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在是让西平王见笑。”
萧煜笑道:“当年年少意气,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女子争风吃醋,哪里当得王爷亲自道歉,实在是折煞萧某了。而且弘哥儿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萧煜也不好小气不是,日后此事休要再提。”
完颜德洒然一笑道:“如此就好,日后你我两家还是要多多亲近才是。”
萧煜点头道:“那是自然。”
说话间,萧煜回首看了牧人起一眼,刚好看到牧人起挂在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故作诧异道:“东平王信佛?东平王生平征战无数,怕是与佛家宗旨不合吧?”
牧人起淡笑道:“我曾听闻西平王信道?甚至府中还供养着多位有道真人,道家讲究清净自在,西平王怕是也不相符的?”
萧煜笑道:“萧某刚刚入世,何谈出世。这俗世繁华刚刚拿起,又何谈放下,所以萧某只学道家的修身养性,至于其他,学不来。”
牧人起哈哈笑道:“有位高僧曾言,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江上潮水天上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佛家虽有菩萨低眉,慈悲济世,但也要有金刚怒目,降服外道。正如兵家之正奇相辅,道家之阴阳相济。”
萧煜连连点头,眯眼笑道:“倒是萧某见识浅薄,让东平王见笑了。”
入府之后,萧政倒是有心,没有分出主次,而是团团围坐。接下来便是一番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闲谈,众人既是俗世中的权贵,又对修行界之事知之甚详,也不愁没有话题,谈有说无,谈天说地,倒也其乐融融。萧煜被视为骤然富贵,自幼却也是长在安国公府中,对于这类谈玄也算是略有涉猎。至于牧人起,虽是武人出身,但在这类事情上却丝毫不亚于一些清谈名士,比起带兵的本事也不差许多,委实让人惊异。
几人说到最后,不知怎么的说到这次修行界的道宗法会上来了,几位逍遥神仙的手段委实让人大开眼界,牧人起与完颜德俱是遗憾未曾有幸亲眼目睹,而道宗的天权峰主微尘真人,经此一事后,也被视为道宗中仅次于掌教真人的神仙人物。
毕竟刚到巨鹿城第一日,也不急于一时,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萧煜和牧人起各自起身,去往萧政早已安排好的住处。
萧煜走进自己居处正堂,示意众人各自休息,只留下了徐林一人。
萧煜望着堂上的一副江山多娇图,没有回头,轻声道:“此番来巨鹿倒是来错了。”
徐林径自坐下,道:“怎么?”
萧煜说道:“完颜德和牧人起应该是早有联系,想想也是,牧人起坐镇东北多少年,就和后建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两者一直相安无事,其中若没什么默契勾结才是咄咄怪事。我本以为三方相会,互相都有一个制约,不至于撕破脸皮,如今看来,却是变成我独自一人势单力孤了。我还是被完颜德这老货阴了一手。”
想着方才不经意谈起的道宗法会,萧煜轻叹一声道:“我倒是忘了,后建魔门一体,魔门在道门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又怎么能善罢甘休,这次怕是想要在我身上找回来。
徐林沉吟道:“如今却是进退两难。若是不告而别,对于殿下威望折损极大。”
萧煜转过身来,冷笑道:“看来完颜德是要试试我的斤两,若是动不得我,便要相安无事,若是动得了我,就顺手将我除去。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到最后,不要把自己都赔在里面才好。”
徐林笑了笑,说道:“完颜德此人,我也有所了解,若说他气量小,即便面对手下败将也可礼贤下士,若说他气量大,却曾经因为一名女子诛杀自己的头号谋士。方才他三次提起完颜弘,殿下反应均是不温不火,怕是他已然着恼。”
萧煜深有感触道:“这老一辈的城府功夫,我还是差之太多啊,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比起神通还要妙不可言。”
徐林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可要早作准备了。”
萧煜低头看了眼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点头称是道:“我心中自有计较。”
完颜德同样返回自己住处,在与萧煜交谈时平易近人的燕赤王无视跪倒一地的奴仆侍卫,径直入府,一直走到后堂门前才住下脚步。
挥退周围的丫鬟仆役之后,完颜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柔和起来,然后推门而入。
房内有一老者闭目盘膝而坐于云榻之上。
完颜德轻声道:“李师。”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这位后建摄政王的身上,完颜德头上渗出汗水,只是脸上神色仍旧没有太大变化。
这名在道宗法会上与青尘真人论道,与微尘真人演法的魔教长老缓缓开口道:“王爷见过那萧煜了?”
完颜德脸色深沉,沉声道:“见过了,这个西平郡王倒是很有他老子当年的风范。”
李诩轻笑一声,“萧煜比起萧烈,不管是心智还是手段,都要差上那么几分,不过他比萧烈命好,傍上了道宗这棵大树。”
完颜德轻声问道:“那李师的意思是?”
李诩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放不下当年萧烈夺你所爱之事?”
完颜德脸色变化不定,最终长叹一声道:“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当年以魏公枭雄心性,尚且因父仇而屠戮徐州一城,我完颜德尚不能与魏公相提并论,所以更是放不下。”
李诩淡淡嗯了一声,丝毫没有给这位摄政王留半点情面的意思,直言道:“所以你欺负不着老的,就想拿小的出气?”
完颜德沉默片刻,不温不火地反唇相讥道:“李师不也是在道宗没讨到便宜,才来寻萧煜的晦气?”
李诩面无表情,却拔高了一个音调,沉声道:“王爷!”
声音直印心间,在心头响起时,若洪钟大吕,震人发聩,正是当日李诩与青尘真人在道宗论道时所用神通。
完颜德猛地沉寂下来,重新变回了方才那个温文尔雅的燕赤王,浑身上下不带半点烟火气。
李诩从云榻上起身,穿上放在云榻踏板上大楚风格的古式步履,向门外走去,声音重新恢复平淡道:“你的心乱了,还是好好静一静吧。”
完颜德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待到李诩走远,如今的摄政王完颜德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阴鸷,冷哼一声,森然道:“萧烈,你真当本王还怕你不成?父债子偿,本王要让你的苦心谋划变成一场闹剧,要让你们萧氏一族变成个笑话。”
第四十八章 滚回西北去()
既然心思上生了间隙,这三王会也就没什么实质意义了,三人又是议了一个上午之后,各自散去,萧煜则独自上了巨鹿城城头。
站在城头俯瞰全城,这时候的巨鹿城伫立在下午的斜阳中,宁静安逸,似乎这座曾经的雄关重镇褪去了一身狰狞棱角,整座城池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
城头上只有萧煜一人,塞外没有遮拦的大风迎面刮来,将萧煜身上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在城门楼处有一石刻碑文,是当年楚太祖出征塞外,屯兵巨鹿时所遗留下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风沙侵袭,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萧煜走到石碑前,用手轻轻触摸着石碑,遥想当年楚太祖兴兵百万出塞的壮观景象,不由得悠然神往。
萧煜用手指在碑文上一个字一个字抚过,自语道:“大丈夫当如是。”
紧接着在萧煜背后传来一声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嗤笑声。
萧煜转过头来,笑问道:“等我多久了?”
在萧煜背后站着一名背负古琴的紫衣女子,闻听此言,女子脸色骤冷地哼了一声。
萧煜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是不会同你做买卖的。”
女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只是不知为何,声音却是有些沙哑,“我不是为了那件事。”
萧煜哦了一声,转过身来,直面女子,淡然道:“难不成是来看我这个老朋友的?”
女子脸上升起一丝怒色,不过转瞬便被她强压下去,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萧煜轻咳了一声,似是感觉方才的话有些太过不近人情,所以岔开话题,干巴巴的说道:“最近怎么样?”
女子向后移了一下,与萧煜拉开一点距离后,哑声道:“死不了。”
萧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女子撇过头去,又不说话了。
萧煜上前一步,稍稍拔高了音量,“秦穆绵!”
秦穆绵站在原地没动,不过仍旧是不看萧煜,望着城外的大漠风光,冷冷地说道:“叫我做什么?萧王爷!”
萧煜刚要迈出的脚步顿住,哑然无语。
城主府的望楼上,燕赤王世子完颜弘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脸上闪过一丝戾色。
当年他老子完颜德在争女人上就输给了萧烈,难道这一次他还要输给萧烈的儿子?而且上一次萧煜遣使紫水阳追杀他,更是让他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这等深仇大恨,岂能一笑泯恩仇?
完颜弘脸色阴沉,手中那架价值千金的千里镜被他生生捏成一团废铁。
他倒不是多么垂涎秦穆绵美色,只是事关后建魔教,秦穆绵作为圣女,其身份关键,完颜德曾多次对他提起,若是能将秦穆绵拿下,对于他们父子的大业有极大便利。
而对于完颜德来说,萧煜就像他命中宿敌,事事为敌,事事皆败,从秋叶放弃他后选择萧煜,到巨鹿城第一次交手,再到巫教祖庭,如此种种,他可谓是一败涂地,故而面对萧煜时,完颜弘早已失了平日里的世家子气度,更没有半点平常心可言,所以平日里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秦穆绵此刻与萧煜在一起,也让他宛如心头肉被人割去一般难受。
完颜弘将手中已经报废的千里镜随手扔掉,冷冷道:“萧煜,看你还能逍遥到几时。”
对于远处的窥视,萧煜似无所觉,最终上前一步,一手按在秦穆绵的肩膀上。
霎那间,秦穆绵如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身形暴起,瞬间躲开萧煜拍来的手,一只手上的指甲暴涨,朝萧煜当头抓来。
整个人似是一抹紫色残影。
萧煜也是一惊,丝毫没有料到当下情况,只能勉强用左手一封。更令萧煜吃惊的是,自己堪比金刚的左手竟被秦穆绵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切割开一条长长的伤口,极为骇人。
秦穆绵身上的紫魂衣飘飘而动,缭绕的紫色元气让她看起来似真似幻,即好像是近在眼前,又像只是一个虚影。嗤的一声,萧煜的袍袖被撕扯开一道巨大的裂口,秦穆绵简单而暴力地破去了萧煜的袖里乾坤,长如利剑的指甲直逼萧煜咽喉。
萧煜大惊,张口一吐,从嘴中吐出一道白色长练剑气,如白虹贯日,与秦穆绵的指甲针锋相对,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秦穆绵微微讶异地咦了一声,然后又加上了一只手,双手齐头并进。
萧煜哼了一声,猛然横臂,任凭秦穆绵的双手刺入自己肩头,一臂横打在她的小腹上,秦穆绵脸色猛然一白,飘身向后退去。
萧煜趁此机会稍微平复了下体内躁动元气,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秦穆绵没有再度出手,只是站在原地,用舌头轻舔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
美人吐舌,又是秦穆绵这样级数的美人,可想其**程度,不过此刻萧煜没有半分欣赏的意思,而是颇有些气急败坏道:“秦穆绵,你这娘们属狗的?见谁咬谁?”
秦穆绵此刻哪来还有方才的冷若冰霜,虽然声音仍旧带着嘶哑,却是笑靥如花道:“好受吗?”
萧煜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血迹抹去,哼声道:“好受你大爷。”
秦穆绵笑的更欢畅了,笑道:“萧大公子都骂人了,不容易啊。”
萧煜没有搭理她这一茬,而是反问道:“你晋入天人境界了?”
秦穆绵笑眯眯道:“就在昨天刚刚晋升的,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萧煜冷笑道:“真不知道我是荣幸还是不幸。”
秦穆绵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慢慢敛去,撇了撇嘴,同样报以冷笑道:“是我错了,伤了萧王爷的千金之体,真是罪该万死。”
“不知所谓。”
萧煜不欲再与这个疯婆子纠缠,转身朝城下走去。
秦穆绵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点点残红,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失措。
萧煜已经渐行渐远。
秦穆绵年幼便被带入后建中的圣教,她在这儿学会了修行,学会了玩弄心机,学会了杀人,却唯独没有学会该如何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