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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唐家正堂,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双目赤红,恨声道:“郑家,好一个郑家啊,敢杀我儿,若是让我抓到郑家的小杂种,定要把他抽筋扒皮。”
在这名中年人对面坐着的是一名相貌阴鸷的中年人,阴阳怪气道:“这样的好儿媳妇不正是大哥你亲自挑选的吗?现在知道后悔了?”
先前说话的中年人气得脸色铁青,狠狠一拍桌子。
沙沙沙的声音响起,如同春蚕食桑叶,整张紫檀老木制成的桌子化作点点飞灰,随风散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阴鸷男子丝毫不惧,冷笑道:“这桌子可不便宜,咱们唐家再家大业大,也抵不住大哥这么折腾,你若是有能耐,就去拍死魏禁啊,在自家耍什么威风。”
这位唐家下任家主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声音森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弟的两个女儿可是被萧煜带回了西北,我看二弟有恃无恐,莫不是已经做了西北王的老丈人!?”
阴鸷中年人脸色发黑,寒声道:“大哥这话怎么不去对白莲教教主说?圣月和悦榕是我的女儿不假,可也是白莲教的圣女和白莲使,大哥想要拿她们做文章,还得看白莲教主愿不愿意。”
“够了!”一直坐在主位上没有说话的唐家现任家主唐烈一拍扶手,面带怒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内斗?此次萧煜来势汹汹,你们不要寄希望于萧煜会自行退兵,对于萧煜来说,西北苦寒,又断了漕运,根本养不起他的四十万大军,而咱们蜀州自古就被称为天府之国,这么大的一块诱人肥肉摆在眼前,已经饿昏了头的萧煜岂会善罢甘休?你们非要等到西北军的屠刀砍到头上,才知道大难临头!?”
先前互相讥讽的两人各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唐烈作为唐家家主,早年来也是有过一番作为,在家主评上位列第十,只是这些年逐渐退居幕后,将手中权柄分给晚辈,只等再过几年,就把家主之位也一并交出去,自己也好颐养天年。
唐烈有三子,长子唐雄,唐永之父,性情暴躁。次子唐祁,唐圣月和唐悦榕姐妹之父,性情阴沉。三次唐涟,如今镇守阆中,并未赶回唐家。三个儿子无论能力还是手段,都相差不多,也都是一母所生,手心手背都是肉,唐烈也实在难以抉择,最后决定看第三代,再来定下家主之位。
本来唐祁生了两个女儿,是无望家主大位的,不过偏偏这两个女儿入了白莲教,而且大女儿更是成了白莲教主亲传弟子,唐祁的地位也是随着女儿水涨船高,只是后来发生江都之事,唐圣月和唐悦榕被萧煜掠走,唐祁也因此在唐家的地位大受打击。
随着老太爷发话,厅上一片寂静。
唐烈沉默良久,最后轻叹道:“虽然现在的形势危急,但是我唐家也尚存一线生机,只要咱们能守住锦城、剑阁、阆中三点,让萧煜大军无法形成合围之势。然后拖到罗宗宪援兵赶到,那么萧煜的西北大军就要深陷蜀州不能自拔,到那时,咱们只要用好拖字诀,拖到萧煜粮尽,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唐烈尚想着守住剑门关,可剑门关中早已是人心惶惶,后路被断,前头还有萧煜大军攻城,怎么看也都是个必死之局。因为蜀州各大世家互相权衡妥协的缘故,这剑门关守将并非是唐家之人,此时他可没有为唐家殉葬的想法,更何况此时关中还有一位白家家主,这事情也不用他来做主。
剑门关守备府中,白守坐在守备大人的书案后面,眉头微蹙,而这座书房的主人却是坐在一旁的客位上,一脸心神不宁。
过了良久,白守叹息一声,道:“老夫本想雪中送炭,却没想到局势如此急转直下,现在休说是雪中送炭,就是锦上添花也难了啊。”
白守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自语道:“好一个魏禁,好一个萧煜。唐烈老儿此时肯定想着守住剑阁和阆中,可他却不知道,剑门关已经守不住了,而阆中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看萧煜了。等到这两个地方被破,唐家就成了坐困锦城,而且端木家已经悄然返回锦城,唐家若是识趣,早些弃城而走,尚能保全家族,若是什么都不愿放手,赵家之鉴就在眼前。”
一旁剑门关守将满头冷汗。
白守忽然自嘲一笑,“我白守自诩聪明一世,想要施恩萧煜,却不想弄巧成拙,怕是要将祖宗的基业都赔出去啊。”
白守脸上露出浓浓的疲惫神色,挥了挥手道:“去吧,打开城门,恭迎西北王大军入城。”
这一日,剑门关城门大开。
魏禁偷越阴平,成功攻下江油关和涪城的消息传来之后,萧煜本以为还要花点心思才能拿下剑门关,可很快萧煜就意识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磨磨蹭蹭的闽行突然神勇起来,连连攻打阆中,将蜀南兵力全部牵制在阆中一带,而魏禁更是又给了萧煜一个大大的惊喜,在打下涪城之后,径直往绵竹逼去,初攻绵竹不利,魏禁诈败而退,绵竹守贪功出城追击,反被魏禁埋伏,兵败被杀,其后绵竹被魏禁一鼓而下。自此,魏禁的偷越阴平计划大获成功,完美实现了进逼锦城,封断剑阁。
如此一来,锦城门户大开,已成孤城的剑阁开门投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萧煜站在剑门关前,对身旁的女子笑道:“可有话说?”
女子明艳动人,正是被萧煜特意带来蜀州的白莲教圣女唐圣月,她脸色苍白,默不作声。
萧煜拉住她的一条胳膊,淡笑道:“随本王入蜀!”
第五十三章 圣女()
阆中城外二十里处的闽行大军行营,中军大帐。
闽行放下手中的信笺,向对坐的李宸苦笑道:“王爷来信了,剑门关守将开关投降,王爷现在已入剑阁,严令我务必在月底以前攻克阆中。”
李宸吃了一惊,“若是依循先前定计,剑门关至少能在王爷大军攻势之下再坚持月余,那时我们攻克阆中,便是最大的功臣,怎么会”
闽行将信笺推到李宸面前,叹息道:“好一个魏禁魏文则啊,先是胆大包天的偷越阴平,接着又连克江油关、涪城,最后诈败取绵竹,以五千疲师直逼蜀中锦城,如此一来,剑门关也就再无守下去的必要,开关献城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有了魏禁珠玉在前,咱们在阆中的停滞不前,落在王爷眼中,也就成了庸碌无能、意图保存实力的最佳佐证。”
李宸拿起信笺细细看完,脸上的表情骤然苦涩起来,“知公,如今你我该当如何?”
闽行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低声道:“全力攻城,尽快攻下阆中,然后与王爷对蜀中形成合围之势。”
闽行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言辞,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寓公(李宸,字寓桓),你去一次剑阁,面见王爷,同时也在私下见一见国舅。”
李宸轻声问道:“知公的意思是?”
闽行低声道:“魏禁要升官了,而王爷亲军还空悬着一位掌印都督和右都督,虽说王爷不一定会把魏禁安排在这两个紧要职位,但林寒心中肯定是没底的。”
不用闽行把话说完,李宸已经点头道:“知公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闽行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寓公走上一遭,替闽某挨上一顿训斥。”
第二日,闽行大军一改往日的温吞作风,开始全力攻城。
剑阁,城守府。
这座历经两朝的城守府已经成了萧煜的临时行宫,此时在萧煜的书房中,有一名深夜访客,白家家主白守,这位留守剑门关的名士大儒,虽然有过些许小心思,但最后还是完成了开关献城的既定计划,所以萧煜也没有太过难为他,不过想要让萧煜将他奉为功臣上宾却再无半分可能,更可悲的是他还要强打起笑脸来西北王面前赔情解释,好让以后能留下点转圜余地。
在萧煜身边还有个明眸皓齿的明艳女子,正是那位在蜀州无人不知的唐家大小姐,白莲教圣女唐圣月。
既然唐圣月是蜀中唐门的大小姐,那么萧煜入蜀自然要带着唐圣月,而且这么一位美人儿留在身边,即便不吃,赏心悦目也是极好的。
白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唐圣月,见她眉心未开,仍是处子,心中对于外面的侧妃传言心中了然,然后低头恭敬道:“王爷大军入蜀,各世家无不奔走相告,准备以迎王师,白守身负蜀州诸公之期望,留于剑门以期为王爷开路,白守无能,没有早日迎接王爷入城,实在是罪该万死”
萧煜摆了摆手,打断白守的话语,道:“白先生不必如此,如果事事都要他人协助,那本王养的二十万大军又是做什么用的?兵戈之事,本就该沙场之上见真章,白先生就无须自责了。”
白守低头应是。
萧煜平淡道:“若是没有其他事,白先生就早些安歇吧。”
白守看了眼那位侍立一旁的唐姑娘,忽然有些明悟,赶忙退出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两人后,萧煜对唐圣月道:“磨墨。”
面无表情的唐圣月拿起一块徽墨,在萧煜新入手的一块龙纹化石砚中倒入些许清水,右手五指合拢捏住墨块,左手轻轻撩起素白衣袖,露出一截皓腕,开始轻轻画圆研磨。
墨块慢慢变成墨汁,沿着砚台上的龙纹,从“大池”进入五个“小池”。
萧煜用手中的紫毫在其中一个“小池”中蘸饱了笔锋,迅速写完那封早已打好腹稿的家书,将家书折好后,他突然笑道:“都说红袖添香夜读书,唐姑娘你这位红袖觉得怎么样?”
唐圣月愣了一下,然后平静道:“王爷,你刚给王妃写完家书,然后就来调戏我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和睦?若是王妃在看家书的时候知道了其后的事情,恐怕会很不痛快吧?”
萧煜曼斯条理地将笔洗净,然后搁置在笔架上,脸色如常,平淡道:“如果她不痛快,那么你说她是来找我的麻烦,还是去收拾你这个小狐狸精呢?”
唐圣月的脸色骤然僵住,接着涨的通红。
萧煜轻轻嗤笑一声,道:“放心,我现在没心情给林银屏找不自在,这次叫你过来,是有正事要谈。”
唐圣月的脸色稍缓,问道:“什么事?”
萧煜拿出两道蓝色符篆,道:“这是道宗的同缚符,也有很多别名,如同心符、御人符等等,作用就是将两人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种镇压关系,只要你愿意用了这同缚符,我就让你恢复修为。”
唐圣月接过其中一道同缚符,冷笑道:“同缚符可是双向的,若是我的修为高出你,便能反过来镇压你,你就这么有信心能一直压制住我?”
萧煜不置可否地没有说话。
唐圣月轻哼一声,将同缚符举到眼前,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忽然犹豫了。
萧煜也不催促,就这么沉默地等待着她。
沉默了大概一炷香,唐圣月终于下定决心,将同缚符捏成点点蓝色荧光,飞入自己体内。
萧煜同样将自己手中的同缚符捏碎,道:“你如果想反抗,那大可试试。”
飞舞的蓝色荧光在两人之间建立起一条淡蓝色的扭带,然后缓缓消失不见,接着萧煜屈指一弹,两个光点分别飞入唐圣月的中丹田气府和下丹田气海。
两道由杜明师加持在唐圣月身上的封印缓缓消散,一道磅礴的气息自唐圣月的体内迸发出来,这位白莲教圣女的气息节节攀升,在片刻后重回天人巅峰境界。
萧煜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唐圣月。
唐圣月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白光,脸上的木然一扫而空,神情平静而肃穆,整个人仿若神女。
萧煜双手放在膝上,平静说道:“我是天人巅峰,你也是天人巅峰,我不会用同缚符,只凭手段,做过一场如何?”
唐圣月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发髻散开,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在她的肩头,其中仿佛有无数白光蕴含其中。她的眼瞳中同样有白光闪耀,遮盖了黑色瞳孔,与眼白交融,最后仿佛有圣洁光晕氤氲其间。
一种可以称之为神性的漠然出现在她的身上,这是走神道一途不可避免的结果。
萧煜叹息一声,相比于这个圣女唐圣月,他更喜欢那个会害羞、会害怕、会生气的唐圣月。
萧煜小心地将那封家书放进自己袖中,然后从椅上起身。
萧煜双眼中的墨色在急速扩大,吞噬了所有的眼白,变为一个黑色的漩涡。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从他周身百窍逸散开来,缭绕盘旋。
圣洁如神女的唐圣月双手合拢在胸前,然后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