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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皱了皱眉头,自语道:“萧疏和耶律纳河?”
坐在萧煜一旁的萧瑾轻声道:“耶律纳河,后建大姓出身,如今已经是九十岁高龄。”
完颜北月点头道:“小王爷所言不错,耶律纳河作为朝堂上文官领袖,德高望重,所以这次才勉强在八人之中有个席位。至于萧疏,说起来还是两位王爷的远亲。”
萧煜皱起的眉头没有散开,反而蹙得更深。
后建萧氏与东都萧氏的确算是远亲,不过比起东都萧氏,后建萧氏在前百年来可是风光太多。几乎后建皇室所有的皇后都是出自后建萧氏,后建萧氏可谓是历经数朝的后族,根深蒂固,到了萧政这一代,萧氏的权势甚至压过了皇室完颜氏,这才有了皇帝尚在襁褓,萧政自封摄政王,总揽朝政。
也正是因为萧政把持朝政,又引出了后来的五王之乱,以完颜德为首的五位完颜氏王爷以清君侧之名组成联军,大败萧政。而五王将这位摄政王逐出后建之后,便开始长达数年之久的内斗,无奈五人都是深谙合纵连横的老手,哪家强大便会受到另外四家联合来打压,直至今日,五王割据的局面仍旧没有被打破。
后建小皇帝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长大的,面对五位如狼似虎的王叔,原本在五王之乱中元气大伤甚至差点覆灭的母族萧氏,便成了小皇帝的一个重要依仗。
后建萧氏的现任家主萧疏能够上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萧瑾对萧煜轻声解释道:“萧疏是萧政的侄子,若是从父亲那边算起来,他们两人其实是同辈,比我们还要高出一辈。”
萧煜无动于衷。
如今的萧煜可不是什么温恭礼让的世家公子,而是已经开始逐鹿天下的一方诸侯。
虽然谈不上是英雄,但枭雄却是勉强够格了。
何为枭雄?杀伐果断,狼子野心。
说的难听些,为了那个天下,遍观青史,父子同室操戈,兄弟祸起萧墙,又何曾少了?
更何况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叔辈。
萧煜望向完颜北月,稍稍加重了语气道:“即便是萧疏和耶律纳河都是你们的人,可说到底支撑大局的还是慕容燕,后建萧氏如何,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慕容燕开出的价码。”
完颜北月轻声道:“都说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大将军的确是给出了价码,但前提是我得知道王爷想要什么才行。”
萧煜淡然道:“南北朝可以发生在过去,但绝不会发生在当下,千古罪人的名头,萧某人不敢去担,所以萧某的要求很简单,不入关,不南下,仅此两条而已。”
完颜北月笑了笑,“王爷实在多虑了,如今的后建自顾不暇,又如何谈什么南下入关?”
萧煜不置可否道:“言之尚早。”
完颜北月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王爷,这位是陛下的近侍。”
完颜北月侧了侧身,原本和曲苍站在一起的两名随从中走出一人,放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头雪白长发,面色白净无须,声音尖细,“老奴见过西北王和小王爷。”
“陛下让老奴捎句话给王爷。”
萧煜不置可否,萧瑾却是努了努嘴,“说。”
这位后建宫廷出身的老宦官低声道:“陛下说,若是王爷能与后建结盟,平定五王之乱,那么陛下愿意奉王爷为兄,结成异姓兄弟,并穷举后建之力支持王爷逐鹿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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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重礼()
除了完颜北月和那名老宦官外,剩下的最后一名后建来使竟是一名女子,论姿色恐怕还比不上男儿身的完颜北月,但相貌清秀灵透,身段却是妖娆,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混合在一起,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頂點小說,x。
这名女子摘下头上的兜帽后,袅袅婷婷地向前走出几步,双手叠放于腰间,对着萧煜和萧瑾屈膝一礼,柔柔弱弱道:“奴家完颜英祝见过二位王爷。”
萧煜与萧瑾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不动声色。
谈买卖自然要添些彩头,虽说这次的彩头很有可能是一位金枝玉叶的完颜郡主,但相对于先前老宦官所言之事来说,难免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完颜英祝身上斜挎着一个小包袱,就在这个空当,她已经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柔柔说道:“我家陛下久闻王爷与王妃恩爱,故而此次特令我为王爷王妃送来两件礼物。”
说话间,完颜英祝将稍小的盒子打开,盒子本身即是由黄金铸成,上镶嵌诸色宝石,盒子内的东西更是珍贵无比。一串手珠,手珠的材料非金非木,而是十八颗同等大小的纯色紫眼睛。
完颜英祝轻声道:“久闻王妃信佛,陛下库房中刚好有两块整料紫翡,便令能工巧匠制成数珠,聊表心意,还望王爷王妃不吝笑纳。”
虽然完颜英祝说的轻描淡写,但这串数珠绝对当得起价值连城四字评语。自古翡翠以绿色居多,其他颜色的翡翠颇为罕见,不含杂质的紫色翡翠更是少之又少,而凑齐十八颗相同质地的紫眼睛,可就不是花钱能买到的了,其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恐怕也就只有皇室才能承受。
萧煜看了眼这串数珠,不置可否。
完颜英祝也不着急,又打开第二个稍长的盒子,这次盒子中放着的是一本帛。
完颜英祝双手捧起这本帛,轻声道:“当年儒门有棋、、画三圣,其中圣曾道祖三千言,后被大楚皇室所得,当年大楚为我后建所灭,此物便又流传到我后建,今赠与西北王,算是物归原主,不成敬意。”
圣一生创作无数,但传世真却不算多,大多为后人临摹,若完颜英祝手中帛是真迹,那这本帛的价值还要高过那串紫翡手珠。而且当年圣修为境界超凡入圣,这本帛中另有玄机也说不准。
萧煜笑了笑,“有心了。”
完颜英祝忽然挺直了腰肢,将自己的曲线完美展现出来,低声道:“至于第三件礼物,便是奴家了。陛下有言,从今日起,奴家便是王爷侍女,听从王爷差遣。”
萧煜脸色不变。
果真不出所料,这位后建的金枝玉叶和手珠、帛一般无二,都是彩头。
若说到了萧煜这等地位,什么女子找不到?而且大名鼎鼎的西北王妃林银屏和那位一直被传为萧煜红颜知己的秦穆绵,可都是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单说美色,能入得萧煜眼的,还真不好找。所以这位后建皇帝陛下只能是从女子身份和气态上做文章,尤其是完颜英祝这种出身完颜氏的金枝玉叶,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也算是于寻常间见别出心裁。
只是萧煜却是有些不识“雅趣”,仍是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萧煜终于是开口道:“皇帝陛下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可东西还是请完颜姑娘收回去吧,毕竟无功不受禄。”
完颜英祝嫣然一笑,“不过是些见面薄礼而已,王爷言重了。”
萧煜缓缓站起身,完颜北月和萧瑾也不约而同地随之起身。
萧煜平淡道:“三位今日所言,本王记在心上了,不过本王还有几桩公务未曾处理,先失陪了。”
萧煜望向萧瑾,“怀瑜,接下来就由你负责接待几位来使,不可有所疏漏。”
萧瑾微微躬身,点头道:“兄长放心。”
萧煜带着曲苍出了衙门后门,早有一辆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此等候多时。
萧煜和曲苍坐进车厢。
萧煜闭目养神,自语道:“与后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能成固然大善,可若是不成,就难免会使我西北落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之中。江湖,讲究人情世故,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了,人情也要在。可国与国之间,却是不讲丝毫人情的。”
曲苍轻声道:”王爷,您的意思是回绝了后建那边?”
萧煜摇头道:“万事留一线,不着急回绝,可以先晾晾他们,把后建小皇帝的真正价钱给弄清楚以后,再作计较。”
曲苍问道:“那小王爷那边?”
萧煜平静道:“怀瑜知道分寸。”
——
在西北,若说库房,当属王妃私库最是琳琅满目。
有画圣的雄关山河图,有棋圣曾经用过黑玉棋盘,有百年前道门散仙刘叔风的三宝如意,佛门罗汉的七彩舍利,鱼脑冻的端砚,等人高的白玉观音,大楚朝的玉玺,大秦的青铜古剑,张江陵的亲笔稿,二十三尊紫铜仕女像,曾被摔入炉中的焦尾古琴,当年大楚第一才子的描金折扇,百年前后建国师的黄金手杖,宝竺国国君的头冠等等,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这些一部分是从林远处继承而来,还有一部分就是西北诸将投其所好,进献给林银屏的。
萧煜的私库虽然不穷,但多是黄金白银之属,甚少有珠宝字画古玩,难免单调,在内容上不能与林银屏相比。所以王妃的私库在西北上层的圈子里素有宝库之称。
今日,王妃的宝库又多了两件藏,一件是紫眼睛手珠,一件是圣亲笔,都堪称是无价之宝。
萧煜最终还是收下了前两件礼物,至于第三件礼物,萧煜以家中有妻为由,转赠给了自己的弟弟萧瑾,算是两边都有了交代。
——
夜色深沉,明园内室中仍旧亮着灯火。
萧煜在床的这头,林银屏在床的那头,双足相抵。
林银屏举起手中的数珠,在灯光下洒下一片醉人紫芒。
女人对于这种东西多半是没有太大抵抗力的,林银屏也不例外,此刻竟是有了小片刻的沉醉。
萧煜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只是望着林银屏,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功夫,林银屏回过神来,将这串手珠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伸腿蹬了下萧煜,“这东西挺贵吧。”
萧煜点头道:“一颗紫眼睛,就能值一千两黄金,而这串手珠足足凑够了十八颗,都够我养活万余匹战马了。”
林银屏不悦道:“我看你干脆去军营住算了,看到什么都想卖了养兵。保不齐什么时候你就把咱们这座王府一起给卖了。”
萧煜轻轻笑道:“我倒是想卖,谁敢买啊?谁能买啊?”
林银屏在锦被底下轻踹了萧煜一下,“明光,你说后建小皇帝给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图什么啊?”
萧煜看着她平静道:“图什么?当然是图我那西北大军了,这礼物虽好,但拿着却是烫手啊。”
林银屏犹豫了一下,摘下这串价值连城的手珠放在一旁,轻声道:“既然烫手,那为什么还要收下?”
萧煜微垂下眼帘,“若是我不肯收,怕是有人心难安呐。”
萧煜伸手拍了拍锦被,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
林银屏张开手,笑道:“你抱我过去。”
现在还担负着帮公主殿下夜里翻身重任的萧煜同样笑着应了一声,起身抱起林银屏,吹灭了蜡烛。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那串手珠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莹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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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家宴(上)()
第二日,萧煜果真将完颜北月一行人晾了起来,上午处理公务依旧,下午却是与萧瑾一起出城,沿着青河一线策马而行。
兄弟二人一起出来,并不是要去哪里,只是四处走走散心,同时谈一些公事。
萧煜骑着一匹素有“乌玉龙”之称的神骏黑马,此马通体如墨玉,黑中透亮,身材异常高壮,曾是草原上的野马之王,被大台禄时行捕获后进献给了萧煜。乌玉龙性子暴戾,曾经摔伤过几名驯马人,在见到萧煜后,更是扬起马蹄想要蹬踹这个新主人,不过被萧煜一只手按下后,从此便认萧煜为主了。
萧瑾所骑之马与萧煜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同样是黑色,却显得黑不溜秋,没有半点光泽,不过这匹名叫二黑的马却是与它的主人一个性子,异常狡猾,经常戏弄为它喂料的马夫,事后还会露出一嘴白牙,作嘲笑状。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贱。
两匹黑马颇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意味,不过碍于乌玉龙身高体壮,牙口又好,二黑不怎么敢耍贱挑衅,而且主人也都在场,所以两马勉还强算是相安无事。
萧煜单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指着身旁不远处的滚滚青河,说道:“怀瑜,都说庙堂江湖,你说咱们如今是身处庙堂,还是身处江湖?”
萧瑾想了想,回答道:“应该算是两者都有吧。”
萧煜呵呵一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若是处在两者之间,又该忧谁?”
萧瑾没有给出答案。
萧煜继续说道:“若是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恐怕是不行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