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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谬赞了。”李东阳笑了笑,对于刘健的调侃,倒是毫不在意。
“走吧!余姚走了,值房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我处理呢。”刘健说完,当先离去。
李东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紧随其后离去。
第九章 三位老师()
“皇上,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吏部右侍郎梁储,翰林院学士刘忠求见。”懋勤殿内,王岳走了进来道。
“他们怎么跑来啦?”郑德抬起头,一脸疑惑之情。这三位也都曾在东宫讲学过,都可以称的上是朱厚照的老师。当然现在除了杨廷和还在履行着自己的老师职责外,其他两位都已经调走升官了,所以这也是历史上朱厚照对杨廷和的感情最深的缘故。
“让先生们进来吧。”郑德摆了摆手,虽然这几位都是朱厚照的老师,不过现在也算是自己的老师了,自然不敢怠慢了。
“臣(杨廷和、梁储、刘忠)见过陛下。”三人联袂进来,拱手一礼。
郑德赶紧起身,颇为恭敬的道,“三位先生请坐。”
“这”三人对视一眼,三人虽然都当过皇上的老师,不过除了杨廷和之外,朱厚照从来不称呼其他人为先生,也不知今儿皇上是怎么?难道是转性了?开始讲究尊师重道了?
“陛下为君,岂有臣先坐之礼。”杨廷和拱手说了一句,虽然他只不过是身穿青袍的正五品官员,比不过已经是正三品吏部侍郎的梁储,不过显然三人却是以他为首。
这一个月的经历下来,郑德也知道古代这班大臣的秉性,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即使是一千匹也是拉不回的。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直接坐了下来。待三人坐定,询问了一句,“不知三位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臣等前来是希望皇上重开经筵,陛下毕竟还年幼,圣人之学不可有一日之荒废。”听了杨廷和的话,郑德是一头的雾水。经筵?这是什么?他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王岳,后者知道自己的主子肯定是那失忆的毛病又犯了,赶紧附在耳旁嘀咕了几句。
经筵,汉唐以来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宋代正式制度化并始称经筵,置讲官以翰林学士或其他官员充任或兼任。明代沿袭此制尤为重视,除皇帝外,太子出阁后,亦有讲筵之设。自正统以来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除每月三次的经筵外,尚有日讲,只用讲读官内阁学士侍班。总之一句话,就是大臣们给皇帝上课。
郑德闻言脸都绿了,自己前世好不容易大学毕业,现在又要让自己回炉再造听老学究讲课,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最重要的是,学生只有自己一个,连做点小动作都在老师的时时监控之下,而且还没有周末双休,这日子想想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看着皇帝一脸纠结不乐意的模样,杨廷和开口轻叹一声,耐心劝道,“经筵乃是祖制,陛下不可违背啊。”
“呸!什么破祖制啊,老子又不是你们老朱家的人,这关我什么事啊。”郑德忍不住心里嘀咕这么一句。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也知道这事自己肯定跑不了,毕竟无论如何现在自己还在朱厚照的躯壳内。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在想着有什么办法逃课,毕竟看这三位的架势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梁储也是循循善诱,“陛下,经筵一日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日之进;一月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月之进。盖人之心思精神有所繁属,则自然强敏。经筵讲学,正人主开广心思,耸励精神之所也,不可荒废也。”
刘忠也跟着劝诫了一句,“皇上御极天下,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若是不懂圣人之学,不知前朝之史,何以修身养性,以前朝之鉴治理天下?”
郑德最烦的就是别人给自己将一大堆大道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则被这三位继续轮番轰炸之下,还不得疯了?清咳一声,“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先帝刚刚驾鹤西去去,朕现在哀痛莫名,实在无心经筵之事,还请三位先生见谅。”说完还想挤两滴眼泪出来,可惜不是专业演员出生,又没有眼药水之类的,只能尴尬的作罢。
看着皇上这堪称拙劣的演技,杨廷和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道,“皇上此言差异,正是陛下登基之初,天下人心浮动。若重开经筵,让百姓以为表率,方可以定人心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开个经筵都能跟天下万民扯上关系,他也是醉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德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说又说不过他们,难道要换一种方式,文的不行武的来?这个念头刚刚闪现随即被掐灭,争不赢就动手那是泼皮无赖才会做的。郑德自认为不是好人,却也不愿做败人品的事儿。
“这事我同意了,还有其他事情吗?”郑德看着眼前这三人,宛若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敷衍之意,不过见皇上同意了,他们来此的目的也达到了。本不想再多言,不过又怕皇帝反悔,那自己等人的心血不是白费了?杨廷和又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就从明日开始吧。”
“不行!”
郑德一听像火烧屁股似得,跳了起来,赶紧否决了这个提议。见三人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尴尬的说了一句,“明天是不是太匆忙了,三位先生准备好讲什么了吗?”
杨廷和却是胸有成竹的道,“经史子集皆可。”
郑德却对这些很不感冒,微微蹙眉,“若是你们上课讲这些对治国没多大用处的东西,我看经筵还是免了吧。”
刘忠闻言不忿的站了起来,拱手道,“经史子集乃是历朝历代先贤集大成之作,尤其是四书五经更是圣人之言,又岂是对治国无用之物,陛下此言大谬。”
看着咄咄逼人的刘忠,郑德有心反驳。不过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经史子集是什么的,只是顺嘴说了出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皇帝突然沉默不言,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凝重,还是杨廷和站了出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陛下慎言,四书五经乃是圣人之言,天下士子必修之书,莫要因此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德也不想妥协了,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经筵以后就改成谈论古今朝政得失之所在,无论谁都可以畅所欲言针砭时弊,以及对朝廷所有大臣包括朕在内提出批评。无论说了什么大逆不道或则其他避讳之言皆不会因言获罪。”郑德或许嫌不够震撼,接着又说了一句,“当然也包括辱骂朕的言论在内。”说完扫了一眼在坐的三位大臣,皆被皇帝这一番前所未闻的言论给震住了。
“还有皇帝喜欢别人骂自己的,难怪上次在先帝灵柩前晕厥之后就传出皇帝失忆的消息,估计十有**是把脑子摔坏了吧!真是可怜的娃啊!”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皆流露出一丝或可怜或担忧的神情望着郑德,让他二丈和尚实在摸不着头脑,“这几位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吗?”
“算了,懒得去想了!”人心可谓世界最难猜的东西,郑德可没什么兴趣知道自己眼前这三位老家伙的心思,想了想说了一句,“至于经筵的日期定在每月初一,一月一次,当然正月除外。三位先生觉得如何?”
“皇上,祖制有规定‘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不可擅自更改!”杨廷和却是坚决反对道。
“有何不可?”郑德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将三人给镇住了,还是颇为得意的悠然自得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能够将这几个老家伙镇住还真不容易,不过心里还是蛮舒畅的。”
杨廷和看着郑德,微微蹙眉,直接怒斥了一句,“陛下贵为我大明天子,通知天下亿兆百姓。自当坐有坐相,怎可如乡野村夫一般,坐相粗鄙无礼。”
杨廷和这声训斥倒是吓了郑德一跳,看着杨廷和接近暴走的模样,尴尬的讪讪一笑,也感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赶紧坐直身子认错道,“先生教训的是,是朕错了。”
“不对啊,我可是皇帝,难道还需要向大臣认错呢?”郑德说完瞬间后悔了,只听杨廷和又说了一句,“陛下能够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更是颇感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是自己的老师吗,被老师数落几句不是很正常嘛?心里倒是好受许多了。
“那这经筵的时间?”郑德看向自己的三位老师。
三位对视一眼却是毫不退让,“按祖制来吧。”
郑德点了点头,“按规则来说,既然由你们决定经筵的时间,那就由朕来决定经筵的讲课方式了吧。”
“按规则来?什么规则?”听了皇帝的这话,他们三个人瞬间感觉不好了。
不过还未开口,郑德却又说了一句,“一句话,你们同不同意,不同意经筵的事情就此作罢吧。”他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软,若是再退让下去,也实在太丢皇帝这个身份了,以后他们还还不得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郑德强硬的态度,三人沉思片刻反而答应下来。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他却瞬间感觉有些凌乱了。
“果然,做人还是要强硬些啊!”
郑德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
第十章 宣府告急()
“万岁爷,万岁爷快醒醒,快醒醒啊,大事不好了。”
乾清宫内,郑德睡得正香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呼唤着自己。他并不想去理会,毕竟美女在前,马上就要进行一番深入交流,机会难得。可惜一双邪恶的大手将自己拉出了那美妙无比的梦乡。
他很是不爽地睁开双眼,王岳那张熟悉的面庞在此刻看来邪恶无比。正欲破口大骂,王岳却着急地抢先开口,“万岁爷,宣府急报。”
“什么?”郑德睡的迷迷糊糊,此刻还没反应过。
王岳无奈又说了一遍,“皇上,边关告急,小王子尽起鞑靼勇士,兵犯宣府。”
“什么”郑德这回算是听明白了,顿时清醒过来。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岳,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句,“什么小王子?还有鞑靼入侵是什么情况?”
“鞑靼部落首领巴图蒙克,时人称之为小王子。此人估计是听到先皇驾崩的消息,想要趁虚而入,故尽起蒙古勇士,入侵我大明宣府。”王岳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催促着,“朝臣们已经在雍肃殿内等候了,陛下还是赶紧过去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郑德边穿衣服边问。本来穿衣服该有人伺候的,不过郑德显然没有这个习惯。除了穿冕服由于太繁琐需要人帮外,其他的郑德都是一个人自理。
王岳一边帮郑德整理衣服一边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
四更天?来到大明后,郑德也熟悉了古人的计时方法。古代把晚上戌时作为一更,亥时作为二更,子时作为三更,丑时为四更,寅时为五更,四更天也就凌晨一两点钟。
“当皇帝真******不容易啊!”他忍不住暗骂一句,洗漱一番后急匆匆来赶到了雍肃殿内。
此刻,大殿内灯火通明,朝臣们已经焦急的等在里面。见到皇帝到来,纷纷拱手行礼。
郑德对他们都摆了摆手,“军情紧急,阁老和诸卿都坐吧。”
“谢陛下赐坐。”众位朝臣齐声呼喊,对视一眼,依次挨着半边屁股在两边做了下来。
“现在情况如何?”郑德看着在座的朝臣们,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众大臣的目光顿时落在兵部尚书刘大夏身上,后者起身拱手,将当前情况说了一遍,“鞑靼小王子,趁先帝驾崩之际,尽起蒙古勇士,兵锋直指宣府,连营二十余里,宣府危矣。”
“有多少兵力?”郑德沉吟片刻,看向兵部尚书。
“估摸有二十万人。”刘大夏显然也不太确定。
“估摸?”郑德有些愕然地看向他。身为兵部尚书,连敌人有多少都不知道,这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当然另一个方面也暴漏出了情报的缺失,难怪都打到家门口了才反应过来。
“看来自己将锦衣卫设立为一个专门的情报机构计划的提前了,免得以后还会被人如此这般打一个措手不及。这可是事关自己小命的大事,可千万马虎不得。”郑德摸着下颌如此想到,抬头突然发现众大臣都看着自己,尴尬的清咳一声,“对了,宣府在哪?”
此言一出,让在场诸位大臣为之一顿,一时语塞。虽然皇帝整天待在紫禁城内,也不会无知到连宣府在哪也不知道吧?难道我大明朝又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