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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岚见老师发怒,不敢再为萧烈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
孙世吾闭上眼睛,道:“去东都,我就不信萧烈敢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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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和中州,在古时合称为中原,其首府洛府更是九朝故都。
豫州位于青河以南,东接齐州,北界直隶州,西连陕州,南临中州,呈承东启西,望北向南之势。
闽行所统率之西北军右军,便是由陕州入豫州,只要攻克豫州,便可从北面进逼直隶州,与位于直隶州东面的萧煜中军连成一片,完成西北军对直隶州的三面进逼。
西北军右军共计十五万大军如决堤的青河之水一般涌入豫州境内,豫州守军就如同砂石所筑造的堤坝一般,瞬间坍塌大半。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闽行攻下了大半个豫州,打得张海九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洛府城内,再无退路之后,只能龟缩不出。
豫州都督战死。
豫州巡抚自尽。
知府和守备,有半数投降。
如今,西北军大军兵临洛府城下,一名气态威严的中年将领在层层铁甲的簇拥下来到一处高坡上,遥遥眺望洛府城头。
过了许久,正是西北军右路军主帅的闽行收回视线,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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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兵围三面(四)()
平心而论,闽行大军的推进速度已经很快,月余时间攻克半州之地,放在哪儿也不算慢,但是与萧煜和魏禁相比,这就很慢了。
先不说作为主公的萧煜,只说魏禁,魏禁那边除了一个齐州,可是还有一个西岭口,如今魏禁却先他一步攻克齐州,这让想在萧煜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闽行如何不急?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很浅显的道理。
闽行的脸色有点晦暗,自从上次陕州之战失利后,他的地位就有所动摇,继而萧煜将他下放河内州,更是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放眼当下的西北,林寒返回草原已成定局,蓝玉回归文官行列也是八九不离十,至于徐林,很难再有机会掌握真正意义上的实权,那么武官行列中,真正有资格与他相争的,就只剩下一个魏禁。
偏偏魏禁是由徐林向萧煜举荐的,也算是西北老人,在徐琰出仕文官而非武官之后,徐林的许多嫡系旧部都更偏向于这位新崛起的后起之秀,而不是早早生出异心已经自立门户的闽行。
魏禁奉行慎独二字,从不主动培养亲信心腹,却应了道祖那句“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相争”的话语,正因如此,他越发被萧煜重用,在西北军中平步青云,威望日重,短短数年时间,已经从一个小小的都尉,成长为可与闽行较力的西北军大人物。
反观闽行,一心要做徐林之后的第二任大都督,却是一败再败,不断被后辈们追上,已然是大不如从前。
随着林寒、蓝玉、萧瑾等人各归其位,萧煜重新亲领西北军,而石勒、韩雄、诸葛恭等人还不具备自立门户的资本,西北军内部已经从先前“诸侯并立”的局势悄然变为了“魏闽之争”。
对于当下这种局势,萧煜乐见其成,徐林无动于衷,林寒高高挂起,蓝玉和萧瑾等人则是冷眼旁观。
闽行不是林寒,不敢直接明火执仗地跋扈行事,故而他与魏禁的相争,很多时候就是看不见的绵里藏针。
李宸作为闽行一系的军师人物,这次也跟随闽行来到豫州,此时就站在闽行身后,开口道:“知公,王爷那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王驾已经去了齐州,咱们必须要尽快攻下洛府,否则风头都让魏禁出了,简在上心,怕是于知帅不利。”
闽行轻哼了一声,“他魏文则早就简在上心了,否则也不会在一年内连跳十二级。”
李宸赶忙挥了挥手,待到周围甲士向外退出一段距离后,才道:“知公,我有一计,虽然于大局无用,但是也许能在细微之处见些许功利。”
闽行问道:“什么计策?”
李宸轻声道:“知公,林寒为何会敢跋扈行事?他与王妃有姐弟情分只是其一,更关键的是他会投王妃所好,毕竟不管多厚的香火情分,总得有所往来才能维持。咱们不如在一些小事上投王爷所好,虽然不能改变大局,但积少成多之下,也许会有奇效。”
闽行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柄,面露沉思神色,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谁都明白要投其所好,关键是王爷喜好什么?”
李宸扶须道:“若说王爷的喜好,还真是无迹可寻,他不像王妃,喜爱收藏古玩字画,或是珠宝玉石,亦或是各种奇珍异兽。王爷的私库里只有黄白之物,若说他喜财,那也不尽然,王爷并不执着于此,从王爷很少过问过西北的税收一事上就可看出一斑。至于女色,若是从这方面讨好王爷,九成九会惹怒王妃,女子记仇,得不偿失。”
“不过人无完人,千年方有圣人出,这世上还是俗人多一些。上至九五之尊,下至平头百姓,有两样东西是难以拒绝的,一为名,一为利,自古多少人,为名利奔波一生,咱们王爷又岂能免俗?咱们帮王爷打下豫州,这便是利。”
闽行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洛府城高池深,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攻克。”
此时的李宸很有狗头军师的做派,只是可惜手中没有羽扇轻摇,道:“大名大利,咱们给不了,可是小名小利,却可以动一动心思。”
闽行有了兴致,问道:“比如?”
李宸道:“知公,自从王爷任命你和魏禁为左右军主帅之后,底下的人都改了口,分别称呼为知帅和文帅,可王爷这边却还是照旧,总不能称呼他为明帅吧?所以咱们不妨从这儿做点文章,尊一尊王爷。”
闽行眼睛微亮,轻声道:“有点意思。”
李宸笑道:“这只是小道,咱们可以做,别人也可以做,所以咱们要做就要做别人做不了的,豫州是九朝故都之地,与中州并称为中原,帝气昌隆,王爷当年就是从中州得了传国玺,那么咱们脚下的豫州再出现点什么祥瑞,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闽行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闽行才缓缓开口道:“关于王爷的称呼,以后私底下喊王爷就好了,明面上统一改称王上。”
李宸点头道:“是。”
闽行接着道:“世子殿下那边,找个合适时机,正式向王上进言,改世子为王太子。”
李宸道:“是。”
闽行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道:“至于王妃那边,一切照旧,不要招惹就好。”
李宸问道:“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走一走王妃的路子,毕竟王妃的分量很重。”
闽行摇了摇头道:“若是太过亲近王妃,恐怕会招惹林寒,若是因此将林寒推向魏禁那边,形势会对我们很不利。”
李宸点点头道:“是我思虑不周。”
闽行问道:“祥瑞的事情有头绪吗?”
李宸回答道:“早在几天前我就遣人四处打探,刚刚传回消息,发现一处佛门祖庭遗址,里面似乎有遗留佛宝,只有一名老和尚看守。”
闽行点点头道:“好,这件事你亲自督办,记住,这是大事。”
待到李宸离开之后,闽行挥手招过自己的传令校尉,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早准备攻城。”
传令校尉应诺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洛府的城头上,同样有人在登高望远。
此人便是闽行在豫州的最大对手,张海九。
张海九是这个时代的典型武将,不缺真本事,会领兵也会打仗,但是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投降和逃跑是家常便饭,所以他选择投效萧烈门下,跟随萧烈反叛郑帝,成就一番富贵。
如今他被逼到了近乎绝路上。
张海九已经有连续两天两夜未睡,一是因为闽行咄咄逼人的攻势,二是因为他也在挣扎摇摆。
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次他只身前往豫州领军,可他的妻儿老小却还在东都城里,若是他开城降了,张家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又焉有幸理?即便他狠得下心,愿意舍了一家老小的性命献城投效,可去了西北之后是否还有如今的富贵权势?若是没有,去有何益?
不过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不投降,而是弃城而走,返回东都之后亦是没有活路。
如今的张海九坐困孤城,已然是穷途末路。
张海九的心腹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都督,闽行写了亲笔信给你,还顾虑什么?”
张海九叹息道:“一家老小与我相较,孰轻孰重?”
心腹轻声道:“都督,若是没有您,在虎狼遍地的东都,一个孤儿寡母的张家,守得住吗?”
张海九脸色坚毅起来,点点头道:“是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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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佛宝()
洛府城外有洛河,洛河流经陕州、豫州,与青河相连,并称为河洛。
自从千年前佛门西来,曾有数次迁移,留有多处遗址,豫州这处便是其中之一,之所以能发现此处遗址,说起来也是巧合。正值冬季,洛河枯水,水位下落,一名西北军斥候不慎落水,却侥幸未死,而是被水流带进了一处神秘所在,有幸见到了这处恢宏寺庙遗址,虽然已经显出破败之色,但其中仍旧有七彩光芒隐现,不过未等他能深入探索,就凭空出现一名老和尚,不由分说地将他送了出去。
他想要再找进山之路,却仿佛如传说中的桃花源一般,再也寻不到蛛丝马迹,只能返回大营向校尉禀报。校尉听闻之过后不敢怠慢,消息层层上报,一直报到李宸这儿,这才有了后来李宸向闽行提议进献祥瑞之事。
李宸自然知道其中凶险之处,若是那个老和尚是个隐世不出的逍遥境界,那么去多少人也白搭,不过若不是逍遥境界,有个几千人马,大可围而杀之。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古就不乏富可敌国的寺庙道观,除了传说中的佛宝,说不定还有大批金银财宝,也可纳入自己囊中,发一笔横财。
李宸被魏禁委任全权督办此事之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令人寻来一套豫州的地理志,又请了豫州道门的两位堪舆大家,先从其中寻找蛛丝马迹。毕竟是搜刮佛门遗址,尤其是佛门还未灭亡的情形下,自然要慎之又慎。万一不小心招惹出佛门,那可是好事变坏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天的挑灯夜读,终于是找出了一些关于佛门祖庭建造时的细节,地理志上记载,在大楚太宗年间,洛河不知何故有过一次长时间断流,致使洛河两岸赤地千里,再结合当年豫州州志记载,那个时候的豫州的确是有大批僧人出现,当时的官府也做过一番调查,最后调查的结果在一个叫做白马山的地方戛然而止,再结合那名西北军斥候落水的位置,已经能大体确定佛门祖庭遗址的入口就在白马山西麓。
十月十五,李宸持闽行手令调动了一万兵马及数万民夫,兵发白马山,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处遗址。
此时的洛河水深只有等腰之高,李诩与这两位善于寻龙望气的豫州道门长老研究数日之后,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从河岸东侧往白马山西麓发掘。
不过挖掘过程并不顺利,虽然有数万民夫,但是因为天气寒冷,土地冷硬,进度十分缓慢,数天过去,仍旧不见半分佛门遗址的踪影。
距离白马山五里外便是李宸大营,此时大营中帐中,李宸正与两名身披麻衣的老者相对而坐,两名老者都是一般相貌,所不同处在于一人白须一人黑须,正是豫州道门的两位堪舆大家。
魏禁入齐州有齐州道门倾力相助,闽行进军豫州,豫州道门自然也不会坐视旁观,只不过豫州道门与齐州道门相比,成员多是精通寻龙、望气、点脉,难以在正面战场上出力。
李宸叹气道:“无论如何推算,佛门祖庭遗址的入口都应该在白马山,可如今却仍旧是寻不到半点踪迹,到底该如何是好?”
白须老人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语气迟疑道:“不该有错的,毕竟我豫州道门对于佛门迁移之事也有所记载,的确是在白马山无疑,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一旁的黑须老人冷笑道:“说不定就是当初佛门用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将官府和道门都骗了过去。”
白须老人摇头道:“不会,先前那名斥候落水的事情做不了假。”
李宸又是叹息一声,道“罢了,我再让人继续挖挖看,我就不信了,这偌大一个寺庙还真能藏于须弥芥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