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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宁汉江听闻司徒刑的解释,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了然之色。笑着说道:
“小生出生之时,有阴阳家的高人路过知北县。”
“根据小生出生的日时推算,小生的八字是枯草点灯格,这位高人曾说,可惜小生命里缺水,否则成就不可限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家父这才给小生起名汉江。”
“没想到大人的朋友也叫汉江,也是一位学生,真是巧合!”
司徒刑短起手中的茶杯,思绪从记忆中拔出,脸上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轻轻的点头。
“希望大家都好!”
“就算不是一个时空。”
“大人,你说什么?”
司徒刑后面的一句话说的非常的轻,就算宁汉江近在咫尺,竟然也没有听清楚,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什么!”
“本官刚才只是说,希望你们两位汉江,都考取功名!”
“鲤鱼跃过龙门!”
“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冠带加身,那就更好不过了!”
司徒刑见宁汉江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很快的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好似开玩笑一般说道。
“谢大人吉言!”
“晚生一定努力!”
“争取早日获得功名。”
“绝对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听到司徒刑的鼓励,宁汉江脸色陡然变得潮红,伸出自己的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一脸振奋的说道。
“汉江啊!”
“本官推出的《青苗法》,不知你有何看法?”
司徒刑微微一笑,将手掌伸出轻轻的下压,示意情绪激动的宁汉江坐回座位之后。这才笑着问道。
“大人的《青苗法》是一个德政!”
“有了这个法令,百姓再也不用去豪族那里借贷了!”
“要知道,豪族借贷,不仅是大斗进小斗出,而且五分利。利滚利!”
“不知多少百姓因为借贷几斗粮食,最后只能用田地偿还!”
“不知多少百姓因为借贷几斗粮食,最后被利息压垮整个家庭,变得妻离子散!”
“正是因为知道豪族借贷的凶狠!”
“如果不是灾年,百姓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是绝对不会去豪族那里借贷的。”
“甚至有的人,宁可饿死,也不去豪族那里借贷!”
司徒刑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现实的残酷,远在他的想象之上。
豪族凭借着高利贷!
强行吞并土地,将本来有地的农户变成了佃农。
让没有地的佃户,将自己的儿女变卖,或者是直接将家破人亡。
知北县豪族数万亩,甚至数十万亩土地!
可以说,每一寸土地上都沾染着鲜血,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着冤魂和罪恶!
所以,司徒刑的脸色出奇的难看。
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这种愤怒,让他恨不得将吃人的豪族连根拔起,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
就算他真的这么干了!
旧的豪族被推翻,被清洗,新的豪族又会诞生。
因为制度没有改变。
所以,任凭他如何的不满,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哎!”
“百姓苦啊!”
“兴,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司徒刑看着身上儒服因为多次浆洗,已经显得有些发白的宁汉江,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感慨,唏嘘之色。
宁汉江,虽然没有司徒刑的眼界,也没有他那么奇特的经历。
看待事情的角度,还有高度都没有办法和他相提并论。
但是,宁汉江却是地道的贫苦人家出身,否则他也不会儒服浆洗到掉色发白,还穿在身上,不舍的丢弃。
正因为他出身贫寒,而且现在还处于贫寒之中,所以他对贫苦之人有着一种天然的同情。
正是这种同情,让他挺身而出,和王家这等豪族发生冲突。
这是这种同情,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获得功名之后,就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反而尽可能的希望利用自己的能量,帮助穷苦的人。
故而,当司徒刑说出。
兴,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这样的诗句后,他的内心瞬间产生了共鸣,整个人豁然站起,眼睛中顿时出现了无数的画面。
“好诗!”
“好诗!”
“好诗!”
说完之后,宁汉江一脸期盼的看着司徒刑,希望他能将全诗补全,但是他显然不知道司徒刑半阙的外号。
用后世的话说等的花儿都谢了,司徒刑也没有将整篇诗词补全。
见司徒刑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品着香茗,没有丝毫继续吟诵的兴致。
宁汉江的心中顿时开了锅,好似十五个水桶打水,顿时变得七上八下,又好似心中有一只疯狂的猫咪,顿时百爪挠心起来。
总之,他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不是顾忌两者身份的差距,宁汉江真的想要豁然起身,然后以手指触面,大声的呵斥一番,最后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甘情愿的将剩下的半阙诗词补上。
但是这个想法!
注定只能是想法了。。。
他虽然是儒生,更有功名在身,在当地也有一定的名望。
但是,和司徒刑比起来。
差距还是很大的,说是天壤之别,也丝毫不算夸张。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在司徒刑面前放肆。故而,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尴尬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突然!
司徒刑好似无由来,又好似蓄意已久的问道:
“汉江!”
“上次出现在骚乱之中,悍然出手救了本官那位中年人,你可认识?”
宁汉江听司徒刑询问诸葛卧龙的事情,眼睛不由的一缩,心中更是一紧,全身肌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起来。
“卧龙先生。。。”
“不,见龙先生。”
第五百五十七章 牢狱()
“卧龙先生?”
“见龙先生?”
见司徒刑的脸上流露出迷茫疑惑之色,宁汉江也没有卖关子,急忙向司徒刑介绍起来。
经过宁汉江的描述,诸葛见龙的形象在司徒刑心目中也慢慢的丰满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蜗居在知北县的大牢?”
“没有人知道他因为什么出现在大牢,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大牢?”
司徒刑看着宁汉江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错!”
“诸葛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怪人。”
“但是有一定是不能否认的。”
“那就是诸葛先生是一个斑斑大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内政军务无一不精。”
宁汉江重重的点头,一脸崇拜的说道。
。。。。
知北县大牢
因为司徒刑清查旧案,无罪之人得到赦免,昔日满满当当的大牢已经变得空旷不少。
但是,因为累年阴暗,而且,还有很多冤死之人的关系。
牢狱之中还是有着刺骨的寒意。更时不时有鬼哭之声传来,好在这里的狱卒,或者是囚徒早就习惯,也不害怕。
有时候还会故意逗弄那些冤死的鬼魂,增加乐趣。
“冤枉啊!”
“我真的冤枉啊!”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是他们陷害我的,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
手持火把,走在曲折阴暗道路上的狱卒陡然听到前方角落中有人喊冤。
但是他并没有停住脚步,反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前行。
“大人!”
“小老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人见狱卒没有反应,好似不想放弃,继续哭喊道。
“大人!”
“你要给小老儿做主啊!”
听着好似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那个狱卒的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快,有些不满嘟囔的说道:
“人死如灯灭!”
“人都死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冤屈!”
“快投胎去吧,不要在这里胡闹。”
刚才那个哭泣之声陡然一滞,过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声音。
“大人!”
“小老儿也想去投胎啊!”
“但是,小老儿生前被人诬告,那昏官得了好处,竟然胡乱判了案子。”
“小老儿是冤屈至死。。。心头怨气不散,如何能去投胎!”
那狱卒显然对这等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也不害怕,用眼睛瞄了一眼黑暗,在那里隐隐能够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
“那你就去县衙告状!”
“新来的县令是一个难得的清官,好官,上任伊始,已经平反了很多冤案,错案,没见大牢都清闲了不少?”
那个鬼魂明显的一怔,但是随即他的脸上升起一丝苦笑。眼睛更是下意识的看向牢狱大门方向。
在那里有一尊好似狮子,又不像狮子的异兽正在垂目打盹。
地有地神!
天有天神!
牢狱之中自然也有狱神!
这头好像狮子,又好似龙兽的怪物,就是牢狱之神。
在这里,没有官府的平反文书,没有赦免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逃脱牢狱。
就连鬼魂也不可以!
他们以前,也曾经试图借助鬼魂之神摆脱牢狱的束缚,但还没等他们靠近大门,那头假寐的怪兽就豁然惊醒,并且伸出尖锐的爪牙,将试图摆脱牢狱束缚的鬼魂全部镇压。
嗷!
正在假寐的狱神仿佛感受到鬼魂的窥探,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并且射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感受着狱神那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那老鬼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苦笑之色,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虽然是鬼魂之身,但离不开这个樊笼,更不要说去衙门这等纯阳之地!”
“那就没有办法了!”
狱卒的脸上也是升起一丝无奈,伸了伸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旁边牢房之中陡然传来一个古朴的声音。
“明日午时,将会有贵人抵达此方!”
“如果你想要脱罪,就去跪求于他。”
“这!”
“这!”
安静的环境中陡然传来一个声音,不论是老鬼还是狱卒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下意识的扭头。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头上插着木簪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枯黄的稻草之上,背对他们两人。
显然,刚才的话语,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明日午时!”
“贵人抵达!”
那狱卒静静的琢磨了半晌,眼睛中流露出迷惑之色,有些不信的说道:
“你这个汉子!”
“我都不知此事,你怎么会知道?”
“休要在这里胡说。”
那个老鬼听狱卒如此说,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迷惑。正如狱卒所说,如果正有贵人降临的话,他们狱卒定然会得到通知。
现在狱卒都不知道此事,显然,这个贵人降临之说,只是那汉子随口编造。
“哼!”
“老夫精通文王八卦,胸中自由乾坤。”
“岂是你这等刀笔之吏能够比拟的!”
“那老鬼,你如果真有冤屈,就记得老夫之言,明日午时在牢狱门口喊冤叫屈。”
那被斜躺在枯草之上,背对两人的中年人也没有转身,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摇摆,好似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这一人一鬼到旁处呱噪,休要打扰道爷睡觉!”
“你!”
那狱卒被中年人驱赶,脸色不由的变得有几分难看。但是他也并没有发怒,只是狠狠的冷哼一声,转身向灯火通明之地走去。
那老鬼则是恰恰相反,身形一转,化作一阵阴风在黑暗之中流动,阴暗之中仿佛有着数目不少的厉鬼,他们见老鬼飞过,也都跟着发出阵阵鬼哭之声,让人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斜躺在枯草上的诸葛见龙看着因为鬼神嬉闹,而变得幽蓝的灯光,以及背后传来的鬼哭之声,脸上不仅没有有惧怕之色,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好似这个鬼哭之声,吵闹到他的休息。
只见他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一挥,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出现他的牢房之外,也将外面的鬼哭之声全部隔绝。
他这才满意的轻轻点头,眼帘下垂,整个人再次进入梦乡。
蹲伏在牢狱大门之上好似狮子,又好似神龙的狱神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诸葛见龙所在的牢房。
好似,就连他也没有想