍真有些怀念在秦王庄、还有一路东行这段时间,那种无忧无虑、谈天说地的生活呢!”
听她这么说,朱由检心中岂无感触,忙微笑道:“你不必担心,也不用害怕。现在咱们已经从朝天逃出来了,你哥哥虽是国王,但也管不到这里来。等此间事了,你还是陪我和美凤回泾阳。那里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我可以保证,今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殿下!”李贞妍动情地望着朱由检,嘴唇嗫嚅了两下,却终于没有出声。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手牵手坐着,任凭柔和的月光洒在身上,仿佛要将二人融为一体。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半晌,李贞妍出神地望着朱由检,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无比娇艳灿烂,朱由检都看得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殿下白天和毛文龙说的那番话,真是煞有介事!”李贞妍掩口笑道,“您还冒充道士,呵呵!不过那些说法真是奇谈怪论,殿下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哪里听到的?”
朱由检也哑然失笑道:“我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不然怎么糊弄他?”
接着他便把之前与宋献策交谈的经过简单讲述一遍。李贞妍听罢却黛眉微蹙,忧虑地望着他道:“殿下,那‘天灾’不会是真的吧?要不然怎么宋献策和毛文龙两个人都这么说呢?”
“贞妍你不要胡思乱想,那当然是假的!”朱由检朗声笑道,“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们两个不过是胡乱猜测而已。就算让他们蒙对了,真有什么天灾,可我命由我不由天,再说还有你们的关心爱护,我不会有事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方为万全之策!”李贞妍仍是愁眉不展地道,“**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像这些阴阳术数之说,虽然玄而又玄,但多有预言说中的,贞妍真的好担心!殿下,您后年一定不要去京师!”
“放心吧,我的翁主大人!”朱由检苦笑道,“我是藩王,没有圣旨擅自进京那可是死罪,我还没傻到自己去送死的地步!”
“可擅离藩地也是死罪,您不还是来登州了嘛!”李贞妍撅起小嘴,不高兴地道。
“咳咳…那不一样!”朱由检尴尬地笑道。
“殿下您答应我,以后再不要以身犯险了!”李贞妍却不理会朱由检的嬉皮笑脸,泪光盈盈地劝道。
朱由检见李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