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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方锦帕覆贺兰槿手腕,枯瘦褶皱手覆上皓腕细细诊脉,眉宇轻颦竟是吓了一跳,有些不相信自己,以为是断错了脉象。
微微阖目细细诊脉,真是奇怪,若照常理贵妃娘娘绝对不会有此症。
潆珠心中担忧,“大夫,我家公主怎么样?何时才能够醒过来?”
“这个,怕是要等些时辰,贵妃娘娘是急火攻心,血气郁结心口,一定要将体内淤血吐出,方能醒来。”
问清楚病症乃医者本分,“娘娘忧思过重伤脾脏,导致心神失守。有很严重疳积之症。”
听到疳积之症三个字,潆珠也是吓了一跳,“疳积之症!”
“娘娘曾经可曾中过什么毒?或是得过什么大病,身子似乎一直没有调养好,全因体内真气支撑着,方才没有一病不起。”
潆珠怔怔看他,自从一年多以前公主中毒,身子就没调养好,每日忧思伤身,食不下咽。
“大夫,我家公主一年前却是害了一场大病,还望大夫多费心。”
那老者依照症状开了药方,命人去抓药,施了针之后贺兰槿却是依然醒过来,〃看来贵妃娘娘心中郁结太深,要好好调理一番。〃
御医离开,潆珠坐床榻旁照看贺兰槿,口中喃喃低语道:“公主,您些醒过来,如今元大哥不知去向,公主又昏迷;潆珠真好担心。”
红翎带着人沉香殿周边都找了个遍,后沉香殿西北竹林内找到了被点了穴道元昊。
红翎带着人回到沉香殿就听到宫人们说贺兰槿晕倒了,已经宣了太医前来,红翎心下便是一紧。
原本以为她只会伤心难过罢了,不想竟是晕倒了,忙不迭来到卧房,推开门扉轻轻迈进房间,看着脸色微红双眸微阖贺兰槿。
看着神情凄楚潆珠,眼角还挂着泪,“潆珠,御医如何说?”
潆珠一边抽泣一边道:“公主是急火攻心,亦有很严重疳积之症。”
“什么?疳积之症?平日里养尊处优公主竟然会得了疳积之症?”
与此同时,今日是荣郡王大婚之日,槿贵妃却是生病,此等消息被后宫女人们以讹传讹,便是被传得走了样子。
夙夜下了朝直奔御书房,便听到宫婢们背后悄悄议论。
得知贺兰槿宣了太医,特意传了为贺兰槿诊脉御医前来,得知贺兰槿是急火攻心而晕倒,加之疳积之症。
心情愈发阴郁,昨夜她与荣郡王私会,她还为他吹埙曲,今日心中想着心爱人大婚,无发出宫阻止才会急火攻心吧!
疳积之症真是可笑!看来御膳房人都该拉出去砍了脑袋,命御医用好药为她调养身子,免得传扬出去说朕怠慢了她。
“呵呵!”冷笑一声,只怕她是耐不住相思之苦食不下咽才会如此。
燕京城,荣郡王府内遍结彩绸,一派喜气。
今日是荣郡王大婚,前厅来了许多宾客,拜过天地之后,娘子被送入洞房,郎则留了前厅与众人畅饮,直至夜灯初上依然未歇。
司徒文鸾一身火红嫁衣,端坐床头,父亲为了讨好太皇太后竟然将自己亲生女儿当做棋子嫁进荣郡王府。
荣郡王府是澄亲王儿子,澄亲王有异心,他日朝廷派兵清剿,荣郡王便是祸国之臣,自己就是叛臣之妻,父亲又将自己置身于何地?
房间内很静,房间外传来打声音,此时已到了子时,郎竟然还没有回喜房,也没有命人通传,怕是不会来了。
“青儿,青儿!”
婢女青儿趴桌子上,不知何时竟是趴桌子上睡着了,忽听到小姐声音。
迷迷糊糊睁开眼睫,不小心打翻了案几上点心盘子,忙不迭躬下身子去拾,口中念叨着。
“对,对不起小姐,青儿不是故意。”
司徒文鸾不禁叹了一口气,青儿这丫头总改不了冒失毛病,若非自己身边,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赶出府中。
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伸出手揭开了喜帕,青儿匆忙捡起地上盘子,见小姐手走下床榻,“小姐,您是娘子,私自揭开喜帕是不吉利。”
“如今都这般时辰,郡王爷他都没有来,怕是不会来了。”
司徒文鸾又叹一声道:“听说郡王爷原本与那贺兰国公主有婚约,却被皇帝悔婚,即便他今夜进得房,以然心有所属,不会与我同心。岂知她不愿娶我,我亦不愿嫁她,不过是皇命难违。”
婚之夜让娘独守空房,是对女人奇耻大辱,“小姐,婚之夜郡王爷就如此对您,往后您日子还怎么过?”
司徒文鸾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青儿,“青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困了就回房间休息吧!”
青儿知道小姐心情不好,需要静心,而且她确是有些困了,不觉打了哈欠。
“那青儿将打碎盘子收拾了,就回房睡了。”
“嗯!去吧!”
司徒文鸾靠床榻上久久无眠,原本想着倘若荣郡王能够真心相待,也便安心呆府中了此残生。
婚之日他便如此相待,她无法忍受这样羞辱。她想离开王府,不想任人摆布,不想过着身不由己日子。
“吱呀!”
窗外乌云遮月,窗扉猛然大开,冷冽夜风灌了进来, 吹灭了房间喜烛,司徒文鸾汗毛悚立惊起一身冷汗,房间内瞬间笼罩诡异黑暗。
第四十章 挑衅()
翌日,荣郡王府内,青儿一手打着油伞,一手拿着洗漱用具,赶往司徒文鸾所喜房。
昨夜不知何时竟是下起了绵绵秋雨,湿稠空气弥散,为原本寂冷秋日添了几分冷冽。
抬头仰望天际,天幕间氤氲弥散灰蒙蒙,天边渐露一丝晨光, 想必一会儿天就会晴朗起来,此时小姐应是起塌了。
青儿来到门口,轻轻敲了门扉,门上大红喜字儿被雨水侵染,滴滴答答殷红沿着门扉滴落。
青儿冲着门内唤道:“小姐!该起榻了。”
如是唤了几声,均没有听到司徒文鸾回应。青儿黛眉轻皱,莫不是昨夜小姐睡晚些,还没有起榻。
今日是小姐大婚第二日,虽然昨夜郡王爷没有来喜房,毕竟小姐已经是郡王妃了,她虽然冒失这礼数还是懂。
复又唤了一遍,房间内依然无人回应,青儿便悄悄推开了门扉,向房间内观瞧,只是一眼便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叫起来。
红艳艳喜房内,一根红缎带悬于房梁之上,一身艳丽喜服郡王妃早已悬房梁气绝身亡,身子早已僵硬多时了。
皇宫沉香殿内,所有人都没有睡,贺兰槿床头守了一整夜,贺兰槿服过御医开汤药过后,昨夜将心口瘀滞淤血吐出大半,又浑浑噩噩睡去。
如今天已经亮了,潆珠还要再去煎一副药等着公主醒过来服食,眸光看向红翎。
“红翎,你照看公主,我去厨房煎药。”
“嗯!放心!”
红翎看着榻上脸色苍白憔悴贺兰槿,她变得如此摸样和她有着莫大牵连,不用潆珠吩咐,受了少主所托也会好好照看与她。
一想到昨夜是少主大婚,心口闷闷很不舒服。
良久,床榻上贺兰槿微微勾了勾指尖,睫羽轻展,红翎忙不迭探出头去问道:“公主,您醒了。”
贺兰槿浑浑噩噩不知道时辰,虚弱问道:“红翎,我睡了多久?元昊他找到了吗?”
“公主莫忧心人已经找到了,就竹林内,他被人点了穴道。”
元昊武功不弱,会是何人点了他穴道,和面具丢失有何关联?一醒来贺兰槿脑际被一大串疑问填满。
“红翎,你去将元昊叫进来。”
元昊就守门外,听到公主传唤,忙不迭走进去,见礼道:“元昊见过公主!”
红翎扶着她坐起身来,“元昊,昨夜你为何会出现那片竹林?怎么会被人点了穴道?”
元昊俊脸微红有些尴尬,怎么说他也是贺兰国勇士,竟然被人点了穴道。
“那夜属下出恭,无意间发现一道玄色身影出没沉香殿外,于是属下就跟了过去,后来就到了竹林于那人交手,结果被人点了穴道。”
一身玄色身影,“难道是表哥?若是表哥不会与元昊交手,那又会是何人?”
元昊心中一直有着自己猜测,“那人身手不弱,有种似曾相识感觉,元昊怀疑是皇上派来人。”
如果点元昊穴道是皇帝派来人,那偷走面具和长剑人也是皇上人了?如果说那夜皇上知道表哥前来,偷走那些物什定是想要报复自己不忠?
贺兰槿撑起依然虚弱身子欲下榻,“红翎,帮我打点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将那些东西讨回来。”
红翎忙不迭上前阻拦道:“公主,您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妄动,再则皇上此时应该与朝臣处理政事不合时宜。”
身子是自己有内力护身,即便虚弱了些也无妨事。倒是此时去没有真凭实据去兴师问罪,确不妥。
贺兰槿复又坐回床榻,她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来,“红翎,今日本宫依然不能够去坤翊宫为太皇太后请安,你亲自代本宫去坤翊宫走一趟,就说本宫身子抱恙,怕是要有几日不能够前去。”
“是!红袖这就去坤翊宫!”
贺兰槿打发了房间内所有人,独自一人躺榻上,那物什难道真是被皇帝派来人拿走了?要如何才能够将它要回?
坤翊宫内,辰时将至贺兰槿依然没有前来坤翊宫为太皇太后请安,这个槿贵妃与荣郡王传闻,宫里面传沸沸扬扬,即便她下了懿旨也难以掩住悠悠众口,此番槿妃如此不露面只会让后宫人加猜测她与荣郡王之间藕断丝连。
见太后脸色凝重,没有人会不识趣提起贺兰槿,均是捡一些太皇太后喜欢听段子来说。
殿外有太监通禀道:“禀太皇太后槿妃娘娘侍女求见。”
众人眸光纷纷望向大殿门口,太皇太后正想为贺兰槿找个台阶下,以保住皇上颜面,“宣进来吧!”
红翎垂眸,蹑着步子走进大殿,双手交叠负于额前,跪道:“奴婢拜见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槿贵妃娘娘身子抱恙,卧榻修养,无法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脸上带着关切问道:“可宣了太医前去。”
“回太皇太后,已经宣了御医诊脉,御医说要修养些时日。”
“清婉你去将那千年血蔘拿来给槿妃补身子。”
“是”
容菡嫉妒悄悄与身侧皇后轻声道:“看来槿妃姐姐这水土不服症状倒是愈发严重,确实该好好修养才是!”
红翎正欲向太后谢恩,便听到门外传来哭哭啼啼哀嚎声异常刺耳,太皇太后凝眉,“殿外发生了何事?”
太监匆匆忙忙奔了进来,“会太皇太后,是长公主带着司徒夫人前来拜见太皇太后。”
这青天白日,闹得是哪一出?“宣进来吧!”
夕颜长公主带着婆婆秦氏前来,一进寝殿便双双跪地哭诉,文鸾她莫名身死得蹊跷,荣郡王府一夜间喜事变丧事。
司徒家死了女儿心中愤愤不平,不依不饶,要求太皇太后惩治荣郡王。
太皇太后心中恨极,就算司徒文鸾性子刚烈,也绝对不会轻易自,多半是被人灭了口,这和荣郡王竟然公然挑衅。
“来人,去荣郡王府,将荣郡王压到宫里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第四十一章 讨个公道()
沉香殿内,贺兰槿刚刚服用过潆珠煎煮汤药,又服用了些许汤羹,潆珠收了食盒,伺候着她躺榻上。
头靠锦枕之上触手空空,以往面具都会放她身旁,那是丑奴儿留世上唯一痕迹,就算是皇上拿走,她也要想办法将东西要回来。
少顷,隐隐听到门外急促步履声,“公主睡了吗?”
是红翎声音,声音里透着焦灼,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槿撑起身子从榻上坐起,冲着门外道:“红翎出了什么事?”
红翎慌慌张张从门外走了进来,“公主不好了,昨夜荣郡王妃死了,长公主带着司徒家人前来宫中闹事,太皇太后勃然大怒,要亲自审问郡王爷。”
贺兰槿满眼惊骇,昨日表哥刚刚迎娶王妃,今日竟然丢了性命,“红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夙梵绝对不会放任太皇太后留着眼线他身边,婚之夜便将人除掉了,当然他是另有目。
料定司徒家会大闹,悄悄命人通知红翎,将贺兰槿劝到坤翊宫去为他求情,太后定会以为两人有奸情,将贺兰槿打入冷宫同时也会将自己囚禁,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两人都可以得到脱身机会。
红翎解释道:“婚之夜郡王爷不肯入房,没想到那司徒家小姐是个刚烈性子,竟然上吊自了,可是司徒家人一口指证娘子是被郡王爷害死,太皇太后一向对郡王爷有成见,郡王爷境遇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