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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云乱煜-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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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僧人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萧煜耳中,萧煜微微皱眉,然后便猜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大郑有不少郡主,可能在佛门中还如此招摇的郡主不多,就只有一个,东平郡王牧人起的女儿,她与萧羽衣一般,按礼制本该是县主,后来被加封为郡主,算起来与萧煜这个西平郡王还是平级。

    按照大郑礼制,亲王世子、郡主享郡王待遇。

    女子听了旁边僧人的话后,似乎来了兴趣,对萧煜一招手道:“你,过来!本郡主有话问你。”

    萧煜看了一眼满脸理所应当神色的女子,神情古井不波,自从他坐上西北王的位子以来,林银屏不算,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萧煜与这位东北的小公主对视一眼,没有答复,径直转身离去。

    女子轻哼了一声。

    在她身边的一名扈从心领神会,抽出腰间长刀,朝萧煜长掠而去。

    为首的那名僧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急神色,对自己身边的一名年轻和尚使了个眼色,年轻和尚轻轻点头,然后徐徐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站在女子身旁的阴鸷老者似有似无地瞥了这名年轻和尚一眼,见自己小主子没有发话,才任由那名年轻和尚离去。

    这时那名出刀扈从的刀锋距离萧煜后心只剩一寸距离,萧煜猛地横跨一步,看似险之又险地躲过这势若奔雷的一刀。

    那年轻刀客眼神冷厉,嘴上却像个无赖货色浪荡子,哈哈笑道:“公子倒是好本事,竟然能躲得过我这一刀,不过就是耳朵不太好使,刚才没听到我家小姐叫你?这么急着走,是赶着回家给老娘出殡,还是给你婆娘奔丧?”

    萧煜面无表情。

    年轻刀客盯着这个不知来路的年轻人,竟是没有找到半点可趁之机,就连方才那些话,也没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心中不免踹踹,不过紧接着就想到这东北是自家主子的天下,谁还能在这儿翻了天去?

    他呵呵一笑道:“奉劝公子一句,不管你是什么来路,这儿是东北,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还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去见小姐,免得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他猛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名一直一言不发的撑伞男子,仍旧是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却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甚至于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时候的他就像一只死狗一般,双脚慢慢悬空,四肢不断挣扎。

    然后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到,自己手中的佩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调转刀锋,一寸寸地探入自己的嘴巴之中。

    长刀一绞。

    年轻刀客满嘴血沫,死不死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能说话了。

    萧煜随手将这条出言不逊的死狗扔入雨幕下的泥泞之中,看向那名披着白裘的女子,淡淡说道:“打狗看主人,自己养的狗看不住,出来乱咬人,我不会跟一条狗一般见识,却是要跟狗主人好好计较计较。”

第一百二十章 西平王() 
萧煜本可以一下便将这名出言不逊的年轻刀客捏成一团血雾,不过萧煜并不与他一般见识,毕竟只是牧人起手底下的一个无名小卒,若不是这小子言辞准头太高,一下就点中萧煜的两处死穴,方璇和林银屏,否则已经有点孤家寡人意思的萧煜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去理睬,所以最后只是割掉他的舌头,留了一条狗命。

    至于和小女子怄气?萧煜本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的。刚才他观这尊尊者像有感,此等机缘用万金难求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千里迢迢来佛门不就是为了这么份机缘?可刚到关键时刻,却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搅扰了,萧煜自认倒霉,说句方外人之话,那就是机缘还是不到,所以不愿与她纠缠,可没想到这小丫头却要与他纠缠纠缠,还弄出这么个嘴臭角色来恶心他,本就养气功夫不怎么到家的萧煜终于是彻底没了耐心,打算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计较计较了。

    看到自己手底下人竟被萧煜割了舌头,女子脸色阴沉得吓人,这种小角色死了也就死了,可萧煜此举,无疑是打了她的脸面,她长这么大,在东北地界,有几个人敢忤逆了她的意思去?可偏偏今天就遇到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外地佬,这让她怒不可遏,寒声道:“有点手段,还有张尖牙利嘴,待会儿我把你打断四肢,敲碎满嘴牙齿,看看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萧煜笑了笑,平静说道:“别急着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唬大的,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未虑胜,先虑败,还没动手就先把狠话放出去,小心待会儿下不来台。”

    女子怒极反笑,“竖子放肆!待会儿把你擒下后,不单要废去你的修为,还要带回北都,把你扔到花楼里做一辈子的小相公。”

    自古以来,喜好男风者者比比皆是,小相公这一职业便应运而生,说白了便是男娼。

    萧煜平淡道:“好好说话。”

    女子冷笑着扯扯嘴角,眼睛虽然盯着前面的撑伞男子,却是向身旁的阴骘老者问道:“几成把握?”

    老人眼神阴寒,双手不自觉的开合一下,淡然道:“九成。”

    女子抬了抬下巴,便不再说话。

    老人微微颔首。

    下一刻,原本围在女子身边的随从纷纷身形暴起,手中长刀全部指向萧煜。

    萧煜这一刻倒是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多带随从,只有一个影子,还不知道是否跟随入寺,眼下这些局面,竟是要自己亲自出手。这倒不是萧煜矫情,只是居其位谋其政,萧煜既然是西北王,那便该有西北王的举止,不论从哪方面说,西北王都不该是事事亲为,争勇斗狠。说得难听些,萧煜好歹和牧人起并称为东西两平双郡王,和这个八成是牧人起晚辈的小丫头计较本就算是以大欺小,也就是小丫头不知萧煜身份,才会觉得丢了脸面,不依不饶。

    说到底,是萧煜变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萧煜,而是实实在在坐拥西北的西平郡王萧煜。一无所有时的萧煜可以持庶人剑与人生死相搏,可在位高权重之后,萧煜还用过几次庶人剑?就算是那次看起来惊险无比的东都之行,也是有三位大真人保驾护航。

    有时候,人的命真有贵贱之分。

    以前的萧煜算是贱命一条,现在的萧煜却是贵体千金,而他们都是萧煜。

    这时候,剩余六名出身北军精锐的刀客已经手持长刀奔至萧煜面前,六柄雪亮的长刀划破雨幕,直劈萧煜面门。

    淅沥的雨声,压不过刀锋破空的呼啸声音。

    看得出这六名刀客绝对是沙场上下来的猛士,绝非一般闭门造车的同境界修行者可以比拟的。

    萧煜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在身前横向一划。

    一道肉眼可见的雨线出现在萧煜身前。

    这一划便是一剑。

    六道铿锵声几乎合成一道。

    六名刀客身形被萧煜一剑逼退,萧煜反手一掌虚按。

    为首的一名刀客首领厉声喝道:“圆阵!”

    随着这声命令,六名刀客迅速站成一个圆圈,然后举起手中长刀,六人气机全部爆发开来,却又有彼此相容的意思,结成一个元气大球,将六人全部笼罩其中。

    萧煜一记摄元手按在这个“球”上,竟是无处着力,反而被卸力到一旁的雨幕之中,打散雨滴万千。

    一击无功的萧煜轻咦了一声,有些惊讶于这种简陋阵法的效果,不过他没有停留的意思,将摄元手换成青龙摄元,一条由元气构成的狰狞青龙咆哮而出。

    不管如何巧妙的阵法,总是敌不过以力破巧四个字。青龙摄元炸开,六名刀客毫无反抗之力地如纸糊一般被肆意纵横的逸散元气吹飞出去。

    萧煜平淡道:“虽然牧人起闺女教的不咋样,可带兵的本事确实不错。”

    女子脸若冰霜,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阴鸷老者也终于出手。

    不过老者表现得十分谨慎,毕竟老人一直在观察这个不知来路的年轻人,而刚才萧煜的手段,也让老人断定他绝非一般的无名小卒。最起码有天人境界的水准,这么年轻的天人境界,在修行界中委实不算多见,至于他刚才在自家小姐面前说得九成把握,倒也不全是夸下海口,毕竟天人境界又如何?能让他忌惮的天人境界,不去说那位天下第十人的萧烈,就只有徐林、李修和鬼王等寥寥几人让他忌惮而已。

    老人杀机浓郁,嘿然道:“公子好修为,不知是哪家的才俊?想来也是哪个宗门的少主,若是寻常时候,老夫定要和公子把酒言欢”

    说到这里,老人脸上仍旧是挂着冷淡笑意,口中就骤然暴喝开口道:“可惜这是东北地界,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崽子,都得给老夫留下来!”

    老者是实打实的天人境界,在东北的地位类似于萧煜那边的紫水阳,怒喝之下,元气化作声浪疯狂外泄,若是寻常人在此,怕是会直接爆体而亡,而即便是那六名有修为傍身的刀客也是七窍渗出血丝。

    佛门狮子吼,如来正声,降服一切外道。

    就像紫水阳追随萧煜之后,很是得了一些道宗的好处,那这名阴鸷老者甘为牧人起的鹰犬,想来也是没少从佛门身上得利。

    看来做一条安稳的守门狗,总是要好过做一条无依无靠的野狗。

    老人猛地一个长掠,双手带起磅礴气机,甚至于万千下落的雨滴都在这一刻被老者身上的外泄元气反向送入上空之中,在上空铺设出一道长长的水幕。

    这一刻,萧煜和老人之间再无半个雨滴。

    萧煜终于松开手中一直撑着的油纸伞,伸手朝天空猛然一拉。

    被老者气机托上天空的雨滴,随着萧煜的下拉动作,开始猛然下坠,万千雨丝化剑。

    万物皆剑。

    借外在之力,从来都是道宗的拿手好戏。

    老者双袖一挥,将漫天雨丝所化之剑挥散,脸色凝重道:“原来是道宗的小真人。”

    萧煜伸出手虚握,无数细小雨丝在他掌心凝出一把水剑。

    水剑上的白金色剑气肆意纵横。

    老者瞳孔猛然收缩。

    四九白金剑气。

第一百二十一章 牧楚儿() 
萧煜将手中水剑掷出,剑如一线,眨眼间划破夜幕,来到阴骘老者的面前。

    老者的天人境界在这一刻毫无遗漏地展现开来,中丹田疯狂吸纳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磅礴元气之下,接着他伸出一掌,五指成钩,抓住水剑剑锋,不顾剑身上的四九白金剑气,手掌猛然翻转。

    整个水剑剑身随着老者的手掌开始不断扭曲,就好像一条不甘被人捉住的游鱼。而其上附着的四九白金剑气更是激射四散,在两人十丈方圆以外的雨幕中划出一道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线。

    萧煜轻轻挥袖,四散的剑气重新聚拢在他的身前,宛如一弯新月,随着萧煜的屈指一弹,这轮“新月”再次激射而出。

    阴鸷老者的身后便是披着白狐裘的女子,所以他不能躲,也不敢躲,只能大步踏前,十指如钩,蛮横地抓向这一轮冉冉升起的“新月”。

    不闪不避的阴鸷老者双手按在新月形状剑气的弧顶上,被剑气冲击得不断后退,在地面上留下两道三寸深的沟壑。

    一直到距离那名牧姓女子还有不足一丈远的时候,阴鸷老者才堪堪停下了后退势头。

    不等老者将这道剑气完全化解,萧煜又凝出一把水剑,不过这次水剑的质量上较之第一把水剑略有不及,可在数量上却是更胜一筹。

    雨打芭蕉夜雨声。

    这可真是一片剑雨了,水剑叠水剑,如疾风骤雨般朝老者当头泼下。

    兴许是还没尽兴的缘故,已经将阴鸷老者完全压入下风的萧煜又一伸手,将先前自己扔掉的油纸伞抓到了手中,伞面向上反转合拢,萧煜握着伞柄,竟是将油纸伞变成了一把奇怪的长矛样式。

    持“伞矛”的萧煜前跨一步,矛尖朝前,直指疲于应付的阴鸷老者。

    一矛掠长虹。

    正在抵挡层层水剑的阴鸷老者被矛尖正中胸口,甚至站在他背后的女子都可以看到萧煜手中伞矛弯曲出一个近乎直角的弧度,而老者的胸口则是在这一矛之下,缓缓向下塌陷。

    萧煜笑了笑:“还不出全力?再藏着掖着可就要变成死人了。”

    这句话刚说完,原本被托上天空的雨滴重新落下,阴鸷老者发髻散乱,花白的头发狂舞,似是一尊域外天魔,挥手将抵在自己胸口上的伞矛打断,露出自己已经塌陷的胸口,即便以他的体魄不至于重伤殒命,却也是被伤及到了中丹田。

    不过神奇的是,阴鸷老者中丹田被伤的情况下,竟然在元气的浑厚程度上又更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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