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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的委屈孤王倒是不怕!”
“孤王担心的是,以后一直如此。那么孤王就真的和大宝无缘了。”
成郡王看着越来越近的王旗铁牌,眼神幽幽,有些萧索的说道。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殿下在军中威望甚高,这总督霍斐然不过是一皓首匹夫,更无从军经历,根本压服不了那帮骄兵悍将。”
“如果有事,只需要殿下登高一呼,定然八方响应。”
青衣老道捋着自己的胡须,没有任何在意的说道。
成郡王的眼睛也是不由的一亮,青衣老道说的不无道理,军中之人最是桀骜。自己当年收复他们也是费了好的精力。
这些年衣不卸甲,固然是战事需要,但是何尝不是将这只强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现在军中重要岗位不是自己的亲信,就是素来交厚者。
就算朝廷剥夺了自己的两府兵马,但是自己的影响力还在。只要举事,定然从者如云。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顿时大好,就连看总督霍斐然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不了。
“北郡总督霍斐然到!”
大嗓门的传令兵疾步跑了过来,声音嘹亮的喊道。
不论是儒生还是甲士都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御赐的王旗铁牌走在最前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总督霍斐然面色阴沉的坐在软轿之中,眼神中时不时闪过冰冷之色。
“大人,到了!”
软轿的帘子被人掀开,霍斐然面色阴冷的从软轿中起身。
“学生拜见大人!”
“晚生拜见大人!”
“老大人辛苦了!”
儒生们见到总督霍斐然急忙上前拜见。总督霍斐然是儒家出身,而且已经证得大儒,儒生就算再是清高倨傲,也不敢在这位面前摆谱。故而一个个都低头上前拜见。
总督霍斐然虽然脸上的阴沉之色不减,但还是点头,算是回礼。
司徒刑也跟着众人上前,霍斐然看着司徒刑身上的血迹,眼睛不由的一凝,但是他伤口已经结痂,而且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并没有脱力的症状,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司徒刑好似青松一般站在那里,就算面对北郡总督霍斐然的气势,也是怡然不惧,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浩然。
正应了儒家的那句圣训: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好一个浩然书生!”
“好一个刚烈之辈!”
总督霍斐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许,心中更是满意。
“不愧是朝廷敕封的司徒镇国,也不愧是摸索到圣道的人。这等人物,如果不夭折,百年之后,儒家必定又会再出一位圣人。”
“陈九璋见过大人!”
见霍斐然到来,而且他的眼睛里对司徒刑多是赞许之色。陈九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他虽然也是大儒,但是比霍斐然差了不少。而且霍斐然还是朝廷的北郡总督,位高权重,最善于养气,不论是格局还是气度,都不是陈九璋能够比拟的。
所以,就算他心中再是不愿,也不得不上前见礼。
霍斐然见到大儒陈九璋,他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九璋的眼睛。陈九璋被霍斐然盯得的发毛,下意识的将眼睛挪开。
看着眼睛躲闪的陈九璋,霍斐然的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直直的绕过陈九璋,好似根本未见一般。
陈九璋的身体微躬,看着直直走过的霍斐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被羞辱之色。就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发怒,也不敢发怒。
众多儒生有些好笑讥讽的看着陈九璋的脸色陡然变得赤红,又变的发青,整个人好似变色龙一般。
成郡王有些倨傲的看着总督霍斐然,虽然中都下了圣旨,对他进行申饬,但是终究没有革了他的王位。
他现在还是郡王之尊。
所以,他面对总督霍斐然也是怡然不惧。
总督霍斐然看着一脸倨傲的成郡王,自然明白他的依仗,但是他的眼底还是不由的闪过一丝不屑。
被裁撤两府兵马。
这位郡王手头的势力大减,从蛟龙之资降为虬龙。等太子登基之后,必定会被清洗。都已经到了这等田地,还有什么可倨傲的?
总督霍斐然理解不了成郡王的倨傲。
成郡王也在讥笑霍斐然的天真,终究只是一个读书人,不懂的兵事。
军权岂是一道圣旨能够剥夺的?
府兵从上到下都是自己的人,就算霍斐然有圣旨,也没有办法驱使?
“老大人身体向来不好,不在府中安养,到此地的做甚?”
成郡王看着穿着朱色官袍,皓首银发,全身有着一种说不出气势的霍斐然嗤笑一声,有些讥讽的说道。
霍斐然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但是他好似没有听懂成郡王的讽刺。
“本都近日偶感风寒,但是已无大碍。北郡出了如此大事,本都作为地方长官,替陛下主政一方,岂有不来之理?”
“好一个忠君爱国,勤政爱民的北郡总督!”
看着一脸刚正的霍斐然,成郡王眼睛里的讥讽之色更浓。
司徒刑静静的看着北郡总督和成郡王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虽然因为圣旨的缘故,成郡王的气运被重创,霍斐然的逆袭。
但是成郡王积威已久,而且圣旨并未正式下达,就算霍斐然想要趁机发难,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借口。
青衣老道看着霍斐然,眼底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讥讽。成郡王是被剥夺了军权,势力大减。
但是在北郡经营日久,影响力可不是他一个调任总督能够相比的。
而且,成郡王虽然从蛟龙之资变成了虬龙之身,但是终究还是龙神,而且他的体内流淌的也是乾帝盘的血液。
只要用心谋划,未尝没有翻盘的可能。
在他看来,总督霍斐然有些短视了。
“成郡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神都已经下了旨意,剥夺了你两府的兵马。”
总督霍斐然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不仅成郡王四周的亲兵听的清清楚楚,就连外面的边军也能听到。
“陛下让本官暂时节制,不知成郡王何时和本官交接?”
成郡王的脸色不由的一变,其他甲士的脸色也都是大变。
这也是霍斐然故意为之,故意扰乱甲士的军心。看着眼神闪烁,人心浮动的士卒,成郡王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休要胡说!”
“你可有圣旨?”
霍斐然没有接话,只是用好笑的眼神看着成郡王。过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
“郡王何必明知故问,圣旨已经在路上,不过数日就可抵达北郡。”
“本都替天子主政一方,统领军政。自然有权过问兵事。”
“陈平!”
一身甲胄的亲卫队长豁然走出,恭敬的行礼之后,大声诺道。
“本都命你手持本都的王旗铁牌入扎军营,但有异动,先斩后奏!”
霍斐然在成郡王逼视下,神态自若的,毫不畏惧,大声说道:
“这王旗铁牌乃是陛下亲赐,见王旗铁牌如同见君,如果胆敢有人冒犯,就是忤逆造反!”
成郡王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
夺权!
这是**裸的夺权!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退路()
成郡王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眼睛中更有怒火冒出。这是**裸的夺权,总督霍斐然竟然利用乾帝盘御赐的王旗铁牌夺权。
军中的校尉营正队正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游离,显然是各有各的心思。
总督霍斐然亲自出马,虽然没有完全剥夺成郡王的兵权,但是也是向外界释放了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那就是成郡王已经失势,剥夺兵权的圣旨已经在路上,数日就可抵达。
想到这里,每一个统兵将领,心思都变得活络起来。
青衣老道看着各有心思的将领,心中不由幽幽一叹,人心易变。
固然很多将领感念成郡王的恩德,但是更多的人却有了别样的想法。好在,郡王早有安排,将军中重要的岗位都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中。
这些眼神游离的大多都是无权无职之辈,掀不起大浪。
看着成郡王军权轻易被夺,司徒刑心底不由的幽幽一叹,这就是帝王的厉害,任你权势滔天,一道圣旨就能打落云端。
成郡王是乾帝盘的幼子,更深得两宫太后的喜爱,就算被迫就番,也是雄踞北方,兵多将广,气运已经化作白蛟,只要在进一步就能登上九五,化为神龙。
但是,乾帝盘只是一道圣旨就将他数年的经营化作虚无。气运更是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白蛟头上的独角已经折断,身体更是缩水,从蛟龙之资直接降为虬龙。
而总督霍斐然的气运虽然贵为麒麟,但是已显老态,根本不是成郡王的对手。但是乾帝盘命令他暂时统领两府兵马,麒麟的气势陡然上升,就连四个蹄子下也升起了青云。
这是青云直上之象。得到这股气运的助益,总督霍斐然的气运竟然逆转,将成郡王压制。
想到这里,司徒刑的心底不由的一寒。
真是富贵荣辱一言予夺!
也怪不得儒家一直在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就是帝王之道的威严。
别说是儒家,就连法家也摆脱不了王道的制约。
法家制定法律约束天下。但是帝王一言皆可为法,而且法家的荣辱也是帝王一言决定。
变法必定会触动一些保守者的利益,势必会遭受反扑。
商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作法自毙。
但是上次吴起和他深谈之后,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商君当年到底想明白了什么道理?
竟然让秦穆公如此的忌惮,甚至不惜自斩左膀右臂,也让将商君掌握的秘密永远石沉大海。
难道是君主立宪?
郡王将会丧失手中的权利,从国家的实际管理者变为名义上的首领,精神上的领袖?
还是王在法下。
如果帝王犯法,朝臣和国民都有权利弹劾,给王权绑上一根缰绳。
司徒刑心有所触,眼神幽幽的看着空中,他脑海中的斩仙飞刀不停的颤动,显然他的思索已经触动了某种规则。
总督霍斐然见司徒刑走神,脸上不禁升起一丝莞尔,他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感觉司徒刑悟性高,是可以造就之辈。
成郡王面色铁青,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精力去观察司徒刑的眼神变化。
倒是他身旁的青衣老道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刑,他总感觉司徒刑这个儒生不一般,他心底竟然隐隐有一种心悸之感。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张玉阶站在高楼之上,仰望空中,一颗颗星斗好似宝石一般悬挂在空中,而代表成郡王的那颗王星,已经有几分暗淡,就连拱卫在四周的辅星,也有背离之象。
石崇坚看着空中的星象,也是一脸的唏嘘。
怀中的上古神器紫薇星斗在不停的旋转,一颗颗星斗在虚空之中划过,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星痕,星痕交织,形成一个神秘的网络。
谁又能想到,拥兵自重,镇守一方的成郡王竟然一夜之间倒下。
圣旨到达北郡,成郡王的兵权瞬间被夺,虽然在军中还有威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成郡王的威势已经不在。
就如同没有了爪牙的老虎,已经不足为虑。故而,曾经投在成郡王门下的,心中都有了别样的想法。
这几日,已经有数人向府中投了拜帖,都是想要转投到他门下的。
石崇坚一脸古怪的站在张玉阶的背后,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古怪之色。
“崇坚,你还没有想明白?”
张玉阶仰望星空,并没有回头,有些若有所指的问道。
“公子,按照家师的推算,这位成郡王有蛟龙之资,必定不会屈于太子之下。双龙夺嫡,是大乾落败之始。”
“但是,现在乾帝盘一道圣旨,夺了成郡王的兵权。我曾偷偷观看过成郡王的气运,已经从蛟龙之资变为虬龙之身,随着时间日久,他的气运会溃散的越发厉害。根本没有资格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
“天机大变,崇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石崇坚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放着宗门神器紫薇金斗,摸着那熟悉的触感,石崇坚的心不仅没有安定下来,反而更加的烦躁。
“天机岂能算尽,能够算尽的还是天机么?”
张玉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