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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小妖害人不浅……我若是姑息养奸,却是辜负了大师的谆谆教诲了……”
素凝正困惑不已,白影抬脚便走。素凝自是亦步亦趋地跟上,白影走至田宅正房院子的月洞门外,他对素凝道:
“余姑娘,在下要与田大户来个了断,你且在外守候,以免受牵连。”
素凝不知道他为何要与田大户了断,只得依言守在门外。
白影径入院内,他捻出一诀,就见一股雾气自他身上涌出,那雾气见风就长,飞速蔓延,顷刻间便把正房一处笼于其中。
这正是,怪雾罩家宅,浓烟遮星斗,伸手不见指,抬头难视物。
素凝觉得这浓雾似曾相识,她心中一动,想起这雾气与她五年前巧遇那仙人之前所见过的山霭如出一辙!
白影莫非与那仙人有什么关系吗?素凝顾不上白影的嘱托,她往那月洞门跨出一步,这一跨进去,她仿若穿过了一道屏障。
方才站在院子外明明是烟雾滚滚,进到院内,却一派清明,半缕雾气都不见。
素凝见白影走至正房的台阶前,他刚站定,正房的门陡然敞开。田大户一手拿着鸡腿啃着,另一手提着酒壶,满嘴肥油地走出来。
素凝慌忙躲到一旁的假山后,探头张望。
田大户灌了一口酒,满嘴酒气地冲白影吆喝:“你这杂毛是哪来的?敢到我家中撒野!”
白影微微一笑,道:“你这小妖,练就借尸成型,侵了田大户的家宅财宝,若只是贪图富贵,安生享乐,本座也不愿多管这个闲事。可你却不知好歹,还要去摄少年人的阳气滋补自身,你祸害一方,本仙今日既有缘路过此地,绝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你继续做恶。”
田大户没想到白影一来就揭了他的老底,他恼羞成怒,把酒壶和啃剩的鸡腿往地上一掷。
他骂了一句:“找死!”,便往白影扑来,白影轻巧躲开,他挥动手中拂尘,拂尘似有灵性一般,缠住了田大户肥胖的腰身。
白影抬手一甩,将他往空中抛去。田大户上天时还是个人形,待他落地后,竟变成一只水牛大小的蟾蜍!
素凝看得心惊胆战,只见那蟾蜍,背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疙瘩,它浑身湿乎乎黏答答地,一张血盘大口,吐着团团绿色的浊气。
那田大户,却是一只蟾蜍怪!
蟾蜍怪蹲在地上,它巨口一张,向白影喷射出墨绿的粘稠毒液。白影跳跃躲避,那些毒液喷溅在院子的花草上,花草顷刻便枯萎凋零,泛起一阵酸臭味儿。
素凝缩在假山后不敢出来,她为白影提心吊胆,生怕他会遭遇不测。
蟾蜍怪喷一喷毒液,又后蹲发力跃起,要去扑擢白影。白影旋身扫出一脚,将它踢回地上,那蟾蜍怪反复再扑,还伸出血红色长舌要去吸住白影,白影以拂尘缠住它的舌头,用力一扯,对准它肚皮旋身又是一踢。
蟾蜍怪重重地摔回地上,它爬起来,发狠地仰着头胡乱喷毒,将院子内洒满了毒液,白影几乎无处下脚。最后,他逮住空隙,甩出拂尘,拂尘如同一条白色的灵蛇,直蹿向蟾蜍怪。那怪张口来吞,拂尘陡然钻进它体内。
蟾蜍发出一声“咯——!”的吼叫,素凝听到了,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就见白影落在栏杆上,一手执紧手柄,另一手拉住拂尘。拂尘探入那蟾蜍怪腹部里,裹住一物,扯将出来。
蟾蜍怪肚皮内耸动几下,嘴里登时红光迸出,白影抬手一掀,将那物体提至眼前。
一颗拇指头大小、通体发光的内丹落入他手中。蟾蜍怪内丹被夺,法力尽失,它惨叫着,全身冒出黑烟来。
素凝眼看着它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具枯黑的干尸。干尸的身上,赫然穿着田大户的衣服。
院子内恶臭弥漫,素凝捂着嘴,险些吐出来。
那尸身倒下后,喉咙里蠕动几下,一只滑溜溜的癞蟾蜍从尸体的嘴里爬了出。白影捏着蟾蜍怪的内丹,他一甩拂尘,把那只被打回原形的蟾蜍缠住,蟾蜍手脚乱抖地挣扎着。
白影对那蟾蜍说道:“你害人无数,死有余辜,只是我不愿痛下杀手,你且离去吧,老天爷自会收你。”
白影言罢,提起拂尘一甩,将那蟾蜍抛出院墙外。白影随即将蟾蜍的内丹捏碎,内丹里的灵力散入虚空中。
一切平息后,素凝才敢现身。她小心地躲开地上残留的毒液,走到白影跟前。
白影见她在场,颇有点意外,他问道:“你突破我的法障进来的?”
“法障?是那些浓雾吗?”素凝困惑,原来,那便是仙人设置的用以隔断凡人进入的法障,进入浓雾后,寻常人都会失去方向,五识昏昧,如堕梦中。
白影将素凝打量一番,他感觉对方并非常人,但到底是何人,白影一时也没有头绪。
素凝看着田大户的尸体,问道:“前辈,田大户已经死了吗?”
白影与她细说:“是的,在前来解救你之前,我便查出了这妖怪的身份。十六年前,田大户的马车途径山崖,不甚坠崖,后被人寻回,当时车夫已身亡,田大户却大难不死,只是被救回来后便性情大变,自此沉湎酒色,还喜好狎玩童男童女。估计是那时,田大户坠崖身亡,被这蟾蜍怪以借尸成型附了身,所谓借尸成型,即附于死去之人的躯体内,化作他们生前的模样。这蟾蜍怪贪爱吸取美貌童男童女的阳气,田少爷便是自十六年前被它吸取了阳气,以至于神识昏昧,疯疯癫癫。”
素凝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她问道:“这么说来,田少爷之前的妻子,还有田大户的小妾,都是被这蟾蜍怪害死的?”
“正是。”白影说道:“此怪吸取阳气的方法极为残忍,它不会把人的阳气一次吸完,而是让对方半死不活,待那些人的阳气恢复一点之后,又再度吸取,反复折磨,直到他们变得美貌不再,形销骨立,它才会将之丢弃,田少爷有几任妻子无意中识破了它的真面目,于是惨遭毒手。”
素凝又问:“这蟾蜍怪这般可恶,为何没有害田夫人?”
“田夫人信佛,且善缘深厚,身边有伽蓝护法,因而寻常的邪魔外道皆近不了她的身。”白影苦笑道:“况且田夫人半老徐娘,这贪图美色的蟾蜍怪也瞧不上眼。”
第十二章 真正面目()
素凝一时踯躅不决,白影又道:“你若是想回家,我便把柴房里那死老鼠的法术收起,你即刻便可归家。”
素凝摇摇头,轻道:“田大户死了,我这就回去,旁人难免会说闲话……”
“那倒是。”白影捋着胡子。
素凝又迟迟疑疑地说道:“我爹娘已经将我嫁予田少爷……可是……我与他并未拜堂……”
“你与他确实还不算夫妻。”白影点头,道:“况且田大户已死,儿女要为他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也是不可成婚的。”
素凝抿着唇,她深深吸了吸气,鼓足勇气问道:“前辈,我可否跟您走?”
“哦?”白影继续捋着胡子,不置可否。
素凝豁出去地恳求道:“前辈,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我知道您非寻常人,我想跟在您身边,您若是能教导我法术或者医术,我无限感激,若是不能,也无妨……我只想谋得一个出路。”
素凝在得知白影便是救花花的人后,便下了这个决定。她当初离家,就曾想去拜访名医,学习艺术,一来可以提壶济世行医救人,二来可医治奶奶的眼疾。她已经十二岁了,加上前世活了十八年,她的心智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应该去承担起一些责任了,而不是整天浑浑噩噩地度日等死。
白影问道:“余姑娘,你是真心想随在下走吗?”
“是的,前辈。”素凝坚决地说:“请您带上我,让我当您的丫环也可以。”
白影笑着摆手:“丫环倒不需要,不过,我孤身赶路,难免有诸多不便,多一个人给我照应作伴,也是好事。”
这么说,他同意了?素凝大喜。
然而,白影话锋一转:“不过,就如你所说的,我非寻常人,跟着我会招惹上一些麻烦,并且,这也不是我的本来面貌,我只是怕余姑娘得知真相后会惶恐。”
素凝摇摇头,道:“白前辈,您不是坏人,您救了我和花花,还铲除了那作恶多端的怪物,不管您的本来面目如何,我都不会惶恐的。”
白影又是淡然一笑,他挥袖收起法障,领着素凝离开田家。
此时已是拂晓时分,天际镶残星,大地笼青纱。白影把素凝带到一处隐秘的街角,他说道:
“我这就现一现我的原型,姑娘若是害怕,可即时离开。”
素凝勇敢地站在他身前,她心道,方才那蟾蜍怪这般骇人,她都没吓晕过去,白影再丑又岂会比那怪更甚呢?
白影身上泛起光芒,他的身形在光芒中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雪白毛发的小动物——
素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觉莞尔:“白前辈,原来您的原型这么好看。”
站在素凝面前的,是一只毛色光滑、通体纯白的狐狸,素凝又认出他来了,问道:
“白前辈,那天花花受伤的时候,在草丛里跳出来的就是您吧?”
白影又恢复成人形,他道:“是的,姑娘好眼力。”
素凝羞赧一笑,道:“前辈,您以后叫我素凝就行了。”
“好的,素凝。”白影也笑了。
“前辈,您是狐仙吗?”素凝自小便听说过关于狐仙的传说,说他们吸取日月精华修炼成仙,能化人形,与人交往,。
白影呵呵笑道:“算是,不过凡人一般称呼我们为妖狐,或者狐狸精。”
素凝道:“我感觉您就是狐狸仙人。”
白影笑了笑,问道:“素凝,你可否需要寻个旅店休息一下?”
素凝摇头:“不用的,前辈,我不觉得累。”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即启程赶路吧。不过,得先做些准备。”白影从腰间里取出一个钱袋,交给素凝……
天亮后,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各类店铺小摊陆续营业。一家成衣铺的店家送走了开门后的第一位客人:
“谢谢客官,请慢走。”
素凝从店铺出来,她穿着一身灰色短褐、长裤,脚穿黑布鞋,头发盘成顶髻,以灰头巾包裹,全然是一副男子装扮。
素凝又在路旁的小摊里买了一只带盖子的背篼,外加一顶斗笠和登山用的拐杖,还另买了干粮、水囊、小刀、火折子等用品。
买齐后,她背上背篼,戴好斗笠,来到与白影汇合的街角。白影化成狐狸形态,跳进她的背篼里面。
素凝背着他,走出行人往来的街道上。压实的黄泥路上人来车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谁也没注意到,一只灰色的癞蛤蟆,正在人们的脚下艰难地跳着。
突然,一架马车飞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那马车疾驰而过,蟾蜍闪躲不及,被车轮在身上直碾过去,登时给它压了个肚穿肠烂,形如肉酱。那蟾蜍身上印着车轮的碾痕,它吐出几颗血泡,彻底断了气。
素凝背着白影离开市集,走上一条山间的羊肠小道。素凝问白影:
“前辈,我们要上哪去?”
白影在背篼里说道:“往东南面去,回去我的老家‘涂山’。”
“涂山离这里远吗?”
“约莫还有八百里,不出事故的话,一个月能到。”
“哦……”素凝好奇地问:“前辈,您老家里还有家人吗?”
“父母皆不在了,还有两位兄长。”白影向她简略说明:“涂山里住着上万狐仙,由狐王统领,我的两位兄长骁勇善战,是狐王手下的大将。”
“那白前辈您呢?”
“我嘛,狐王本看在我兄长面上,封我为军师,奈何我不学无术,辜负了狐王的好意,还落得漂泊在外,身陷囹圄的下场。”
素凝惊喜地问:“前辈您是军师啊?跟诸葛孔明一般厉害的?”
“呵呵……素凝姑娘真是折煞我也,在下何德何能与诸葛先生相比?”
素凝又问:“既然您是军师,为何会离开涂山呢?”
“这点待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
“好的,前辈……对了,前辈,我还想请教您一件事。”
“你说。”
“您变回狐狸之后,怎么不见您拿着拂尘?”
“那并非真的拂尘,而是以我尾巴幻化出来的。”
“原来那竟是您的尾巴啊……”素凝觉得自己又开眼界了,这一狐一人边谈边走,安心地赶路了。
一路上,他们饥餐渴饮,夜宿晓行。晚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