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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宫是由玉镇子的大徒儿掌管的,郑郎说的“早些年”估计也是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了。
岳嬷嬷对满脸意外的素凝道:“丫头,看来这回给你挖到宝了。”
素凝羞赧一笑,她是极经不起夸奖的,一夸就脸红。岳嬷嬷当即就用松茸炖了鸡汤,这是给千惠做的,接着便将白酥松茸切片爆炒。
素凝与张通而今出了要在膳房干杂务,还得负责给其他弟子装饭。
珊瑚厅内挤满了练功归来的弟子,尽管来琼珂城六十年了,可他们的岁数都停留在长身体的年纪,因而饭量都很大,辛苦一天回来更是饥肠辘辘。加上今天得白酥松茸着实美味,个个都狼吞虎咽,吃得有滋有味。
素凝见他们吃得开心,她心里也升起了欣慰感,感觉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让众人高兴的好事。
素凝站在装满米饭的大木桶后面,拿着木勺子应接不暇地帮排队添饭的弟子打饭。张通在她旁边,也干着同样的差事。
他俩品阶低,要等到无人排队添饭方可去用餐。素凝负责的木桶已经没有米饭剩余了,她端起自己的碗筷,走到饭厅里。
饭厅内的座无虚席,素凝环视一遍,好歹找到一个空位。那桌上只坐了三名女子,其中一位还算是素凝的熟人——织云。
素凝便缓步走去,织云正与两名同房的女弟子一起用膳,其中一名叫“银茹”的女子正向另一同伴炫耀着:
“千广师父说,赶明儿咱就可以到城外修行了。”
那银茹戴的是素银道簪,乃第五等的庚午弟子。她的同伴叫小佩,戴的是素铜道簪,为第六等辛未弟子。
小佩难掩羡慕之情:“你们可真好……我也想到城外看看,每天都在城里头修炼,感觉好没意思……”
银茹骄傲地表示:“等你升到庚午以上再说吧。”
素凝见她们聊到一段落了,便走到桌前的空位旁,谦卑客气地开口:“打扰诸位了……请问我可以坐这个位置吗?”
织云与小佩没开腔,那银茹斜睨了素凝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你若是不嫌丢人,倒是可以一起坐。”
素凝怔住,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这时,那小佩也开口了:
“银茹,有的人脸皮子厚,自然不觉得丢人,咱们可丢不起这面子。”
银茹从鼻子里嗤笑一声,道:“那是,咱也该跟千广师父提一提了,杂役就该在膳房里吃饭,怎么可以跟弟子同桌?”
素凝总算明白她们的意思了,她们不就是瞧不起她品阶低吗?她脸上闪过窘迫。旁边的人都在看好戏,素凝的好友苏瑛与葛萍已经吃过饭离开了,不然至少还有人替她出出头。
于是,那小佩与银茹一唱一和地说道:“唉……我这种人也就算了,比别人好不了多少,就是委屈织云了,唐唐一个己巳级的弟子,却要与比自己低级这么多的人平起平坐,吃同样的饭菜。”
织云一声不响,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顾端起茶杯细细呷着。
银茹又怪笑一声,说道:“你也别太看低自己了,你至少还是初层三等的灵力,咱再怎么样也是堂堂正正进来的,不像有的人,也不知道耍了什么障眼法,搞出个‘合五’的灵气来,哦……搞不好那还不是合五灵气呢,总之就是一些旁门左道,明明不够格还硬挤进来了,又有何用?六十年了居然一级没提升,我也真是佩服。”
小佩也笑了:“是啊,换做是我啊,早就没脸待下去了。”
素凝一句不反驳地站在原处,承受着她们语言上的羞辱,而与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张通,早已默默端着饭从后门走掉了。
素凝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走,走了就等于是认输了,就等于认同她们说的话。她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可她不承认自己耍了障眼法。她继续站着,目光平静地望着说话的人。
银茹被她耿直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她怒拍桌面:“看什么?说错你了吗?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咱可都是凭真才实学进来的!你这种废物也配跟我们同桌吃饭吗?”
素凝一直坚定的眼眸内终于闪过了一丝晦暗。
她说得太过火了,有的弟子开始看不下去地插嘴:
“银茹,不必这样吧……”
“是啊……大家都是同门……”
银茹被他们说得越发羞恼,狠声道:“干嘛?我只是实话实说!”
素凝仍旧不吭声,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夏侯逸咕嘟咕嘟地把自己的汤水喝完,他飞快地擦了擦嘴,站起来,对素凝道:
“师妹,我吃完了,你坐我的座位吧!”
众人抬首看去,素凝应道:“谢谢……”
她便走到夏侯逸那边去,后者还帮她将凳子拉开,等她坐下了,才冲她笑了笑,素凝也回以笑容。
那边厢的银茹等人自讨没趣,满脸不忿地离开了珊瑚厅。
晚上,苏瑛早早便睡下了,素凝继续不屈不挠地坐在床上打坐修炼。今天吃饭时发生的事并没有打击到她,反倒更加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相信勤能补拙,既然自己的资质比不过他人,便以勤奋来补救吧!
素凝不知,她在运气之时,衣襟内的碧玉口笛会散发黑气压制她的灵气,但这股黑气非比寻常,就算是修灵之人也未必能一眼看穿——
素凝修炼完后,缓缓地睁开双目。她听葛萍说,灵力提升一等的话,体内会有明显的感觉。葛萍描述的是,会有一股真气自涌泉(脚底穴位)冲起,直顶泥丸宫(脑部穴位),接着会倒贯十二重楼(喉咙),吐出一口浊气,四肢百骸被灵气充沛。
素凝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因为她的灵力没提升过。
她松开双腿,轻轻地垂下腿脚,让筋骨活络一下。苏瑛已经睡熟了,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睡得又打鼾又流口水,还常常蹬被子。素凝尽管岁数比她小,却常常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她。素凝走到她的床边,帮她掖好被子。
素凝坐在案前,解开发髻。她将发髻中的黄杨木道簪握在手里,六十年前,当她戴上这根道簪之时,她无比地欢喜雀跃,而今,这根道簪却成为了她屈辱的象征。在其他同门一天天进步,换上更高阶的道簪时,只有她还戴着这支一成不变的道簪,还在原地踏步。
尽管她很坚强,但被骂作“废物”,素凝也是会觉得难堪和屈辱的。她并不怨天尤人,她只是怪自己,怪自己自己不够刻苦。素凝再次打开放在床头的小匣子,取出那副仙人骑龙图。
她望着画纸上那飘飘欲仙的白衣男子,低声呢喃着:“我这般没用……有何资格跟您见面呢……”
几天后——
素凝一早来到膳房,岳嬷嬷便笑容可掬地把背篓交给她,说道:
“丫头啊,辛苦你了,那些白酥松茸都吃完了,师父们都说很好吃,你再去摘一些吧。”
素凝想起自己上回摘白酥松茸时,那片地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不知是否会新长一些出来。就算没有,她也可到别处找找。
第三十三章 千帆师父()
素凝便一口答应了:“好的。”
素凝一出了城门,便直飞那片嵯峨高耸的山崖。素凝在上回摘白酥松茸的地方寻觅良久,却没再发现有大朵的松茸,这里与她几天前来时一样,只剩一些小指头大小的白酥松茸。
素凝不死心地步行寻找,还不时向遇到的鸟儿打听,这儿地势太高,唯有鸟儿能飞上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素凝又在一处树底下找到了这些白酥松茸,但数量很少,只有五朵,给师父们吃远远不够。
素凝正苦思起来,她忽然感觉到,那些松茸上残存着灵气,不,应该是说,这附近有灵气。
素凝马上念诵起明目清心咒——白影教过她,一旦感觉到肉眼看不到的灵气就要使用该咒。
念完咒后,素凝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那五朵白酥松茸后方,密密麻麻地,全长满了白酥松茸!
这些松茸数不胜数,一束束一团团,最大的一只居然比男子的拳头还大,最小的也有大脚拇指大小。素凝大喜过望,她望着那大片白酥松茸田,高兴得不知如何下手。
很快地,素凝察觉,这些松茸原是被一道法障罩住了,这法障有半人高,像一只盖子一般笼在松茸周围,难怪她之前发现不了。
素凝把手伸向那法障,手碰触上去并无痛感,感觉像一块薄薄的瓷片。她又以手背敲了敲,法障面上荡起几圈小小的涟漪,仿佛有微风在水面上吹过一般。
素凝想到,这应该是有人给设下的,可到底是何人,她并无头绪。
如果是有人设下了法障,就证明他不愿被人发现这些松茸。虽然松茸是野生的,但既然已经有人先发现了,所谓先到先得,自己没理由去取有主的东西。
素凝放下背篓,她伤脑筋地坐在地上,抱膝看着那片可望不可即的松茸。那些松茸多如牛毛,被关在法障里,有的甚至萎缩变黄了,看着很是可惜。
素凝冥思苦想了半天,眼见快要日上中天,她再不回去,岳嬷嬷可就来不及炒菜了。她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又长叹一声。
素凝咬咬牙,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我先向你赔礼道歉,这里的松茸这般多,我就摘一点,够师父们吃一顿就好了……”
素凝下定决心,她将腕上的银镯恢复成虎牙匕首。素凝双手撰紧刀柄,向匕首输入一股灵气,接着,用劲往下扎向法障——
锵!一声金石碰撞之响,匕首将法障凿破了,法障从破口中心一寸寸往四周裂开,仿佛蜘蛛网一般。
虎牙匕首果真有威力,那法障顷刻布满细碎的裂痕,接着便哗啦一声碎成了粉末。那些粉末闪烁着光芒,并未落在地上,而是随风飘散了。
素凝胸口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干了坏事,她再次喃喃说着:“真的很抱歉……”
素凝动手摘了起来,没等她摘上多少,眼前突然祥光大亮,接着一股香风袭面而来。素凝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男子从天而降。
来者身穿一袭牙白色朱子深衣,腰系大带,头绑巾帻。男子约十八出头,长得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浓眉星目,风姿轩昂。
他在素凝眼前缓缓落下,飘在那些白酥松茸之上。
素凝感觉来人似曾相识,她心如轮转,飞快地忆起了对方的身份。素凝赶忙跪下打了个稽首,道:
“弟子拜见师父。”
来者正是玉镇子的二徒儿——千帆。素凝其实并不记得他的相貌,只是推断出来的,因为此人不可能是她同辈的师兄,那必定就是七位入室弟子之一,而拥有这般俊俏相貌的,只有玉镇子的两位徒儿,大徒儿“千奕”陪伴玉镇子赴天庭参加法会未归,那么眼前这位,就只能是二徒儿千帆了。
千帆背着手飘到素凝身侧,落下。素凝还跪在地上,她也是个才思敏捷之人,自己刚把法障破了,千帆就出现,该法障说不定正是千帆所设的。
千帆说道:“请起。”
“是……”素凝忐忑不安地站起来,她依旧垂着头。心想自己被人赃并获,而今只有乖乖认罪了。
素凝低着脑袋向千帆作揖,羞愧地说道:“弟子破坏了师父的法障,弟子知错……”
千帆手里把玩着一对羊脂玉乾坤圈,他看着素凝发髻上的黄杨木发簪,问道:
“你是怎么把法障破解的?”
素凝乖乖招供:“弟子是用一件叫‘虎牙匕首’的宝器将法障破解的。”
“虎牙匕首?”千帆似乎很有兴致,他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是……”素凝将戴在手腕上的“作案工具”变回匕首,双手向千帆呈上。
千帆手上一晃,那对乾坤圈便消失无踪了,变回了两只扣在一起的指环套在他的食指上。千帆接过虎牙匕首,细细端详起来,他又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刀尖,似乎在感受着它的锋利。
素凝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只听千帆自语道:
“这是用长牙虎的牙齿配以乌银炼成的宝器,能斩破法障,长牙虎于数万年前便已死绝……这虽是丁阶一等的宝器,不过是‘可进阶’的锤炼型……”
素凝没听懂多少,她只知道千帆似乎对自己的武器很感兴趣。千帆将虎牙匕首恢复成银镯子,又恢复成匕首,如此反复几次。
千帆蓦地问道:“这武器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素凝回答:“回师父,该武器是弟子的友人所赠的……”
“你这武器挺了不起的,居然把大师兄设的法障破了。”千帆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也厉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