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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从一个东都纨绔成长为手掌草原大权的一方诸侯,这本身就说明萧煜很不俗。
既然这么不俗的一个人不惜亲身涉险也要来见自己一面,那他身为大郑天潢贵胄,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灯火忽然摇晃。
有人未经禀报,便从外面推门而入,身上裹挟进一股西北冬天特有的朔寒冷气。
来人拱了拱手,权作赔礼道:“萧某不请自来,做了不速恶客,有失礼不周的地方,还望王爷见谅。”
秦权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神色间没有半点惊惧,哪怕眼前之人是大郑朝廷上下一致讨伐的西北叛逆,是传闻亲手手刃过天人的萧煜,仍是没有放下手中六韬,更未曾起身,安坐不动道:“萧驸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呐?”
萧煜轻轻拂袖,将身后屋门掩上,平静道:“王爷好定性,难道不怕萧某是来取王爷项上人头的?虽然王爷身边的那位白师傅修为高深,可萧某也不是孤身前来的。若是动起手来,那位白师傅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秦权轻描淡写的反问道:“若是来取本王项上人头,又何必与本王说这么多废话?”
萧煜抚掌轻笑道:“素闻晋王殿下胆识过人,每逢大事有静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权一笑置之。
萧煜丝毫没有见外之意的在秦权房中走动几步,一边打量着屋内陈设道:“实不相瞒,萧煜此次前来,是想要与王爷谈一笔买卖。”
秦权平淡的哦了一声,“这谈买卖,谁先开口谁就先落了下风,怎么不与本王兜几个圈子,探几句虚实,只是恭维了几句就开门见山,这可不像买卖人的作风。”
萧煜自顾找了把椅子坐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与书案后的秦权对视道:“萧某本就不是买卖人,再者说我来敦煌城本就已经是落了下风,是不是先开口的也就无甚所谓了。”
秦权对于萧煜放肆的举动好像无视于睹,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道:“那是什么买卖?”
萧煜以前没资格见到这位晋王殿下,认真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与这位晋王殿下打交道,而这位殿下也果真没让萧煜失望,不管他萧煜如何故作放肆,从始至终都是平心静气,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不为厉利害所动,更不为外在所移,这才是真城府。
萧煜正了神色,再无半分方才的轻佻之色,轻声道:“西北之地,虽不能说是弹丸之地,但也着实比不得江南燕北等地,在朝堂诸公眼中,无非苦寒之地四字评语而已。你我心知肚明,此次殿下亲临西北,所求却不在西北,而是在东都朝堂,你要用西北的一场大胜,压过最近势头正盛的皇子党,再则也能稳定你亲王党浮动的人心,顺带还能把西北边军烙上自己的痕迹,日后一呼百应,军权在手,进可九五之尊,退也能守住一个摄政王的位子,殿下以为然否?”
秦权默不作声。
萧煜从椅上起身,认真道:“可军权大部分还是在徐林手中,殿下的战功不好拿啊。”
秦权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萧煜,静待下文。
萧煜笑了笑,“萧某愿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
屋内萧煜与秦权不能说是相谈甚欢,但也算客气守礼,可在屋外,就不是如此了。
紫水阳与那位白师傅面对而立,看上去是云淡风清,可只有站在紫水阳身旁的秋思才知道两位天人高手不动声色较劲的恐怖所在。
被秦权尊称一句白师傅的提灯笼老者仍旧站在总督衙门门前,两条雪白长眉高高扬起,老人小指翘起捏住一截眉角,阴冷的注视着不远处佝偻着身子的紫水阳。
白姓老者面上平静,心中却不平静,他发现自己面对这个矮了他一头的老家伙竟然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
他隐居大内一甲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越到老了,后继无人的情形下,也就造就了他的乖戾性子,若是能杀得掉,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那样秦权也就不用和萧煜谈什么买卖,直接擒拿了西北逆贼首领萧煜,这功劳不就来了?
可惜,杀不掉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渡劫天人()
紫水阳虽说身旁有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天人的秋思相助,可还有一个剑宗剑奴在暗中窥视,也是不敢妄动,只能与白姓老者互相僵持不下。
紫水阳没了平日里万事不上心的态度,脸色漠然的望向白姓老者,身体咔咔作响,原本佝偻的身子直立起来,已是现出本身,而手中旱烟也是化作一支短棒被他握在手中。
一身渡过一次人劫的天人气势咄咄逼人,让手提灯笼的白姓老者脸色更加凝重。
天人劫难有三,天劫、人劫、天人双劫齐至。其中双劫齐至最为凶险,不过渡过之后修为神通也是最为恐怖,天劫又在人劫之上,紫水阳虽然只是渡过了人劫,比不上渡过天劫的高手,可与白师傅这位渡天劫未过却算是半斤八两。
书房内。
萧煜走近秦权书案,双手按在桌上,逼视着秦权道:“晋王殿下与我联手送徐林一场大败,而我送晋王殿下一场大胜,如何?”
秦权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这个大郑亲王与你这个大郑叛逆联起手来,坑害我大郑的大都督?”
萧煜同样反问道:“不好吗?”
秦权靠到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在扶手上,不动声色,似是在计较得失,又似是根本懒得辩驳。
萧煜直起身,面无表情。
片刻后,秦权重新开口,却还是反问:“萧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了一己之私,要置整个天下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你可曾心中有愧?你要带着一帮草原异族杀我中原百姓?你可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可对得起天地良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错,可大义上,你可敢说无所亏欠?”
萧煜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笑道:“敢,我敢说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无愧于所谓大义。”
萧煜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王爷与我谈大义,我就不说**事,好好地来论一下这个所谓的大义。当初是郑帝派遣我来草原,尚清月公主,我奉命行事,此事我可有错?后来草原汗王林远暴卒,王妃夺权,我助我妻夺回王权,诛杀叛逆红娘子,重整草原王庭,可曾有错?我掌草原权位以来,可曾有过半分主动挑衅?是郑帝一意孤行,不惜劳民伤财,要以大郑一国之力来铸就他的千古帝王之名,我不愿引颈受戮,也是我之错?王爷这时候对我说什么黎民百姓,可豫州、齐州等地年年大灾的时候,你们高坐朝堂之上为了一个太子名分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可曾想过黎民百姓?王爷,我相信你心系大郑皇室,心系朝廷社稷,可惟独不信你心系黎民百姓!”
秦权默不作声。
萧煜也就此沉默。
两人两两相望。
良久,秦权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萧煜哦了一声,冷淡道:“萧某满腔诚意,可无奈王爷是想做无本的买卖。”
秦权随手拿起桌上的金剔挑了挑灯芯,平静道:“即便我秦权坐不了九五之尊的那个位子,也不会用西北将士的命来做筹码。”
萧煜叹息一声,微嘲道:“既然王爷如此爱惜将士,不如上书当朝皇帝陛下,索性就此退兵,从此永结秦晋之好,互不相犯,通商往来,这岂不是更好?”
秦权冷哼一声:“为国战死,当死则死!”
说话间,秦权手中金剔猛地一挑。
啪,灯火猛然摇晃,一连串的火星被挑飞出来。
萧煜猛然后撤。
一点,两点,三四点。
五点,六点,七八点。
不知多少火星在半空中化而成箭。
一片火焰箭雨在方寸间朝萧煜当头罩下。
萧煜大袖轻拂。
漫天火雨箭被他收入袖中,再一抖袖,几颗零散火星飘落。
萧煜冷笑道:“可惜这国是你们一家之国,而非天下千万人之国。”
秦权皱了皱眉头,“狂言妄语,居心叵测,当诛。”
萧煜平静道:“是郑帝要拿我做垫脚石,成就东主亦是未曾完成的壮举,如今却又说我心存叛逆,我即便是跪地请降,恐怕也不过是一杯毒酒吧。”
秦权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煜叹了一口气,玩味道:“如此说来,王爷是想要留下我萧某人了?”
秦权看着孤身前来,如今仍是泰然自处的年轻人,有些由衷的欣赏,不由想到若是萧煜还在东都,纳入麾下,也是一件美事,只是如今萧煜却是不得不死,实在可惜,可惜啊。
秦权淡笑道:“萧煜,你莫不是以为吃定了本王?”
秦权端起桌上那盏烛台,放在眼前,轻轻吹了一口气,一点烛焰被吹散成满天火星,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充斥了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秦权望向萧煜,轻轻自语道:“履霜之上的境界,我六年前就有了。”
履霜之上。
是为天人!
天人境界取其天人合一之意,天人境界修行者动念之下,可引天地异象变化,异象大小视其修为而定,就好比萧烈,在祁山全力出手,几乎让整个祁山为之色变,这等天人境界与那初入天人又是天地之差了。
总督衙门门前,站在台阶上的白姓老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屋中冲天而起的天人气势,嘲讽道:“算计的不错,可惜就有一点算错了,晋王殿下本身就是一尊天人大高手,带上老朽不过是白龙不行鱼服之事罢了,萧煜的天资是不错,是近些年来境界突破最快的一个,甚至还要快过道宗的秋叶,可毕竟他修行时间太短,距离天人还有一步之遥啊。”
紫水阳斜瞥了一眼身旁的秋思。
秋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紫水阳稍稍安心,嗓音提高一些,对白姓老者笑道:“晋王是天人不错,可还未渡劫吧?现在断言,为时尚早了吧?”
白姓老者沉声道:“难不成你觉得萧煜能以履霜境界对战晋王的天人境界?”
紫水阳摇头道:“胜不胜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秦权想杀萧煜,很难。”
白姓老者阴冷一笑,“既然你都不急,那我也就等着,等着待会儿给萧煜收尸好了。”
紫水阳对一旁秋思微不可见的用了个眼色,接着呵呵笑道:“干等多没意思,要不咱俩比划一下?”
白姓老者捻眉的左手猛然一顿,周身杀机毫不掩饰。
两位天人高手的杀气充盈了总督衙门前的整条长街。
白姓老者随手一掷,手中灯笼摇摇晃晃飞入夜空之中,朝紫水阳伸出一手。
紫水阳笑了笑,同样将手中短杖别入腰间,然后猛然蹲下,双手在地面上一按。
在他和白姓老者的一线间,升起一排森森地刺。
渡劫天人对战渡劫天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武道修行者()
总督衙门前的守夜兵卒早已经退走,再无多余之人的长街上,两名天人的气机纠缠在一起,几乎让这条长街平地起风。
白姓老者仍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可手指上却沾染上了一层金属色泽,一掌盖下,与脚下升起地刺相撞,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紫水阳轻声道:“原来是金之气。”
说起来,除去大宗门弟子,一般散修更多还是运用五行之气之一,至于那不常在的第六气则是可遇不可求。
白姓老者一手将堪比金刚的地刺生生撕裂,紫水阳也不以为意,双手一合,一座小山凭空出现,径直朝白姓老者的头顶落下。
白姓老者五指并拢,身形一动,瞬间就一记手刀劈在落下的石山之上,锐利的金之气肆意荡漾,紫水阳脸色微变,他以元气凝出的那座小山上,出现无数细微裂痕。两人脚下的青石街面更是被撕裂开去,仿佛有人持刀在这街面上斩了一刀。
紫水阳一跺脚,在身前升起一道石墙,将逸散开来的锐利刀气悉数挡下,忽然回头,一名黑衣剑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长街尽头。
不用紫水阳多说,一直未曾出手的秋思手持大日印轮挡在那名黑衣剑士的前行路上,就听这位剑宗第四剑奴冷淡问道:“你也配挡我的路?”
秋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黑衣剑士冷笑一声,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
秋思将大日印轮置于胸前,轻诵一声佛号,大日印轮开始不急不慢的转动,转动之间,大日如来虚影缓缓浮现。
大日印轮与傅先生收去的那个转经轮并称摩轮寺双轮。
这也算是摩轮寺留给秋思最后的遗产。
黑衣剑士瞥了眼秋思手中大日印轮,脸色凝重一分,虽说每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