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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两个时辰,李定国感觉全身舒坦,本来算日子又该到疟疾发作的时间,可现在却是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药力已经发作。马千雪不禁大喜,对袁崇焕深施一礼道:“多谢总督大人!”
袁崇焕则捻须微笑道:“这可奇了,患疟疾的是李将军,要谢也该是他谢本官才对,马小姐谢什么?”
马千雪登时满面飞红,结结巴巴地道:“那个因为李将军他,他救过我嘛,我又没有治好他的病,所以那个”又狠狠地瞪了李定国一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总督大人救命之恩!”
李定国也赶紧给袁崇焕施礼,并感慨地道:“没想到这小小的蚊子,险些要了末将性命。末将军中亦有患疟疾未愈者,可惜这些药物太少。”
“这要怪本官了。”袁崇焕道,“待京师围解后,本官得赶紧上奏朝廷,让朝廷想方设法多从南洋买回些金鸡纳霜来。”
正在此时,卢象升急匆匆跑上楼来道:“总督大人,京师的信鸽回来了!”
袁崇焕精神一振,急命帐下专门负责翻译密文的军校破译。过了片刻,军校呈上破译后的正文,几人聚拢起来观看时,见上面写的是:“督抚之议朕已知之,各有其理。着袁崇焕统宣大边军守宣府,万勿妄动卢象升之天雄军可相机出关,寻弱敌歼之。切记,不可浪战,不可贪胜,自保重于歼敌,勿嫌歼敌少,积小胜为大胜可也。钦此。”
卢象升阅罢大喜道:“总督大人,既有旨意,学生今夜就要出城寻敌。”
袁崇焕也只得点头道:“一定小心,倘若作战不利,尽快退回宣府!”
当夜子时,卢象升率领五千天雄军悄然出城。这五千人全是轻骑兵,没有马匹的只好留在城中。
李定国与马千雪也一同出城,这时远征军已经得到了七天的补给,李定国便在马上对卢象升施礼道:“巡抚大人,末将有皇命在身,就此告辞。”
“自古英雄出少年。”卢象升羡慕地道,“李将军让本官想起,本官还有一个结义兄弟,见识卓着,文武全才,虽未出仕,亦是当世豪杰。可惜自从大名一别,至今已两年未见。致信恩师,恩师也说不知,让人好生惆怅!嘿,说这些做什么,人生岂无分别,但总有重聚之时!李将军慢行,本官祝你旗开得胜,再建奇功!”
李定国与马千雪拱手作别,随即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卢象升静立半晌,转向中军官杨陆凯赞叹道:“你听,四千人马开拔,竟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可见李定国治军严明。”
“巡抚大人,我们天雄军也不差呀!”杨陆凯不服气地回应道。
“好!”卢象升立即低声喝道,“前军派出斥候,侦探清军动向,全军随我先至顾家营附近的山中埋伏!”
第二天午后,斥候回报:清军镶红旗真的去而复返,把涿鹿镇抢掠一空,纵火焚城后呼啸而去。卢象升更加佩服李定国的非常手段,又细问清军去向。
斥候禀道:“鞑子已攻破昌平、延庆、怀来等县,如今镶红旗大军驻在怀来。”
卢象升当即展开行军地图,凝神观看片刻,自言自语地道:“怀来位于宣府和京师之间,两边路程相若。鞑子驻军于此,是想同时窥探两边动静。敌众我寡,不可力战,圣上又要我积小胜为大胜”
他的目光循着思路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突然问道:“鞑子镶红旗全军都在怀来么?”
斥候忙报:“鞑子占据怀来后四处抢掠,听个别逃难的老百姓说,延庆、昌平等地,鞑子三五成群挨村乱串,还有一伙鞑子占据昌平州城,看样子想到陵区抢掠呢!”
卢象升沉吟片刻,立即命令杨陆凯:“集合全军将士!”
五千名天雄军将士早就厉兵秣马整装待发,此时纷纷聚于卢象升帅帐前。卢象升按剑高呼道:“将士们!我们从故乡千里迢迢来到边关,为的就是报效国家、保稷安民!如今鞑虏肆虐,京师危急,现在竟有一小撮鞑子在昌平胡作非为。昌平是什么地方?那是列位先帝陵寝所在之地!我们若是让鞑子惊扰先帝,那就是大明的罪人!”
众将士义愤填膺道:“巡抚大人,您就下令吧,俺们就是全都战死,也决不让鞑子毁坏陵区!”
“鞑子并不可怕!”卢象升又为众人打气道,“我们已经在涿鹿与他们见过一阵,那可是敌众我寡,可是我们不怕死,鞑子还不是退了!现在本官要带你们绕过怀来直趋昌平,打那一小股敌军,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见众将士跃跃欲试,卢象升又肃容道:“但是敌情瞬息万变,鞑子狡诈无比。万一我们被敌军包围,你们有没有必死的决心?”
“有!誓死杀贼!”
“好!”卢象升翻身上马,拔剑出鞘,宝剑在秋风中闪着寒光,“传我将令,此战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者斩!开拔!”
第1035章 夜袭鞑营()
卢象升率领五千天雄军专走山间偏僻小路,人衔枚马摘铃,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怀来。待抵达昌平府城外时,已是深夜时分。
远在数里之外,众将士就望见城池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卢象升急命斥候打探,不大功夫斥候回报:“鞑子在城中纵火,火势凶猛,把城墙都烧塌了一大段。向里面一望,大部分房舍已经烧成白地了。”
众将士听罢无不切齿痛恨,卢象升也心情沉重地道:“虽说城中百姓已经奉旨大部撤离,但肯定也有来不及或舍不得逃走的。这笔血债,我们现在就要鞑子血偿!”
而纵火焚城的清军也真托大,他们就驻扎在城北二里的一片空地上,军帐有七八顶,帐外拴着几十匹战马。除了几名士卒值夜,望着焚烧中的昌平城看哈哈笑以外,其他人都已进入梦乡。
卢象升当即压低声音道:“全军下马,把敌军四面围上,听我号令一齐上马冲锋,一个也不能走脱!”
众军立即四面散开,每人都口衔一支利箭,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的战马虽非什么好马,但历经与流贼的数十次战斗,也都与主人形成了默契,连一个打响鼻的都没有,只发出马蹄踏地的得得之声。
摸到距清军营帐约二百步时,卢象升猛一举手,全军立即停止前进。即使夜色极浓,再往前走,也会被清军哨兵发现了。
“我先去解决那几个鞑子!”
卢象升脱去盔甲,将弓箭负于背后,伏在地面上向敌营匍匐前进。众将士屏息凝神盯着自己的主帅,心也全都悬了起来。一是怕惊动鞑子,导致夜袭失败二是卢象升为避免发出声音没有穿盔甲,一旦鞑子向他发起攻击,那就太危险了。但卢象升无论大战小战,向来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也惟有如此,才能锤炼出一支不畏强敌、血战到底的天雄军。
直到距离清军营帐不足八十步,卢象升才停了下来。此时那几名清军值守了大半夜,也都有些乏了,有的已经拄着长枪打起了盹,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数十步外的漆黑旷野里,已经有人用利箭瞄准了他们!
“嗖!嗖嗖嗖!”
突然利箭破空的锐利声音接连响起,数名清军哨兵连吭都没吭一声,立即仆倒于地!
原来卢象升箭如连珠,而且射得极准,每一箭都正中敌兵面门!别看他是文进士出身,臂力却是奇大,利箭立即穿透敌兵颅骨。由于脑组织在瞬间遭到破坏,这几个倒霉蛋连叫喊也来不及发出,便稀里糊涂地下地狱去了。
卢象升立即将手臂一招,五千天雄军一齐上马,双腿猛夹马肚子。战马心领神会,立即向着敌营奋蹄狂奔起来。一时间,隆隆蹄声震撼大地,却无一名天雄军将士喊杀,堪称古往今来战争中的奇景!
直到这时,这支清军的将领、一名镶红旗牛录额真才被马蹄踏地的震动惊醒。按说他的警觉性也算够高了,而且睡觉时并未脱去盔甲。可是人从睡眠中惊觉到完全清醒并做出反应,毕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二百步的距离,对疾驰的战马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顷刻之间,天雄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至,各自高举刀枪,一声不吭,就直接冲进清军营帐!
这下清军可倒了大霉,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硕大的马蹄子踩在脑袋上,登时脑浆迸裂有些人蓦然惊醒坐起,冰冷的刀刃却已扫向脖颈还有人仓促起身举刀招架,天雄军却已穿帐而过,牛皮军帐在如此粗暴的冲撞之下,失去支撑轰然塌陷,把里面的清军全盖在其中。随即无数马蹄踏过,里面的人顷刻之间被踏作肉泥!
那名牛录额真侥幸未死,支撑着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一边用满语大声咒骂着,一边指挥残兵往外跑,还在妄想着突围。哪知天雄军冲突过一次以后,已经把这一小块地方团团围定,人挨着人,马挤着马,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别说这些如同野兽般的清军了!
这时卢象升已经重新上马。他望了一眼包围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箭!”
天雄军立即对圈内箭如雨发,由于实在太密集,也根本不用瞄准了。可怜十几名清军残兵,包括那名牛录额真在内,每人身上都中了至少数十支利箭,插得如同刺猬一般。
过了约有盏茶功夫,卢象升才把手一挥,低声喝道:“停!清理战场,斩下鞑子首级,注意禁声!”
立即有数百名天雄军下马上前,首先检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清军,也不管死透没死透,一刀便剁掉首级。除了脑袋被马蹄踩得稀烂、实在没法斩首的以外,共斩获清军四十余级。而这四十多人,正是纵火焚毁昌平府城的罪魁祸首。
余者则细心收集散落的箭支,又把那十几个“刺猬”拔得干干净净,重新分配给天雄军将士。因为卢象升出战前特意叮嘱,此次离开宣府,很可能会一连几天、甚至十几二十天连续作战,无法回城补给,所以必须节约箭支,好尽可能杀伤更多的鞑子。
至于清军的战马,除了死的以外,天雄军也毫不客气地牵走了。清军抢掠的财物,却没有一个人敢私拿的,就那么散落一地。
此战天雄军打得干净利落,除了几名士卒在冲击清军营帐时受了些轻伤以外,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却将这股清军尽数歼灭,实在是一个辉煌的胜利。杨陆凯便问卢象升:“巡抚大人,是否用飞鸽传书向京师和宣府报功?”
“不用了。”卢象升却摇摇头道,“我们才杀了几十个鞑子,这种小胜不报也罢。而且信鸽十分珍贵,要留到关键时刻再放。放得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军行踪,鞑子也是很聪明的。传我将令,撤!”
五千天雄军立即重新编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的无头尸体。杨陆凯问卢象升:“巡抚大人,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延庆,那里也有清军活动。”直到这时,卢象升脸上才露出由衷钦佩的笑容,“积小胜为大胜,当今圣上真神人也!”
第1036章 满清会议()
三天之后,京师城外的清军黄龙大帐内,一场最高规格的军事会议,也就是议政王大臣会议,正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
居中而坐、身穿黄龙袍的,正是满清皇帝、被朱由检改名为“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皇太极。而他的“御座”之旁,尚有两人并排就座,分别是大贝勒、如今已被封为礼亲王的代善,以及三贝勒、如今已被封为毅亲王的莽古尔泰。
除去这三人以外,旁边尚空着一张椅子,那是为二贝勒、如今被封为捷亲王,正率领东路军威胁山海关的阿敏留着的。可见皇太极虽然又是称帝又是改国号,但满清内部仍有不少旧习承袭,像这条“四贝勒南面而坐,共商军机大事”,就没能改过来。皇太极当然想大权独揽,但其他三大贝勒实力雄厚,未可轻动,他还不得不装出一副谦逊的模样对代善道:“二哥,你先说说吧。”
代善身为努尔哈赤次子,在长兄褚英被努尔哈赤杀死后,他就成了年龄最大的贝勒。但他自从失去努尔哈赤的宠爱后,势力日渐消退,早已没了争位之心,算得上是皇太极的拥护者。
代善深知自己这个老弟心机深重,面善心狠,指不定哪句话说得不对,便会得罪了他,因此哪敢随便表态,故作傻傻地一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皇上还是让别人先说吧。”
皇太极微微一笑,也不多问,便目视莽古尔泰道:“五哥,你说说?”
莽古尔泰却与代善完全不同。在努尔哈赤殒命后,他就与皇太极展开了对汗位的激烈争夺。在他看来,既然代善不争,他做为努尔哈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