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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重新坚硬如铁。
幸存下来的中都甲士已经溃不成军,向东南方向,也就是中都方向,溃败而走。
中都大军号称五十万,哪怕被秦权分去十五万,仍旧有超过三十万的人马,一场大水不足以彻底淹没这支大军,萧煜既然没能留住徐林,那他就要赶在徐林收拢起足够兵力之前,将中都大军彻底消灭。
故而萧煜下令,中军负责清理战场,早已等待多时的左右两军负责追击,绝不能给徐林喘息之机。
至于那支越过青河的先锋骑兵,他们很幸运也很不幸。
幸运的是他们躲过了那场大水,避免了被淹死的下场,距离他们仅仅一河之隔的一千重骑此时已是无一生还。
不幸的是,大水同样淹没了他们的归路和援军,他们已是一支孤军。
这支人数足有两万的中都先锋在伤亡过半且无援兵退路的情况下,降了。
赶回中军的萧煜同意了中都都统韩雄的请降。他在中军大帐中亲自召见了中都降将,原中都都统韩雄。
这位一直被同僚视作莽夫的男子见到居中而坐的萧煜后,也没耍什么硬气,直接跪地俯首道:“降将韩雄,参见王爷。”
王爷二字一出,大帐中瞬间寂静,针落可闻。
多铎脸色微变,禄时行则是默不作声,只有诸葛恭深深看了韩雄一眼。
自古伴君如伴虎,不管是起于草莽,还是出身世家,自古帝王身旁都不乏看似憨直莽夫的武将,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许多精于权术的将相都难免落个身死下场,这些莽夫人物反而丝毫无损,更能封妻荫子,遗泽后代。说到底,能立于朝堂之上的,哪个不是精似鬼的角色?这些莽夫也都是组中有细的人精货色,比起那些锋芒毕露的秀林之木,这层莽夫外衣反而更能让他们如鱼得水,既能讨喜,又不引君王猜忌。
就拿韩雄曾经提议让徐林自立一事,对于莽夫言语,徐林只是一笑置之,若是换做一个历来老成持重的将领如此提议,徐林就真要治他一个居心叵测之罪了。
萧煜不置可否,反而是饶有意味的问道:“韩都统,此话怎讲?”
韩雄咧嘴一笑:“谁不知道萧王爷虽然没有称王,但实际上已与草原王无异,俺韩雄虽然喊得早了些,不过早晚不都是一样!”
萧煜笑了笑,“古人早有言道,‘缓称王,广积粮。’韩都统此言可是要置我于何地?”
说到最后时,萧煜脸上虽然还挂着笑意,但韩雄还是猛地打了个寒颤。
韩雄狠狠叩了个头,额头上一片淤青,说道:“俺韩雄不懂什么缓称王,只是知道王爷如今败了徐林大军,只要顺势取下中都,再称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禄时行忽然开口道:“驸马,韩雄此言有理,缓称王说到底无非是不去做出头鸟,以免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可如今非群雄并起的乱世,驸马与大郑已是势不两立,是否缓称王对于大局却是已无太大紧要关系。”
萧煜敛去脸上笑意,环视一周道:“你们也是这么觉得?”
诸葛恭轻声道:“禄时行统领所言,属下深以为然。”
多铎脸色微微变化,稍作犹豫后,咬牙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韩雄此时更是不甘落后,五体投地,高声道:“俺韩雄,愿作王爷的一个马前小卒,为王爷牵马执鞭!”
萧煜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上重新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第二百零二章 天下人在看()
徐林没有急于返回中都,而是选择留在草原上收拢残兵,但另外有一人却趁乱早早返回了中都。
暗卫也有自己军事力量,一千重骑,是蓝玉接手暗卫后的最大收获。
在大军溃败、中都空虚的局面下,蓝玉手中掌握的这一千留在中都百里外的重骑,就显得格外举足轻重。
大地轰鸣。
一千重骑兵临守军不过两万余人的中都城下。
黑甲黑马,暗卫缇骑。
缇骑本是暗卫主官的亲随护卫,只是萧烈在这个基础上将它放大,发展为一支足以与徐林麾下中都铁骑相提并论的重骑兵。
蓝玉一身蓝色锦袍,面容虽然普通,但兴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此下自有一番风度,出则将,入则相。即便身后立有一千重骑,也遮掩不去一袭蓝袍的光彩。
呜咽的号角声在城墙上响起,随着朔风飘出,显得格外苍凉。
一队队中都守军在层层叠叠的城墙上严阵以待。
蓝玉来到中都城门前百丈处,抬手让身后骑兵停下步伐,只身一人走近城墙,高声道:“我乃天机阁蓝玉,奉大都督之命统领西北暗卫事宜,中都守将何在?速速前来见我!”
寂然无声。
中都守兵面面相觑。
蓝玉高坐马上,面无表情。
片刻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名头发已经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将从城头上探出身来。
蓝玉提着缰绳,坐下骏马在原地来回踱步,“为何不开城门?”
他望着蓝玉同样高声喊话,声音洪亮,反问道:“蓝先生此来何为?”
蓝玉只是回答了四个字:“紧要军务。”
老将脸上表情似有疑惑,继续问道;“那为何要携带一千重骑?”
蓝玉淡淡道:“以防不测。”
老将姓李名怀,从军四十年,亦是从行伍出身,在花甲之龄才坐到都统的位子上,老成持重。徐林出征草原,特命此人坐守中都。李怀倒不是怕蓝玉的一千重骑,中都城防之坚固,休说是一千重骑,就是再多十倍,一万重骑也只能望城兴叹。他只是怕蓝玉带兵进城之后,会生出事端,可如果不让蓝玉进城,若蓝玉身上真有紧急要务,日后追究起来,也不是自己能够承担起的。
想到这儿,李怀一咬牙道:“蓝先生,本将职责所在,未见大都督手令,不敢擅开城门,敢问蓝先生可有大都督手令?”
蓝玉摇头道:“未有。”
李怀后退一步,两名甲士站在他的身前,冷然道:“那就恕难从命了,还望蓝先生见谅。”
蓝玉无视城头上的中都守军,独自打马前行,沉声道:“我独自一人入城。”
李怀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不多时,蓝玉已经走到中都城下,轻描淡写地扔下一记重雷砸在李怀头上:“大都督兵败青河,萧逆大军正朝中都进发,若是延误军情,可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李怀脸上阴晴不定,紧紧按住腰间刀柄,这位被徐林赞以老成持重而委以重任的老将,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喃喃道:“大都督怎么会败?”
徐林亲率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塞,萧煜不过十几万兵马,而且还是临时由草原各部征调,怎么吃得掉徐林的五十万虎狼之师?
可蓝玉又着实不像信口雌黄之人,一时间让李怀进退两难。
蓝玉是谁?一般中都兵士不清楚,李怀可是一清二楚的,天机阁阁主傅先生的亲传弟子,天机阁未来的主人,如今更是统领西北暗卫大权。这等前途无量的人物委实不是他一个垂垂老朽能够招惹起的。
李怀颓然挥了挥手:“放下吊篮。”
一个可承载三人的吊篮悠悠落下,蓝玉下马走上吊篮,吊篮缓缓复而上升,重新升上高有近百丈的城墙。
蓝玉走下吊篮,踏足中都城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怀,轻笑一声:“李老将军。”
李怀拱手一礼,“蓝先生。”
李怀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蓝先生方才在城下所言?”
蓝玉淡然道:“自然属实,道宗修士建坛做法,冬日暴雨,萧煜引清河之水,水淹大都督三军,如今中都大军已然全军覆没。”
李怀脸色瞬间苍白,向后倒退两步,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喃喃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蓝玉按住腰间剑柄,“如何是好?我有一条出路,不知道李老将军可愿意听?”
已是六神无主的李怀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死命抱住这根稻草,“当然愿意!”
蓝玉走进李怀,轻轻吐出一个字:“降。”
李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降?”
蓝玉轻笑道:“当然是降,如今中都兵败,萧煜来势汹汹,仅凭这两万人马如何守得住偌大中都?”
李怀猛地反应过来,怒声道:“老夫从军四十年,深受君恩,宁死不降!更何况我西北还有晋王殿下的十五万大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反倒是你蓝玉,受朝廷俸禄,君恩浩荡,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则当诛!来人”
未等李怀讲话说完,蓝玉已然拔剑,一抹血光后,一颗好大头颅飞起。
蓝玉伸手抓住李怀的脑袋,脸色淡漠道:“暗卫和天机阁弟子听命,立时清剿中都徐林余部。”
一些中都校尉和都尉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自己身后的亲兵一刀刺穿了胸口,而那些平日里被奉为上宾的天机阁先生们更是翻脸无情,出手间便取人性命。
蓝玉左手提着李怀的头颅,右手持剑,一步一杀人。
中都精锐已被徐林悉数带走,剩下守城的虽不能说是老弱病残,但也只能算是普通甲士,怎么抵挡得住蓝玉所率修行者的突然发难。
不过片刻功夫,中都城头上的校尉都尉已经死伤大半。
有些见势不妙掉头想跑的,却发现去路早已被暗卫内卫死死守住,刚一露头,便被机弩射成了刺猬。这些机弩本就是为了对付修行者所造,只要没到履霜境界,绝无幸理。一炷香的功夫后,除了跪地请降的二十三名校尉都尉,城头上已经再无一名活着的中都军官。
李怀郑重其事的带领诸将上城头观看城外情况,倒是刚好给了蓝玉一网打尽的机会。至于一般兵士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有少数看到城楼上景象的,不是被暗卫一刀杀了,便是低下头去,再不敢看。
大人们之间的厮杀,哪是他们这些小卒子可以参与的?
无人敢动。
蓝玉丢下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吩咐属下开始接管中都军权,暗卫和天机阁执事们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没有半分临时起意的生疏,显然蓄谋已久。
随着身上还沾染着血迹的陌生上官开始接手军权,中都甲士们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兵变!
不过偶有几波敢于异动的甲士,均被铁血镇压后,正面中都城墙一片静寂。
蓝玉扶着城垛,沉声道:“打开城门。”
几十名中都甲士转动巨大磨盘,铁索一点点绷紧。
随着沉闷的吱呀声,中都城门缓缓打开,如一线天开。
蹄声如雷,一千重骑洞穿城门。
蓝玉望向西北方向:“萧煜,剩下的就看你了,天底下的人可都在看着呢。”
第二百零三章 中都不得入()
一场大水冲散了中都大军,都督找不到都统,都统找不到都尉,都尉找不到校尉。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再被后来的草原骑兵一冲,彻底迷失了方向。
大部分中都军向东南方去逃去,但也有少部分人马慌不择路,逃向了东北、西南方向。不过这些人没能成为漏网之鱼,反而先一步成了阶下囚。
两支草原骑兵开始追击后,由于萧煜有收留俘虏的命令,半日光景,俘虏降卒的数量便达到了恐怖的三万之数。
此战这时回头来看,萧煜在乌拉草场的溃败,拒河而守正面迎战徐林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萧煜从一开始的截击中都大军粮道,到后来的退兵,都可以算是诱敌之计,为此萧煜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汗王亲卫伤亡超过四万之数,但战果同样前所未有的巨大,二十三万中都精锐大军伤亡惨重的同时被彻底打散,而闽行的八万人马更是全军覆没。至此,徐林已经再无威胁王庭之力,他在中都的十几年精心经营也就此毁于一旦。
引青河水淹徐林,此战可以说是萧煜的巅峰一战,也是草原形势逆转的关键一战,理论上来说,萧煜由此转守为攻,而徐林则由攻转守。
可萧煜并不满足于此,他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鼓作气,拿下自从建成后就从未陷落过的巍巍中都。
在次日辰时,经过一夜的休整后,萧煜所在的中军开拔,轻装简从,直扑中都。
与此同时,秋叶也在二百名道宗弟子的护卫下,离开玄坛,朝中都方向进发。
在此期间,徐林勉强收拢起三万残军,却无再战之力,只能朝中都方向狼狈后撤,与来时的雄壮光景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