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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轻咳一声,知道在这件事上,一则自己理亏,二则女子也多半不可理喻,道理是万万讲不通的,退了一步道:“茹儿在哪儿,带我去见见她。”
颜可卿轻哼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萧烈朝内宅方向走去。
此时萧煜也正在后宅中,与小丫头萧茹成对峙之势。
准确来说,其实是萧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异母妹妹,而小丫头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
小丫头虽然面子上还在强撑,但实际上也有点胆颤,不得不说萧煜那一掷,给小丫头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虽然娘亲说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哥哥,但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啊,谁知道他会不会趁着四下无人,把自己给杀掉啊。
萧煜倒是没什么为难小姑娘的心思,只是看到她后想起了许久不见的萧玥,难得的心情不错,逗逗自己这个妹妹而已。
萧煜和声问道:“萧茹?”
小丫头嘴巴厥得老高,“我才不叫萧茹,我叫司马茹,不对,我跟娘姓,是颜茹!”
“我叫颜茹,我才不姓萧呢!那个男人扔下娘亲不管,你又欺负我,你们萧家的人可坏了!”
“我们萧家的确是没有好人,不过最坏的那个这次没来,他叫萧瑾,整天就是想着怎么把我这个大哥害死,然后自己做萧家家主。”
“这关我什么事?”
萧煜摸了摸下巴,“如果让萧瑾知道萧烈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他八成就想着在你身上做点什么文章。”
在小丫头的眼中,眼前这个所谓的西北王已经是不可战胜的大魔头,那个萧瑾竟然还想杀了大魔头,那岂不是比魔头还要魔头,此时又听到萧煜这么一说,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也顾不得萧煜说她是私生女了,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煜瞧着小丫头这副模样,某种阴暗的顽童心理得到莫大满足,快慰笑道:“我起初见你时,还以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没想到原来是外刚内柔的小丫头,若早知如此,我就不拿你撞门了。”
兴许是感觉出萧煜并没有恶意,小丫头放开不少,此时撅起嘴巴,“你可坏了。”
萧煜笑眯眯道:“那我道歉好不好?”
站在远处的萧烈看到这一幕,脸色古怪,过了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可卿,你把茹儿保护得未免太过了一些。”
颜可卿自然知道自己平日太过溺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以至于现在都可以嫁人的年纪,还不通人情世故,不过嘴上犹自强辩道:“你这个当爹可曾教养过一天女儿?现在怎么有脸皮说我!?”
刚刚给小丫头赔了不是的萧煜猛然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最后没有剩下一点多余表情。
面朝萧煜的小丫头似有所觉,转头望去,看到自己娘亲与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
萧煜转过身去,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冷淡道:“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天降大雨。
萧煜这时候才想起,中元节,自己还没给娘亲上一炷香。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人团圆有人离别(下)()
夜色渐渐浓重,雨势转小。
中州城内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小去,萧煜知道这是第一阶段已经按照原定计划暂告一个段落,他并不是要一鼓作气地将赵家置于死地,而是文火慢炖,一直到将赵家背后的那位老祖给彻底逼出来为止。
此时萧煜正站在一条长廊中,望着廊外的雨景有些出神,曲苍候在外廊入口处,一身黑衣,戴着斗笠,披着墨色的雨披,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名暗卫披着雨披从夜色身处快步走出,在曲苍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扁平锦盒。
曲苍接过后,略微扫视一眼,然后走进外廊萧煜身旁,轻声道:“王爷,是王妃的信。”
萧煜回神接过木盒,打开之后只有薄薄的两张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簪花小楷,应该是墨书的笔迹,因为林银屏自小并未受过中原系统的教育,只凭兴趣爱好学了一些,大楷尚可,若是小楷就未免力有不逮。
萧煜笑了笑,“墨书不愧名字中有墨有书,这手簪花小楷的确写得好。”
信里的内容很杂乱,有些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意思,应该是林银屏口述,墨书执笔,开始一如既往地问君安好,接着杂七杂八地讲了很多事情,先是王府中换了一批丫鬟,又从两人的私房中抽调了一笔银子,调动数百民夫和辅兵,开始接着整修王府,打算在明年年底彻底完工,另外又说今年私房中的银子已经不多,因为蓝玉和徐林多次从两人的私房中借钱,由此看来,公库里面的银子恐怕已经入不敷出,而年底时草原诸位台吉就要前往中都朝贺夫妻二人,若是如此以往,恐怕连回礼的贺仪都拿不出来。
想到这儿,萧煜忍不住苦笑一声,西北穷,这是最大的问题,不比江南富足,在断了漕运之后,以西北五州贫瘠之地养二十万精锐大军,已经让萧煜的财政捉襟见肘,而草原那边的诸多台吉是萧煜立身的一大根本,却也不是不吃不喝的神仙,每月都要向中都索要各种物资,这让萧煜的财政进一步雪上加霜。虽然萧煜没有像大郑那般细致地分出吏、礼、户、邢、工、兵六部,但蓝玉现在就相当于兼职了吏部、刑部、户部三部尚书于一身,常常要与徐林为了军饷一事打些嘴仗,还要疲于应付草原台吉,在暂时无法的情况下,萧煜只能由自己的私库中拨款,勉力支撑中都已经摇摇欲坠的财政。
他这次南下江都,未必没有借助江南道门和江左谢家的庞大财力的想法,而江南诸多世家也对白莲教苦之久矣,双方一拍即合,萧煜借其财维持自己的西北大军,而江南世家借萧煜之力驱逐愈演愈烈的白莲红巾。
萧煜接着往下看去,所谓的家国大事,林银屏对于国事只是一笔带过,只是着重提了下秋猎快要到了,萧煜这个西平郡王要领头与草原诸台吉并中都诸将会猎于草原。重点还是在自家的家事上,中元节时,林银屏在中都家里遥祭了父母和婆婆,算算时日,秋社日已经不远了,按照大郑习俗,女子应当归宁,所以她打算回王庭一趟,以信中的语气来看,这并不是询问,只是向萧煜通知一声而已。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是提了一句,在外保重身体,若是无事,就早日归家。
萧煜放下手中的信笺,脸上没什么表情,秋社日归宁,这个习俗他是知道的,只是林银屏的父母双亲均已不在,回不回娘家也就无甚所谓。这次林银屏执意回去,根底还是在江都之事上,这一次自己怕是免不了再去草原走上一趟。
这时候另一个方向远处的阁楼中却是灯火通明,期间人影往来走动,不时还可以听到小姑娘的笑声,越发显得萧煜这边孤苦凄凉,萧煜想到自己媳妇儿伤心要回娘家,而萧烈却在这儿一家三口团聚,上演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不能说无名火起,却也不怎么痛快。
萧煜将信笺折好放入袖中,转身出了外廊,一旁的曲苍早已撑起大伞,默然跟在萧煜身后。
冷夜冷雨,雨势虽然变小,但是其中寒意却愈发深重。
——
“为什么走的这么急?”
寂静的夜里,慕容坐在桌前,望着那个正在忙碌的身影,如是问道。
林银屏的动作稍稍停顿,转过身来,轻叹道:“我怕等他回来,就舍不得走了。”
烛火跳跃着,在慕容皎洁的脸庞的上留下一片阴影,她轻声问道:“既然舍不得,又何必要走?”
林银屏缓缓开口道:“舍不得也求不得,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你真的想好了?你走了之后王府怎么办,若是萧煜又领回一个别的女人,你就不怕被鸠占鹊巢?要知道挡在门外面容易,若是真的进了家门,想要再赶出去可就难了。”
闻言,林银屏沉默了许久,最后绽开一点笑容,却是岔开了话题,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想到仙子还懂这些。”
慕容说道:“别忘了我是在慕容家长大的,家里那些龌龊糟心事,我可是从小看到大,想不懂也难呐。”
林银屏脱了绣鞋,跪坐在榻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挪到慕容身边,靠在慕容的身边,歪着头道:“你呀,不用担心我,该哭的也哭了,该难受的也难受了,我就是这么个性子,要跟萧煜这个骗子战斗到底,绝不认输!”
“萧煜怎么骗你了?”
“当初口口声声的说只要我一个,现在又到处沾花惹草,这还不是骗我?我就是气不过,他是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分享?我一想到他正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的,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说到这儿,林银屏忽然叹了口气,低落道:“我娘走的早,我爹也跟着去了,到最后牧叔也走了,身边的亲戚说是笑面虎都是轻的,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当时我哪里经历过这些啊,完全没了主见,幸好有萧煜,带着我横穿草原,去了大雪山,又从大雪山一路逃到黄台吉那里,先打败禄时行和璞袁,然后打败红娘子,回归王庭,又打跑徐林,占据中都。一切好像是水到渠成,就像话本小说里的那样,男人功成名就,女人也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苦难都已经过去,结局是大团圆的。”
慕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聆听,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但是她仍旧没有打断林银屏,有时候她觉得林银屏很可怜,除了自己,就连个能听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银屏有些走神,似乎是在畅想如果按照话本的情节继续发展下去,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冲着慕容歉意一笑,继续说道:“初识时,我是个落难的公主,他是个被赶出家门的世家子,算得上相识于贫贱吧,后来一路行来,也能算是相守于患难。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真的好啊,他能为了我去东都求药,那我也能为了他拼出性命去,没有别的女人,只是那么孤单的两个人在一起,这应该叫相濡以沫吧?”
“我读书不多,很多之乎者也的话说不出来,倒是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不断跳跃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不断拉长。
慕容伸了下手,轻轻揽住林银屏的肩膀,轻声道:“我陪你去草原吧,也见识下塞外风光。”
林银屏摇头道:“不用了,你这边也不省心,那个叫张雪瑶的,我看她就跟秋叶就不明不白的。”
慕容扬起手,佯怒地轻拍了她一下。
林银屏作势倒在榻上,将身体整个摊开,笑道:“仙子好生厉害,本宫要死了。”
慕容轻啐了一声,“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林银屏伸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没有说话。
又是过了许久。
“银屏。”
“嗯?”
“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那”
“什么啊?”
“一定记得回来。”
第二百六十章 赵家门前()
雨下整夜,第二天的清晨,磅礴的大雨终于彻底转入了颓势,只剩下丝丝缕缕,中州州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些顶风冒雨的百姓蜂拥而入,中州虽然不复古时中原的鼎盛气象,但仍旧是首屈一指的大州,人数众多,州城每日里出入百姓极多,再加上城内的白龙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有盛大庙会,香客和小贩先后入城,只是寅时一个时辰的入城人数,就能有五六千人。
萧煜披着墨色的雨披,走出了司马家的大门。没有随从,也没有马车。包着铁的长靴踏在青石板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在路边的阴沟里,或是幽深的小巷中,不时可以看到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血迹已经被大雨冲刷干净,就连血腥味也难闻半点,他们死得无声无息,死后也是无声无息。
当萧煜走出司马家门前的那条长街时,一柄略显秀气的油纸伞出现在雨幕中,随着一阵啪啪的踩水声,端木睿晟撑伞从转角走出,出现在萧煜的面前。
萧煜停下脚步,道:“端木公子胆子不小,这种时候还敢在中州城里乱走。”
端木睿晟摇头道:“殿下说笑了,如今赵家的人已经不敢出家门半步,我自然不怕什么,若是昨天晚上,我是万万不敢出门半步的。”
萧煜问道:“端木家损失如何?”
端木睿晟微微苦笑道:“不得不说赵家作为中州第一世家的底蕴深厚,即便是端木家与司马家联手,有暗卫协助,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