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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郡王这些年仗着往来贸易之利,以为陛下贺寿为名,勾结朝中官员,培植自己的势力。就连孤王有时也多有顾忌。”
“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太子承泰有些迷茫的说道。
“还请先生教我!”
“这个事情,陛下可以做。两宫太后可以做,甚至是其他的朝中诸公都可以做,唯独殿下不能做。”
谋士魏无忌摸着自己的胡须,语气肯定的说道。
“这是为何?”
太子承泰一脸的迷茫。有些喏喏的问道。
“孤王现在恨不得将他在神都的势力连根拔起。”
“殿下素来亲厚,陛下时常夸赞。成郡王虽然失势,,但是毕竟是陛下幼子,殿下的胞弟,如果殿下落井下石,难免被旁人诟病,失了圣宠。如果殿下去和陛下求情,一则,能够显示出殿下的宽宏,陛下对兄弟人伦之情也多看重。”
谋士魏无忌看着面露迷茫之色的太子,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太子虽然仁厚,但是在谋略能力方向,的确差上不少。
如果如果成郡王类乾帝盘,更有太宗之风,那么太子就是废太子建成。
甚至比废太子还不如,建成毕竟经历过战争的洗礼。
不过好在,现在并不是天下初定之时,现在大乾三百载,百姓思定。不在需要英武开拓之主。
太子仁厚守成,倒也是天下人的福气。
“陛下见殿下仁孝,兄友弟恭,定然龙颜大悦。”
“此消彼长之下,成郡王就会失分更重。”
成郡王的眼睛不由的一亮,有些激动的说道。
“先生说的是,孤王这就进宫。”
“从善如流!”
“太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从善如流何尝不是没有主意,耳根太软。朝中诸公一力推举太子,想来不乏这个原因。”
谋士魏无忌看着起身站立,在侍女服侍下整理服装,准备出行的太子,魏无忌眼中升起一丝满意之色,但是眼底更深处还隐藏着一丝无奈。
太子并非明主。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只是他的良木又在哪里?不侍奉太子,又有何人能够投靠?
不提东宫准备车撵,太子进宫。
北郡立于总督府外的登闻鼓陡然敲响。
霍斐然面色铁青的看着,登闻鼓是一件特殊的法器。
青铜制成,蒙上夔牛的牛皮,不仅声传百里,而且又分为子母双鼓。
只要子鼓被敲响,母鼓必定发生共振,从而发出震天的响声。
立在北郡总督府的这面巨鼓就是子鼓,而母鼓则耸立在皇宫之中,北郡的登闻鼓被敲响,皇宫中的人王必定第一时间知晓。
儒生们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无风自动的登闻鼓。
“这是怎么回事?”
“谁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为什么会自己敲响?”
“定然儒生的冤屈感到天地,登闻鼓这才自己敲响。”
霍斐然面色铁青,眼睛中隐隐有着凶光,他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但是眼底深处更有着一丝淡淡的不安。
登闻鼓响!
乾帝盘必定知晓北郡之事。
他身为北郡总督,北郡儒生暴动,于公于私,他都责无旁贷。
一想到可能面对的诘问以及弹劾,霍斐然不由的感到一阵头大。
“登闻鼓已经敲响,本都这就给人王上书。各位都是赶考的儒生,未来的栋梁之才。都回去休息,温习功课,应付即将到来的科举。”
“人王但有回复,本都定然第一时间告知。”
霍斐然摆了摆手,有些萧索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不回去。”
“我等要等在这里。”
“司徒先生不被释放,我等就不离开。”
“就是!”
“我等要这里坐等人王御批。”
一个个儒生看着已经停止震动的登闻鼓,有些期盼的说道。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太阳最是毒辣。尔等又不是打熬力气的武夫,还是去回客栈休息,人王回复之后,本都定然第一时间告知。”
见有一个体质弱的儒生在阳光的暴晒下,眼神已经有几分空洞迷离,霍斐然的眼底不由的出现一丝隐忧。
如果因为炎热的关系,有几个儒生中暑,或者是出现更严重的事情,那么对北郡的事态来说,将会不亚于火上浇油。
不仅儒生们会将事情越闹越大,就连朝中诸公也会上书弹劾。甚至有可能惊动儒家圣地。
这种责任是他承担不起的。
故而,霍斐然这才放下身段,苦口婆心的说道。
“尔等寒窗苦读十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一举成名。”
“现在机会就放在你们面前,如果因为身体的原因而影响到春闱,那就太为可惜,也辜负了家中父老期盼。”
“毕竟春闱三年才有一次。”
“老夫早年家境贫寒,甲子年的双榜进士,故而老夫知道身为学子的苦楚。回去吧,有消息,老夫定然让衙役第一时间通知。”
霍斐然仿佛想到了年轻时代,眼睛中流露回忆之色,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几个年老体弱的书生,看着头顶炽热的火球,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意动。其他的儒生,眼睛里也有了几分退却之意。
正如总督霍斐然所说,科举对儒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亚于鲤鱼跃龙门。
正如总督霍斐然所说,他们不仅代表了自己,还有家中父老的期盼。
考中举人,得了进士,不仅自己能够获得官身,而且还能光耀门楣。就连家人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故而,他们身上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霍斐然的话,仿佛锤头一般狠狠的砸在他们的心头,就连一直高昂的士气也变得一低。霍斐然看着心生退意的儒生,眼底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得意。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霍斐然的话就是直指要害,儒生最在意的就是功名。
就在儒生们想要退却之时,一个满身带有风尘,衣服被汗水浸湿的儒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一把推开想要搀扶的儒生,声音激动的大声喊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霍斐然的眼睛不由的一缩,心头不由的一紧,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一个个的突出。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走火()
刚刚有退却之意的儒生都紧张的看着。
更有人主动上前,帮那个气喘吁吁的儒生顺气,不大一会,那个儒生脸上恢复了血气。大声喊道: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成郡王下令斩杀阻挡的儒生。司徒先生,怕儒生受到伤害,挺身而出!”
“什么!”
刚才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陡然好似被投了一块巨石的深潭,顿时掀起惊天骇浪。
“成郡王竟然真的敢下令屠杀儒生。”
“司徒先生为了保护儒生挺身而出!”
“成郡王真是欺人太甚。”
“我们不能在沉默了。”
儒生们顿时脸色大变,眼睛中更有愤怒之色。
“大乾立国三百载,闻所未闻。”
“我等都是读书人,自当奔走呐喊。司徒先生能够为儒生挺身而出,我等亦能为先生挺身而出。”
“司徒先生,是我等的楷模。”
“我等应当效仿司徒先生。”
“我等是圣人苗裔,天子门生,更是儒家子弟,我等不是苟且之辈。司徒先生身为镇国,更领悟圣道,他都不都畏惧牺牲,我等有何惧之有?”
“民不畏死,和以死惧之!”
“成郡王倒行逆施,必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后人唾骂!”
一个好似儒生首领的人站了出来,高声喊道。他的语言逻辑性很好,也很有煽动性,刚才已经有些退意的儒生再次被他扇动起来。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总督霍斐然看着情绪激动的儒生,想要安抚,但是他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看着将要失控的局势。
带兵的将领有眼睛询问他。
霍斐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成郡王。
而且他本身就是儒家出身,如果他用铁血镇压儒生,引发的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恐怕到时就不是读书人口诛笔伐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引文坛的动荡,甚至连圣山都有可能被惊动。
到时候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师长,学生都要受到牵连。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武力镇压儒生。只能好言相劝。
嗡!
嗡!
嗡!
嗡!
嗡!
就在霍斐然为难之时,贡院中的文钟再次敲响。
一声!
两声!
三声!
四声!
五声!
出郡诗,又是一首出郡诗。
但是,这首诗词没有漫天的文气。反而有一股赤血直冲云霄,炽热的血气染红了天际,整个天空看起来好似火烧云一般。
有好似有一团团火焰在空中熊熊的燃烧。
“这是!”
霍斐然诧异的抬头看着天空。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会有血气冲霄?儒家的诗词一般会有文气升腾,超过五寸就会有冲霄之象,但是血气冲霄,着实少见,难道是一首战诗?
其他人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空中。
他门也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诗词,竟然能够带动漫天的血气。
而且这股血气中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刚烈,英勇,还有悲壮。
不少儒生被其中的情绪感染,都流下了一滴滴热泪。
“究竟是什么样的诗词,竟然能够将我感动的落下热泪?”
“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大爱!”
一个儒生眼睛好似碰触到洋葱,瞬间变得赤红,眼泪再也止不住。
“英勇刚烈还有一种悲壮!”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为了他所爱的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首诗词,竟然有这样强大,感染人心的力量?”
一个年老的儒生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丝的鲜血从手心滴落,但是他好似未觉。一脸震惊呆滞的看着空中好似火烧云的血气。
总督霍斐然眼睛不停的收缩,当他看到血气升腾的方向,心底不由的一揪。联想到司徒刑镇国的身份,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祥的念头。
不会是成郡王那里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吧?
真是该死!
成郡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儒生是国家的基石么?
他这样肆意妄为,只会影响到儒家和朝廷的关系。
难道道门插手了?成郡王结交道门,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年事已高,也没了争斗之心,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你们不能带走先生!”
“司徒先生,是儒家的小圣人,也是乾帝盘亲封的镇国。你们有什么资格关押他。”
“你们如果想要带走司徒镇国,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民不畏死,何以死畏之!”
一个个儒生见甲士要将司徒刑带走,不由的大急,上前以肉身阻挡成郡王的去路。
成郡王面色阴沉的端坐在车撵之上,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淡淡的不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而这群儒生却在不停的呱噪,让他本就不安的内心更加的狂躁不安,就连他的眼睛也因为情绪波动,有了几分赤红,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但是儒生如同未见,或者说就算见到了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因为他们不认为成郡王敢冒着天下大不违真的做出徒留书生这种倒行逆施之事。
“成郡王,速速放了司徒先生。否则你必定会被天下人所唾弃。”
“成郡王,你倒行逆施,必定会被天下人所不齿。”
“我等定然要将你记录在青史这之上,让后人唾弃。”
成郡王被儒生刺激,眼角不停的跳动,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更是一根根的凸起,看起来好似蚯蚓青蛇一般。
但是正如儒生们所说,如果他真的下令进行屠戮,必定会震动天下。
儒家可是天下第一宗门,势力之大,就连乾帝盘也多为忌惮,他不过是一个郡王,又有什么资格和儒家进行较量。
在不远处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巨大的树冠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