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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着点!”两个年轻人并不打开包袱,只是在外面摸了摸便背了起来,小声叮嘱道,“这几天你们进城好几次,说不定会惹人怀疑。明天出城后,再换一批人送货,时时都要多加小心。时候不早,我们走了!”
二人刚要出门,忽听门外又响起了有节奏的叩门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住店的几人问道:“除了你们两个之外,上面还派人来接货了?”
“没有啊!”
“不好!快把东西藏起来!”其中一人大惊失色道,“亮家伙!”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从怀中掏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就连那两个年轻人都不例外。可是他们随即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为首者只说了半句“糟糕,我们中了蒙汗药了”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其他人也纷纷倒地昏迷。
直到这时,房门才被推开,几名身形彪悍、用湿毛巾遮住口鼻的汉子大踏步闯进来,先把所有人都牢牢绑定了,又收起那个大包袱。其中一人低声道:“把他们全都背到轿子上去,马上去守备府,动作一定要快,不要被人看见!”
很快,停在黄家老店外的几顶轿子就直奔守备府而去。至于客栈老板和伙计,则被几个佩剑汉子严密看管起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须臾轿子已经抬到南京守备府,却不走正门,而是从角门进入。府内戒备森严,全换上了关宁铁骑的将士,别说是人,就连一只鸟也别想飞走。
众人把轿子停在议事厅前,为首者大声禀报道:“末将孙继盛、李兴启禀二位尚书大人:疑犯已经带到,人赃并获!”
“押上来!”王在晋和袁可立身着官服正襟危坐,威严地命令道。
很快这几个人就被从轿子里拖出来扔到堂上,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有人立即端着整盆凉水过来兜头一泼,这些人才呻吟着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已经束手就擒,而周围全是官军,不禁吓得面如死灰。
那两个年轻人却还勉强保持着镇定,连声高叫道:“冤枉!我等身犯何罪,被你们绑来到此?”
“喊你妈拉个巴子!”旁边的军士立即对他们左右开弓,来了两个响彻云霄的大嘴巴子,打得这两人当即嘴角淌血。
孙继盛则上前一步冷笑道:“还我等?你们该自称贫僧吧!”
说着便动手拽掉了他们头上的帽子。这下大伙儿全看清了,这两人都是光头锃亮,头顶还有三个圆点状的疤痕,正是僧人持戒,用艾火烧头顶留下的“香疤”。
“说,你们是不是鸡鸣寺的僧人?”王在晋沉声问道。
二僧见无法抵赖,只得说道:“是又怎样,贫僧只是到客栈化缘,难道这也犯法么?”
“哦?”袁可立讥讽地笑道,“来呀,把他们化的缘呈上来!”
孙继盛立即把包袱打开,里面果然是那一大堆佛像。孙继盛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经过改装的佛像挑出来,袁可立走下来接在手里,对僧人冷笑道:“你们出家人不是讲佛在心中么?本部院就把这尊佛像放到你怀里,然后把佛头里面的环拉一下”
“不不要!”僧人惊恐地叫道。
“原来你也怕死。”袁可立的脸刷地沉了下来,厉声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东西是从哪偷运进城的,你们打算用它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可是这几个人也知道自己犯的不是一般的罪,既然被逮住,就断无活命之理,所以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言不发。王在晋怒道:“来人,重责四十军棍!”
“尚书大人,且慢!”孙继盛和李兴忙施礼道,“末将看这几个人身体一般,四十棍子打下去,说不定就打死了,他们也未必就肯招供。不如交由末将等审讯,包管叫他们开口。不过,还请二位尚书大人回避一下。”
“为何要回避?”王在晋问道。
“只因只因锦衣卫的刑讯手段过于酷烈,”孙继盛和李兴红着脸道,“惟恐二位大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他们都是逆贼,若不是要问案,我恨不得亲手劈了他们,有什么不舒服的?”袁可立冷笑道。
王在晋也颔首道:“我们两个虽然老了,但在战场上刀光剑影、死尸遍地,什么没见过?你们尽管审,但是一定要快!”
“是!”孙继盛和李兴领命,立即命部下取出数根又细又长的铁丝,大声吩咐道,“放到火上烧红,然后把他们的裤子扒掉。如果再不招,以后也不用尿尿了!”
第1294章 又是白莲教()
“根据锦衣卫北镇抚司刑讯暂行条律,尔等犯的是暴力威胁社稷和百姓安危的最高罪行,如果拒不招供,可以采取最高级别的刑讯手段。”
孙继盛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让王在晋和袁可立过目。二位老臣却没有打开看,只看了封面上用的“皇帝之宝”,便示意孙继盛尽管施为,他们也无权干涉。
此时做为刑讯工具的几根烧红的细铁丝已经送了上来,李兴断喝一声:“尔等还不招供?”
那两个和尚还心存侥幸,抗声争辩道:“贫僧乃是佛门弟子,你们如果敢用这个东西残害比丘,是要遭报应的啊!”
李兴大怒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裤子扒掉!”
一声令下,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不由分说地把两个和尚的裤子扯掉,露出两腿间那根丑陋的东西。众人一看,不禁心中暗叫:好大的物事!
俗话有云:和尚是色中饿鬼。至于为何如此说,水浒中做了精辟的论述:“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精母血所生,缘何见得和尚家最紧?惟有和尚家第一闲。一日三餐,吃了檀越施主的好斋好供,住了那高堂大殿僧房,又无俗事所烦,房里好床好铺睡着,没得寻思,只是想着此一件事。假如譬喻说一个财主家,虽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闲事恼心,夜间又被钱物挂念,到三更二更才睡,纵有娇妻美妾,同床共枕,那得情趣?又有那一等小百姓们,一日价辛辛苦苦挣扎,早晨巴不到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来,未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瓮看,到底没颗米,明日又无钱,纵然妻子有些颜色,也无些甚么意兴。因此上输与这和尚们一心闲静,专一理会这等勾当。”
这两个和尚也不例外,平日里说是清修练禅,其实练的倒是这东西,更兼服食壮阳药物,故此这般肥硕。李兴和孙继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再次喝问道:“最后问你们一遍,招是不招?”
“贫僧并无犯法之事”
还没等那个顶嘴的和尚说完,只听他突然“嗷”的一声,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原来李兴已经把那根烧红的铁丝捅了进去!其实也并没有捅多深,但那里是什么地方,连下来一小块肾结石,还能引发巨痛,何况是高温的铁丝。受刑的和尚自是当即昏死过去,至于其他人,别说是被绑着的罪犯了,就是官军也都不寒而栗。
“你刚才问我怕不怕报应?”李兴又换了一根铁丝,满脸杀气地对另外一个早吓傻了的和尚道,“尔等罪大恶极,我审尔等是奉了圣命,皇上就是天子,我是替天行道,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想不想来个现世报啊?”
同伴的惨状就在眼前,那和尚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颓然道:“不要用这么狠毒的招数了,贫僧招认便是!”
招供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件案子又是白莲教暗中策划的!
这两个和尚所在的鸡鸣寺,早已成了白莲教的隐秘据点,方丈智信长老就是白莲教的“八大金刚”之一。被抓的两人,一个叫圆明,一个叫圆通,都是“护法”。至于其他僧众,也有不少是白莲教徒。
此次他们是奉了白莲教“尊者”的密令,接应一批“神器”入城,说白了就是这种经过精心伪装的手榴弹。为了减少被查获的机率,“神器”分批分期送来,负责运输的也都是白莲教徒,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普通佛像。
每批佛像中,有的只有一颗手榴弹,有的则一颗也没有,这样即使偶尔被守城士卒搜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就拿这次来说,如果不是锦衣卫也在暗中监视,如果不是孙继盛等人熟悉手榴弹的构造,就凭金吾左卫那帮人的眼力,还真就看不出来。
而进城之后,他们就秘密联系鸡鸣寺,由鸡鸣寺派人把“神器”带入寺中,存放地点正是孙继盛起疑的药师佛塔。至于这些“神器”做什么用,“护法”级别的教徒就不知道了,只有方丈智信掌握着这个最高机密。而这些东西是如何制造、如何运来,他们也一概不知,这一点倒是符合白莲教的特点:即使是同教中人,不是自己负责的事也绝对不知道。
王在晋听罢立即起身道:“看来这几个人只是小喽啰,必须抓住智信,才能破获此案。曹文诏、曹变蛟!”
“末将在!”
“曹文诏率五百关宁铁骑保护袁大人坐镇南京守备府,以防不测!袁大人,请立即用飞鸽传书急奏圣上和京师!”
“遵令!”
“曹变蛟率五百关宁铁骑,随本部院去鸡鸣寺拿人!锦衣卫留下几人继续审问他们,剩下的同去鸡鸣寺!”
“遵令!”
片刻之间,数十铁骑簇拥着南京户部尚书、暂领南京守备王在晋从守备府奔出,很快与奉命赶来的数百关宁铁骑会合,向鸡鸣寺方向疾驰而去。无数马蹄践踏着城中的青石板路,发出雷鸣般的轰隆轰隆之声,沿途百姓皆被惊起,知道南京城里是出了大事了!
须臾数百铁骑已到鸡笼山下,曹变蛟先命三百铁骑将各处路口封住,刚要下令进山门,忽见身后闪起大片火光,人喊马嘶之声由远及近,直扑而来!
“不好!”曹变蛟厉声吼道,“可能是南京卫所官军,快护住尚书大人!”
约莫盏茶功夫,果然有大批官军从四面八方现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剑,乍一看声势倒也颇为骇人。不过此时关宁铁骑已经全军上马,虽然没穿全套铠甲,凛冽的杀气早已腾空而起。而他们的“对手”全是些没上过战场的老爷兵,一见这架势先怯了七八分,谁敢上前?
见慑住来军,曹变蛟纵马提枪上前几步,暴喝一声道:“尚书大人在此,敢造次上前者,杀无赦!谁让你们来的,领兵的下马过来答话!”
第1295章 寸步不让()
曹变蛟横枪立马,大队卫所官军果然不敢再往前冲了。双方僵持了片刻,官军阵中缓缓走出一骑,却并不下马,只在马上倨傲地呼道:“好家伙,关宁铁骑好大威风!不过这里不是辽东,而是留都南京,这鸡笼山是我府军卫的防区,你们关宁铁骑大晚上不睡觉,兴师动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曹变蛟认出来人正是南京十八卫之一的府军卫指挥使唐贵,指挥使是正三品武官,曹变蛟刚刚升任游击,也只是正四品。官场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曹变蛟只得在马上拱手为礼道:“指挥使大人,末将曹变蛟有礼了。只因奉尚书大人令查办逆案,时间紧迫,来不及通知大人,故此末将才直接带兵包围鸡鸣寺”
“哪个尚书大人?”唐贵不屑地打断曹变蛟,“这里可不是寻常所在,是太祖皇帝敕建的佛寺,谁来了也得守规矩!”
“唐指挥使,你是说本部院不守规矩么?”王在晋按捺不住,缓辔昂然上前道。
“尚书大人,您真在这里啊!”唐贵见王在晋现身,自然不敢继续托大,赶紧翻身下马,上前施礼道,“府军卫的士卒正在值夜,忽见关宁铁骑大队人马往这里跑,末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跟过来看看。”
“鸡鸣寺是一座贼寺,方丈智信是逆案要犯。”王在晋压低声音道,“本部院亲自带队来拿人,唐指挥使勿要误会。”
按理说王在晋是暂任南京守备,掌握着兵符令箭,南京所有卫所官军俱应受他节制。可是听了这几句话,唐贵却不肯退下,再次施礼道:“尚书大人,恐怕这里面有点误会吧?智信和尚是逆案要犯,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南京城尽人皆知的得道高僧,而且已经闭关清修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参与逆案?”
因为牵涉到白莲教,属于绝密案情,王在晋当然不想说得太清楚,当即把脸一沉道:“怎么,唐指挥使,莫非你还怀疑本部院故意冤枉好人不成?”
“不不,末将不敢,”唐贵嬉皮笑脸地道,“只是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还望尚书大人三思而后行。”
王在晋见唐贵仍在聒噪不休,唯恐耽误了时间,让主犯有机会藏匿或是逃脱,不由得勃然大怒,从怀中掣出令箭道:“本部院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